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守宮砂
“回來就好。”向晚輕走到小舞跟前,笑著看著小舞,卻忽然聞到了小舞身上一股似曾相識的香味,還有一股很淡很淡的血腥味。
這個味道!?
“你去了哪里?”向晚輕眼里一冷。
“去,去了廣源寺。”小舞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
咎“廣源寺?”向晚輕轉過身,“去那里做什么?什么時候去的?”
“去,去看那兩盆花。”小舞緊了緊自己的衣服,低下了頭,“因為沒見過那樣的花,所以想再去看仔細些。早上天剛亮的時候去的。”
原來,她身上的花香味是紫金剛的味道么?
幔那身上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又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丫鬟恍然:“難怪我們不知道小舞姐什么時候走的,那時候我們換人,剛好去為小舞姐去廚房催藥。”
“先把身子養好了再去吧。”向晚輕淡淡的說著,再對一旁的丫鬟道,“以后小舞的身邊不要離人。”
“是。”
“是。”丫鬟們有些害怕的忙應了下來。
“讓主子操心了。”小舞的聲音微微顫抖著。
“好了,進去休息吧。”向晚輕輕輕揮了揮。
看著小舞進了屋,向晚輕的眸色沉了下來。
只是突然去那里做什么?
凌晨去賞花?
雖然向晚輕對別人這些私事不會管也不會在意,只是這次的舉動還真是奇怪。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這次出去居然沒有人察覺?!
丫鬟剛搞不在說的過去,可是王府的影衛們居然都沒有發現。
事情似乎并非那么簡單。
紫金剛?那個花有什么奇怪的么?
為何小舞昨日在那里看了那花就倒地不起?還腦子似乎受了刺激?
春天,空氣中彌漫著陣陣花香。
園子里梨花開的正盛,原來,園子里還種著梨樹的么?
向晚輕散著發,懶懶的靠在窗臺,瞧著梨樹下那個舞劍的男子。
一陣風拂過,梨花紛紛墜落,襯著男子矯健的身姿,一時間,翩翩然若仙人一般,看的她癡了。
“在看什么?”慕容辰軒收劍飄然到了向晚輕的面前,低下頭在她的額上就是一吻。
“在看梨花。”向晚輕口是心非的回答著。
“瞎說,明明就是在看我。”慕容辰軒嗔怒,伸出手輕輕卡住了向晚輕的小臉。
“你什么時候變成梨花了?”向晚輕伸手拍掉掐著自己臉的大手,戲謔的問道。
“嘴硬。”慕容辰軒惱了,低下頭就要去咬向晚輕的唇,卻被向晚輕搶先一步用手拉扯住了他的嘴,用力往兩邊拉去。
“哇,好痛啊,你謀殺親夫啊!”慕容辰軒哇哇大叫著,向晚輕卻毫不理會。
“哪里會痛,你又瞎叫什么?”向晚輕揉捏著慕容辰軒的臉,“還不出門辦事?”
“就走了就走了,讓我親下再走。”慕容辰軒親過了向晚輕這才將劍丟給旁邊的下人,轉身往門口走去。
向晚輕目送著他離去,現在的辰軒已經很強大了,現在需要的知識時間了。
“主子……”小舞含笑端著茶和點心出現在向晚輕的身后。
“小舞啊。”向晚輕回過頭,微笑著看著眼前臉色還有些不好的人,“你現在怎么樣?”
“好多了啊。沒什么了。”小舞將茶放好,“這些交給那些人做我不放心。”
向晚輕不再說話,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結果了小舞倒好的茶。
日子似乎又恢復了米蟲般的生活,平靜而慵懶。
“主子。”小舞怔怔看著漫天飛舞的禮花,忽然輕啟朱唇。
“恩?”向晚輕也看著滿天飛舞的梨花輕輕問道。
“主子,你愛王爺么?”小舞的聲音幽幽的淺淺的響起。
向晚輕愣住,漫天飛舞的梨花似乎飛舞的更加狂亂了。
愛?愛是什么呢?
“主子,要不要出去賞花呢?”小舞微笑著,“上大街走走可好?”
