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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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往京城回來后,就直接不顧疲憊,匆忙趕來。
冷遇,依舊伴隨著自己,難道一次偶然的出軌,就注定這輩子翻不了身嗎?
出軌,也是寂寞,也是想要吸引他的重視。
沒有一個女子愿意等到三十歲,還在苦候著一份飄渺無望的愛情,唯獨自己,始終還牽絆著,放不下這份無望的奢求。
距喉嚨中有一股干澀,她還是忍不住解釋,“這居所,只有這一眷住的地方,所以,管家讓我來的。”
軒轅顥依舊冷淡,雙眸波瀾不驚,“不是還有下人房嗎?”
兩滴清淚盈盈欲墜,鄭夢兒低低地啜泣道:“我明白了。”
燭眼前就算真的被他勒令名為下人,但還是沒有住過下人房,所以她當聽了管家的言辭,便也進了這院落。
沒料到,遭到更多冷嘲熱諷。
“這園子,是不是有人住過?”她進來時,房內淡淡的熏香味還未散去,還有折疊好的女子穿過的綢袍,錦衣,一把上好的古琴。
房內干凈清爽,布置得簡潔大方,看得出來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而軒轅顥,他可是從來不會對女子下心思,此刻,他犀利的目光令人琢磨不透,但是有一點可以看得出,他對自己侵入這個地盤,是極為不悅。
“這不像是你所該管的?”軒轅顥冷笑,聲音越發冰涼,“不錯,是有人住過,雖然她現在不在,這個房間,本王也不希望,有閑雜人等動了這房內的東西,你可以出去了,以后若是再犯,本王就再也不會好心收容你了。”
鄭夢兒發現心如刀割,絞成一團,生疼,絕情如他,挽回一個無動于衷的男人,或許那個男人心頭還有了別的女子的影子,她再下多少苦工,再忍受多少,還會有用嗎?
等待一個沒有希望的源頭,心就結成一團,她踉蹌著出去,不敢再多問,怕心頭再添加幾道傷疤。
鄭夢兒出去后,打開的窗口,風絲絲縷縷涌進,房內空氣流暢了不少,軒轅顥深吸了一口氣,關閉了窗戶,坐上了床頭。
怔然良久,躺了進去,揉了揉發酸的右額,蓋上錦被,閉上眼睛,那個清冷淡定的影子仿若就在眼前,他下意識伸手往旁邊一摟,驀然睜開眼,雙手依舊空空如也。
心頭悵然若失,原來這僅是一個飄渺的幻象罷了。
重新躺下,聞著錦被中還有淡淡的馨香,他心神定了定,漸漸步入了夢鄉。
是有點累了,夢中,那抹從容淡定的纖細又清晰地出現在他眼前。
他極力伸手去抓,費盡力氣,卻抓不到,發現她離得越來越遠,漸漸奔入了另外一個男人的懷抱。
他吶喊,瘋狂地爆吼,“給本王回來。”
那個男人的身影映入了自己的眼簾,是一個絹狂邪魅的男子,跟自己一模一樣,那個男人卻笑得很開心,燦爛,那笑容發自真心,整個人容光煥發。
那個男人摟著夜離,而夜離沖著他嬌笑,那不是夜離,她從來沒在自己面前這樣笑過,過于純潔的笑靨,令本欲要上前的自己退卻了,遲疑著不敢再伸手去搶人。
那個男人沖著自己叫囂道:“你是搶不過我的。”便摟著夜離飄然而去。
軒轅顥是從夢境中驚醒的,醒來坐了起來,發現渾身都是一身冷汗,這夢境到底是何意?
他從來不迷信,但這個夢境對他來說,卻是過于真實,自從父皇駕崩后,他幾乎就不曾做過夢了,今日這夢,似乎不是一個好的兆頭?
在軒轅顥做夢的這一刻,軒轅、皇帝、夜離三人也下山了,三人都易了容,夜離被裝扮成一個男子。
體力還沒恢復,又拗不過驚的硬脾氣,她只要無奈地在軒轅背上嘆氣,皇帝總是似笑非笑地睨一眼自己。
“大哥,你能不能不要再看我了?”
沒有說出口的是這每次時不時的盯梢,看得她毛骨悚然,忍不住開口求饒。
她其實也想視而不見,但是就算趴著,頭低垂著,背后還是有寒毛直豎,那是被盯的結果。
軒轅也聽到了夜離的咕噥聲,猛然轉過身,對身后一直拖著慢慢走的皇帝催促道:“大哥,你走前面。”
目光凌厲,軒轅晟嘆了口氣,沒法子,這軒轅的目光,如同對待他手下那群士兵一樣,凜然得自己都忍不住直視,為什么不敢直視?多半是心虛造成的。
軒轅晟雙眸滿是興味,調侃似地瞅了夜離一眼,“四弟啊,你若是背不動了,大哥我可以代勞的哦!”
