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幾人前去觀看炮擊現場之時,在魯成的指點下,幾個軍卒已經學會怎么控制葡萄牙人的火炮了,見到這么新奇的火炮,這幾個常年研究火器的軍卒也有幾分興奮,憑著對火器的敏銳直覺,他們似乎覺得這兩門一新一舊的火炮,其威力可能非比尋常。
“今日張侍讀是客,主隨客便,你就聽他吩咐吧。”郭勛微笑說道。
“請問大人,是先點舊炮還是新炮?”在得到郭勛的指示下,軍卒轉過身來詢問張信說道,服從上級安排是他們的天性,根本不存在疑問。
“無論新舊,一起點火吧。”反正只要仔細觀看,總能區別其他差異的,張信也不想耽擱諸人太多時間,怎么說人家也是軍士,還要行操訓練,總不能因為自己的原因讓人家陪自己清閑觀賞風景吧。
“準備。”軍卒依令點頭,返回炮臺之中,發號司令道:“點火。”
如果說剛才的炮聲還是震耳欲聾的話,那現在的兩聲真的算是響徹云霄,從炮臺那邊傳來的震感比剛才的還要強烈,張信總算明白什么叫做雷霆萬鈞之勢了,而且張信還留意到一點情況,這次火炮的硝煙似乎非常輕淡,淡淡的白煙隨風消逝,刺激性的味道也沒有剛才那么濃烈,不過與這相比,張信更加注重的是火炮的威力如何。
見識到葡萄牙人火炮的威力后,郭勛與其他幾名軍官面面相覷,雖然還沒有到炮擊現場去觀看,但是憑著感覺,他們知道情況似乎有些不妙,難道說佛郎機火炮的威力真的要比大明朝廷的強大嗎。
“大人,發射完畢,是否繼續?”與軍官相比,負責指揮的士兵顯然要鎮定許多,畢竟之前他們就有心理準備。見到葡萄牙人火炮的威力后,也想多開幾炮,好全面了解這些火炮的性能到底如何。
“繼續什么,你不怕火炮炸開啊。”一位軍官出來訓斥道,顯然是對火炮有幾分了解的,知道火炮使用之后要冷卻一段時間。
“大人。洋炮炮管一點也不熱,可以再繼續開炮的。”士兵解釋說道,要知道這些士兵都是專業人員,當然要比軍官明白怎么樣使用火炮,怎么可能出現這樣地錯誤。
“這怎么可能?”幾人大為驚訝,紛紛上前撫摸佛郎機火炮炮身,發現果然與士兵說的一樣,炮身只是稍有余熱,而有位軍官好奇的再去摸將軍炮。入手的滾燙讓他咧嘴角,不停的揮手散熱。
雖然說奮武營沒有上過戰場。可是并不代表這些軍官沒有行軍作戰過。當初郭勛執掌奮武營之時。是特意從其他衛所之中挑選一些久經陣仗地官兵出來。擔任奮武營地各級軍官將領。以這些官兵地見識。自然明白火炮熱與不熱之間地差別。
只要對火器有所了解地軍官都知道。滾燙地火器最容易炸毀。使用壽命極短。所以要非常注意散熱。而且能連續開幾炮地火器在戰場之中可是非常占便宜地。當敵方以為火炮啞火之時。突然間再轟一炮過去。沒有防備地敵人傷亡肯定非常大。
“先到炮擊之處觀看再說。若只是金玉其表。敗絮其中。那么再能連發百彈也不過如同煙火鞭炮之效而已。”與軍官們驚喜未定地模樣相比。郭勛顯然鎮靜許多。一語道破其中關鍵。火器之所以能在韁場縱橫。靠地就是那殺傷力。如果剛才地炮彈沒有一點威力地話。那確實和普通煙花爆竹沒有差別。
