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情總裁:前妻已改嫁
殘情總裁:前妻已改嫁。
孟紹軒茫然的說著,大片大片的雪花紛紛揚揚的落下來,他仰著臉,只感覺那冰寒難忍,心像是被人用手攥住了一般,痛的他喘不過氣來……
“三少……你,你不能這樣下去了!”蘆笛狠狠心,將他凍僵的身子輕輕推開,“你現在打車回家去,回去看看她,不管你們發生了什么矛盾,把話說開,不要這樣互相折磨……”
“沒用了……”孟紹軒輕輕搖頭,他一臉灰敗神色,臉頰微微有些浮腫,整個人看起來和三年前,完全不同,蘆笛從不敢想,在她心中如神似仙的孟紹軒會有這樣的時刻,縱然是三年前他失意眼盲之時,他也未曾這樣頹敗,她也曾在他的眼中看到過希望和光芒,但此刻,那一雙美麗的眸子里所有的,卻只是濃濃的黑暗和空洞。。
“她不要我了,她愛上別人了。”孟紹軒忽然一笑,伸手將蘆笛輕輕推開;“很晚了,小笛,我走了,你好好保重,對,你不要再繼續留在這里了,小笛,我會幫你辭了這工作。”
狼“你別管我,你去哪?是回家嗎?”蘆笛追了兩步,卻見他步伐踉蹌而又堅定,竟是跳下路基伸手攔了車子,她捏緊了他的外套,站在那里望著他的背影,在銀裝素裹之中,她唯一能看到的,也只是他的背影。
如果還有下輩子,就讓她做一個清清白白的小家碧玉,然后,她也好鼓足勇氣的愛他一場。
“回家……”他的聲音像是寂寂夜空之中遠遠傳來的梵音,清遠而又飄渺,蘆笛怔仲的站在那里,手指緩緩的松開,他的外套滑落在了地上,她卻不知道。
蝗“我哪里還有家?從我出生那一刻起,這世上就只有我一個人,到現在,還是只有我一個人……”
“你,你還有……”
她想說,你還有我,可是話到嘴邊,卻只能生生咽下,她不配,她說出這句話,對他都是羞辱!
“我知道,我還有小笛。”他對她微微一笑:“你做我妹妹吧,我把你當親妹妹看待。”
蘆笛心中涌上大片大片的暖意,她使勁點頭,噙著淚對他粲然的微笑,忽然又蹲下來撿了外套追過去硬塞給他:“哥哥,我很開心,這是我一輩子最開心的一刻!”
她從不敢做夢自己會和他有交集,就算是做他的妹妹,她都不曾敢去想,但這一刻,她心中無限的歡喜,只覺得一直沉寂毫無生機的生命,似乎都璀璨了起來!
孟紹軒伸手在她頭發上揉了揉:“快回去吧。”
“哥哥,你答應我,不要再吸毒了,別碰那東西了。”她像是小姑娘一樣拉著他撒嬌,有多少年沒有這樣過了?好似從記事起,她就開始幫著家里的父母操勞,她從來沒有,像是嬌嬌弱弱的小女孩一樣撒著嬌,甜甜蜜蜜的笑著……
孟紹軒并未點頭,卻也未曾搖頭,蘆笛看了心慌,死死拽了他的衣袖:“哥,你想一想,你現在不趁著毒癮不深戒掉,以后怎么辦?如果命沒有了,就什么都沒了,哥,你得活著,好好的活著,你看看我,我整天過著什么樣的生活?卻還不是一樣掙扎著痛苦的活著?人死了才是最愚蠢的事情,死了就什么都變成一場空了!”
“你說的很對,小笛,這些道理我都懂,你讓我想一想,讓我一個人好好想一想。”
他轉過身去,向出租車那里走,蘆笛忽然揚聲叫他,孟紹軒停住腳步,轉過身來,一片一片的雪花像是輕盈的紗簾,遮擋住兩人的視線,但蘆笛的眼睛璀璨如同星子,不管過去多少年,他都無法忘記,無法忘記那個如此骯臟卻又如此干凈的女孩子,她在那一個大雪紛揚的夜晚,笑著揮手和他告別,她的笑臉,像是向日葵一般溫暖而又璀璨,他怎么都忘不掉也想不到她曾經這樣愛過自己,愛到視若生命一般。
“哥……再見!如果你想好了,就來找我,我等著你!”
