在主子的鐵腕下。府里的混亂很快就平息了。只是,府里東院換了一些下人。大老爺又納了一個貴妾,正是老太太的娘家侄女,經常來這里做客的史姑娘。史姨娘沒有嫁妝,連貼身的丫鬟也沒有一個,原本的那個丫鬟不知怎的得了病被送到了莊子里去了。雖是如此,老太太還是很疼她的,給了她許多體己。大老爺也對她不錯,看來會是除了賈姨娘外另一個得寵的。
大太太許是前一陣子操勞的原故,竟然病了,已經好多天沒出屋子了,據說還要靜養一段日子。老太太體恤她,吩咐只讓她在自己屋子里養著,連規矩也不用去立了。老太太還愛屋及烏,對著大太太的妹妹邢二姑娘也很疼愛,還給她說了一門親事,一個地方小官的填房,憑著邢二姑娘的庶出身份倒是也不錯了,只是這男方年紀略大了些,前妻留下的子女已經成年,地方也遠了些。以后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見著。
二房的碧煙姑娘前兩天得了要緊的急癥,府里不能留了,老太太念著多年的情分,并未將她遣返回家,只是讓她去了郊外的莊子靜養,并發下話來,讓她好好在那里養著,不要多操心,若是治不好,府里會一直養著她。若是治好了,倒是不能在服侍二老爺了,老太太會為她尋個妥當的人再賞她一副嫁妝。碧煙的老子娘感動的直磕頭。
賈政不是圣母,不會對傷害了他和自己愛人的人手軟,老太太也是自重孫媳婦活到了現在的后院勝者,就這樣,三月初一那天到地發生了什么事就沒幾個人知曉了。知曉的人除了幾個主子外,最都閉得緊緊的。參與其中的人都得到了他們該得的,雖然表面上是那樣的和美好看。
只是二太太小產這事還是有許多人知曉的。親家太太還有她娘家嫂子都來探望過了,一個勁的勸慰他們家二姑奶奶想開些,一切以身子為重,養好了,還怕不能再懷上?同時一車車的補品往榮國府里送。只是子肜雖讓王老爵爺張夫人和她哥哥等揪心,但他們還有需要更操心的事呢。三月初九,王仁參加春闈,下了場了。知道王仁和他姑姑感情深厚,所以子肜這次出事,他們并未告訴王仁。怕他分心。
老太太也賞了好多東西去榴院,萬般叮囑千萬仔細養著,其他的都有老太太給她作主呢。
老太太其實心中也很懊惱,就這樣,就沒一個孩子,雖還不知道是男是女,但二房已經好久都沒有添丁了。這下子可好,就這樣生生折在那幾人手里。看來,命理不可不信啊。才想著給政兒納個妾,就沒了個金孫。一想到要舍了嫡出的二孫子才能的話,老太太不由不屑的皺眉,這嫡出子孫多么金貴,那樣做的人怕是瘋魔了吧?罷了罷了,既然政兒都不想要人,她還操什么心呢,就由得他吧。她是再也不想舍了孫子了。
子肜倒是在丈夫寬慰兒女的體貼下慢慢從傷痛中走了出來。只是一想到這事,又想到賈政回來跟她說的老太太的想法,不由得苦笑,以這樣一件事終結了老太太給賈政納妾的想法,是他們夫妻倆都沒想到了,每每念及。酸酸澀澀,都說不清是個什么滋味。
子肜現在在做小月子,空閑時間多了,腦子也就免不了想頭多了。她有時候也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太溫和了?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向是自己的行事標準,又在現代的法律道德觀下生活了這么多年,僅僅憑人家可能對她有所圖謀,她就要打擊除掉別人,這事她好象還真做不出來。不然,她還和后院其他的那些人有啥區別?并不是她自命清高,只是再怎樣,她也有從上世帶來的堅持。當然,若果真有人對他和她的家人動手,她也不會心慈手軟。
看著珠兒在她身邊講著他今天的事兒,努力想逗她開心的樣子,看著賈政抱著女兒在一旁笑呵呵聽著的樣子,她整個人就像大冬天浸泡在溫熱的水中一樣,幸福,果真就是如此簡單。
等子肜的身子都恢復了,這天也漸漸的開始熱了,府里早已是花團錦簇。閑來無事時,子肜就帶著女兒在西院四次走走,看花,看水,看樹,看鳥,偶爾還把著手教女兒彈琴作畫。元春已經六歲了。這些年子肜都按著自己的計劃在教導她。對于兒女,子肜是驕傲的,或許是自己和賈政的遺傳基因相當好,他們不帶長相俊美,還天資聰敏。后天上,這兩人從現代帶過來的教育觀和知識系統也起了很大的作用。現在他們真是羨慕煞很多人呢。
前兩天春闈放榜,王仁險險擠入二榜,殿試后成了個進士出身,后來大概還是蒙了祖蔭,竟然給混了個庶吉士,皇上也眼開眼閉的。伯爵家擺酒慶賀,榮國府到是闔家都去了。宴上也是其樂融融的。史太君更是對著王家嫡出孫小姐熙鳳贊不絕口,子肜是知道以后的,心里不免好奇,難道這么早老太太就相中熙鳳作孫媳婦了?