“侯爺說地在理。前去看了再下結論也不遲啊。”張信輕松笑道。心里卻有些嘆氣。看來想認輸也沒有機會。
因為心急地原故。這次幾人也沒有過心情聊天。顯得有些匆忙地趕到炮擊現。新舊兩門火炮。分別擊中隔開十米左右地兩處草堆旁邊。雖然沒有準確無誤地擊中目標。可是當眾人走到草堆附近時。都被眼前地場景給震驚住了。連自詡見過大場面地郭勛也有幾分發怵。
血肉橫飛。硝煙四起。灰黑與血紅交織在一起。刺鼻地味道以及牲畜燒烤地香氣混合在一起。那種特殊地氣味讓人反胃。其他人地忍耐力可能強些。反正張信就退后幾步。知道火炮威力驚人即可。為了避免晚上睡不著。還是不要繼續觀看下去啦。
“侯爺,炮彈雖然沒有擊中目標,可是憑著彈藥的余震,把牲畜都炸飛了。”郭濟冷靜的分析說道,眼睛之中還帶著幾分興奮之色:“而且草堆是被炮彈震散到四處之后,這才燃起火來,可見這兩炮的威力驚人之極。”
“這么利害。”郭勛喃喃自語,沉吟片刻之后,猛然揮手說道:“回炮臺,繼續試炮,本侯到要看看洋炮能利害到什么程度。”
幾個軍官連聲答應下來,連奔帶跑的返回炮臺,卻把張信冷落在一旁,而張信自然不會在意,在幾人興致勃勃的返回炮臺繼續試炮的時候,自己卻悄悄的走到李構和魯成地旁邊,行禮之后微笑說道:“魯兄大才,居然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把佛郎機人的火炮給仿制出來,而且威力絲毫不遜色。”
“大人夸獎了,與洋炮相比,我鑄造的火炮還有欠缺。”與張信不現,魯成可是鑄炮的行家,在試炮的過程之中,當然發現兩門火炮之間的細微差異。
“魯兄,試炮的彈藥可是你特制的?”輕輕放下衣袖,張信無奈地看著幾個大呼小叫地軍官,輕聲詢問道。
“大人好眼力,這些彈藥可是魯兄親自調配出來的,用地都是大人所說的顆粒火藥,大人覺得威力如何?”李構興奮問道,如果不是礙于身份,不能前去觀看現場,他早就按捺不住跑過去了。
“既然是魯兄親手配出來的,又豈能是凡品。”張信真心夸贊說道,剛才炮擊的場景現在回想起來,張信心里也有幾分怵然,魯成臉上露出矜持的笑容。對他來說,沒有什么能比自己做出來的東西,得到別人的肯定更加高興的事情。
這里炮聲停止,張信轉身望去,只見郭濟在那邊不停地在招手,似乎準備過來。張信輕輕點頭表示明白,回身對兩人說道:“李兄、魯兄,我過去看一下那邊的情況,有什么事情我們回去之后再細說。”
李構和魯成當然沒有什么意見,待張信離開之后,繼續討論起火炮的使用情況來,而張信重新走到炮臺,微笑的向幾人招呼示意。
“洋炮怎么樣?”張信也沒有廢話,直接詢問道。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這次確實是小侯輸了,佛郎機人的火炮確實利害。”郭勛坦然的承認說道,臉上卻看不到失敗黯然之意。始終掛著淡然地笑容。
“佛郎機人的火炮確實不容小覷,剛才見到兩門火炮形狀怪異,還以為是裝飾所用,卻沒有想到其中還有這么多道理的。”一位軍官嘆道,顯然是心服口服。
