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絡聽著身后傳來的聲音,腳下一頓,就靜靜的站在那兒了。而老者卻淡定的輕拍了橘絡的后背道:“我們走吧。”
李中軼不死心,遂再次開口喊住橘絡:“洛漓,我知道你就是洛漓。你有什么苦衷,所以才這樣說的。”只要再堅持一會兒便好,只要再堅持一會兒,蕭熠就會趕來了。他今日死去想來,皆是不放心。托人給蕭熠帶了一封信過去,在信中并未提及到橘絡的事情,只是隨意的詢問了蕭熠的近況,以及洛漓的情況。而得到的答案卻讓他心痛,但更多的是懷疑,或許洛漓并未逝去,一個大膽的設想在李中軼心中產生。或許眼前的女子就是洛漓,或許只是她不想承認罷了。
老者面色不善,蹙眉,原本開口想要說些什么。卻見橘絡開口道:“公子,你是不是真的弄錯了,我真的是橘絡,不是你口中的洛漓。我從未去過京都,也從未見過公子,又何來我是洛漓之說。”
李中軼上前幾步,眼色沉著的看了看橘絡,終究嘆口氣。道:“不管你是誰,請你在留在此地一點事情,只要一點時間就好,或許只要一點時間,一切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只求你再次多留些時間。”
矩橘絡咬唇看著李中軼的目光有些躲閃,她雙手的大拇指不斷的摩挲著,似乎有些糾結。老者聽著李中軼的話,上前阻攔,開口就吼道:“李公子,因我是醫者才不遠千里趕過來為云珠姑娘接生,你三番兩次阻攔我們離去究竟有何原因。老朽與橘絡也早就說清楚了,你口中的什么洛漓并非橘絡。”
橘絡咬唇久久才開口道:“李公子,你且回去罷。我們也該上路了,眼見著天就要亮了,我與師傅也有事情,不可在此處耽誤太久。”說完,再沒有一絲猶豫,轉身離去,側身上馬。老者看著李中軼冷哼一聲,也隨之上馬。李中軼見橘絡真有要走之意,遂不愿再耽擱上前就勒住了橘絡馬兒的韁繩。
橘絡一看,低首看著李中軼倔強的面容,輕聲嘆息道:“公子,你這又是何故。既然洛姑娘在京都,你便去京都尋尋便可,又為何在此糾纏不清。”
粉李中軼心中一堵,脫口而出道:“她去了。”
橘絡蹙眉,低首尋問:“去哪了?”
李中軼索性來個了結。“她……她死了。”
橘絡一聽,眉梢微蹙。“既是如此,那公子必定是認錯人了,洛姑娘都在了,橘絡又怎么會是洛姑娘呢。怕是李公子太思念這位故人了,以至于將橘絡認錯了。既然如此,李公子該是放手讓橘絡離去才是。”
“不,你不會明白的。她沒有死,她怎么可能就這么離去了呢。”李中軼緊緊的握著韁繩,就是不肯放手。
老者伸出長劍,將那韁繩給切了兩半,嘴角一揚,冷聲道:“橘絡,咱們走。”
橘絡看了眼李中軼,拉住那被劈成兩半的韁繩,策馬離去。
李中軼有些呆滯,看著橘絡背影,低首看著自己手中的另一半韁繩,在口中呢喃道:“難道,真的是我想錯了嗎?”
李中軼輕聲嘆息,轉身便看見著了一件輕薄中軼的云珠此刻淚流滿面的站在他的身后。李中軼一看,手中的韁繩就落在了低山,發出一聲輕微的‘啪嗒’聲。他唇瓣微啟,面色驚訝,腿上如同灌了鉛一般,一步不能移動的就看著云珠站在自己不遠處哭泣,沒有哭泣聲,只有如同晶瑩般的淚珠不停的滾落著,他似乎都沒看到云珠面容之上動過一下,恍若一個木偶,只是眼角不停的溢出淚水。
李中軼突然清醒,快步走到云珠身側,從自己身上脫下外衣,搭在了云珠的身上。輕聲道:“云珠,你怎么這么晚出來了。”
云珠驀然轉身,身上的衣裳也隨之滑落,她頭微昂,雙目緊緊的盯著李中軼的面容。她啟唇道:“為什么不告訴我,為什么,我竟連洛姐姐的最后一面也未見到,為什么她就這么離去了。”
李中軼心中難過,上前握住云珠的雙手,喉嚨微啞。“我也是今日才知道的,洛漓她都走了一年之久了。”
云珠側身,甩掉李中軼的雙手。眼神憤怒,淚珠瘋狂的夾雜著份落下。“你們都是大騙子,你們都是。蕭熠那么愛洛姐姐,他在一年之前已經是皇帝了,他怎么可能看著洛姐姐就這么走了。你們都騙我,我不信,我不信……。”云珠咆哮哭泣的聲音在靜謐的夜晚如同狂吼的颶風。
李中軼閉目,仰頭。“她是在生念笙的時候離去的,你叫蕭熠怎么救她。”他的聲音很低,低到云珠覺得此刻耳畔的聲音不過是幻覺罷了。可是終究她還是一字一句都聽到了,念笙?這個名字怕是不用問,她也明白是什么含義。只是,易云笙難道出了什么事嗎?
李中軼只道云珠的疑惑,他再度開口,覺得喉間如同綁了火藥一般的辣疼。“易云笙在洛漓生念笙不久前,因為身體原因也去了。”那‘去了’二字是多么的風輕云淡,好似多說重一分,那心中的疼痛也會多加一分。
他們幾個人為何結局會是如此?他還記得那年蕭王府中,那個一身火紅狐裘披風的女子,在雪中梅樹下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可是,她終究已經離他們遠去了……
云珠步步后退,不停的搖首,淚水停了,可是心在流血。“李哥哥,你告訴我這幾日我所看見的女子,她......是不是洛姐姐?你告訴我......。”
李中軼看著遠方,瞇起雙眼,久久才開口道:“她,或許不是吧......或許真的只是一個和洛漓相似的人罷了......”
其他書友正在讀
新書日點擊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