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三在山梁上來來回回張望了數次,終于看到那抹纖細的身影從冰雪中走來,當即狂風般卷了下去。
到得近前一看,她懷里抱著一堆雜草,頓時火冒三丈:“把大家害得雞飛狗跳,你倒好,跑去摘這些花花草草?”
莊然垂著眼,小小聲道:“這不是花,是草……”
朗三哪里肯聽?掉頭就走,嘴里大聲抱怨:“難怪王爺生氣,女人果然是麻煩!”
莊然尷尬了,低著頭默默跟隨。
朗三三步并做兩步,麻利地上了山,回過頭一瞧,她還在山腰上,劈頭罵道:“你屬烏龜的啊?走這么慢,活該被狼吃!”
喻守成拍拍他的肩:“你少說幾句,沒人把你當啞巴。”
莊然三步一滑,好容易上到坡上,見他們幾人都出莊相迎,心中感激,不覺紅了眼眶。
“沒事就好,”朗四淡淡地道:“趕緊去見王爺吧。記住,別再惹他生氣。”
“是。”
眾人擁著莊然魚貫到了墨韻居,朗四稟道:“王爺,莊小姐回來了。”
慕容鐸頭也不抬,冷冷地道:“回便回了,難道還要鳴炮奏樂不成?”
莊然越眾而出,盈盈施了一禮:“莊然平安歸來,王爺是否也該履行協訂,接受我的治療?”
慕容鐸撩起眼皮剜她一眼,冷笑:“本王只答應饒你不死,可沒訂過什么狗屁協議!”
“你!”莊然氣結:“身為王爺,位尊權重,豈可出爾反爾?”
“本王出爾反爾?”慕容鐸沉沉地笑了。
莊然被他笑得頭皮發麻:“你,你笑什么?”
慕容鐸嘲諷地道:“你又為何心虛?”
這句話,他說得極為平淡,語氣輕緩而隨和,反而無端多了一種凝重的危險。
莊然只覺背上象被誰掏了個洞,嗖嗖直冒冷汗,盯著那雙黑玉似的眼睛,張口結舌,半天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