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守宮砂084 共騎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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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 共騎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云輕笑  分類: 言情 | 云輕笑 | 血色守宮砂 
正文

正文

剛才因為邵峰跟鄭夢兒的乍然出現,他心情本來也不由沉郁,但是瞧到夜離這副有點好笑的表情,緊繃的神經也不由松了,緊抿的唇角也下意識上揚。

軒轅顥語氣沒有往日的輕佻邪魅,是正經的詢問,“會騎馬嗎?”

夜離抬眸,只覺得眼前這個人,無比熟悉卻又陌生。

秋水澄明,似若點漆,軒轅顥也迎上她的視線。

悔就這樣看著她秀發長垂的閑恣,軒轅顥沒由來一愣,只覺得眼前這清靈之氣若有若無,影影綽綽,在他心底猛的掠過襲遍全身,竟叫他一時有些無措起來。

夜離不習慣軒轅顥這樣灼熱的注視,不自在地撇開他的目光,“不會。”

雖然不想在他面前示弱,但是她沒想過拿自己的性命來當賭注。

蔡邵峰跟鄭夢兒在他們身后,只瞧得見夜離的容顏,卻背對著軒轅顥,看不清他表情,更加探不到他那顆飄忽不定、陰沉的心,不知他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何藥。

軒轅顥似笑非笑瞥了夜離一眼道,“不會就好。”

眼角,甚至沾染上些許得意。

夜離清冷的雙眸略帶自嘲,目露詫異之色,抬眼一掃,卻猜透不了他迥異叵測的心懷,平日喜怒不形于色,有一種直覺告訴她上了他的當,自己的回答正中了他的下懷。

劍眉微動,自夜離收回目光,略一思索,狹促笑道,“隨本王上馬。”

摟著她纖腰,一把將她半抱上了馬。

夜離還在征愣之間,就被抱上了馬,只覺得身子一輕,在空中轉了個圈似的,并沒有多大的感受。

及至上馬,坐在微軟又結實的馬背上,才真實感受到自己真的是在馬上。

軒轅顥左手圈住她,右手握著馬韁。

沒聽過她驚呼一聲或者臉色起波瀾,軒轅顥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欣賞。挖掘她不同于閨閣女子的與眾不同,逐漸成了他的興趣。

邵峰跟鄭夢兒縈繞在心頭的情緒百感交集,卻是各異。一個是擔憂,另一個是痛到極致的絕望。

“邵峰,大營。”簡短的話語拋下,軒轅顥右手一個用力,雙腿一夾馬腹,良駒不愧是良駒,頓時四蹄疾馳,揚長而去。

邵峰一愣,垂首不語,似有一聲低不可聞地嘆息。

回神便是飛快地上了另一匹良駒,正要跟上,卻聽到鄭夢兒的吩咐,“帶我一程。”

鄭夢兒本先是他的主子,邵峰一下子也說不出拒絕的話語,勉強一笑,“好。”

鄭夢兒伸手,邵峰拉了她一把,鄭夢兒也坐在了前頭,邵峰苦笑,男女授受不親,不是寒冰教中人在意的規律,余光卻掃到了門口躲躲藏藏的一個熟悉身影,莞爾抬眸,那是彎彎。

算了,還是回來再跟她解釋吧!

隨著奔馳,夜離披散在后的秀發被風吹得漫空揚起,四散翻飛,絲絲吹起,有些拂過身后軒轅顥的臉,有些拂過他的胸前。

環在夜離腰間的雙臂驟然收緊,將她緊緊擁在他胸前,緊得令她不能喘息。

軒轅顥鼻尖聞到淡淡清香,垂眸看見一片如云墨般的絲緞,下巴微微低下,在綢緞上掃過,針扎一般,立即縮回來。

可是一向狠硬的心卻亂了,心不由己。

軒轅顥整個人坐的筆挺,盡量不讓她的發絲鉆進他的心,他一語不發,喉間滾動,深吸一口氣,大戰在即,敵強我弱,不允許自己分心,將擾亂他的三千青絲趕出心防。

良駒雖神勇,夜離是第一次坐在馬上,這一路的疾馳,令她渾身酸麻,一向嬌養的身子經不起這等折騰,甚至她自起來后,未盡膳食。

腹中空空如也,忍饑挨餓,喉嚨中酸澀難耐,又忍著不向身后的人求援。

閉上眼睛,臉色蒼白,唇上也血色漸漸失去,軒轅顥心思恍惚,努力驅趕三千青絲鉆入心扉的酥麻,哪里顧得上察看她的情況。

直到大營即在眼下,他才松了一口氣,他的驅趕還未成功,幸好不用再掙扎了,到了。

下馬之時,連帶將夜離橫抱下來,夜離勉強起身,四肢百骸酸軟無力,掙扎站起,腳下卻懸浮不穩,驀然跌進一雙有力臂彎。

她緩緩抬頭,軒轅顥正瞧到她唇咬得血跡斑斑,臉色慘白,跟奄奄一息的病人差不多,身子虛軟無力。

軒轅顥眉頭緊蹙,冷聲叱責道,“快要死了都不出聲,是不是要等到死了才說,本王對你而言,難道比起鬼神還不如嗎?”

