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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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云點頭，沉吟一會又道：“王爺，屬下還得到一個消息。”
“何消息？”
武云讓其他幾名下屬退到屋外，低聲說道：“早前，江南布政使兼江南總督歌家本是想讓自己女兒嫁給太子做太子妃，誰成想親尚未成，太子如今已經是當今圣上，只是，太子羸弱，時常病于榻上，如今八王爺掌管朝政，那歌家便有意來拉攏八王爺，而太上太妃也很中意這門親事，八王爺雖有一妻，但因老太妃不滿那白蝶雙的身世，景王妃死后，死活不肯讓白蝶雙做了正室，因此這八王爺元妃一位便一直空著，老太妃心中直要把歌家小姐給她兒子討了過來，一頭是皇上，一頭是攝政王爺，誰都不能得罪。”
“爺，你道如何？”
眶“誰知那歌家竟兩頭不得罪，歌家閨閣，有女二人，他歌家竟讓兩姐妹同時嫁給叔侄，這可真是天下奇聞。”
上官鳳玄臉色蒼白，靜靜的聽武云說道來。不由冷哼了一聲。
歌家財大勢大，掌管天下鹽道，又是江南總督，歌家想要和朝廷上頭兩位萬歲千歲打好關系，而朝廷里的人又何嘗不想拉攏他歌家。
澡太上太妃和沈太后必然會爭破頭。
武云繼續道來：“如今，歌家欲將大女兒‘歌盈盈’嫁給攝政王為元妃，小女兒‘歌嫵’嫁給當今皇上為后。”
上官鳳玄抬眸望了武云一眼，眼神深不見底，“皇上和老八應了？”
“先前雙方都不答應，可一個是皇帝，一個是攝政王，都有由不得自己的時候。......新皇登基，后宮虛懸，必然是要立后的，皇上年輕，哪里抵得過朝中百官和太后施加的壓力，如今八王爺掌朝，若干年后，皇上若無子嗣，這帝位必然會傳到別人手里，沈太后怎會不明白這道理？聽聞，沈太后以上官珠珠要挾皇上，當今皇上若是不納后，便要聯合百官讓這小郡主遠嫁北夷國和親，北夷國地遠山高，常年冰雪，北夷國人野蠻兇狠，這小郡主嫁了過去，只怕小命不保，皇上是極為疼愛這小郡主的，在沈太后相逼之下，答應了納后。”
上官鳳玄聽武云一席話，微微瞇起了眸子。
弘宇真的是在沈文君和百官的逼迫下答應了納后？他不像是一個會輕易妥協的人。不過，弘宇疼愛上官珠珠倒是真。
武云接著道：“而攝政王那，亦不過如此，太上太妃以死相逼，攝政王依舊冰冷相對，只說：母后為兒臣娶一個，兒臣便能休一個。直把太上太妃氣得面色煞白。”
武云說完，卻話鋒一頓，轉了音調，“爺，卑職得知的消息，尚且不在這其中。”
上官鳳玄睨了他一眼，“還有何消息？”
“卑職在打探東匪幫消息時暗中得知，歌家的二小姐，非正房夫人所出，而是歌江中流落在外頭的私生女，歌老爺當年與一名歌姬有染，那歌姬不愿為妾，帶著歌老爺的骨肉流落在外，爺道，此女如今在哪？”
“就在這蘿水河畔。”
上官鳳玄露出些微訝異，“也就是說，歌老爺為了不得罪上頭兩位主子，要接了這流落外頭的私生女認祖歸宗，嫁入宮中？”
“正是。”
“可知道此女是誰？”
“目前尚且未知，就連歌家的人也都未見過此女，只知道當年的歌姬隱居在這蘿水河畔。”
上官鳳玄默不作聲，只是坐在那就宛如一尊難以逼視的冰雕，氣勢聶人。
武云眸光閃了閃，道：“爺，卑職以為，咱們可以利用這消息，讓歌家聯姻失敗，不至于壯大了八王爺的勢力。”
上官鳳玄靠著椅榻，神情忽然松懶，靜靜的像是在思考著什么，武云知道他主子一旦沉默之時是最不喜人打攪的，便立在一旁不做聲。
上官鳳玄一手搭在榻沿，骨節分明的手指摁在額頭上，心思早已是千回百轉。
武云目光一抬，見他主子緩緩道：“你先暗中查出這名女子，且莫聲張，隨時報與本王。”
