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宮廷篇
第二日一大早,柳韻凝就醒來了,不過有人比她更早。她睜開眼的時候,軒轅祈已經著裝完畢,靜靜地站在窗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柳韻凝擁被而起,幽幽地望著他的背影好一會兒,才掀被下床,軒轅祈聽到身后的動靜,卻仍是沒有轉過來,淡淡地道："你準備一下,馬上就要啟程回宮了。"
"呃？"柳韻凝一愣,"回宮？"
——為什么這么突然？
"馬車已經準備好了,下午就啟程！"
說完,他回轉過身,淡淡地瞟了她一眼,似乎想要說什么,但最終也只是握緊了拳頭,轉身離去。
"柳蕓甯,不找了么？"她的聲音悠悠地傳進他的耳里,軒轅祈腳步一頓,卻沒有說話,柳韻凝又問了一次："不找柳蕓甯了么？"
"還是......你事實上已經找到了？"
"遲早她會回來的！"丟下這句話,他再不停頓地離去。
柳韻凝望著他頭也不回的背影,才意料到,這次,他是真的不再停留了。
撫上已經沒有刺痛感的唇,柳韻凝似乎仍可以感覺到那屬于他的溫度,"......她回來了......我大概......也該退場了吧？"
——戲幕上的舞臺本來就是為了主角而準備的,就算跳梁小丑有機會可以登臺表演,那也是暫時的,戲份演完了,也就該下臺了。
這日,毓琉一整天里總是感到心神不寧,總覺得會有什么事情要發生,可是一整天下來也沒什么事情發生,她不由得懷疑是自己多心了,或者是最近沒休息好。
所以當里爾被冷太醫帶著回來的時候,她整個人都驚了一下。
細問之下才知道,原來里爾到太醫院去探望冷太醫,看他在熬藥時就拍著胸pu說要幫忙,可是卻笨手笨腳地打爛了好些藥罐子,惹來其他太醫的不滿,叫她回去她有不肯,不得已,冷太醫只得親自送她回來。
聽完冷寒羽的講述之后,毓琉瞟了瞟自回來之后就一直低著腦袋不敢抬眼看她的里爾眼,對冷寒羽謝道："勞煩冷太醫親自送里爾回來,待娘娘回來之后奴婢自會稟告娘娘,請娘娘親自去給冷太醫道謝的。現在毓琉就先代娘娘謝過冷太醫了。里爾給冷太醫添麻煩了。"
"你言重了,只不過是舉手之勞,況且,里爾的性子我也是清楚的,這件事就沒必要跟娘娘說了。"
"不,娘娘時常教導我們,做人要懂得知恩,冷太醫,請進來喝杯茶吧,娘娘交代過若是冷太醫來訪的話就用‘鐵觀音’招待您的,她說這是您最喜愛的。"
"她......真這么跟你說？"他問得有些遲疑,毓琉仿佛要看穿人的視線射了過來,道："是的,娘娘說過您是她的師兄,吩咐奴婢們要好生招待的。"
"哦......是這樣呀！"難以掩飾的失望浮上眼底,冷寒羽勉強笑了笑,問道："娘娘有沒有說過她何時回來？"
看他這樣子,毓琉也有些不忍心,可是只有斷了這樣子的念頭,才是對娘娘好的,"娘娘沒有說過,冷太醫可是有事兒要找娘娘？"
"沒,只是問問而已。"他回道,望向里爾,"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辭了,里爾,以后做事情不要再這么毛毛躁躁的,皇宮不比丞相府,犯錯了沒人保得了你的。"
"知道了！"里爾嘟著嘴,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樣子,嘟嘟喃喃道："里爾只不過是想見見冷少爺嘛！"
"里爾！"
毓琉嚴厲的聲音讓她縮了縮脖子,閉上嘴不敢再說話了。
冷寒羽看了不由失笑。
——很少有人治得了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
"告辭了！"他朝她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冷太醫請慢走！"
"冷少爺,有空記得來看里爾呀！"
身后的聲音愈來愈遠,冷寒羽的腳步才漸漸地緩了下了,唇角的笑漸漸地淡了,一抹苦澀躍上他的眸底。
——那名叫毓琉的婢女應該是看出來了吧？真是糟糕啊,竟然連一個小小的婢女都看得出來。
可是,他也并沒有奢望些什么啊,只要可以像現在這樣,好好地守護著她就足以了,他只是希望,她可以幸福而已,只要她幸福就夠了,即使這幸福,并不是他給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