“好啊。”向晚輕起身。“幫我梳頭發吧。”
“是,主子。”小舞跟在向晚輕的后面,來到銅鏡面前,仔細的為向晚輕梳理起來。
鏡子,自己可以做出很光滑很明亮的,能很清晰印出自己樣子的鏡子來。
可是,不想,一點也不想那么清楚的看到自己。
靜靜的走在大街上,向晚輕感受著空氣的清新。
“主子,你還記得那天我們在廣源寺看到的花么?”小舞忽然提到,“就是南島來的那兩盆花。”
“紫金剛?”向晚輕倒有些奇怪小舞為什么突然提到這個。
“啊,主子爺知道那花的名字?”小舞有些吃驚,“我特意去問的主持呢。”
“剛好知道。”向晚輕停下,“你,很喜歡那花?”
“恩,很喜歡,能再去看看么?”小舞微微皺起眉懇求著。
“好,那再去看看吧。”向晚輕也想明白為什么小舞對那花是那么的在意。
小舞的嘴角揚起了淺淺的卻又有些復雜的微笑。
到了廣源寺,小舞蹲在兩盆花面前,笑著。
“主子,你覺得這花好看不?”小舞回頭看著向晚輕征詢的口氣,笑的燦爛。
“恩,只是很稀有。”向晚輕倒也沒覺得這花很好看。
“知道么,主子,這花差點要了我的命呢。”小舞又回過頭看著紫金剛認真的說著。
“恩?”向晚輕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眼前的小舞眼神很奇怪很奇怪。
“主子,有個人,他想見你呢。”小舞呵呵的笑著。
向晚輕的眼前忽然變的模糊起來,身子也有些軟軟的無力。
怎么回事?自己被嚇了藥!
什么時候的事!誰下的藥?小舞?
一切都變的模糊起來,最后印入眼簾的是小舞那復雜的眼神。
還有似乎又武器交接的激烈聲音。
再次醒來,全身都無法動彈,所在的地方,似乎顛簸的很厲害。
在,馬車上?
“啊,您醒了啊?”小舞那熟悉的聲音傳入向晚輕的耳朵里。
向晚輕轉過頭,看到的是微笑的小舞正定定的看著自己。
“恩,醒了。”向晚輕這才發現自己被一些近乎透明的絲帶綁著身子。
“要做起來么?”小舞看著躺在座椅上的向晚輕體貼的問道。
“恩,這個姿勢是很不舒服。”向晚輕淡淡的回答。
小舞忙把向晚輕扶好坐正。
接著,沒有了聲音。向晚輕只是看著眼前小舞沒有再說話。
“你,你不問我為什么這么坐么?你不問我什么時候下的藥么?你一點也不奇怪我為什么能潛伏在你身邊這么久么?”小舞一連串的發問。
向晚輕的眼神落在了小舞腳邊的紫金剛上沒有動。
小舞順著向晚輕的眼神看了下去:“你在看什么?”
“看花啊。”向晚輕輕輕的笑了,“我們這是要出城么?”
“你!你就不問我為什么要背叛你么?”小舞冷下眼,狠聲說道。
“你沒有背叛過我,因為你從來沒有效忠過我。”向晚輕看著那盆紫金剛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小舞瞳孔瞬間放大,瞪著眼睛看著眼前的人。
“你,是誰?”向晚輕平靜的看著眼前的人,“或者,該問你,你是誰的人?”
