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正月十二。
清晨,西暖閣。
垂地鮫綃層層疊帳,暖意融融的廂房里,卻有一顆心略微冰涼。
錦紅喜被里沒有他的溫度,只屋子里尚且存留著他的味道。
眶抬眸,裊裊睇一眼床頭高燒的紅燭,龍鳳紅燭滴落,燃了一晚,滴滴紅淚,壘成一灘火紅。
他,一夜沒回......
昨夜本該是她與他的洞房花燭,怎巧她縫月事在身,不能伺候,他極盡關心,讓下人熬了補湯與她喝下,只說她近日太累,讓她暫且歇著,而他卻轉身離去。
澡他說:“我尚且不乏,去書房看看書,雙兒,累了一日,妳先好好睡。”
菱花鏡里,嬌顏蠱媚。
錦衾榻上,云蝶雙飛。
‘瀾......
你可曾知道,當昨日她驟然出現在眾人面前,你眼里一掠而過的驚喜,落在了我的眼里。當太子摟著她時,你眼里再次泄露的落寞,當夫妻交拜,她背影離去時你眼眸里不經意的追隨,所有人都可以被你深沉的掩飾騙過,卻獨獨逃不出我的眼睛......
我會等,等到你回頭轉身,看見我的存在。’
別莊。
水霧朦朦的溫泉里,上官鳳瀾仰頭靠在邊沿,白秋正為其扎針。
“針灸加上這白石溫泉里泡一陣,你這宿夜的風寒也就能好了。”
一旁,站著風流倜儻的持扇公子,南宮明夜。
南宮明夜笑睇著上官鳳瀾,“八王爺,莫非是你王爺府‘陰氣’過重,你堂堂七尺男兒,只是坐了一夜竟傷得如此,還是你有自虐的嗜好,怎么師兄我與你相識這么些年,卻沒聽說過?”
上官鳳瀾眼中毫無波瀾,只是靜靜靠在那,白秋抬眸回了一記興味表情:“你南宮也不差,寒冬初春,想必你手中那扇子也是你自虐的手法?”
南宮明夜一怔,隨即笑得爽朗不已。
此時孟然行了上來,看了看闔上雙眸的上官鳳瀾,說道:“爺,青天送來信報,朝中已然大亂,自昨日咱們埋在寧河王沈陸明身邊的人上書彈劾后,今日朝堂之上,皇后黨的朝臣果然紛紛上書附和,皇后始料未及,不及阻攔,大驚失色。朝退之后,擁護御史大人的文臣武將都開始有所動作,想必不日,就會群起上書,力保御史大人。”
金面下的眼眸緩緩動了動沒睜開,“端王那有什么動靜?”
孟然回道:“暫且沒有,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端王昨兒跟端王妃吵了一場,端王妃鬧進了宮,鬧到了太后那,太后宣端王入宮覲見一場。”
“這不是老四的行事作風,因何事吵鬧?”上官鳳瀾雙眸緩緩抬開。
“......”孟然遲疑了一下,說:“因端王爺從火場救下王妃,將王妃安置在其別苑,后被端王妃知曉,端王妃因此質問端王,所以惹來一場不快。”
孟然話落,一旁的南宮明夜笑了幾聲:“嗯,看來這端王爺的日子也不好過,家有蠢妻如此,可悲,可嘆。”
白秋亦接了南宮明夜的話說道:“這端王妃是太后表兄的孫女,她爹正是部院尚書,聽聞此女醋意極大,時常鬧得端王府雞飛狗跳,端王早有休妻的念頭,苦于有太后及尚書岳丈壓著,不得已忍著那潑婦。”
此時上官鳳瀾輕笑了一聲:“你們真當老四如此軟弱無能么,他的心思在眾多皇子里是最為深沉的一個,有時連我也不能及。”
南宮明夜勾著唇,調笑了起來:“我們豈會不知,不過是玩笑一回,他四王爺若真是如此軟弱的膿包,又怎么會弄得今日咱們的八王爺心中團著怒火?他的‘膽大包天’里說不定還藏著......‘色膽包天’?”
上官鳳瀾眸色微動,隱隱藏著玄色般冰冷。
“孟然,那晚,南柯一夢的事查得如何了?”