他額頭青筋爆裂,攥著她纖腰的雙手忍不住握緊,又瞟到她眼底掠過一絲疼痛,繼而松了松力道。

這個女子,難道就不能給點好臉色嗎?用得著爭鋒相對如死敵一般嗎?

大營守衛看到軒轅顥,便進去通報,結果眾將都從營內出來,卻正好瞧到他們的王爺摟著一個臉色不好、身體纖細的女子,臭著一副臉,冷嘲熱諷。

不似以往邪魅的勾唇譏誚,現在一看,就看得出他整個人處于盛怒之間。

一時間,是上前迎也不是,不迎也不是。

軒轅顥冷眼瞪了他們這一邊,眾將忙低下頭,不敢亂瞄。

雖然想不通這軒轅顥怎么會帶女子前來大營,軍隊里,女子是止步的。

夜離張了張唇,有氣無力道,“我餓了。”

她頭重腳輕,覺得再不說,似乎沒機會說了。

軒轅顥本來半摟著她半拖著她走,沒料到她突出其言,錯愕過后,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眾將低頭,看不到情況,也不知道那個女子說了什么話取悅了他們的王爺,現在不是戰前緊張的氛圍嗎?

難道說王爺心中已經勝券在握,也難怪,心情好,平日里王爺運籌帷幄,對任何事物都拿捏在手中,喜歡吊足胃口,再不費吹灰之力,一網打盡。

估計是突然心生妙計了。

眾將好不容易為自己找了借口,其中有人想了良久嘀咕道,“那女子不是瑞王妃嗎?”

瑞王妃?

一時間,眾將的臉色各異,大部分佩服王爺的勇氣,能夠將侄媳都能搶到手,帶來軍營,難道是當籌碼來著?怪不得前陣子,大肆在錦繡城搜找逃亡出去的這個女子。

只是,這瑞王妃對東晉那邊的軒轅跟皇帝,到底能夠起什么作用?

雖說藐視皇室尊嚴對皇室中人來說,是不可容忍的,但是跟江山霸業相抵,他們還真不相信一個女子能夠讓敵軍棄械投降。

不過,聊勝于無,這個女子說不定還真能換一座城池來,眾將心情多少有了喜悅,仿若可以看到黎明前曙光照亮大地。

“王爺……”眾將不約而同恭敬地叫了一聲,這是軍隊見到主帥時的禮節。

軒轅顥點了點頭,跟他們擦肩而過,橫抱著夜離直接進入了大營。他臉色又恢復了高深莫測,在下屬面前,他總是仿若戴上一副面具一般。

討論軍情的眾將也是跟著進去,夜離被放在了最領頭的位置上。

眾將不由面面相覷,一個籌碼被帶到軍營來,就已經讓人震驚了,這一刻,還坐上了主帥的位置,個個都是面露詫異。

軒轅顥沒有理會眾人,揮手招來一個小卒,讓他下去弄點吃的上來,眾將的雙眸瞪得更大,眼珠子都快掉了下來了。

軒轅顥冷眼睨過看了這么久熱鬧的他們,沉聲道,“過來。”

眾將愣歸愣,軒轅顥的聲音向來有威懾作用,更何況這些將領都是他自己提拔上來的。

他們不約而同圍在了這張長長的議事桌,上頭還攤著一張錦繡城以及其周圍的地圖面貌。

圖是一卷羊皮紙,羊皮紙有些陳舊,估計是花費了不少心血。

上頭的地形描繪的極其精細,有險峻的,有崎嶇的,有峽谷,有山坡,有叢林,可供藏身的,反正那些攻守良地都用朱砂筆細細圈出。

“如今眾營合并,諸位就無需心生罅隙,全部都聽從本王的調令。”

輕描淡寫將這幾日幾個營暗中蓄意鬧事的事情揭露了出來,軒轅顥寥寥數語,驚的眾人心頭一窒,明明是暗中進行的,為何王爺連著也知道。

莫名心生畏懼,不由連連點頭,心想今后還是安分點,不能作怪了。也不知道營那些人是王爺的心腹,還是小心謹慎點好。

也是,大敵當前,小矛盾能夠少點,就少點,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是,王爺。”眾人忍不住附和,這么一驚一乍間,覺得此話的確是必要的。

軒轅顥接著神色一凜,指著幾處險要的地勢,淡淡地道,“這一處都是進攻的好地方,道路平坦,兩邊卻是雜草叢生,在這幾處扎上兩萬個稻草人,都穿上我軍的服飾。想要攻入錦繡城內,就兩條路,一條通往騰遠源,另一條就是這一條大道。吃一鏨長一智,上次騰遠源一戰,我軍將他們引入,敵方定是心頭留了心,不敢過山谷,所以這一處大道,他們必當通過。在此處埋下五千士兵,三千人埋伏在道路兩側的雜草叢中,手持刀斧,不用砍人,專門砍馬腿,兩千人專門搖鼓納威,嘶喊璟軍必勝,讓他們的前鋒震懾一下我們璟軍的威嚴。”

