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臣第一百六十四章 關外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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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關外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 明臣 
“這是送給夫人的。”見到張信松手,沈園吁了口氣,微笑說道:“當初大人大婚,我只是給大人送禮,卻把夫人給忘記了,如今要給夫人補上一份,想必大人不會不給吧。”

“你還真會找借口。”張信搖頭笑道,但想到那光澤閃耀的珍珠,若是配帶在綠綺身上,那是多么的般配啊,珍珠美人相互映襯,張信心里也為之一動。

“給夫人的禮物,大人可不能做主推辭。”沈園笑道,雖然北珠珍貴,但是怎么可能和張信相提并論,而且與以前相比,自己也送得心甘情愿。

“這么珍貴的禮,她是不會接受的。”張信輕笑道,綠綺的性子他十分了解,對奢華的東西不怎么在意,如果是自己送的禮物還好,若聽說是外人相贈,肯定會拒絕的,況且沈園的目的他十分清楚,說是送給綠綺的,其實這跟給他沒有區別。

“夫人還沒有說話,大人可不能輕易下結論啊。”沈園自信笑道,家中妻妾的表現告訴他,女人不可能抵擋得住珍寶誘惑的。

“沈兄,這些珍珠你是花了多少銀子買下來的,你報個實數,可不能欺瞞我啊。”張信詢問道,成婚這么久都沒有給綠綺送過禮物,眼前是一個不錯的機會,到時讓匠師做成一條珍珠項鏈,掛在綠綺玉頸之上應該分外動人。

“大人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我送夫人禮物還要讓你給錢不成?我看大人這才是在陷我于不義。”沈園生氣說道,臉色有些發青,顯然不是在說笑。

“好吧,那就依你,東西就留下來吧。”與沈園對視一會,發現他眼中的堅持,張信松口說道,心里卻另有盤算。

“大人。這可是禮物,不是買賣商品,你可別回頭讓人給我府上送銀子,或者又把東西給我退回來啊。”沈園久經歷練,察顏觀色的本事可不含糊,看到張信突然改口就猜到他心里在打什么樣的主意,一開口把后路給封死了。

“這份厚禮,我實在是受之有愧啊。”張信苦笑道。難道自己的城府這么淺,居然一眼就讓人給看穿了,以后要多加鍛煉才行。

沈園可不管張信愧不愧,況且與這盒珍珠相比,自己在張信的支持下,獲取的利潤不知道有多少,正是出于感激的心理,所以沈園才會奉上這么珍貴地禮物。要是換成其他人,沈園雖然身家殷實,也不可能出手這般大方。

“與鄭東家的合作怎么樣了?”在沈園的堅持下,張信只好把禮物收好,打算以后在什么地方補償下他,隨之詢問起生意方面的事情來。鄭東家就是郭勛的代言人,自從說服沈園同意合作之后,張信就把一切事情交給他負責,撒手不再理會這件事情,而且郭勛也是一樣動作,具體事情讓鄭東家和沈園商議。自己卻不聞不問,其實郭勛和張信都知道,無論兩人商議成什么模樣,結果只能是皆大歡喜,絕對沒有其他意外的情況。

“鄭東家果然不愧是在京城經營多年,談妥合作意向之后,根本不用怎樣運作,幾天時間就盤下幾家大型酒坊,等重新把酒坊翻修后。立刻可以開工釀酒了。”沈園興奮說道,語氣之中帶著幾分佩服,自己要做到人家那種程度,肯定還要繼續努力才行。

“那是當然的,要不然我也不會勸你與他合作的。”張信微笑說道:“我們有技術,他們有人脈關系,合作那是非常有前途地。”

“大人所言極是,我已經讓釀酒師傅繼續改良燒酒,爭取讓酒更加香淳。”沈園點頭笑道,隨著生意的成功。沈園已經再招收幾個人品不錯的釀酒師。讓他們不斷的研究改良蒸餾酒,希望早日達到張信所說的純凈潔白香氣濃郁的效果。

“待鄭東家開始著手釀酒后。你把方法教給他吧,省得麻煩。”張信說道,絲毫不擔心對方知道工藝后翻臉不認人。

“大人放心,我明白,按照你的意思,新作坊建成之后,我們組成一個商會,然后專門負責作坊和售酒的事情,每個月底結算一次。”沈園笑道,這些事情他非常熟悉,在湖廣地時候就經常這樣做。

“其實經營的事情你不必過問太多,只要負責管理好帳本就可,這樣你就可以有空余時間學習人家是怎么樣經營的了。”張信笑道:“這樣做也能讓鄭東家感到舒服一些,畢竟誰也不希望有人在自己面前指手劃腳的,想必你也是如此吧。”