小舞愣愣的久久沒有說話。
“你是誰呢?”向晚輕淡淡的笑著。
看著眼前冰冷的向晚輕,小舞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忽然又說道:“我,來到你身邊后截止到那天為止,沒有背叛過你!”語氣急切而又復雜。
“我知道。”向晚輕的眸子清澈,“因為,那是另外一個你。”
小舞張大了嘴,看著眼前說話奇怪的人。
“什么……意思?”小舞有些困難的問出口。
“深度催眠。”向晚輕苦笑起來,“真沒想到,在這個世界,居然還會有這樣厲害的人。”
“什么深度催眠?”小舞不解的看著眼前苦笑的向晚輕,她說的是什么意思。
“你剛到王府的時候,就已經被催眠了,確實是個普通的舞姬。所以,我才沒有發現。因為你的一切行為語言,都是真實的。”向晚輕看著小舞腳邊的紫金剛嘆了口氣,“只是,我沒有想到這個世界,居然有人懂的深度催眠。而那花的香味,就是誘導你記憶復蘇的東西。”
小舞似懂非懂,這個深度催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自己確實是聞道了那個香味,讓自己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想起了自己到底是誰,自己到底該做什么。
“你,是誰的人呢?”向晚輕輕輕的歪了歪頭含笑看著眼前一臉復雜的小舞。
“這個不能告訴你。但是,我能告訴你我是誰。”小舞臉別向一邊,緩緩道:“我的真名叫琉璃。是個死士。被主人暫時消除了記憶,送到了七王爺身邊做舞姬。后來,七王爺將我送給了九王爺,接下來的事你都知道了。”小舞,不,是琉璃簡短的說了出來。
“琉璃?”向晚輕輕輕的念著這個名字,“名字,很好聽啊。”向晚輕露出了個燦爛的笑。
“你,不恨我?”琉璃話問完,卻又苦笑起來,眼前的女人會恨自己么?
自己恐怕連被她恨的資格都沒有的,她總是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樣子。
“恨?談不上吧,不過有點怨你倒是真的。”向晚輕笑的淡然,看著驚訝的琉璃繼續說道:“我還沒給辰軒打過招呼就出遠門了啊,他會著急的呢。”
琉璃猛地咬住了唇,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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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催眠啊……”向晚輕輕輕的念著這幾個字。
真厲害,這步棋,太厲害了。
將琉璃完全的催眠讓她忘記了自己是誰,再將她送去齊王府,最后送來了九王府。
可是這到底是為了監視誰,是七王爺還是九王爺,或者兩者都有?
在她遇到紫金剛的香味恢復記憶后就會立刻和真正的主人聯系,再聽從主人的命令。
只是在記憶被紫金剛的香味誘發時,深度催眠的普通人會承受不了那種刺激而死亡。
所以,那天琉璃才會口吐鮮血么?
至少說明了一點,琉璃不是普通人,所以能承受了下來。
自己,這一次還真是大意了啊。
琉璃的武藝看起來不簡單,那么暗處還有多少人呢?
自己被抓走的時候聽到了兵器交接的聲音。
琉璃居然可以在閻焰和那么多的影衛眼皮下將自己帶走。
有這樣實力的人,會是誰?
難道?!
一個念頭在向晚輕的腦海里閃過,向晚輕張大嘴看著琉璃:“你的主子,想見我?”
“是,主子想見你。”琉璃閉上了眼。
“哦,是么?”向晚輕的心里似乎明白了過來,微微嘆息后,“我累了,想睡會。”
“好。”琉璃也不再廢話,拿出了個沉頭,放在了向晚輕的坐騎上。
“謝謝。”向晚輕淡淡的笑了笑躺了下來,閉上了眼睛。
琉璃咬了咬下唇,發出了幾乎聽不到的嘆息聲,也再度閉上了眼睛。
“木離!木離!”皇上蹲在書桌下探出頭尋找著什么。
木離靜靜的站在邊上:“皇上?”