孟然回道:“那幾人皆是東匪幫的人,受人指使,當晚蕭家小姐蕭漓兒碰巧撞見,救了王妃,后被惡匪追逐間王妃不慎落水又被恰巧在水榭游船上的端王救起。”
“人在哪。”
“都死了,被人剁去四肢,做成人彘,蒸熟棄之后山喂野狗,下場慘不忍睹。”
白秋輕冷的笑了一聲,搖頭:“好個冷血的四王爺。”
南宮明夜卻半瞇著眸子,勾起一道邪笑:“我倒覺得他還能再冷血一點,這點程度,不夠看。”
白秋興味的附和一聲:“你當是人人都同你南宮一般,拿變態當興趣?”
南宮明夜勾起越發邪邃的笑,一雙丹鳳眼斜飛入鬢,“......彼此彼此,你白秋是雙面閻君,我南宮明夜自嘆愧如。”
“既然你們兩人如此賞識對方,倒不如去一旁比試一番,興許要比站在這光動嘴皮子有趣得多。”孟然一身布衣,端著斯文的笑,眼里卻有些不悅。
南宮明夜同白秋雙雙一笑而過,識相的閉了嘴。
上官鳳瀾繼而又問向孟然:“幕后人是誰?”
孟然搖頭:“目前尚且沒能查出,不過當晚南柯一夢的容娘置身事外,想必是與容娘有關聯的人,我已命人暗中從容娘處下探。”
“嗯。”
上官鳳瀾沉默了好一會,緩緩說道:“將消息放出,賣給東匪幫。”
“爺是想利用東匪幫,挑起東匪幫對端王的不利?”孟然遲疑著,說:“可是,東匪幫真的敢惹端王?”
上官鳳瀾道:“若東匪幫心存顧忌,你則放些謠傳,給東匪幫再添一把火,他自然就能燒起來。”
孟然眸光暗動,略過精光。
王爺此次主動反擊端王,是為了皇帝做嫁衣,還是這一次摻雜了別的慾望?
若有,他希望是后者。
“你先去吧。”
“是。”孟然欠身要走,上官鳳瀾又開口喚住了他:“重蓮這些天都在做什么?”
“小王爺自從那晚送了蕭家小姐回府后,便一直買酒宿醉,不過昨天傍晚時分他忽然策馬去了錦州。”
“去錦州?”
“正是。”
“他去錦州做什么?”
“......聽說是去了錦州有名的神佛寺,求了一道平安符。”
“......”上官鳳瀾緩緩再度闔上眼,孟然見他沒再說什么,也就去了。
又過了一會,南宮明夜正準備進屋,上官鳳瀾開口問道:“明夜,‘忘魂蠱’你查得如何了?”
南宮明夜腳步又走回來,臉上的笑容稍稍沉淀,微蹙了眉頭,道:“‘忘魂蠱’乃屬蝴蝶蠱一類,蝴蝶蠱是蠱毒中最強且復雜的一種,極其難辯難解,而此‘忘魂蠱’更是蝴蝶蠱毒中的精髓,但凡蝴蝶蠱母于百蟲蠶食后勝出,母體化灰而散的蠱,有的甚至連下蠱之人也無法解毒,我查遍所有,皆無所獲。”
南宮明夜說完,白秋正收起銀針起身看向他,“你乃是南詔國烏蠻族人,蠱毒之鄉,連你都無從知曉的蠱,看來真的無從可解了?”
“難道真無人可解此蠱?”上官鳳瀾也低聲說道。南宮明夜沉吟一會,拍了拍手中折扇,“我的蠱術雖說不上一流,但南詔國若要比得過我的,也不出幾人,此‘忘魂蠱’連我都無從解法,想必除了下蠱之人,這世上就只一人可解此蠱了。”“不過......”說完話鋒一頓。
“此人是誰?”白秋問道。
“阿九!”
“......”南宮明夜的話一出,上官鳳瀾跟白秋皆是一番沉默,南宮明夜連連拍著手中折扇:“那那那,你們不用拿這般眼神來看我,別說你是我師弟,即使師傅他老人家親自向我求助,這忙我也無能為力,若說別的,我南宮明夜即使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只這一件,不成!”
“那你說出來作甚么用!”白秋不悅的冷了他一眼。
南宮明夜搖著碧玉折扇:“我這人從不愛撒謊,說與不說又是一回事,做與不做又是另一碼事,好了,話說多了,口也渴了,該是喝花酒的時候到了......”一襲紫衫飄然遠去,拋落一串灑意的詩詞,那風流的身影消失得很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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