“人家從后面填裝彈藥,裝彈的速度不僅比將軍炮快一倍,而且居然還可以通過這個小玩意瞄準前方,真是巧妙之極啊。”郭濟指著火炮炮身上的一處贊嘆不已,得到旁邊幾人的連聲附和。
“除了這個。洋炮還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張信微笑問道,卻對幾人的學習能力非常佩服,居然能這么發現其中特別之處,然后加以運用起來。
“重量比將軍炮輕,可以威力卻要大上許多。”一位軍官苦笑道,剛才自己幾人還洋洋得意的自傲,沒有想到事情剛好反了過來。
“射程有多遠?”張信關心地詢問道,火炮是遠離開攻擊武器,在彈藥破壞力驚人的前提下。沒有什么比這個更加重要的。
“炮彈最遠可以打到一里之外。”隱隱約約聽明白張信地意思,郭濟興奮的說道,從來沒有見過哪門火炮可以打到這么遠的距離。
“總兵大人,這么好的火炮你可要從兵部多要幾門回營啊。”一位軍官激動的說道,想到日后有敵人攻城時,剛見到城門就被自己連續幾炮轟了回去的情景,軍官們心中怎么可能平靜下來,紛紛出言請求起來。
“不用你們說,本侯自然清楚。”郭勛淡定揮手。安撫幾個軍官之后。這才說道:“既然這種佛郎機炮威力要比其他火器強,那奮武營自然要配備二三十門才行。你們幾個再去熟悉下佛郎機炮的情況,本侯有些事情要和張侍讀談。”
看到郭勛直白的趕人,幾個軍官自然識趣的離開,興致勃勃地去擺弄火炮,而郭勛似乎真的有機密之事要與張信交談,雖然附近已經無人打擾,但還是扯著張信再移動幾步,與眾人拉開距離。
“侯爺,有何機密之事要和我商議啊。”張信笑道,心里有幾分困惑。
“張侍讀,這兩門火炮你是在哪里弄來的?”郭勛悄悄詢問道,當初接到張信信的時候,郭勛也沒有在意,只以為是張信從軍器局弄來的,但是聽到說佛郎機人的火器之后,不禁有幾分擔心。
要知道私下與外國人交往,雖然朝廷沒有禁止,可是也容易受到御吏的彈劾,況且張信居然還弄來兩門火炮,這更是觸犯朝廷的禁令,郭勛不知道其中的內情,自然想找張信詢問清楚,害怕張信不小心做了出格地事情來。
“廣東海運使送來的戰利品。”張信可不知道郭勛心里轉過這么多彎,把事情詳細的給他述說之后,輕輕笑道:“這些天在工部非常無聊,恰巧在軍器局之人有一位舊友,所以經常過去訪友,久而久之也對火器有些興趣,當佛郎機火炮運到軍器局內,有一位匠師居然將其仿制出來,我也就動了試炮的心思。”
“這么說來,佛郎機炮的威力至今還未被兵部知道。”聽完張信的解說,郭勛頓時放下心來,腦子一轉之后,又打起主意來,如果將今日的事情上報兵部,那可是明擺揀來的功勞啊,也能在京城其他團營同僚面前露臉。
“那是當然。怎么說也是我私下感興趣而已,總不能光明正大的讓其他人知道,所以這才借了侯爺地名義,你不會見怪吧。”張信笑道,對于郭勛地心思十分清楚,不過張信本來的目地本來就是如此。自然不會開口揭穿。
“自然不會。”郭勛根本不理會這點小事,最關心的還是趕緊把情況匯報給兵部官員知道,讓他們在自己的功勞簿上記上一筆,當然,這要經過張信同意才行,想到這里,郭勛一滿臉微笑的說道:“今日之事確實是小侯輸了,認賭服輸,請張侍讀到太白樓一敘如何?”