“我對鄭東家可是很佩服的,自然要虛心向人家請教。”沈園微笑說道,顯然是聽從張信的意見了。

“聽說你近日來非常忙碌,經常在外奔波,有時候請你過來聊天都找不到人,是在做些什么事情啊?”張信輕輕笑道,沈園終于如愿以償,心里應該十分高興吧。

“近日來和鄭東家在京城里談些生意,認識不少新同行,暢談到興處,自然少不了小酌幾杯,偶爾也有幾次夜不歸宿,不知道大人相邀,請大人恕罪。”沈園抱歉說道,卻掩飾不了臉上地喜悅之情,跨出融入京城商界的第一步,自然值得慶賀。

“你能得償所愿,我也為你感到高興。”張信笑道:“不過夜不歸宿可不是件好事,不然以后不好向嫂子交待啊。”讓大人見笑了。”沈園尷尬笑道,談生意難免會出入一些歲月場所,這種事情在商人眼中是十分正常的行為,但是沈園卻從沈軒那得知,張信似乎從來沒有到過花街柳巷風流瀟灑過,對妻子更是情深意切的,看來以后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在他面前提起了,免得讓他心理產生反感那就不好了。

張信不是圣人,并不是看不得天下不平之事,非要管人家逢場作戲的行為,只是偶爾提起而已。見沈園有些尷尬,也沒有繼續往下說,拿起杯子喝茶之后,手指忽然碰到裝著珍珠的錦盒,張信忽然想起一事,不由詢問起來:“沈兄,你說這些珍珠是從關外客商手中購買地,而且又稱之為北珠。那么所謂的關外應該是指東北吧?”

古人似乎對地理概念不怎么清楚,可能是少看地圖的原因吧,地名不是以黃河長江劃分界線命名,就是拿一些有名的名山大川為參照物,然后就東西南北地叫著,長城內的各省地方稱為中原,長城以外的叫做關外,因為長城有太多雄關的原因。說是關外還真的難以區別到底是指哪個地方。

“東北?大人說地是奴兒干都司嗎?”沈園有些疑惑問道,雖然經常走南闖北,但是沈園的方向感也不怎么行,畢竟在古代,地圖可不是那么容易看到的,如果沒有人帶路。或者可以詢問地話,可能沈園也不知道怎么到達京城呢。

“不錯,就是這個。”大明在東北設奴兒干都司,管理當地少數民族的事情張信還是清楚的,雖然到現在奴兒干都司已經名存實亡,對東北的掌控力已經非常薄弱。但是名義上奴兒干都司還是大明的管轄地,畢竟這種事情只有朝廷大臣們知道,百姓哪里會理會這個,可能從來沒有聽說過奴兒干都司是什么呢,沈園知道有這個已經算是有見識的了。

“大人猜的沒有錯,關外客商確實是從來奴兒干都司過來地,莫非大人還想買些北珠嗎?”沈園問道,心里開始算盤待會去看看京城各個珠寶有沒有存貨。

“那個客商是奴兒干都司地當地人,還是經常到那里做生意的?”張信搖頭。然后詢問起來說道,雖然不明白張信什么意思,但是沈園還是回答說道:“看模樣聽口音應該是北方人,但是不知道是哪個省份地。”

“他有沒有剃發,或者把頭發梳成辮子?”張信追問道,雖然不知道現在這個時候女真族有沒有這種習慣,但是張信還是詢問起來。

“原來大人是想知道他是不是異族人,大人盡管放心,我敢保證,他絕對是中原人。”沈園笑道:“無論是穿著打扮。還是長相口音。都證明他是大明國人。”

這年頭的商人最害怕與外族人做生意,特別是和蒙古人通商。稍有不慎就被官員扣上一個通敵的罪名,然后等待他們的就是抄家滅族,所以商人在做生意地時候格外留意對方的出身,雖然明知道與外族通商的利潤極大,可是在沒有實力和人脈的情況下,誰也不敢輕易涉足其中,不然當地的官員或者守將隨時可以將貨物截下,自己變得一無所有不說,可能還危及生命。

“可惜,不然你可以借此打通關外的商路,又是一條生財之道啊。”張信當然不會對沈園全盤說出自己地想法,而是扼腕嘆息說道。

“大人,誰都明白與關外通商的好處,只要將中原的茶葉絲綢運往關外銷售,利潤不下十倍以上,再將關外的毛皮奇珍異寶運回中原,一來一回之間即可使人一夜暴富。”沈園苦笑說道,只要有幾分見識的商人,誰不明白這個道理。

