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落大唐:繁花落定全本已出版正文寂月皎皎六月
選擇背景色:
瀏覽字體:[]
行間距:
頁面邊距:
夢落大唐:繁花落定全本已出版
正文
類別:架空歷史作者:寂月皎皎書名:夢落大唐:繁花落定全本已出版
白瑪開始并不通中土語言,后來呆得時間長了,也便會說了。但若與我和頓珠等說話,或是不知不覺間的自言自語,一定還是吐蕃話了,桃夭自是聽不懂。
我問頓珠:“你知道白瑪往哪里去的嗎?”
頓珠搖頭道:“我下午一直在蘇大人那里,不曾留意到這事呢!”
我點點頭,莫非白瑪悶得慌,見我睡覺,便出去散心了?她雖是女流,但體力充沛,武功不弱,并不怕被人欺負著,因此也不放心上,只叫桃夭出去幫我弄幾樣茶點,把她支開,自己梳著長長的發問頓珠:“蘇勖那里,聯系得怎樣?”
頓珠道:“蘇公子說,紇干承基那里現在看著的眼睛比當日的東方公子還多,明著去探望十分不方便。”
我輕笑道:“明著探望不方便,暗中探望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頓珠微笑道:“小姐聰明。蘇公子說了,晚上獄卒交替班時應該有機會偷梁換柱,把小姐塞進去。只是要委屈小姐換上獄卒的服色了!”
我怔了怔,玉篦輕轉,已將頭發挽起,用根長長的銀簪束了一個男子的發髻。
那銅鏡之中,便是一個模模糊糊的清俊男子了,只是太過清瘦,亦太過蒼白了。
頓珠在身后輕輕嘆息,似有種說不出的惋惜。
我回頭看向頓珠,頓珠卻不說什么,只是疾速低下了頭,不讓我發現他眼底的難過和同情。
我怔了怔,同情?我應該被同情么?
我站起了身,雪白的袍子曳在地上,流淌著婉轉優美的線條,無風而動。
“放心,頓珠,我以后,會過得很開心的。”我慢慢說,不知是對頓珠,還是對我自己。
頓珠彎腰向我行了一禮,低聲道:“頓珠相信。頓珠這就去準備晚上的事。”
頓珠回身出了屋子,身影在門口頓了一頓,一句如夢囈般的聲音飄散在空中,幾不可聞:“我們的小姐,生來便該是被人寵愛,被人照顧的啊!……這樣,太苦了……”
我笑了一笑,輕淡得如陽光照耀下晃動的蛛絲,微微的一抹,不知道是堅韌,還是柔弱。
戌時,刑部大牢左近的一條小弄里,我穿著獄卒服色,從轎中走了下來。
蘇勖正帶了幾個穿著同樣服色的獄卒等侯在那里,略有焦躁之色,見我來了,忙迎上來,開口第一句話便道:“書兒,你若此時后悔,還來得及。”
我鎮靜笑道:“怎么了?你不是已經安排妥當了?”
蘇勖皺眉道:“是,我本來已經安排好了。可今兒牢里氣氛有些異常,我懷疑太子知道真情后很震驚,開始在牢中安插高手,多半這一兩日便會采取行動了。”
我也是一陣緊張,但我緊握住拳頭,挺直自己的肩背,不讓別人看到我的顫抖和驚懼,竭力平淡道:“不必怕。我會小心的。”
頓珠、白瑪等卻更緊張,白瑪拉住我道:“小姐,不然我代小姐進去一次好了,一定把小姐的心意轉告給紇干公子,讓他自求出路!”
我憶及當日在落雁樓最后見到紇干承基時他絕望傷痛的面容,凄楚一笑,道:“你以為他會聽信你的話?”
蘇勖皺眉道:“書兒,他也未必會聽信你的話。也怪我,趁了你拖住他時擒了他,他一直以為你和我在聯手用計對付他。”
他壓低聲音道:“我就怕你不但要應付外面的危險,還要應付來自紇干承基的恨意,特地跟紇干承基說了你懷孕的事,可他壓根兒不相信,看都不看我一眼,顯然以為我在耍他。”
白瑪更是著急,道:“不然,蘇公子你讓我也換上獄卒服色一起去吧。小姐一人犯險,我……我實在不放心!”
頓珠等紛紛上前,叫道:“我也去!”“我也去!”
蘇勖喝道:“胡鬧,夾帶一個人進去就不容易了,這么多人去,只怕立刻會給了看破了!”
我深吸一口氣,道:“你們都不用去。如果真有事,便是你們全去了,又能在幾百上千的官兵之中救出我來么?我一個人進去,給發現的機率還少些呢!”