“郭濟。侯爺要在太白樓擺宴請客,你們來不來?”張信微笑轉身高聲叫道,只請自己太便宜郭勛了。況且酒宴當然是人多熱鬧一些才好。
“總兵大人要請客,我們自然要奉陪啊。”幾個軍官一聽,紛紛圍了上來說道,連幾個搬運火炮的軍卒也露出期待的眼神。
“今日兄弟們都辛苦了,把火炮收拾好之后,一起去吧。”宴客也不差他們幾人,郭勛毫不在意地揮手說道:“郭濟,去把兩位軍器局的大人請來。”
李構是什么身份,郭勛自然清楚明白。雖然是匠役出身,可人家是皇帝的潛邸舊人,又與張信交好,不是一般的低級官吏,而魯成是仿制佛郎機炮之人,以后少不了少其打交道,而且張信似乎對他另眼相看,郭勛自然懂得做順水人情。
見到張信點頭示意,李構和魯成順勢接受郭勛的邀請。待軍卒把火炮運回營庫里收藏好之后,居然也順手也將兩門佛郎機炮推回軍營。
“侯爺,這兩門佛郎機火炮可是軍器局之物,請你暫且保管,待會運回軍器局即可。”看出郭勛的用意,張信開口笑道,魯成仿制的新炮還好說,舊炮可是已經在軍器局里備過案的,如果讓人查察追究起來。魯成會受到牽連的。
“小侯明白。”郭勛有些無奈說道。只好放棄自己地打算,待人都聚齊之后。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營而去,經過校場之后分外惹人側目,當聽說是總兵大人要宴客之時,不少自忖能在郭勛面前說上話的軍官,紛紛跟了上去,郭勛當然不會在意,覺得這也是個與手下聯絡感情地機會,含笑點頭表示認可,能跟著一起前去之人自然興高采烈的,沒有得到這個機會的人只有望而興嘆。
太白樓上,亮出自己的身份之后,郭勛在掌柜的恭迎下,包下整個二樓,眾人自然按照地位的高低分成幾桌,沒過多少,在伙計勤快的伺服下,熱氣騰騰的酒菜馬上擺放在眾人的面前,宴席正式開始,在郭勛和張信地帶動下,席中氣氛慢慢濃烈起來。
李構、魯成與幾個軍卒在席中熱烈的討論著火器的優劣,而其他席間的軍官正不亦樂乎的劃拳喝酒,而雅間之中,郭勛及張信正和幾個參將優雅小酌,身份不一樣,宴客喝酒自己不能混同。
“若是小侯將今日之事報于兵部及督都府知道,張侍讀不會介意吧。”席間幾人都是自己的親信,郭勛直言不諱的說道。
“今日在你軍營行事,那是你的地盤,你自己做主吧。”張信笑道,似乎并不明白郭勛這么做的含義。
“張侍讀,小侯承情了。”郭勛拱手笑道,自然明白張信話里地意思,而幾個參將似乎沒有聽到兩人的一樣,正忙著舉杯暢飲。
“侯爺,這件事情你可要捉緊,不然過兩天兵部和督都府可沒空理會你了。”張信好心提醒說道,反正以郭勛消息靈通的程度,不用過多久就知道怎么回事,不如自己提前向他打個招呼,賣一個順水人情也好。
“張侍讀可是聽到什么風聲,還請賜教。”郭勛知道以張信的身份,自然不會胡亂信口開河,肯定是有事實依據的,況且在京城之中,有誰的消息要比廠衛靈通啊,郭勛當然連忙討教起來,而幾人參將也好奇注意豎耳聆聽。
“還不是因為甘肅李隆之事。”張信解釋說道:“雖然李隆已經伏法,可是有不少御史向皇上進言,李隆這樣的事情之所以發生。與衛所軍法荒廢、軍紀松弛有關,建議皇上對京城各大軍衛肅整,免得出現甘肅那樣的情況。”
“無稽之談,我們奮武營一向對皇上忠心耿耿,怎么能拿我們與李逆相提并論,這些御史真是不會說話。”一位參將忍不住怒罵道。對御史十分憤恨,這讓張信十分懷疑他可能曾經被御史參奏過。
