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昕雙眼緊閉,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自額頭上滲出,如同一個易碎的瓷娃娃躺在那里,那般的脆弱無助。
西陵殤卷起袖管,將錦巾在熱水中浸濕,再輕輕擦拭著她的傷口,他眉心微蹙。
凝固的鮮血遇到熱水,稀釋開來,他便將她抱在懷里,小心翼翼地褪下她碎爛的衣衫。
再一點一點將藥粉輕涂在傷口上,他鮮有的耐心。
再次醒來已是三日之后,吳昕朦朧地睜開眼睛,有些茫然。
以為自己會死,卻好像只做了一個長夢,夢中,她似乎看到了曾經的陳落衣和曾經的西陵殤。
那些殘存在這幅身子上的零碎記憶,讓她對于那個男人似乎有了一絲新的認識。
“醒了?”
低醇的嗓音,是他。
吳昕吃了一驚,沒想到他就在旁邊。
她撐著身子想坐起來,卻發現全身像裹粽子一般纏滿了砂帶,根本無法動彈。
“解釋!”西陵殤抖開一塊染血的白布,漆黑如墨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雖染上鮮血,可白布上面用朱砂寫的小字卻依舊清晰能辨。
有人讓她拿失心蠱的解藥,換取陳敬齋的安全。
她愣了一下,沒想到這信已落在他的手里,低頭思忖片刻,才抬眼看他,“王爺不救,我只有自己救。”
不知道這算不算解釋?卻是她心中真實的想法。
“你自己救?”西陵殤笑,仿佛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他緩緩彎身湊了過來,“你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還大言不慚自己救!”
男人唇邊的冷笑刺痛了她的眼睛,她嘴角動了動,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是啊,她失敗了,不僅失敗了,還險些丟了性命。
“怎么?不服氣嗎?”她的沉默讓他惱怒,直起腰,他轉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