“有沒有看到朕最喜歡的那支狼毫啊?”皇上絲毫沒有形象的趴在了地上。
“沒有。”木離淡淡的回答。
“真奇怪,到哪去了呢?”皇上趴在地上到處尋找著。
木離站在一邊眼中有些訝色,皇上現在居然在找一支筆,還趴在地上找著。
“啊呀,找到了。”皇上摸起了一支有些灰塵的毛筆,笑的開懷,彷佛找到了心愛的玩具一般,“不過居然沾上了點灰塵,還好彈彈還能用。”
木離輕輕的嘆了口氣,無奈的看著眼前的人。
“知道么?木離,朕一個遺失很久的玩具就要回來了,不對,是朕放出去的。還給朕帶回來了朕一直想見的呢。”皇上站起身來,看著手上的筆笑的甚是開懷。
木離怔住,不知為何,心中浮起了不安的感覺。
“很快就會來了哦。”皇上呵呵的笑著,將手里的筆放好。
當向晚輕被秘密帶到皇宮時,已是幾天后。
向晚輕沒有被蒙住雙眼,只是被換上了宮女服秘密帶了進去。
“呵呵,朕早就想見你了。”皇上微笑看著眼前依然被縛著手的如晚輕。
向晚輕淡淡的笑了笑,欠了欠身子:“參見皇上。”
“嘖嘖……”皇上的目光落在了向晚輕的手上,走上前親自為向晚輕解開了手上的絲帶,“真是不好意思,朕的人居然這樣無禮。”
解開了手,向晚輕輕輕的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對了,你不用擔心九兒那孩子哦。朕已經派人告訴他你在朕這里做客呢。”皇上笑得開懷,“還有,你啊,是怎么想出那些東西的?弩弓,熱氣球,投石器?告訴朕如何?”
向晚輕點了點頭輕輕道:“好啊。”
心卻一直往下沉,辰軒知道自己在這里了?
希望他不要做出什么不合時宜的事。
因為,現在,還太早了。
“哈哈,那真是太好了。”皇上笑著。
“不過,皇上,你可以告訴我,對琉璃進行深度催眠的人是誰么?”向晚輕還是有些好奇。
“深度催眠?”皇上沒有因為向晚輕的口氣不悅,而是不解的眨了眨眼。
“就是讓琉璃忘記以前的事。”向晚輕解釋著。
“哦?那個啊,那個人已經死了。”皇上瞇著眼睛笑起來,“朕讓人殺了他。做完那事就沒用了啊。”
“哦,這樣。”向晚輕恍然,點了點頭。
“木離,你來看看,這就是那個制作那些東西的人哦。”皇上笑著沖一旁的木離說著。
向晚輕這才注意到旁邊還有個人。
光光的頭,漂亮的臉,溫潤如玉的手指正捻著佛珠。
和尚?皇宮里怎么會有和尚?
木離抬頭和向晚輕的眼光對上。
一眼,只是一眼。兩個人只是這么對視了一眼。
卻猶如過了千年。
“妖孽。”木離輕輕的淡淡的吐出了兩個字。
皇上愣住。
向晚輕也怔住。
“妖孽么?”向晚輕露出了個奇怪的笑。
“哈哈,木離居然說你是妖孽,他還說朕是魔障呢。”皇上只是大笑,彷佛木離的話是天大的笑話一般。
向晚輕卻只是微笑,沒有說話。
木離?這個人是叫木離么?他還真是說對了啊。
向晚輕被安排在了一個僻靜的空殿里。
允許她在周圍走動,而此后她的人一人依然是以前的小舞,也就是現在的琉璃。
不得不說有些諷刺。
“主子,皇上說下午會過來找您下棋。”琉璃站在一邊輕輕的對向晚輕說著。
“呵呵,不用勉強再叫我主子的。”向晚輕看著滿園盛開的花。
“不,不會勉強。”琉璃垂下眼簾,復雜的說著。
向晚輕沒有再說話,只是起身走出了門,走到了園子里。
他,現在在做什么呢?知道自己被他的父皇帶走了又是怎樣的反應呢?
下午。
“皇上,你輸了。”木離那清冷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感情輕輕的響起。
皇上瞪著眼睛看著眼前的期盼沒有動。下到中局木離就說出了這樣的話。
木離的話不會有錯的。
“再來一局!”皇上快手快腳的將棋子收回。
向晚輕沒有表情也靜靜地收回了棋子。
“皇上,你輸了。”依舊是清冷的聲音,依舊是不帶感情。
“再來一局!”依舊是不甘心的語氣。
“皇上,你又輸了。”
也不知道到底下了多少局,也不知木離的話到底重復了多少次。
皇上終于停歇了下來:“改天再來,朕還不信了,贏不了你。”
向晚輕微笑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