“卑職明白。”
自那日雪衣同大雨哥一起將小魚的阿娘救回來以后，雪衣連著幾日都會到靈霧山上看望小魚的阿娘，為其療傷診病。
雪衣留下阿碧照顧上官鳳玄，她則跟著大雨哥上靈霧山。
幾日相處下來，雪衣發覺，小魚心儀大雨，只是大雨懵然沒所察覺。
爬過一段山路，遠處林子里可見小魚的家，不過也就是幾間小屋，極為簡陋。
兩人尚且未進得院子，便聞得屋子里一陣哭喊聲，聽起來像是小魚的聲音。
雪衣大雨兩人相視一眼，忙快走幾步闖進了屋子。
“小魚阿娘、您在做什么？！”
兩個人快步奔入屋內，竟看見小魚的娘親手里拿著剪子，跛著受傷的右腿與小魚兩個人圍著桌子僵持著轉來轉去，小魚臉上又驚又怕，孱弱的身子哭得宛如風中凋零的花。
小魚娘親臉上卻露出決然之色，用力握著那剪子，似乎有些瘋狂，“小魚，別怕，聽娘的，娘這么做，都是為了妳好，啊。......孩子，過來，娘保證只會痛一下，一下就過去了！”
“娘......，不要，不要啊......”
小魚她娘見雪衣和大雨沖了進來，一個快步跨過桌角，用力揪住小魚的手臂，哭腫的眼里還殘留著淚，手里的剪子卻決絕的對著她女兒戳下去。
“住手！”
雪衣同大雨雙雙將小魚娘親攔下，大雨一把奪下那剪子，將嚇得渾身顫抖的小魚抱在懷中，小魚嚇得一張臉慘白得毫無血絲。
雪衣震驚的看著摔倒在地的小魚娘親，有些不可理解的喊道：“阿娘、小魚是您的親生女兒啊，您怎么能舍得殺了您的女兒，對她下此毒手？！”
地上，小魚娘親痛哭出聲。
大雨亦有些氣怒，冷聲喝道：“阿娘，大雨見您一直疼愛小魚，怎么今日如此糊涂，您到底是為了什么要殺自己的女兒？！”
小魚站出來，哭泣不停，一急，話也說不出，只一個勁的擺手搖頭，“不......，不，不是......”雪衣跟大雨看著小魚，小魚急得眼淚直掉，奔過去，蹲下來抱著她娘。
小魚娘親忽然痛聲大哭，母女倆抱在一起，模樣很是悲慘。
雪衣、大雨面面相覷，著實不解。
只聽小魚的娘哭著喊著，緊緊抱著她女兒，撫摸她女兒的頭發，“孩子，不要怪娘，娘對不起妳，沒有給妳好吃好穿，如今更是不能眼看妳走進那火坑里頭，娘沒有辦法，只有這么做，妳是娘心頭上的肉，哪個為娘的不疼愛自己的孩子，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長得乖巧動人，如果不是無能為力，娘又怎么忍心劃花妳這張美麗的臉，孩子......我的女兒......是娘對不起妳......娘對不起妳......”
雪衣愣了愣，遲疑著道：“小魚阿娘，您，您不是要殺小魚？”
小魚拼命的搖頭，她娘含著淚搖頭，“我只有這么一個命根子，女兒是我的全部，我又怎么能殺了她，那等于是殺了我自己。”
大雨更是不解了，“阿娘，可是剛才我親眼看妳——”
“我不是要殺她，我只是要劃破她的臉。”
“這是為何？！”雪衣大雨很是疑惑。
兩人將她母女從地上扶了起來，小魚娘親捧著小魚甜美動人的臉蛋，那眼神，揉滿了無限的慈愛與悲慟，小魚娘親其實很美，只是那張樸素的臉上，蒼白得幾乎毫無血色，倒是平添一股出塵的氣質。
小魚娘親嘆息一聲，將一段往事緩緩與她二人道來。
話畢，又是一聲長嘆：“現在你們明白了，為何我會帶著她隱居在這蘿水河畔，為何我要把我自己女兒的臉劃破，我這都是為了她，我別無辦法。”
“那這么說來，小魚其實，是江南總督的女兒？”原來在這對母女的身世背后，竟還隱藏著這樣一段心酸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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