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情總裁:前妻已改嫁
殘情總裁:前妻已改嫁。
她若是死心,他不在乎就這樣守著她,等著她在漫長的歲月里,漸漸忘卻那個人,和他相守一生……
冷風夾雜著雪花肆意的吹打在臉上,她卻像是失去了直覺,在漫天飛霜的銀白中,在淺黃色光暈下飛舞著的千萬飛蚊一般的雪花中,她好似看到他,就那樣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來。。
“靜知,我來接你回家,接你回靜園……”
他的肩上發上都落了雪,但一雙眼睛卻像是璀璨的寒星閃爍著溫暖的光輝,他就站在那里含笑看著她,黑色的風衣在大風大雪之中獵獵飛舞,頎長的身軀宛若是頂風而盛放的一樹樟蘭,在寒冷的夜里熠熠生輝,她茫然的睜大了眼睛,手指松開圍欄,忽然伸向虛無的空中,她雙腮赤紅,好似已然失去了神智,眼淚還不曾落下來就已經凍結在了眼角睫梢……
均孟紹軒站在她的身后,聽到她小小的聲音,堅決而又渺遠的緩緩響起,那原本風一吹就散的聲音,卻像是晴天的霹靂,一下子將他所有的希冀震碎,紹軒的身子微微搖晃了一下,濃濃的絕望和哀傷蹙寫成無邊無際的心灰意冷。
他還忍受著那樣非人的折磨回來做什么?他還茍且偷生的活著做什么?他夜以繼日的工作又是為什么?他掏心掏肺的愛著她,就是為了這樣一個結果?
就是為了再一次聽到,她那樣溫柔那樣繾綣的叫著他的名字,說要回到他的身邊去?
烤靜知的半個身子探出圍欄,手掌似無意識的在空中探尋,想要抓住什么一般,她長及肩部的長發在風中簌簌飛舞,和漫天的雪卷在了一起;“靜園……我要回靜園……紹霆,我跟你,回靜園……”
“靜知!你做什么!”
他終究還是無法眼睜睜看著她出事,在她半個身子都傾斜出去的時候,他踉蹌上前,一把將她拽了回來。
她的身子滾燙如熱烈燃燒的炭火,而瞳孔卻已經渙散了一般沒有焦點,只是茫然的穿過他的臉望向遠方,眼淚無窮無盡一般向下流淌,她站不住身子,只是不停默默的流著眼淚,口中間或發出小小的呢喃,都是“靜園”……
他麻木的抱著她轉過身去,浴室里放了滾燙的熱水,他面無表情的把她身上被雪融濕的衣服盡數的扯掉,然后將她丟進浴缸中,她的身子輔一進去,整個人就像是一尾魚一般滑進了水中,一捧長發像是濃密叢生的海藻浮在水面上,半天沒有聲息……
他站在一邊看著,積雪融化成水,一點一滴的落了下來,不知過了多久,他一步上前,將她整個人從水中拽出,他心開始有些發慌了,叫了她的名字許久,她俱是眉眼不動,眼睫不顫,心漸漸就亂了,將她身子彎在手臂,在她背后微微用力拍了數下,她才眉尖微蹙,緩緩的吐出幾口水,掙扎著睜開了眼睛……
她一醒來,他整個人幾乎都跌坐在了地上,而她不著寸縷的身子傾覆在他的身上,要他忽然發瘋了一樣死死的抱住她拼命的搖晃,他像是瀕臨絕境的困獸,嘶啞的對著她喊;“靜知,他已經有別人了,他不要你了!他不要你了,你醒一醒好不好?你清醒一點靜知!不要這樣傻了,他不值得!靜知……別離開我,他不要你,我不會不要你的,你不要有事……靜知……”
她被他搖晃的頭暈目眩,胃中一陣一陣翻滾不停,眼前竟是大片大片刺眼的白不停的閃爍,光裸的身子完全暴露在冷空氣中,刻骨的冷侵襲而來,要她整個人都痙.攣起來,終是在他的連聲呼喚中,眼前一黑,沉沉的暈了過去……
像是回到了二十歲那一年的時候,夏至未至時分,她穿白色的短袖上衣,黑色的百褶短裙,腳上是很便宜的帆布鞋,白的耀眼,抱著厚厚一沓書本從圖書館里出來,正是下午三四點鐘,太陽褪去了毒辣,而臺階兩邊大朵大朵的玉蘭花半是凋零了,卻透出濃郁的清香,她忍不住閉眼輕輕嗅那馥郁的味道,只覺得全身的疲憊都蕩然無存了。
跳下臺階預備騎上單車的那一刻,有人站在了她的面前,她抬起頭,看到一張英俊而又年輕張揚的臉,他站在她面前兩步外,面上神色淡淡,黑色的襯衣黑色的長褲,卻自給人一種清冷,要她忍不住愕然了片刻。
而他像是見慣了這樣的神情,冷傲開口,聲音像是山間的冷泉,將那暑氣褪去大半:“同學,請問去金融學院怎么走?”
