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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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天蓋地的綠,如此純粹,如此鮮嫩,如此美麗。
莊然怔怔地看著,幾乎不忍心去踐踏。
一條小溪蜿蜒著,歡快地自西向東奔流而去。陣陣微風,夾著花草的甜香,拂在臉上,帶著遠處雪山的絲絲涼意,說不出的暢快舒適。
夕陽跳躍在水面,閃爍著萬點金光。溪水映著岸邊蔓生的翠葺葺的蕨類,象一塊最純凈無暇的翡翠。
居水底的卵石上長滿了青苔,無數肥大的鯉魚在卵石間自由地穿梭游弋,
怎么不走呀?是不是傷勢太重,走不動了?
兩只白虎走了一段,發現莊然還呆在溪邊,并未挪動一步,驚訝之極。
赭“沒事~”莊然拎起裙擺,小心翼翼地走著。
白虎笑了:你的心這么軟,怎么在世上生存?
“不是,”莊然不好意思地笑:“這草地實在太漂亮了,舍不得踩壞了。”
阿嫻牽掛著兩只幼虎,焦急地催促。
快走吧,再折騰下去,天要黑了,孩子還在家里等呢。
“啊~”莊然低叫一聲:“我忘了兩個小家伙了,對不起~”
兩虎一人,順著溪水逆流而上,走了一刻鐘,來到一處深潭邊。
潭水清幽,深不見底,潭邊滿是奇花異草,異香撲鼻。
看,這就是我們虎族的圣藥,止血草。
阿嫻輕捷地奔過去,銜了一枝外形如蘭,開著藍紫雙色并蒂花朵的植物過來。
莊然輕輕捻著花梗斷處滴出的碧綠色的漿液送到鼻端輕嗅,一股幽香撲鼻而來,熏人欲醉。
“花開并蒂,其形如蘭,其香如麝。”看著嬌艷欲滴的鮮花,莊然激動得淚盈于睫:“錯不了,這就傳說中的天語草!我,終于找到它了!”
她跪在溪邊,輕輕拉開衣襟,露出被李輝刺破的肩胛,掬水稍事清洗一遍,擠出汁液細心地涂抹在傷處。
涼涼的,麻麻的感覺從患處向四肢擴散。
等她處理完肩上的傷,轉過頭一瞧,阿嫻和白虎正在相互溫柔地舔著對方有傷處。
阿嫻身上的箭枝不知何時被白虎拔了出來,鮮血淋漓,扔在草叢里。
莊然拾起來一看:“不行呀,箭頭沒有出來,還留在阿嫻體內呢。不拔出來,以后肯定會發惡的!”
只能聽天由命了。
阿嫻滿不在乎。
“不行,我想想辦法。”莊然咬著牙在潭邊來回踱了數次,目光觸到腕上那只金光閃閃的鐲子,驀地眼睛一亮:“有了!”
她把鐲子捋下,按動機簧,嗒地一聲輕響,鐲子一分為二,變成兩半。
一半實心,一半空心,空心的這半藏著十七枚金針,實心的那半,卻藏著一枚薄刃飛刀。
她棄了空心的那半,把實心的那半拿在手里,將彎刀彈出來,半只鐲子就變成了一把現成的手術刀。
“看,阿嫻有救了!”莊然把刀沖它們一亮,愉悅地道。
我再去采些天語草。
白虎欣喜萬分。
“阿嫻,我要把留在你體內的箭頭取出來,肯定會很疼,你一定要忍耐哦~”莊然溫柔地拍拍阿嫻的頭。
沒關系,你只管下刀,我受得了!
花了一刻鐘,莊然把阿嫻體內的兩枝箭頭都成功地取出來,又給它抹上天語草汁液,再撕了襯裙替它包扎,這才滿意地道:“行了!”
謝謝,我們又欠你一份情!
“不,”莊然捧著滿滿的天語草,心滿意足地笑:“是我欠了你們的情才對。有了這些,王爺很快就可以站起來了!”
好了,咱們也別謝來謝去,還是趕緊回家吧。
不然,小家伙跑出來,給那些獵人發現就糟糕了!
莊然抬頭一瞧,太陽已然墜到山頂,正迅速往山谷落下。
“啊呀,”她失聲嚷道:“這么晚了,是得趕緊回去了,大家不知急成啥樣了!”