頓珠、貢布、仁次等面面相覷,而白瑪已經淚光盈然。
我抬起頭,天際的星星顆顆明亮,鑲在無邊的黑絨上,竟有種懾人心魄的愧麗。空氣中彌漫著清新花香,不知是牡丹,還是蘭花,幽淡縹緲,似遠似近,飄忽在這暗夜的冷風中。
風很冷,可我的心不能冷。
如果我的心都冷了,誰又去溫暖獄中那顆絕望冰冷的心?
蘇勖向侯在一旁的獄卒們招了招手,等他們近前來,才道:“你們知道該怎么做,是不是?”
為首那位看來是牢頭,有些諂媚笑道:“蘇大人放心,我們一定好好把這姑娘帶進去,再好好帶出來。”
蘇勖點了點頭,我便雜著這些獄卒之中,一步步邁向靠近紇干承基的地方。
而頓珠等,依舊佇立在弄堂之中,凝成了座座雕塑。
快到大牢門口時,牢頭便和同行的獄卒大聲說笑著,看來極是自在模樣,守牢兵卒笑道:“張大哥?換班來了?”
張牢頭大刺刺應了一聲,道:“兄弟們辛苦啦,怎么還不走?你們接班的也該來了吧!”
守牢兵卒“嗨”了一聲,道:“林侍郎有了命令下來,說齊王之事才出了,叫我們安份些,一定要等下班人來全了才許走哩!”
張牢頭搖了搖頭,道:“那就沒辦法了,咱們想圖個安穩混飯吃,只得大人說什么,就是什么啦!”
他一廂說著,一廂已帶了一眾獄卒大搖大擺走了進去,絲毫不露破綻。
一時到了一間休息房中,地上堆了好些木枷,墻壁上亦掛著許多鐵鏈,隱見有斑駁污漬,淡淡的血腥味和潮濕的霉臭味直熏鼻孔,我陣陣惡心,好容易才掩嘴沒吐出來。
幾名獄卒正或躺或坐在幾張榻上,見人來了,都跳了起來,道:“你們可來了!卻來得晚了,該罰,該罰!”
張牢頭哈哈一笑,擲出一錠銀子,道:“今兒可巧了,我和眾位兄弟賭了一把,進帳不少呢!這錠銀子,就算是我給大家的彩頭啦!剛從彩云坊過來,那里的姑娘還有不少閑著呢,你們不去喝幾口花酒!”
那幾名獄卒立刻鼓噪起來,叫道:“快走,快走,這回可要玩個夠,不玩白不玩呢!”
幾人一哄出了門,只最后走的那位一瞥眼看到我,“咦”了一聲,道:“這位小哥有點面生哦。”
張牢頭笑道:“就你會管閑事!小趙家里有事,和這才來的弟兄換的班,使不得么?”
那獄卒連連道:“使得,使得!”
外面又有人在催快走,那獄卒答應著,飛快跑了出去。
我松了口氣,坐到榻上,搜腸抖肺般吐了起來。
張牢頭忙找來帕子來幫我擦拭,又倒了碗水來給我漱口中,嘆道:“姑娘怎么弱成這樣?看來蘇大人這次行事欠妥當啊!”
我漱了一口,覺得連水中都有一股子腥膻之味,忙搖頭道:“我好了。你帶我去見紇干承基吧。”
張牢頭遲疑一下,喚了另一人來附耳說了幾句,那人便道:“姑娘,我們這便去吧。”
隨了那領路的獄卒,我們一路往大牢深處而去。
此時入夜已深,便雖是隔幾步便有哨崗,卻大多垂著頭在打瞌睡。而張牢頭所帶的這隊獄卒顯然是巡牢的官兵,因此我們在昏黃的壁上油燈搖曳中一路走過,竟不曾引起過半點注意。
大牢的最深處,曾經關過東方清遙的那間牢房,又被這獄卒打開了。紇干承基和東方清遙竟然住到了一間牢房,這種巧合,實在有點可怕,似清晰地提醒著我,是我,用紇干承基的被困,換來了東方清遙的被釋。
那獄卒低聲道:“姑娘,你且進去。我們兩人一齊出巡的,現在我一人離去,并不合適,所以我會在東面那間空牢房里暫避,等你們說完話,我再來帶你一起走。”
我忙低聲道了謝,獄卒向我手里塞了兩樣東西,將我輕輕牢房,小心下了鎖。
隱約的油燈光芒被關到了門外,我的身子,已全然被黑暗吞噬,一時竟有片刻的茫然和恐懼。
“你來做什么?”黑暗中,有人冷冷喝道。
閱讀精彩小說,盡在。
請記住本站:
選擇背景色:
瀏覽字體:[]
行間距:
頁面邊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