她呆愣許久,手忙腳亂半天方才指明了道路,他微微頷首,驕傲道謝,立刻轉身離開,而她就站在那里,頭頂上一陣風吹來,玉蘭花瓣紛紛揚揚的飄落落在她的頭頂肩上,她盯著他的背影一點一點的消失,猛地覺得,傅靜知那無憂無慮而又懵懂無知的年少時光,好似忽然之間……
就結束的干干凈凈。
第二次見他,是在學校的大禮堂,他穿正裝,打著嚴肅的領帶,在數千人面前沉穩而又不羈的演講,臺下無數雙眼睛望著講臺上談吐不凡的他,而她就坐在最后一排靠窗戶的地方眼都不眨的看著,他忽然點了她起來回答問題,但她懵然怔坐,許久不曾反應過來,他唇角譏諷的嘲笑揚起,禮堂里轟然的大笑,好多的女孩子都往她這邊看,帶著好奇而又戲謔的神情,她低下頭來,臉燙的發燒,直到演講結束時都不曾再看他一眼。掌聲如同雷鳴,無數的女孩子拿著本子蜂擁著跑向講臺,她茫然的被人流席卷著沖過去,手里的本子還未來得及遞過去要他一個簽名,就被花枝招展嘰嘰喳喳的女孩子擠出了包圍圈,她站在眾人簇擁的圈子外,就那樣的望著他,心中漸漸泛酸。
他下筆飛快,眉眼之間帶著疏離卻又帶著讓人喜歡的溫和,他握著簽字筆的手指骨節分明,白皙而又修長,龍飛鳳舞的一筆一劃綻放在白色的紙上,她轉過身緩緩的出了禮堂,門外的陽光如此耀眼,她卻感覺自己快要落下淚了。
有生之年,第二次,他離她如此之近,卻又如此之遠,好似一伸手就可以觸碰到,卻又好似,再也摸不到他的衣角。
第三次見他,是他們的婚禮,他穿新郎禮服,胸前佩戴白色胸花,肅穆而又冰冷的站在牧師身邊,她挽著爸爸手臂,穿著價值不菲的白色長紗踏在紅地毯上,面色平靜帶著和緩笑意,實則心跳已經快要破腔而出,藏在薄紗手套之下的手指早已有了細膩的汗水,但她卻還是保持住了身為一個新娘該有的優雅和得體。
他從爸爸的手邊接過她,他挽住了她的手臂,他們并肩而立站在牧師的面前聽那神圣的祈禱,教堂頂端高高的窗子,陽光像是薄霧漫灑而下,遠遠的聽到鴿哨響,歲月靜好的要人想要掉眼淚,她偷偷的轉臉看他,帶著無盡的欣喜,而他他面無表情的站著,挽著她的手臂冷硬如鐵,她心口的酸脹和甜蜜交涌而出,拼了命的克制才沒有讓眼淚流下來。
還好,還好,還有那么長那么長的一輩子,要他一點一點發現她的好,要他像是她深愛著他這樣,深深的愛上她。
眼淚在夢中沒有一刻停止過,漫長的七年哭過愛過恨過累過放棄過遺忘過,而那些沉淀,在夢中不過是短短一瞬,浮光掠影,一場一場的人生戲,終歸是這樣黯然落幕了。
愛他恨他七年,而今不過是,一場比煙花還要寂寞的夢。
她無聲的哭泣和眼淚,要他終歸是一點點的清醒過來,坐在地上,單膝支地,他臉色憔悴蒼白如雪,一雙素日里熠熠生輝的眼眸,失去了所有的光彩,他清楚而又明白的知道,他是輸了,徹底的輸了,他不是輸給自己,是輸給了時光和命運,輸給了距離和人心
似悲似喜,眼淚簌簌而落,唇角卻是上揚的笑意,垂放在腿邊的手指一根一根捏緊了,重重的錘在地上,一下,又一下。
他高高的仰起臉,他以為淚水就不會再落下來,但她昏睡之中無意識呢喃的小小的一個字眼,立刻就可以將他拖入無邊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