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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橘絡還在睡夢中之時,就被老者給叫起了。橘絡睜開惺忪的雙眸,看到窗外還是漆黑的,揉揉眼,疑惑的看著一身整裝待發的師傅。
“師傅,你這是要干什么去?”橘絡此時還尤覺得自己在睡夢之中,腦袋暈沉,喉嚨干澀得很。
老者聲音有些低沉,在寂靜的夜里更加帶著一絲詭異的氣息。“我們回南陽。”這句話一個驚天雷似的將橘絡徹底驚醒了,她睜大著雙眼,覺得自己剛剛所聽到的那番話只是幻覺,遂啟唇再次重復了老者的話一遍。
慧“回……回南陽?師傅,你不會是在夢游吧。你看,外面天還沒亮呢。咱們就這會兒走?總得和李公子和云珠姑娘大聲招呼吧。畢竟咱們也在這里叨擾了幾日了,總歸半夜里走實在不好。”
老者一聽,當下就斂著臉了,橘絡知道他生氣了,可是趁著人家大晚上睡覺的,他們二人像個賊一樣離開,總歸是不好的。
“如是這般,那你便留在這里吧,我且先回南陽了。怕是這次出外,你的心也野了。你當我不知,你給別人做替身?你若要做就繼續做下去吧。”說完,老者竟真的從桌上拿起自己的包袱,提步而去了。
吱橘絡一看,立馬掀開身上的被子,光著腳丫就跟上去了。一手拉住老者的衣袖,壓住聲音,深怕吵到了李中軼云云珠。小聲道:“師傅,你不要這樣。你怎么可以丟下我呢。我沒有心野了,只是覺得咱們就這樣一走了之,實在不合禮儀。”
老者抿唇不語的聽橘絡說完,見她這番一說,立刻甩開橘絡的手,轉身便走。冷哼一聲道:“那你等天亮了與之告別后,再走吧。且看那時你是否還能走得了。”橘絡一急,也不顧禮儀就伸手圈住老者的手臂,臉色因為著急還帶著一絲潮紅道:“別啊,師傅。行吧,我隨你走了便是。你可曾答應過我,不準丟下我了。我在這個世界上就只認識師傅了。”
老者陰沉的臉此時稍稍好轉,無意之間瞥道橘絡光著的腳丫,觸目驚心,他立刻臉色又變得嚴厲了。“跟你說了多少次,就算有再急的事情,也要穿好鞋子。你身子最近不適,我心中亦是明了的。”
橘絡聽得有些動容,她雖不知親生父母是誰,可是師傅卻一直待她極好,雖是平日里有些嚴厲。但是,她心中清楚。他是關心她的,眼前著心中有些悶悶的,鼻子酸酸的。橘絡壓住心中的酸澀,抬頭傻傻一笑,蹦跶著走到了床邊,低身穿好鞋子。老者看著橘絡的背影,心中苦苦的,有女不能認,怕是最痛楚的一件事了。
低聲嘆口氣,只是希望橘絡可以一直像如今這般開心的過下去,無煩惱,無煩擾,不被愛情所痛,不為親情所牽絆。一身無欲無求,如此便好。
橘絡在外面罩了一層外套,將頭發隨即的盤起,就拿起包袱準備離去。見老者正在發呆,遂笑嘻嘻的伸手在老者面前晃了晃道:“走了,師傅。”
老者轉醒,輕笑點頭。“好。”
兩人將屋子里收拾了一下,便離開了。外面的天色還是黑黑的,什么都看不清。他們的馬兒在后院,橘絡見天色還晚,視線不太好。遂壓著聲音道:“師傅,你在這兒等我,我去取馬兒來。”
老者點頭,橘絡輕著腳步朝著后院行去。橘絡小心翼翼的推開后院的門,也不敢點燈籠,頗有一副賊人的樣子。踮著腳,橘絡看見兩匹馬兒,小心解開麻繩,一邊解一邊小聲祈求道:“馬兒啊馬兒,你可千萬別發什么瘋啊。乖啊乖啊,走,和我一起走。”橘絡解開麻繩,就牽著兩匹馬從后院繞著走到了前面。
見老者站在原地,橘絡小聲道:“師傅,要不咱們再等天亮一點吧。這么晚趕路實在危險得很。”
老者抿唇,眼神微微瞇起,細聽著耳邊細碎的聲音。似乎完全無視了一旁的橘絡,橘絡見老者一身警備起來,心中也是瑞瑞不安,將身子靠近到了老者的身后,小心翼翼的隨著老者的目光看著周圍。
驀地,老者突然吼道:“誰在角落里,給我滾出來。”
果真,這句話剛剛說完,就聽見一聲聲腳步聲朝著他們越來越近,橘絡緊張的拽著老者的衣袖,一個身影越來越明顯了,是誰呢?只是隱藏在黑暗下的面容看起來有些不清楚。
身影離他們越來越近了,橘絡這次總算看清楚了,身子也放下了戒備,舒了口氣道:“李公子原來是你啊,這么晚你怎么會在這里呢?嚇死我了,還以為遇到壞蛋了。”
李中軼此時的臉色看不出喜怒,只見他看了眼橘絡,又別有深意的看了眼老者。久久才輕笑道:“那不知橘絡姑娘與大師怎么這么會在這?”李中軼并沒有回答橘絡的問題。
橘絡一時尷尬不知該怎么開口回答,卻不想老者突然開口道:“老朽在這里打擾了李公子與云珠姑娘數日了,實在心中難安。況且,藥房之中還有些珍貴的藥材等橘絡回去整理,遂打算早點回南陽。”
“哦?叨擾?無礙,大師救了我家娘子,在下還未出言感謝,如今又何來叨擾一說。況且,如今天色還早,這么早走怕是路上不安全,不如等天亮透了再走如何?”
老者在心中冷笑一聲,面上還是極盡的客套。“不了,如今東西已備好了。橘絡,上馬吧。”
橘絡‘哦’了一聲,朝著李中軼拜謝道:“叨擾公子多日了。”隨即準備起身上馬,卻不想李中軼伸手一把拉住了橘絡的手,眼神看著老者,嘴角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口中的話卻是對橘絡說的:“洛漓,還要裝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