“既然如此,為何來往關內關外的商人這么少?其中有什么內情?”張信知道事出必有因,自己不可能盡知天下之事,所以虛心的請教起來。

“原因有許多,可是最主要的是,朝廷為了防止商人通敵,所以禁止商人隨意出關,如果沒有朝廷批示的通行證,置辦地貨物根本出不了關門一步。”沈園解釋說道:“況且就算你你拿到通行證,關外路途遙遠,誰也不能保證能平安達到目的地,就算運氣好達到目的地,但是外族人一般是不與陌生人交易的,有的時候可能還會殺人奪財,諸如此類的風險極多,誰也不敢保證一定可以成功返回。”

白了就是出關經商收益極高,可是其中的風險也極大,如果沒有雄厚的實力,普通商人根本不愿意冒這個險,還是老實經營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雖然薄利可是能確保安全。

“關外皆是苦寒之地,燒酒的生意一定非常紅火。真是可惜了。”張信嘆氣道。

“誰說不是,那個關外客商就是算準這點,這才買了幾千斤燒酒,還預定好幾個月后再來采購。”沈園贊成說道,顯然也非常動心。

“其實這些酒未必定要運出關外,薊州有數十萬地守軍,官兵哪有不喝酒地,只要往軍營那么一送。根本不用叫賣生意就成了。”張信笑道。

“大人這話雖然有道理,可是軍爺們未必會給錢啊。”這可是沈園地經驗之談,做生意怕地就是遇到粗暴蠻橫無理的官兵,在繁華的之地還不用擔心這個,但是關外之地路途遙遠之極,皇帝的命令在那里未必管用。

“守軍未必敢做得太過份,不然以后誰還會到那里做生意,況且軍中能人不少。竭澤而漁的道理應該明白的,再說既然那個客商敢往那邊運,肯定有自己門道的。”張信輕輕笑道,看來歷朝歷代地軍人形象都不怎么好啊。

“聽鄭東家說,關外商人與守關將領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如果沒有守將的點頭。就算你手執朝廷的通行證,未必可以出關經商。”沈園輕聲說道,如果途中遇到匪徒還有護衛抵擋,可是遇到官兵就沒有那么幸運了。

“這可以理解,畢竟駐守邊陲的將軍們也不容易啊。”張信點頭說道,想必邊防將領走私的事情朝廷之內也清楚。可是為了安撫軍心,所以才會非常有默契的決口不提罷了,如果不給他們一些好處,誰還愿意去苦寒之地任職啊,只求他們不要太過份就好,可惜事情往往是不隨人意的,朝廷越是慣縱,邊防越容易出事。

這話沈園可不敢接,張信身為官場評議時事那是很自然地事情。而自己卻是商人,若是妄加評論,傳揚出去肯定會招惹上麻煩,雖然知道張信會保密,可是小心謹慎是沈園為人處事的座右銘,所以只好微笑沉默不語。

“不知道郭侯爺與守關將軍們的交情怎么樣,如果能扯上關系,那就好辦多了。”張信笑著說道:“畢竟純粹經營販酒也不是長遠之策,自古以來每個大商人都是涉足幾個行業的,你在湖廣的時候也是如此。如今在京城之中總不能專門釀酒售酒吧。出關經商似乎是不錯的選擇,只是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吃這個苦而已。”

“如果大人能促成此事。我自然是愿意地。”想到其中的暴利,沈園怦然心動,而且經商本來就是一件辛苦之事,當初自己為了前途,連戰火紛飛這樣危險之地都敢闖,出關經商算得了什么。

“那好,我找個機會和郭侯爺談談,不過在此事還沒有確定之前,你可別認定事情一切順利,忙著置辦貨物卻把合伙經營的事情給疏忽了。”張信笑道,自己只不過是理所當然認為郭勛可能與守關將領認識而已,事實是否真的如此,張信也不敢保證。

“大人放心,我自然明白的。”沈園回答道,心里卻想著當自己前去關外經商時,誰留在京城為自己打理生意,順子到是個不錯的人選,可是對經商不怎么了解,其他幾個掌柜能力故然是有地,可是不知道他們能否獨當一面,思來想去,沈園覺得煩惱起來,不過有一點他可以肯定,那就是今日的禮物顯然送對了。

看到沈園的樣子,張信就知道他顯然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不過張信也沒有理會,就算出關經商的事情不成功,自己還有許多生財的想法,隨意挑出一個告訴沈園,讓他去經營管理即可,正當張信愜意的喝著清茶,心里想著自己那些生財之道時,書房外傳來陣陣急促而有力敲門聲。

