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情總裁:前妻已改嫁明珠還
殘情總裁:前妻已改嫁
她從來潔身自好,卻還是會在走過人群時聽到別人罵她下賤,婊子。
這個世界,向來是顛倒的,她此刻不再是千金小姐,不再是孟家的少奶奶,她只是住在簡陋出租屋里的宋知知,一個有著干凈的靈魂骯臟的身軀的卑微的女人。
好在,她心氣向來不高,富貴也罷,貧窮也罷,她都可以很快的適應,并不會自怨自艾,以前的優越生活,已然是逝去的鏡花水月,何必還要苦苦的流連呢?
她去抱怨,或者是哭訴,追憶過去的光鮮,有用嗎?天上不會掉支票給她,媽媽的病也不會一夜好轉,她照舊不工作就要餓肚子。
懇知知有一個最大的優點,也同時是一個致命的缺點,她很認命,所以在老天安排了這些苦難之后,她一句抱怨都沒有,默默的聽從了命運的安排。
知知下車的時候,正是初秋的黃昏,如血的殘陽密布了天空,勾畫出瑰麗動人的畫面和絢麗光芒,知知默然的站在路邊站臺那里,今天下班比較早,她可以有一點充裕的時間留給自己。
一個人沿著離家相反的路走,步子是輕快的,低垂著頭走的很慢,偶爾的汽車喇叭聲會把她嚇一大跳,呆立在路邊許久,直到車子走的看不到了,她才平息了心跳繼續向前。
讓她是那樣的膽怯,害怕人群,害怕車流,害怕一切突兀的響動。
記得剛剛搬到那最便宜的出租屋里時,每晚知知都害怕的睡不著,窗外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她嚇的一身冷汗,因為她的名聲早已傳開,那些混混或者是地痞見了她都想過去.擾一下,甚至晚上還有人會去敲她的窗子。
每當這時媽媽都會瘋子一樣拿了菜刀跑出去罵人,罵的那么粗俗,那么難聽,那些男人吹著口哨逃跑了,知知就坐在床上捂著被子無聲的哭,她不敢發出聲音,哭的幾乎都要虛脫了,哭的真想就那樣死了去找爸爸算了。
可是她沒法死,她死了也不敢去找爸爸,死了也進不了天堂,她只能當一個孤魂野鬼,受盡欺凌。
爸爸臨死的時候囑咐她一輩子對媽媽好,她若是連爸爸的遺愿都無法完成,她自己也不會原諒自己。
所以,這些年來,她幾乎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就會跑到爸爸的墓地上坐一會兒,只是說一說話,看看爸爸的照片,就會重新的注滿勇氣。
那么長的路,那么多的路,那么復雜的城市街道,那么大的世界,她卻是走到了那里。
曾經和他歡愛的酒店,早已經變成了一棟極大的寫字樓,而酒店斜對面的那家咖啡廳,已經成了一個充斥著聲色犬馬的夜店。
她和他所有的紀念,一點點的消逝,被這個飛速發展的城市給淹沒,拋棄。
知知就安靜的站在那里,自始至終淺淺的笑著,她笑的很小心,笑的很美麗,拔地而起的高樓掩蓋了摧毀了她記憶中最后的幸福,她竟然沒有心痛的感覺,一顆眼淚也沒有掉。
在爸爸面前,在傅家面前,在靜園面前,她的一點點卑賤的強求的幸福,還有什么意義呢?
不如忘掉,不如忘掉。
到了下班的時間了,街道上開始嘈雜熱鬧起來,知知背道而馳,繁華的街景是她落寞的背景,她低著頭,那么瘦小的身軀,卻是打不垮的,就那樣緩慢而又堅定的走著。
頭發剪的短短的,卻更襯的臉小而精致,因為瘦,一雙眸子越發的大起來,黑亮黑亮的,她穿的衣服很普通甚至很舊,可是她就那樣怯弱的走著,這世界卻好像就她一個人一般,在人群里,一眼就可以看到她的存在。
知知走的毫無留戀,她再也不會出現在這里了,就算是必須要路過,她再也不會看一眼那寫字樓和夜店了。
這是洛杉磯早晨的七點鐘。
庭院中的花園里,各色嬌艷的花卉間種著一簇一簇的梔子花,白白的,小小的,在暖風里微微的搖曳著,羞澀可人的模樣。
沈曼君手里拿著一把小小的噴壺,身上只披著白色鏤空的蕾絲晨褸,她有一頭很漂亮烏黑的長發,收攏在一側垂在胸前,沒有化妝,臉上是有些慵懶而又迷人的神情,專注的望著那些花,唇邊綻出美麗的笑靨。
孟紹霆洗漱完畢,裹了浴袍出來,透過巨大的玻璃墻,就看到曼君的身影,他眸色稍稍的頓了一下,就轉身去衣柜里面取衣服。
黑色的襯衫都被曼君換成了她喜歡的白色,孟紹霆還是微微的皺了眉取了一件出來套上,他站在鏡子前打領帶的時候,曼君從后面抱住了他的腰。
脊背微微的一僵,孟紹霆眼底流瀉出溫柔的一抹笑靨,照舊嫻熟的打領帶,緩緩說道:“起這么早,休息好了?”
