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來?
夜凰驚的撐床而起,可才坐起一半,卻被墨紀直接抬手按在肩頭又給按回了床上!
不是吧?用強?
夜凰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立刻雙指相并,她決定送身后的大色狼再去豐都鬼城,好確保自己的安全,而此時脖子根處飄來絲絲涼風:“不必緊張,我一無冒犯你之心,二也沒什么強人之好,三,也是最重要的,我無意與你圓房,尤其是此時此地!”
“那你……”
“我不想你生病!春寒料峭天,日中尚不覺冷,早晚卻極易著涼,先前是我的錯已讓你受涼,如今你和我隔著三寸之距,被子中間都灌風的,何來暖氣?只怕這般睡到早上,你我可都著涼了!”
“你的意思是要給我暖?”夜凰腦海飄過一個暖床的詞,急忙搖頭將這不和諧的詞給搖散,身后卻是墨紀冷淡無比的聲音:“寒天就是路人都知道圍抱而取暖,你我怎么說也是夫妻取暖而圍抱有何不可?所以,與其說是我給你暖,倒不如說你我相偎,免生疾!”
夜凰聞言臉上浮現一絲冷笑,動手將此人的胳膊從腰上給推了下去:“相偎就要抱懷嗎?麻煩您轉過身去,咱們背靠背也能取暖,我可不想被吃豆腐!”
背后的身子明顯一僵,繼而一聲冷笑在腦后響起:“豆腐?就你這稚子之身,豆腐不知有幾許?”
夜凰聞言便覺得腦袋疼,咬著牙說到:“我不過二七年紀,尚未及笄,身無二兩肉不足為奇!我今日無豆腐不代表我幾年后沒豆腐!您根本不必出言如此奚落與我!”
墨紀嗓子里溢出一聲哼來:“明明是你先奚落我,我乃堂堂君子,你竟將我比小人!可惡!”說著人就轉了身,那所謂的背靠背,也根本就沒靠上,兩人之間保持了近二寸的距離在那里灌風!
毒舌老水仙!等本姑娘拿到休書那天,我一定叫你知道嘲諷我的下場!夜凰攥著拳頭在被窩里賭咒發誓,她此時之所以忍耐是因為她清楚,用磨的,她總能磨到那張紙,可要真和這位翻臉到家的話,那對方不但不給休書還要用這個身份來折騰她也是絕對可能的,到時那她可就叫天不應,叫地不靈,所以為了不去自尋死路,她選擇了忍!
夜凰識時務的開始深呼吸,但腦袋卻越來越疼,沒一會功夫她便在這腦袋痛里,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墨紀作為前途無量的才子,他遭遇的女人不是書香門第那也是大家閨秀,言行舉止不但得體,那眼神里無不包含著對他的欣賞與愛慕,就是再純潔的女子投眼于他的目光里,也少不了那種朦朧的初開情竇……
所以,他即便與這樣一個女子匆忙成親,卻也是考慮過對方乃梁國公的養女,就算真如外界所傳那是梁國公的私生女,卻也應該是大家閨秀,舉止有度,所以他的內心并不認為這事草率;卻不曾想,看起來一個無懈可擊的丫頭片子竟然人前一副舉止,人后一副嘴臉,不但無知還這般無禮!真真令他大失所望!連那點想相敬如賓的心思也都飛掉了!
墨紀內心嘆息著自己婚姻生活的悲劇,人也就閉眼尋找周公去了,不多時也是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睡夢中,因為兩人中間空出的那條“穿風弄堂”不時送來涼意撫摸后背,這兩個睡的迷迷糊糊的人,慢慢的都扭轉了身子,竟都不自知的彼此靠疊在了一起,進入更深的夢境內。
月上三竿,夜漏無聲。
“嗯……”墨紀滿頭細汗的轉動著脖子,眼皮子微微抖動,唇瓣竟也輕蠕。
……那午日烈燥的流火下,素白色的衣裙在亭臺邊模糊如幻,一池粉荷竟慘白若雪。悄悄的地躲在曲廊柱后,凝望那身影,雙眼似被火燒般很痛很痛,可他剛剛邁出步子要沖過去,那白衣瞬間布滿了紅血,而身后卻是一聲啼哭……
“不!”墨紀口里輕喚一聲,人便忽而坐起,睜大的雙眼里有那一時的恍惚,但一秒后歸于清明,他便抬手用衣袖輕拭去額頭與面頰的汗水,只長舒一口氣苦笑了一下:“我怎么又做這樣的夢了!”
喃喃自語后,他似是無力的閉眼倒下,但隨之胳膊處感覺到的一片滾燙,他詫異的轉頭看向身邊的女子,繼而他蹙著眉的伸手抹上了她的額頭,干巴巴的滾燙讓他大吃一驚,急忙又坐起來,一邊瞧看一邊拿手輕推:“喂!喂!醒醒!”
夜凰的鼻翼里有細細的哼聲,人卻并未醒來,墨紀瞧見她這般模樣,意識到夜凰這是發熱了,趕緊掀被下床,抓了衣服套上身,就跑出去喊來下人喚著叫去請郎中,繼而又折回屋內,擰著眉的回了床前。
抬眼瞧見被子還被自己掀開了一半,又趕緊伸手去把被子給夜凰捂的嚴嚴實實的,而后他在床邊坐下,等著郎中到來,可等了一刻鐘也未見人來,當下捏了捏手指,去了盆架處,就著盆子里的涼水浸濕了毛巾,而后擰巴了兩把拿到了床邊給夜凰直接放到了腦袋上!
迷迷糊糊的夜凰正在發熱,冷不丁的腦袋上被冰涼涼的一擊,打個哆嗦后睜了眼,瞧見床邊一個模糊的身影便是張口就嘟囔了起來:“爹啊!您長點記性成嗎?別拿涼毛巾擱我腦袋上啊!你想燒死我啊!”
墨紀被這一聲爹叫的有些懵,繼而被這話給弄的更懵,他實在不明白這人怎么對自己的爹說話是這種不敬的口氣,不過再看看夜凰那燒的紅撲撲的臉蛋和口唇,他又想到了那梁國公與自己提及婚事時,那否怪兮兮的表情,他忽然覺得夜凰一定是個仗著知道她爹欠了她,而就此任性發脾氣的孩子!
想到此處他無奈的搖搖頭,剛要伸手去給她翻額頭的毛巾,那屋外有了下人的聲音,立刻墨紀出去給開了門,請了郎中進屋。
一般婦女看病總是規矩講究的一大堆,但此刻在外,沒那么些套禮,加之人正發熱,墨紀也沒想起要掛簾,結果老郎中一進來就瞅見了夜凰腦門上搭著個毛巾,一張臉燒的紅紅的給涂滿了胭脂一般。
這老郎中當下就伸手扯掉了毛巾,一拿在手就是搖頭說到:“怎么用冷毛巾呢!越覆只會越燒!”說罷又指著夜凰說到:“怎么能這么捂著呢!脖子處散開些!”說罷轉了身沖那墨紀說到:“掛簾吧,我給她診脈!”
墨紀應著聲給放下了簾子,又把夜凰的手給抓了出來,那老郎中三個指頭一號之后便說到:“怕是著涼,激著了!來勢有些猛,我開點藥煎給她吃,不過藥上來需些時候,這其間需要用熱水擦額,擦頸,乃至股根腋下!擦拭驅熱到幾時見汗,幾時方才無礙!”
-這章是2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