“走~”白虎依舊伏低身子,充當莊然的坐騎:“我們送你回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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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鐸帶著何林順著老虎走過的痕跡追下去,發現中途老虎分道揚鑣,四只虎分成了兩隊。
“王爺,追哪邊?”何林猶豫了。
這一組,連姜梅一起都只有十個人,若是分成兩組,人手怕是不夠。
“等三將軍吧,他經驗豐富,也許能辯出哪只虎馱走了大小姐。”有人建議。
慕容鐸盯著雪地上凌亂的足印瞧了一會,果斷下令:“左邊的足印更深,應該是那頭大虎留下的,咱們往左邊追。另外,在樹上刻下記號,讓他們分出人手往右追。”
一路之上他們都有留下記號,后面的人追蹤起來,比他們更容易,相信不久就會來到這里。
“阿郁~”姜梅搓著被風吹得發紫的小手,從雪橇上爬下來,不停地呵著氣:“我快要凍僵了,可不可以休息一會,燒堆火,暖暖身子,等人齊了再走?”
說是來打獵,結果被那個丑鬼害得整全隊的人滿山發了瘋似地跑!
“林大牛!”慕容鐸瞥她一眼,喝道。
“有!”林大牛挺胸出列。
“你留下來,保護梅子,其余人跟我走。”慕容鐸皮鞭一揮,頭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一溜雪沫。
“等等,阿郁,阿郁!”姜梅一怔,連喚了幾聲,哪里喚得回來?
沒想到他說走就走,竟句多余的話都沒有,登時氣得她俏臉通紅。
“好你個慕容鐸,腿傷快好了,人也長本事了不是?”她咬牙切齒,恨恨地低咒:“那丑八怪讓老虎叼走更好,至于這么心急火燎嗎?”
“姜姑娘,你別嚷了~”林大牛抓抓頭:“王爺的雪橇快,這會子怕早在二里地之外了,他是聽不到你說話的。”
“姑乃乃念給自個聽,不行嗎?”姜梅氣不打一處來,俏臉一凝,殺氣騰騰地吼。
“呃,”林大牛嚇得頭一縮:“行,當然行。”
“愣著做什么?”姜梅瞪他一眼,罵:“還不快點生火?想老娘凍死在這荒山野嶺嗎?”
林大牛胸一挺,大聲答:“是!”
“你說什么?”姜梅柳眉一豎。
“姜姑娘不是要卑職生火嗎?”林大牛疑惑地反問。
“慕容鐸瞎了眼了,這家伙蠢笨如牛,竟然也挑來當親衛軍?”
“啟稟姜姑娘,”林大牛腰桿挺得筆直,大聲道:“卑職就叫林大牛!”
“你!”姜梅氣得猛翻白眼。
“嘿嘿~”一聲冷笑,喻守成猶如鬼魅般從密林中冒了出來。
“喻二將軍來了?”姜梅見了他,立刻換了張笑臉。
“大牛的性子的確有些憨厚,姜姑娘多多包涵。”喻守成看著她,似笑非笑:“不過嘛,要說瞎了眼的人,是我,不是王爺。卑職見他力大如牛,可拉六百石的硬弓,這才選他入的鐵衣衛。”
姜梅尷尬地紅了臉:“行軍打仗的事我哪里懂?不過是被他氣糊涂了,隨口說了一句,喻二將軍別往心里去。”
怎么這么倒霉?竟然撞到這個笑面虎!
這家伙也真陰險,眼見莊然性命危在旦夕,他不但不急,還有閑情躲在暗處偷聽?
喻守成處事圓融,點到即止,當下微微一笑,轉了話題:“王爺呢?怎么把姜姑娘一個人扔在這里?”
“別提了~”姜梅噘了唇,嬌聲抱怨:“那些畜牲也真是狡猾,在這里竟然分了路。王爺帶著人從左邊追下去了,留下我們在此等候,轉告幾位將軍,分出人手往右追蹤。”
“這樣啊?”喻守成點了點頭:“那你們繼續等候,我先走了。”
姜梅一怔:“二將軍不跟我們一起嗎?”
“不了,”喻守成瀟灑一笑:“老三慢得象烏龜,我才懶得等他。”
“誰說老子是烏龜?”一聲怒喝,倏地冒出。
“哈!”喻守成莞爾而笑:“說曹操,曹操到!”
朗三氣呼呼地從林子里蹦出來:“你舍了隨從,輕身前往,也不過比老子快了盞茶不到!”
“莫說是一盞茶,就算是早到眨眼功夫,那也是我略勝一籌!”喻守成得意洋洋。
“行了,都給我閉嘴!”朗四也已趕到,接過話頭:“現在是什么時候,你們還有功夫在這里斗嘴?”
“哼!”朗三把眼睛一瞪,撐竿一劃,往左邊彎道疾行而去:“找到大小姐,老子再跟你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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