夜離一愣,軒轅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今晚生火捕獵的活兒,你一人承包得了。”
軒轅晟沒想到被將了一軍,本來會雷霆爆發,沒料到,又進了一步了,懂得用要挾來恐嚇自己了。
嘆了口氣,這四弟的榆木腦袋終于開化了,不過,也就對自己兇狠下,都不對他背上那個人實行,這鐵血般的手腕,看來,只有自己孤零零的承受了。
這個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兒,自己雙手不敵四拳,什么都要自己動手,真是活得太孬了,前兩次那股好玩的勁都被磨平了,覺得這荒山野嶺,太不解悶了。
看著一向冷漠的軒轅,對夜離是和顏悅色,他心里說不出是啥滋味。
嫉妒夜離,還是嫉妒軒轅?
他都分不清了。
軒轅的背很寬闊結實,夜離也是第一次,被一個成熟的男人背著,她剛開始是非常不適應,這一路走來,但是有些習慣了。
同時也發現了軒轅很體貼,對崎嶇、陡峭的山路,都特意繞開,往平緩的小道上前行,所以一點也不顛簸,比坐皇帝駕馭的馬車舒服多了。
“我們要去哪里?”夜離對皇帝跟軒轅商議的路線并不清楚,只覺得,一向高高在上的這兩個人,并不是不好相處的。
想到他們肯定最后會跟那個邪魅的男人較上,下意識也為他們擔心起來了。
這三人若是能夠和平相處,共同管理這偌大的東晉,這天下只會更加富饒,一統天下,指日可待。
偏偏世事不由人,死敵就是死敵,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軒轅顥那樣的男人,不會放手,即使死在戰場上,他還會堅持到最后一刻。
這是夜離對軒轅顥的見解,王者之風,軒轅顥身上,其實也可以隱約見到,他很會隱藏,夜離覺得她看透很多人,連軒轅都差不多看透了,但是,卻看不透軒轅顥這個邪魅詭異的男人。
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軒轅的聲音低柔,很中聽,“先下山,再做打算。”
山上是濃郁成密的樹蔭,山下是空曠的山野,一行三人總算安全地到達山腳,順利地找了一戶農戶住宿。
他們謊稱來錦繡城探親,中途弟弟的腳骨折了,而那個親戚又因為戰亂不知失散到哪里去了。
農戶一家子沒有孩子,兩個老人都六七十歲了,看到三個年輕人,心中起了憐意,便收留了他們。只不過空房間只有一個,床只有一張。房內連張空余的軟榻也沒,空蕩蕩的房內連一塊可以安身的多余門板也沒。
三人瞪著這一張簡陋的床,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你們兩個睡吧,我去外頭窩一晚。”
皇帝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率先離開了。他心不好受,但是也是知曉必要時候,要識相點的,畢竟人家才是真正的一對夫妻么。
房內頓時寂靜下來,簡陋的窗戶還是不停有涼風鉆進門縫,軒轅卻覺得整個房間的空氣過于稀薄,令他呼吸困難。
“你先睡吧。”
軒轅朝著夜離嘆道:走到窗邊,打開窗戶,吹了下冷風,才覺得心頭沒有那么熱了。
雖然不太明白他在干什么,夜離知道自己在他背上呆了一天,他肯定很累,覺得不好意思,便勸道:“一起睡吧!”
軒轅猛然轉身,目光灼灼得逼人,夜離頓時臉上一紅,覺得剛才自己回答的言語過于曖昧,引人遐想,不由斂眉垂眸,低頭飛快爬上床,蓋上棉被,翻了個身,躺在內側。
半晌,身邊的位置才下陷了幾分,她覺得眉、眼、鼻間,都縈繞著濃郁的男性氣息。
軒轅還是摟過她,夜離身子一僵,一動也不動,軒轅也不由一愣,回想起大婚第二夜對她的殘暴行為,心中縈繞的那股心猿意馬頓時煙消云散。
他要等,等到她接受自己。
軟玉香懷,還是使他緊繃的一顆心放松了不少,她現在已經在自己的懷中了,心寬慰不少。至少這個時刻,她不會消失,她真實的溫度溫暖了他的心扉。
“離兒,我從來沒有這么滿足過。”
軒轅的氣息霸道:但是聲音卻是性感的低沉。
夜離迎上了軒轅深邃的黑眸,那里頭醞釀得過于深,承載著的情分濃郁得她不敢去碰觸,手不由自主伸了出來,想要撫上那對漆黑如墨的雙眸中倒映出來那個眼角帶笑的自己,最后還是沒有碰上,便退卻了。
軒轅將她收回半空的手抓了回去,硬是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眼睛上,遮住了視線,卻覺得從來沒有在黑夜中如此清晰過,他的心是雀躍的,心跳也不由加速,一如山澗間清脆的清泉淙淙層起疊伏。
“如子夜般迷人的雙眸,”夜離在心底暗暗贊嘆,他粗糙的指腹抓著她嬌嫩纖細的手腕,酥酥麻麻,那酥麻甚至沁入心頭,令她迷醉。恍惚間,她覺得眼前這個身影是如此熟悉,如此透徹,如明鏡般印入了心底。
到底是什么時候,這個人悄悄鉆入了心底呢?在他說出“我愛你嗎?”
