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計劃是從離得最近的一個仙女礁開始找起,然后到永興島補給一些物資,再到七連嶼附近的其他三個海域去,中途停留不超過半個小時。至于尋找的辦法,西沙的海水非常清澈,光線好的況下目視入水可達三十多米深,而且海地水流活動平凡,沒有流動很強的海沙,所以幾天前的盜洞,應該不會被掩蓋住。
這艘船的漁老大本身對于那幾片海域也非常熟悉,我們這些外行人在水面上看的水底都是一個樣子的,但是在他們眼里每片水域的水底都有自己的特色,只要海底發生一些地勢的變化,他就能看出來。
我從那個女人的談話中發現,她對于水底的這三個人仍舊生存有著很大的信心,不知道這種盲目的信心是從哪里來的,當然,我也希望承她貴言,三叔在海斗中一切平安。
那張禿頭看我和那女人談得投機,把他一個人撂在一邊,大概有點不爽,自顧自睡覺去了,我看這個人年紀已經到中年,脾氣還像小孩子一樣,不由好笑,真是一百年不死都有新聞,不知道相處下去會不會融洽。
想著,船一震,后面的漁老大起錨開船了,船的晃動開始劇烈起來,因為是老舊的船,不僅僅是左右的搖晃,還有一種不規則的前后搖擺,好像置身在搖籃里一樣。我十幾個小時
的舟車勞頓,被這么一晃,倦意襲來,就打起了哈欠。那女人十分知趣,就讓我自己好好休息,我也老實不客氣,的確是累了,躺下就睡著了。
我醒過來的時候,船已經行駛到海中央,我透過窗向外面望去,發現才一個囫圇覺的工夫,已經變天了,整個大海好像一下子變成墨綠色一樣,太陽消失在大片的烏云里,光線透過那些云塊的縫隙照下來,在天上形成了一幅巨大的金絲版畫,同時也在海面上撒下一片金鱗,上下交相輝映,十分壯觀。
不過好景不長,烏云很快便連成一體,擋住了所有的陽光,大海一下子變成了駭人的黑色,海浪翻滾起來,船隨浪擺,當我們在浪谷的時候,海水是在船舷的上面,就像即將被巨浪吞食一樣,非常恐怖。
我看到船夫們緊張地跑來跑去,加固著固定物資的網繩,雖然非常急促,但是船老大的臉上并沒有畏懼的神。
我在城市里待慣了,看到這景只覺得興奮異常,想去甲板幫忙,上去之后才知道根本不是想的那樣,在現在這種況要在甲板上站穩腳跟,不是反應快就可以,你必須對海浪和船非常熟悉,知道這次傾斜之后下次傾斜是在什么時候,事先做好準備。我顯然沒有這么高的水平,走了幾步后,不得不抱住一塊突出的鐵環。
這個時候,有幾個船員好像看見了什么東西,開始叫起來,我聽不懂閩南話,順著他們的手指看去,隱隱約約看到船的左側,高起的海浪后面,好像有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