軒轅顥抿了抿唇,挑眉道,“我軍人寡,所以要制造氣勢,讓他們覺得派出了不少人。”

他雙手下意識圈過夜離的脖頸,抵在她面前的桌子上,聲音愈發低沉起來,“蹈草人畢竟不是良策,所以不要廝殺,時間久了,他們定會察覺。所以要快戰斬亂麻,你們廝殺過他們的馬匹后,趁他們人心不穩時,便撤退。這條大道過后,有一條河,你們后退后,就斬斷鎖鏈,在對岸叫囂起哄,也在對岸扎兩萬稻草人,讓他們以為我軍派出不少的人。一般來說,我們制造假象這么多人,他們不會輕易離開。初步估計他們只會派出前鋒來探路,中路的會直搗我軍大本營,本王決定坐鎮。他們有后方陣容,我們也有北堯國世子。再說估計不出今日,皇宮定會有消息傳回,我軍安插在敵方陣營中的奸細自會鼓動人心,宣布本王在洛玄城的大軍已經兵臨京城,想必敵方統帥定會封鎖這道人心惶惶的消息。所以這時候,就該是奸細發揮他們功用的效果了。”

夜離只覺得他口中、鼻翼呼出熱乎乎的氣息都噴在她的發間,暖暖的,雖然覺得他計劃周密,卻無心聽,肚子空蕩蕩的,饑餓驅使她不由打起了瞌睡。

眾將心服口服的異口同聲道,“王爺英明。”

這一聲“王爺英明”還真有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威懾作用,夜離只覺得耳邊一陣雷霆般的轟響,震得她雙耳隱隱作痛。

“有什么更好提議?”軒轅顥按了按眉心,覺得似乎還有不妥,他從不輕易輕敵,上次騰遠源一戰,皇帝跟軒轅都沒上場,自己才不費吹灰之力,初戰告捷。

這一次,他們肯定會一方出擊,一方留守,滴水不留,防守而言,定會固若湯池。所以,自己這一方只能守,加上剛得知軒轅已經回到了軍隊里,鼓動士氣,士氣大振。

經過一晚的休養,那一群遠道而來的士兵估計都恢復了精力。

軒轅顥還在沉思間,那個被軒轅顥遣去拿點東西上來的小卒回來了,夜離面前多了一碗熱乎乎的米湯。熬的時候估計久了,有點糊了,這是軍營,夜離明白。

饑餓促使她食指大動,有些歲月的木碗上多了一雙木筷,她不解,怎么沒有湯匙,猶豫了半晌,還是聽到軒轅顥問了一聲,“難道沒有湯匙嗎?”

眾將本來心情高昂,聽了軒轅顥縝密的計策,心中如同吃了一顆定心丸,覺得勝利就在眼前,不覺面露喜色。

忽然又聽到什么“湯匙”,一下子還沒有從計謀中回過神來,只是下意識抬眸。

軒轅顥銳利的目光掃過發愣的一幫人,低低嘆了一口氣,大戰在即,他也要安穩人心,不能出口傷人,能夠注意點就留點口德。

“又沒湯匙?”他轉身問剛才端湯過來的小卒,小卒正要撩開簾子出大門,覺得背脊一驚,嗖地轉身,連忙不停地搖頭,“王爺,軍隊里沒有湯匙。”

不敢對視上軒轅顥犀利的雙眸,他頭越埋越低,連聲音都忍不住顫抖。

他在心底嘀咕,一幫大男人,用什么湯匙,麻煩,餓了直接端碗直接灌多方便,在他人看來,多豪邁。

“本王記得本王以前在軍隊里也用過湯匙的?”軒轅顥勾了勾唇,瞇起眼睛低喃道。他記憶力向來驚人,對書籍過目不忘,更何況曾經儲存在腦海中的記憶。

小卒絞盡腦汁欲要說服軒轅顥,卻不知從何解釋起。

他良久才訥訥道,“軍隊里從來沒有用過湯匙。”有點強詞奪理的狡辯。

軒轅顥低喝一聲,語氣不悅,“你給我抬起頭來。”

小卒也就十六七歲,稚氣未脫的一張臉上誠惶誠恐,眸里藏著恐懼,雙手不由發抖,盡管被他藏置身后了。

“是嗎?從來沒有嗎?”軒轅顥的聲音冷凝了起來,頓了頓,眼神更加凌厲,毫不留情地射向那個小卒,沉聲問道,“你以前是哪個營的?”

夜離見一下子勺子估計沒有蹤影,也不指望等他們給自己備一個來,她還沒嬌生慣養至此,便低頭,在木碗邊緣小口小口吹氣。

唇碰著碗沿小心翼翼地正準備喝點熱湯,暖暖空空又難受的胃。

“不準喝!”軒轅顥大聲喝止,比以往的聲音高了三分,表情有點急迫,木碗被軒轅顥一掌飛快地掃落于地,木碗是沒有破,但是多了一道裂痕,熱騰騰的米湯,頓時都灑落于地。

夜離肚子還是空空于也,本以為軒轅顥難得好心,讓下屬備碗湯水來,稍微解饑,覺得他本質并沒有大惡,沒想到自己還真是看走了眼,這人,有戲弄自己的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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