夜離不知道,但是在她想要反握住這個男人的手時,腦海中卻鉆入了一抹邪魅的身影,那個人說過“本王要你做本王的女子,本王要征服你。”
那話語鏗鏘有力,句句敲打在心扉。
她嘴角間不由逸出一絲苦笑,這段逸辰不說還好,在她順從他點頭之后,她的心潮在隱約間不時澎湃,起絲絲漣漪,卻不知道到底何處才是自己的歸宿?
軒轅的情是出自他口,而那個邪魅的軒轅顥,總是在關鍵時刻冒出來,攪亂她的心池。她表面的若無其事,在面對這兩個男人時,卻不知道到底該還向哪一步?
“離兒?”
軒轅睜開眼睛,拿掉她的雙手,對她的遲疑,不由嘟起了嘴角,一如一個得不到表揚的小孩子。
夜離的心不由一松,“嗯。”輕輕點了點頭。
“離兒,對不起。”
夜離愣了愣,才發現軒轅的手觸摸上自己的臉頰,左邊已經恢復的臉頰,而那張人皮面具早已不知所蹤。
“對不起,我沒有好好保護你,讓詩寧傷了你。如果你不原諒我的話,那我愿意等到你原諒我的那一天……”
軒轅的這一番措辭,讓她的遲疑漸漸消弭,她張了張唇,“我原諒你了。”
“真的?”
軒轅的雙眸亮了亮,燦若辰星的雙眸盯著夜離,夜離雙眸蒙上了一層氤氳水霧,那個冷漠的軒轅,轉變這么大,都是為了自己嗎?
從來沒有一個人為自己改變這么大,父親始終如一的冷漠,辰哥哥的悄然離去,母親的死,師父的最終遺言,一幕幕如炫彩的煙花一般在眼前走馬觀花般掠過……
夜離咬著唇角,點了點頭。
心頭還是忍不住冒起了一絲疑慮,這么做,對不對,眼前這個人,真是自己所要的那個人嗎?
她在點頭后,又不由愣了愣,不過軒轅哪里允許她怔然過久,欣喜的抱住她,緊窒地抱緊了她,令她喘不過氣來。
“阿離,我……我可以嗎?”
軒轅眼底帶著詢問,她抬起頭,看見他正瞅著自己看,那雙深邃的黑眸,灼熱的鼻息噴在她的臉上,她略微茫然,直直地凝著他泛著情*欲光芒的雙眸,良久忘卻了點頭,也忘記了回答。
等不到回答的軒轅,以為她不愿意,轉深的眸色變得黯淡,徑顧說道:“慢慢來,我不急。”
夜離回想起除了王府剛開始的那段時光,軒轅對自己的漠然,之后,他對自己從來沒有冷眼相對過,他其實,或許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良人。
她若是不敢嘗試?永遠就沒有機會知曉彎彎口中所謂的甜蜜,放不開自己,也間接害慘了他人。
情感的明確,或許能夠讓她激勵起對這蒼茫人生的眷戀,她良久訥訥道:“嗯。”聲音很輕,如嚶嚀一般。
軒轅一愣,傻傻地盯著她,又忽然大叫一聲,“你答應了?”
夜離臉上一抹淡淡的潮紅,被盯得心頭惶然不安,頭低垂。
“不要怕,我會很溫柔的。”他開口,低沉的聲音有著難以抗拒的磁性。
夜離想到了那一清晨他的冷漠殘酷,知曉了他說這句話的原因。
雙手不由伸出,勾住了他的脖子,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深邃,他從來都是耐看型的,五官或許比不上皇帝跟軒轅顥,但是他有著他獨特的魅力。
軒轅的頭越來越低,低到幾乎接觸到夜離,越近、軒轅的鼻息就愈發濃厚,夾雜著炙熱,似乎即將將夜離整個人燃盡,他似飛蛾撲火般想要在這個女子身上蓋上令他心安的印記。
兩人心跳不由加速,“砰”地一聲,門被踹開了,床上的軒轅不由瞠大了雙眸,怒瞪著門口的不速之客。
夜離瞧到皇帝的闖入,卻是松了一口氣,她竟然發現心頭沒有所謂的失落,不過,她很快恢復了鎮定淡然。
面對著皇帝的挑眉,她的臉還是忍不住泛起一絲潮紅,她總覺得自己越來越人性化了。要是以前,她肯定能夠做到淡定自若,不知道到底是彎彎還是段逸辰影響了自己?
身上曾經有的那塊肉,從剛開始夢中泛濫的血腥,到現在逐漸消褪,很久沒有憶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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