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自漫漫景自端第八章 咫與尺的嫌隙 (九)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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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咫與尺的嫌隙 (九)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尼卡  分類: 言情 | 高干 | 風尚主打 | 尼卡 | 河自漫漫景自端 
河自漫漫景自端

惟仁在病房里收拾著自己的方小說西。

顧悅怡把病服從他手里抽出來,道:“這個不要了。再不進醫院了。”

惟仁看著母親,微笑了一下,說:“您還忌諱這個。”

顧悅怡皺著眉,問:“承敏呢,還沒來?不來接你出院?”昨晚她來給兒子送飯,看到病房里有花,可是承敏卻不在,她敏感的覺得有什么事發生。

就“媽。”惟仁將病服重新疊好,收到袋子中,看著母親,“承敏,這段時間大概都不會過來了。”

“什么意思?”顧悅怡緊盯著惟仁,不想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發生什么事了?”

“媽,我回去再跟您細說。”惟仁拿起了袋子,他要去辦出院手續。

堙“等一下。”顧悅怡握緊了手袋,“惟仁,你跟承敏說什么了?”她是他的母親,他的變化,她看的出來。從他回來,他看著自端的眼神,再掩飾,她也知道那里面蘊含的意義。那是無論如何都抹不掉、推不脫、藏不了的感情。她在一邊旁敲側擊,她在一邊小心提防,筑起墻、圍起網,可是都沒攔住。

不是沒預料到。在她找不到惟仁,不得不打出那個電話的時候,不是沒有想到,如果只有自端能找到惟仁,那是什么樣的狀況。但是她打了。而且果然,出現在惟仁身邊的是自端。

顧悅怡眼前晃著自端那冷漠的、充滿著恨意的眼神。

她一陣頭皮發麻。

一連串的設想從她心底漾了上來,沒有一個是好的。

“你跟承敏說了分手?”她沉聲問道。

惟仁看著母親,點了點頭。

顧悅怡心中頓時如熔爐倒轉,熔漿帶著火,一下子傾了出來,她甚至眼前一陣發黑。:她緊緊的攥著手袋,突然的,她舉起手袋,狠狠的、狠狠的在惟仁胸口砸了兩下!

“你!”她聲音有些顫抖,“不準。”

“媽,”惟仁握住母親的手,“媽,承敏是好女孩子,我不能害了她。我已經,我其實已經……”一次又一次的,脆弱,借口,逃避,和傷心,只顧得自己,傷害了她們。他不能夠這樣。

顧悅怡覺得好像全身都浸在了冰水里,可又心火暴燃,這讓她渾身都要顫起來了。她極力的壓制著心頭的怒火和不安的感覺。極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她攥住惟仁的手,“惟仁,”她深吸一口氣,“先出院,回家去。回家去,媽媽要和你好好兒談一談。”

她不能放任這樣的事情發生。

承敏的離開,惟仁會到哪里去?她連想都不用想。

那是什么后果?

那是天下大亂——她沒辦法去面對那樣的天下大亂,她只要想到景和仰……不單是景和仰,還有容芷云,還有很多很多人。這都是不能回避的現實。她自己是這樣的,惟仁呢?

就算這些她都不怕。快三十年了,她一步一步走過來的,所有的后果她都考慮到了。

可是惟仁?惟仁!

她心里有一種恐懼。看著惟仁,這種恐懼漸漸的侵蝕了她的五臟六腑。

她深深的吸著氣,怎么吸,也吸不夠足夠的氧……她抓著惟仁的手,看著這個她養育了三十多年的孩子,眼前一陣一陣飄過烏云。

“惟仁,”她喘著粗氣,“先回家。”

她頭腦尚且清醒。知道眼下,惟仁剛剛恢復的身體。她不能也不會在醫院里就和他談。時間不允許,環境不允許,她的情緒也不允許。她必須控制住自己。

“媽,”惟仁知道母親現在,花了多大的力氣在平抑自己的怒氣。“您怪我,我知道。可,我不能再繼續那樣下去。我不能欺騙承敏,也不能欺騙大家,更不能欺騙自己。我的心,不是那樣的。”

顧悅怡松開手,她沉默良久,才說:“下去辦出院手續。”

惟仁點點頭。

顧悅怡先轉身,她看一眼病房門口,關友松恰好過來,正抬手準備敲門。顧悅怡臉上立即浮起一層笑意,親熱的叫道:“哎喲,友松啊,我們正好要去辦手續呢,想著等下過去看看你……”

“嫂子,我這不是也惦記著,趕緊過來看看。”關友松笑著,走進來,眼睛看著惟仁——和皇甫欽年輕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的惟仁,高大、漂亮、溫文爾雅——關友松眼眶有些發熱,好像幾十年的歲月一下子都凝在眼前這孩子的臉上了。

“惟仁,好好兒照顧自己,沒事兒別嚇唬我們。你知道我們年紀都不小了。”關友松開著玩笑,看到惟仁臉上的紅暈,心里嘆著:怎么能連這個樣子都像他爸爸!

“謝謝關醫生。”

“唷!你瞧瞧你這孩子,又不是在辦公室,從哪兒論起,你也該稱呼我一聲阿姨啊!”關友松笑著,伸手拍了拍惟仁的胳膊。

“是,關阿姨。”惟仁點頭,“這陣子,謝謝您。”

“謝什么……走吧,一起去辦手續。我還有事兒囑咐你。”關友松親熱的扯著惟仁的手臂,回頭對顧悅怡笑了笑,“嫂子,你先下去車里等等?我們也用不了一會兒。”

顧悅怡臉上笑著,眼里只是沒笑意。

關友松繼續道:“放心,等下我給你把惟仁送過去,一定完璧歸趙。”

顧悅怡點頭,“有什么不放心的呢,這么大的人了,還能丟了不成?”顧悅怡說著,從惟仁手里拿過裝著雜物的袋子,惟仁不讓,她堅持了一下,還是拿了過來,“這樣,你去吧,媽在車里等你。”

惟仁看著母親,點了點頭。他和關友松一起出門往左拐,走了幾步,回頭,看著母親往另一個方向去。

關友松看著惟仁的神色,一邊走,一邊跟他囑咐一些平日里要注意的狀況。這些惟仁都是知道的。但是他聽著,應著。關友松心里嘆息。惟仁這孩子,還真是不錯。想著,就想到了另一個乖巧安靜的孩子。她心里一凜——惟仁正在護士站填著一張又一張的表格,不厭其煩——關友松看著,原來想要說的一些話,此時覺得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

她嘆了口氣,

惟仁拿著一摞表格,微笑著站在她面前,說:“都好了。”

“那就下去吧,你媽媽在等你呢。”關友松笑著。顧悅怡那一心護著小雞的母雞樣子,她想到了覺得感慨。大概是擔心的。養了這么多年的孩子在眼前,孩子的親生父母在背后,有時候,幾十年的養育之恩,敵不過血濃于水的……關友松琢磨著,顧悅怡這個人,真不知道該怎么評價她。只不過,這到底是別人家的家事,她最多是想想、看看,沒有她置喙的余地。

惟仁請關友松留步,關友松還開玩笑,說:“都說好了,要把你送到你媽媽手上去。這半道兒給你撂下,真丟了呢?”

惟仁微笑,再三的請她留步。已經到了醫院大廳,關友松見狀,也不勉強他,再囑咐幾句,便讓惟仁走了。她站在原地,看著惟仁出了大門,才轉身回來,往西側的廊柱那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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