“進來。”張信皺眉叫道,知道如果沒有事情的話,仆役不會這么急切敲門的,可是在這個時候有能什么事情啊?張信感到困惑起來。

“大人如果沒有其他吩咐,那我就先告辭了。”沈園識趣地站起行禮道。

張信點頭,起身將沈園送出書房之外,相約以后再聊,然后吩咐旁邊的仆役代自己送客人出府,接著當然是詢問剛才敲門的仆役有什么事情。

“大人,費學士前來拜訪,小的已經將學士大人請入客廳。”仆役回答道。聲音卻帶著幾分興奮喜悅之色,還好自己機靈,沒有讓費學士在門外等候。

“做的不錯。”當仆役聽到張信夸贊的聲音時,他已經走到走廊的盡頭,且不說費宏是什么身份,就憑往日地恩情,張信也不敢怠慢,當然是趕快前去接待啊。

“見過費學士。”走到客廳見到費宏之后。張信也不說什么有失遠迎的廢話,而是直接拜倒行禮,因為他不想用什么虛情假意的客套話招呼費宏。

“快快起來,你都已經是朝廷官員了,怎么能行如此大禮。”費宏連忙攙扶說道,臉上卻泛起一絲笑意。

“如果不是當年費學士地教誨,就沒有今日地我,況且學生給先生行禮。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有何不可地。”禮畢之后,張信這才起身笑道。

“你是莫兄的得意門生,老夫可不敢搶奪,不然莫兄會上京尋老夫理論地。”費宏微笑說道,心里也羨慕老朋友的運氣。卻絲毫沒有提起教誨的事情。

“我卻希望莫夫子進京,好讓我盡弟子之事。”張信笑道,不知道莫夫子現在怎么樣了,收到自己轉送給他的禮物沒有。

“老夫可不愿意讓人指著鼻子罵。”費宏玩笑道,眼睛露出欣慰之意,位高不忘本。這個品德是值得稱道的,玩笑幾句后,張信扶著費宏坐下,親自奉上清茶。

“本來想明日前去給費先生拜年的,沒有想到先生會親自上門,真是讓我慚愧啊。”張信說道,身為子弟之輩,卻勞長輩前來拜訪,若是給莫夫子知道。肯定會被訓斥的。

“家里實在是太熱鬧了,老夫不怎么習慣,所以你想到你這里來躲避一會。”費宏解釋說道,心里也有幾分羨慕張信府中的清冷,不像自己府上那么喧囂吵雜,不過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他府中地熱鬧呢。

“那費兄就有得忙了。”張信笑道,以費宏的身份地步,前去拜年的自然不在少數,而身為主人的費宏卻不見蹤影,可以想象費懋中現在的模樣。肯定忙得焦頭爛額。因為能前去費府拜望之人,身份也不會低到哪里去。

“年輕人多鍛煉一下也是件好事。”費宏輕笑說道。連這點小場面都應付不來,以后怎么面對復雜多變的朝廷政事啊。

“費先生地話總是有道理的。”人家怎么教育兒子張信可管不著,只是現在張可以肯定費宏是有事情找自己的,可是由于客廳之中人多眼雜,所以不方便述說而已,與人方便一直是張信的美德,現在當然也不例外,微笑之后說道:“聽說費先生精通古玩字畫,最近我搜集了幾幅唐朝名人字畫,卻不知其中真偽,還請費先生幫忙鑒賞。”

“那老夫可要仔細觀摩了。”費宏含笑點頭應承下來,對張信的識趣非常滿意。

“費先生,這邊請。”張信客氣說道,然后在前來引起路來,書房永遠是最適合談些機密的事情,而且張信真地拿出幾幅郭勛贈予的字畫出來給費宏鑒賞,也不算是虛言。

“這確實是張旭的真跡無疑,子誠你可要好好收藏啊。”費宏養氣功夫十足,也不著急談事情,而是仔細認真的觀摩字畫,等可以判斷真偽之后,這才下結論說道。

“若是費先生喜歡,盡管拿去把玩。”身家漸豐之后,張信也難得豪氣起來,連這么珍貴的文物都能拿出手,當然,如果不是真心誠意的話,張信也不會這樣做的。

“君子不奪人所愛,況且禮物太重,老夫也不敢拿啊。”費宏輕笑搖頭,自己今天來的目的可不是為了幾幅字畫,知道費宏不是在假意推脫,張信也沒有再堅持,而且輕快仔細地將字畫妥善收好。

“許久沒有聆聽費先生的教誨,卻不知道先生今日可有贈言?”張信拱手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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