曼君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她兩只小手在他腰際狠狠的掐了一下,嗔道:“紹霆……”
孟紹霆低低笑起來,那笑聲像是從他的胸腔里流瀉出來的一般,他打好了領帶,轉過身來,曼君看到一張如斯俊逸的臉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那樣的清晰。
她心中涌上強烈的幸福感,卻又伴隨著微微的惶恐,這個男人,終于,是她的了嗎?
孟紹霆看到她臉上幸福的紅暈,眸子里依舊是那種懶散的笑意,他伸手捏住曼君的下頜,低了頭去吻她,曼君欣喜的一顫,小手柔軟的纏上他的身軀,溫柔的回應……
孟紹霆吻著,卻是微微的恍惚了一下,曼君的身上,帶著梔子花的淺淺香味,這香味,他記得很清楚,是某個人最喜歡的味道。
他略一遲疑,曼君就羞赧的顫動著睫毛睜大了眼睛望他:“紹霆?”
孟紹霆回過神來,溫柔笑了一下,復又低下頭吻她,曼君的唇長的很好看,色澤亦是嬌艷動人,她柔若無骨的倚在他的懷中,原該是讓他心動憐惜的,可是再吻下去,卻是無論如何都沒有感覺了。
將她輕輕放開,就看到曼君眼底瀲滟的光芒,她的唇被他吻的有些腫,卻是可愛的,孟紹霆伸出手指輕輕撫了撫她的唇,愛憐開口:“我去上班了,你若是無聊,就去找琳尼一起逛街。”
他疼寵的動作,還有這般關切的話語,讓曼君心花怒放,窩在他的懷里連聲的撒嬌不肯放開:“今天太陽好大,我可不想出去逛街,曬的慌,再說了人家喜歡的紀梵希還沒有出新款,不想逛街嘛。”
孟紹霆依舊是淺淺笑著,握了她的長發在手里把玩:“你前幾天不是在看菜譜要學做菜嗎?”
曼君嘟了小嘴,把自己蔥白一樣保養的白皙柔軟的手指遞到他的面前去:“你看嘛,人家洗菜做飯,手指都變粗了,再說啦,有廚師燒飯呢,不用我!”
曼君笑的像是一個孩子,孟紹霆卻是愣愣的站在了那里。
他望著面前曼君伸出來的手,纖長而又動人橫陳在他的面前,他忽然想起幾年前那一次宴會上,她喝醉了,領著他去爬墻,夜色是那樣的柔軟迷人,她坐在高高的墻上,裙子旁邊盛開著一叢一叢的薔薇花,她笑著對他伸出手,眼睛明亮的像是天上的星星。
他還記得,她很愛做飯,而且做的都是他喜歡吃的菜色,他說他不喜歡吃番茄和紅蘿卜,當真的,以后的餐桌上再也看不到這兩樣。
時到今日,孟紹霆才恍惚的記起,他從未問過她喜歡吃什么,或許,她最愛吃的菜,就是那兩樣他討厭的。
曾經她洗手作羹湯,日日不嫌煩,可是他從未放在眼底。
而如今,再去回想那些自己視作是束縛的生活,再去回想,那些自己厭惡到極點的光陰,竟是止不住的一陣心酸。
她笑語妍妍的樣子,她嬌俏的歪著頭沖他撒嬌的樣子,她慘白了臉在離婚協議上簽字的樣子,她坐在那里,慢悠悠的告訴他,孩子已經墮掉了的樣子。
四年了,為什么還是會時不時的出現在他的腦海里,提醒著這世上還存在著一個叫傅靜知的女人。
他向來知道他從不曾愛過她,包括現在,可是他更不知道,為什么來洛杉磯已經四年了,還是偶爾會夢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