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二天,檢查前一天的功課時,我便遭了一頓毒打。
隨后,他又教了我三招,我努力領會著,卻不斷被身上新傷舊傷交疊的疼痛困擾,練招的結果更差,結果就是……我給打得更厲害了。
卯時未到,我的手已握不住劍,將流魄跌落地上,忙撐著要彎下腰去揀拾,冷不防柳沁又在我后背上猛抽一記,接著是手背上一記,又將才揀到手的流魄打掉下來。
我還沒來得及再去揀,那柳枝已沒頭沒腦如暴雨般打了下來。
我用雙手抱著手,初時尚能勉強忍耐,后來再也支撐不住,已躺倒在地上,給他打得直在地上翻滾。只是我的,素不肯讓人嘲笑軟弱,再不肯發出一聲申吟。
眼看身下的雪白落葉,漸漸已是殷紅一片,而我的身體,幾乎已是無處不傷,破裂的傷口處被落葉扎到,如亂蟻嚙咬;而一下又一下疊加在原來傷口的疼痛上,更讓我痛得幾乎把嘴唇咬破。
太陽已升得老高,透過柳枝映下,亮得眩目,只怕已過了巳時。
我再不知道他還打算打多久,但我知道我支持不下去了。太陽的光線,已在我的眼前亂晃。
我不想自己再次昏倒在他跟前,面對他再次打過來的一記柳枝,放開了護著頭的手臂,顫聲問:“你想把我打死么?”
柳沁怔了怔,盯著滿地的血污,迷亂的眼眸漸漸清醒,轉為某種怨毒:“?”
我苦笑道:“沒人教過我怎么求饒。”
柳沁將眼睛瞇成狹長一道,道:“我會教你的!”
他忽然抬起腳來,將牛皮的長靴踩到我口,慢慢加力。
我只覺口越來越悶,越來越悶,用力呼吸著,卻怎么也透不過氣來,而膛口的血氣翻涌卻越來越厲害,我連著吞咽兩下,都沒忍住翻上來的腥甜。
鮮血,慢慢從口中溢出,而眼前也漸漸模糊。
可我擔心著一旦暈過去,又被他帶到什么地方去折辱,用力將手指摳到泥土里,瞪大著眼睛,即便給踩得瞳孔放大,也努力讓自己保持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