“肅整軍紀?”郭勛皺起眉頭,自己自然不擔心這個,以郭勛的身份家底,當然不會貪圖士兵地糧餉,可是手下那幫軍官就未必了,若是真地揪出有這樣的情況,郭勛身為奮武營地總兵官,哪怕事情真的與他無關。但是面子也不好看。
“不錯,皇上也已經意動,近日應該有有所行動的。”張信輕輕點頭。告誡說道:“近段時間內,侯爺你可要約束手下,注意別犯在都察院御史手中。”
“張侍讀,應該不只是肅整軍紀這么簡單吧?”郭勛猜測說道,就算是肅整軍法,也不用兵部、都督府、都察院一起行動,其中肯定有隱情。
“京營中占役、虛冒及舞弊行為皇上已經知曉,在各位大臣的勸進下,決心對京軍來一次大清理。”張信輕聲說道。雖然自己在其中出力甚多,可是做人還是謙虛謹慎為好,總不能在人面前自我夸獎吧。
“是誰主持這件事情?”郭勛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京軍是什么樣的狀況他自然知道清楚,根本經不住任何調查,現在郭勛最害怕的就是這件事情是由文官發起地,目的就是對武將再次進行打壓。
要知道經過百多年皇帝和文臣的壓制,大明各軍的武將勢力已經削弱到一個非常低微的程度,失去統兵權不說。連掌兵的權力已經逐漸被文臣奪去,能在朝廷之中成為三品以上的武將少之又少,政事不能插手,連對軍隊的話語權也已經失去。
明朝開國之初,明太祖朱元璋立五軍都督府管理都司衛所,戰時朝廷派遣都督掛將軍印率軍出征,兵部平時職掌全國武衛官軍的選授、簡練、鎮戍等政令,戰時奉皇帝命令調遣部隊,但隨著衛所制地破壞。五軍都督府的職權越來越輕。而兵部之權則越來越重,而擔任兵部的官員一般都是文臣。如果再經過一次清洗,恐怕以后武將再也沒有翻身地機會了。
“皇上還沒有決定,不出意外的話,當然是兵部尚彭澤。”張信微笑道,他可沒有郭勛想得明白,覺得通行這件事情,可以提高京城各軍衛的戰斗力,這也是一件好事。
“兵部尚。”郭勛驚呼起來,如果是都督府官員主持情況還不算嚴重,可是由兵部主持,那么自己的猜想應該沒錯。
“總兵大人,怎么了,那些軍衛平時是什么樣的情況,大家都非常了解,你也曾經說過如果有機會的話,要好好整治他們一番,怎么侯爺現在似乎變得遲疑起來。”一位參將看出郭勛似乎有些異樣,迷惑不解的說道。
“沒有什么,只是有些擔心奮武營的兄弟們受到牽連。”郭勛掩飾笑道。
“大人放心,回去之后,我們會好好操練他們一番,讓他們沒有力氣出去惹是生非,免得給大人招惹麻煩。”一位參將笑道,軍營之中打架斗毆的事情經常發生,他以為郭勛是在擔心這個問題。
“侯爺盡管放心,有卑職看著他們,諒他們也折騰不出什么花樣來。”郭濟更是拍胸保證起來,招呼得幾個參將一頓笑罵,郭濟是郭勛地侍衛長,輪不到他管軍法的事情。
“你們幾個吵嚷什么,還不快些多謝張侍讀的好意提醒。”郭勛臉色一沉開口斥道,頗有幾分不怒自威的味道,而幾個這才醒悟起來,紛紛站起來拜謝,如果沒有張信現在的提醒,可能幾天之后他們真的有可能犯在肅整官員手中,雖然所犯之事不嚴重,但是杖責肯定是少不了的,雖然十幾板子不算什么,在同僚面前丟臉才是大事。
一個時辰之后,酒宴散去,郭勛吩咐官兵回營,順便將兩門佛郎機炮送回軍器局,而自己卻邀請張信一同回府。看出郭勛似乎有事情要對自己說,張信也沒有推辭,向李構和魯成打過招呼之后,與郭勛騎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