等著春闈的余韻過去了,京中再次暫時平歇。王老爵爺趁此向今上告老致仕,今上體虛老臣,恩準了,把個爵位由子騰襲了。除此虛職外,皇上還把子騰從大內換了出來,補為正二品副都統。看來,皇上對王家還是優榮的。王家也是謹慎的,并不大肆慶賀。連對于那些個賀禮也沒收的。一些人原還以為是禮輕了,就又尋了一些稀世的或南邊西洋的,也不見收下。王家府上的老輩連同老爵爺以前管過內府也管過禮部,什么稀世珍寶番邦敬獻沒見過,家里也有好些存貨,還會圖這些?
子肜早已恢復了日常的起居作息。現在榮國府已經又給她收拾過一遍,管起來省事多了,所以每日里也并不見她有多忙,得了空也常往娘家走走。一開始張太君還經常說她,哪有出了嫁的女兒這樣經常往娘家跑的?仔細招了婆婆的不痛快。每次子肜都笑嘻嘻的聽著,也應了。可是下回她還來,真是虛心接受堅決不改。漸漸的張太君也就懶得說她了,能經常看到女兒及外孫外孫女,張太君也是喜歡的。只是為了防著子肜跑得太勤,不得已,她也只好經常過府探望史太君。兩個上了年紀的人倒也挺說得來的。
寧國府里也是常來常往的,只是今年寧國府里不大好,先是他們太太,賈敬的嫡妻不大好,珍大奶倒是在病榻前盡心盡力的伺候。只是命數到了,怎么樣也沒拖過秋天,就這樣歿了。因天氣熱,只停靈了三天就出了殯。珍大奶撐著忙完了竟然也病倒了。史太君國府探了好幾回,囑咐她當心靜養,身子好了,這一切才有想頭。這回珍大奶倒是聽了勸,萬事不理,真的養起病來,把個賈珍忙得抓瞎。
子肜經常與娘家往來,不經意間倒是又得著個消息,薛家太太子胭又有了身孕,產期大約是明年正月里。子肜聽了心里直犯嘀咕,這下,大概就是寶釵了吧,不出錯的話,生辰是正月二十一。只是到底有沒有改變,子肜真是心里一點也沒有底。前次懷孕,到底是不是寶玉呢?如果不是,也沒聽說過元春寶玉中間王夫人懷過胎啊?那如果是的話,這下寶玉沒了,這還是紅樓嗎?男主都沒有了,往下該如何?這越想就越不夠想的,弄得整個人都昏叨叨的。最后還是賈珠來請安才引開了子肜的思緒。得了,管他是不是,現在都不要操這份閑心,她還是把眼前的這兩個顧好就可以了,其他的都是浮云啊浮云。這樣想著于是也就丟開了手。
不久。府里也有好消息,久未添丁的榮國府又有了一位孕婦。此人正是今年才剛進門的史姨娘。
邢夫人聽到這消息,腳下一趔趄,差點沒滑一跤。這一個兩個的怎么都這么容易懷孕呢?自己嫁過來已經多年了,怎么到現在肚皮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該不是自己有什么問題吧?這沒有一個孩子傍身,自己以后又怎么辦呢?還不得晚年凄慘嗎?越想就越害怕。不行,她得找個大夫看看。
想著,邢夫人就要叫人拿了賈赦de帖子去請太醫。只是才剛張了口,就給自己生生的憋了回去,這動作太突然,還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不行,不能找太醫,不光不能找太醫,還不能在府里看。要知道萬一自己的身子不能受孕,要是傳到賈赦耳朵里,那等著自己的會是什么?這可是犯了七出之條啊。那可怎么辦?府里不能看,難道要到府外去看?府外看。。。。。。對了,那就回娘家看啊。讓娘家太太找了醫生候著,自已回娘家時私下里偷偷診脈。若沒事最好,若果有事,再私下里吃藥調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