他笑著點點頭,彎腰進了車子,出租車緩緩的開走了,她單薄的身影就在漫天的飛雪中變成了一片小小的雪花,再也,看不到了。
“噓,蘋蘋,你先抱非同出去,我在這里照顧她。”他站在病房門口,一身風塵,頭發微微有些亂,眼底卻滿是紅血絲,安城站在他身后一副言又止的樣子,蘋蘋狠狠的瞪了安城一眼,這才點點頭轉身抱了熟睡的非同去休息室。
夜已降臨,積雪卻將天地之間映出大片大片暗藍色的光暈,因她病著,房間里燈就開的很暗,厚重的窗簾拉緊了,微微有細小的縫隙中透出暗色的天光,臨窗的一張桌子上,依舊擱著小小花瓶,插了一束半凋零的梅花,房間里就隱隱有暗香浮動,他在門邊站了許久,方才輕輕推門悄悄的走進去。
她依舊昏沉沉的睡著,瘦的青筋鼓起的手背上插著輸液的針頭,似乎回血了一點,針管里有一小截鮮紅的血,他心底一陣的刺痛,只覺得太陽穴突突跳了幾下,眼窩中就有了酸澀。
一頭青絲凌亂在枕間,映著一張慘白慘白的臉,眉如黛,睫毛長長垂下來,在巴掌大的小臉上映出大片大片扇形的陰影,唇也是白的,幾乎看不出一點點的血色,顴骨高高聳著,臉頰已經瘦的凹了下去,他心底疼的難受,強咬了牙關逼自己冷靜下來,在她床邊坐定,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蘋蘋給她在手下墊了一個小小的電暖寶,害怕她輸液的時候冷,但他握住她的手的時候,她除卻掌心有微微的熱度,除此之外,一片的冰涼。
他將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攥在手中,輕柔的在她手背上不停摩擦,她睡的不安穩,間或會緊緊的皺眉,間或又會突然涌出一點眼淚,他瞧著心里就難受,他把她交給了別人,如果她過的好,那么他一個人隨隨便便湊合著下輩子過去也就過去了……
但看到她不好,他就無法原諒自己,自責在心底濃重的開始蔓延,他不該招惹她,三年前就不該再招惹她,如果他不是那樣自私的在她婚禮上強占了她,她現在和紹軒必然是和和睦睦吧,是他給了她兩難的選擇,是他把她逼到了這樣的境地!
他不怪她放棄他,也不怪紹軒再一次出現要她動搖離開,他只恨自己,恨自己愛她愛的太自私,太自私!
如果他知道會將她逼到這樣的地步,他一定早早就放開她的手,不是不愛,而是舍不得看著她難過,舍不得看著她吃苦。
“靜知……”他傾下身,想要再摸一摸她的臉,手伸出去,卻又凝固在半空中,他現在和她毫無關系,就算是情到濃時無可自拔,卻也只能硬逼著自己忍住。
這一夜,她幾次燒的迷迷糊糊或是叫著靜園,或是念著他的名字,他就一聲一聲的應著,握緊了她的手從不曾放開,待天到黎明,她的熱度終于降了下來,也睡的安穩了,他才輕舒了一口氣,卻半喜半憂,她好了,他也該離開了。
蘋蘋起床的時候,就看到他坐在她的床邊看著她的睡顏,她忍不住的心酸,剛要開口,孟紹霆卻忽然揚手制止,極輕的聲音開了口:“方才睡的安穩了,別吵她。”
蘋蘋點頭,預備出去準備早餐,卻見孟紹霆也站了起來,他拿了風衣,一副要離開的樣子,蘋蘋不由得吃驚起來:“二少,您,您要出去?”
孟紹霆卻不答話,待和蘋蘋走到病房外,他才緩緩開口:“她病情已經有些好轉,我也放心了,還有很多事等我去處理。”
“可是二少,您不陪陪她嗎?她一直都很想你……”
孟紹霆轉過身,隔著病房門上小小一塊玻璃望著屋子里,憔悴的神情讓蘋蘋看了都覺得難受,但他卻忽然笑了笑:“她好了我就放心了,我也不留在這里了,畢竟,她現在,現在和紹軒在一起,我在這里總歸不好,也是給她憑惹麻煩,你費心好好照顧她幾天,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