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臣第八十八章 鄉試(三)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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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鄉試(三)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 明臣 
剛才張信逛街覺得有些累,想起這里還有興王府的產業,就尋找一家比較近的過來休息,當然還有事情找羅掌柜幫忙。ΖuiLu.ΠET轉載自

“行了,今天我來不是為了這個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正準備最后考一場鄉試呢,哪還有空理會這些雜事。”張信不耐煩說道,打消了羅掌柜的疑慮。

“那不知張典簿為何事而來?”羅掌柜暗暗抹了一把汗,雖然沒有做虧心之事,但是有人前來查賬,羅掌柜心里肯定有些緊張,聽到張信不是為這個而來,知道是虛驚一場,全身上下崩緊的神經馬上放松起來。

“沒有事情就不能來你這里看看嗎?”張信微笑說道:“羅掌柜也太讓我傷心了,想當初你可是極力邀請我,說只要我有暇到武昌城里,一定要上門拜訪你的。”

“張典簿哪來的話,我當然是十分歡迎您的到來啊。”羅掌柜滿臉推笑道:“既然您來到我這里,如果不好好招待您一番,如讓世子知道有這回事,還不把我抽筋剝皮了。”

“娘娘與世子最近身體可安好?”談及朱厚,張信也有些想念。

“安好、安好,王府一切都安好。”羅掌柜笑容滿面說道:“就是世子時常提起張典簿,吩咐我如果在武昌看到張典簿,一定讓我好好招呼您。”不知真假地場面話。張信也沒有較真,隨即笑道:“羅掌柜,這次我來確實是有事情要煩勞你了。希望你不要見怪啊。”

“有事您盡管吩咐。”羅掌柜暗暗舒了口氣,有事情相求就好,沒有事情才麻煩呢,無緣無故的說過來看望自己,哪個會相信啊。

“剛才我在街上閑逛的時候,買了些東西,你替我送回王府。”張信指著那包裹道:“還有這個,是送給世子地禮物。請羅掌柜幫個忙。”

“請張典簿放心,待會我馬上差人去辦。”羅掌柜懸空的心終于安穩下來,連聲答應下來,這點小事完全沒有問題,他也是聰明之人,一點也不好奇包裹里面是什么東西。

“好的,謝謝羅掌柜了。”張信忽然轉念一想,說道:“羅掌柜,這里有筆紙嗎?”

“筆墨侍候。”羅掌柜也不費話,朝伙計叫道。

片刻之后。伙計捧著筆墨紙硯上前擱放在桌上,張信提筆稍微思索,在紙在書寫起來,內容無非是自己在這里過得很好,鄉試還要再等那么十天半個月才算結束,問候蔣妃世子袁宗皋等,最后落款,待紙上墨汁干透后,折疊裝在信封里,也不封口直接遞給羅掌柜。

“羅掌柜。麻煩了。”張典簿哪的話,不過是些許小事,怎么能說麻煩呢。”羅掌柜笑道,接過張信的寫好的信件放好。然后拿出一塊布把張信帶來的物件包起來,準備讓人送回興王府。

“羅掌柜,時辰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客棧溫習功課已備考試,就此告辭。”張信見東西已經妥善處理,放下心來準備走人。

“張典簿,午時將近,不如且先留下。待會由我做東。你我舉杯暢談。”羅掌柜提議道,這個時候不奉承更待何時。

“羅掌柜那意我心領了。不過客棧還有眾多同窗好友在等我回去呢,我也不好獨自一人在外尋歡作樂。”張信微笑拒絕道:“待鄉試結束,我一定再次前來拜訪。”

“既然如此,我也不挽留張典簿了。”羅掌柜客氣的把張信請出店鋪,然后祝愿說道:“張典簿才學出眾,這次鄉試肯定會一鳴驚人,桂榜題名。”

“承你吉言,但原如此。”張信與羅掌柜再客套幾句,然后依依惜別。

張信走后,羅掌柜不敢怠慢,忙找了個較為機靈地伙計,把信交給他貼身收藏起來,然后讓他拿著包袱坐馬車奔向武昌渡口碼頭,日夜兼程趕赴安陸興王府,送給興王世子的東西可不能掉以輕心,要特別慎重對待,不然以為張信回王府這么一說,讓世子覺得自己辦事不力,把自己的職務撤銷,那可就冤了。

把東西交給羅掌柜處理,自然有張信的深意,這個時候正是鄉試之期,如果自己貿然把這種市井小說帶回客棧,不知道眾人會怎么看待自己呢,傳揚出去也會讓人覺得自己不夠穩重,居然在這個時候還有閑情逸致看難登大堂之雅的通俗讀物,分明是不重視這次科舉鄉試,如果讓考官們知道有這回事,影響他們評審錄取那就麻煩了。

送回王府以后自己有的是時間看,不急于一時,張信打定主意,也沒有心意再繼續閑逛下去,認準方向朝著自己居住的客棧前進。

“子誠,回來了。”回到客棧后,發現眾人正在廳中聚餐呢,張信向伙計打個招呼,眾人也沒有好奇詢問張信去哪了,顯然已經知道怎么回事,既然張信想出去走走,那就隨他意思吧,在這個時候誰也沒有心情多管閑事,午餐結束之后,張信回房準備休息,早上逛了半天武昌城,還真有些疲乏。

“子誠,休息沒有。”門外傳來的敲門聲讓張信不得不起來開門,心里慶幸沒有解開衣服,不然又要費一番工夫。

“打擾了,不要見怪哦”袁方笑嘻嘻的進門說道,話雖如此但腳步也毫不停留,直接走到茶幾前給自己倒上一杯,自顧品嘗起來,還是張信房中的茶葉香啊。

“子直,有什么事情?”張信疑惑道,看袁方一臉享受地模樣。該不會是來這里品茗的吧,這茶可是自己從興王府那帶來的,再這樣下去早晚會被他們喝完。

“今天早上文昴過來找我們。聽說他在門外遇見過你。”袁方認真說道。

“文昴是誰?”張信不解問道,早上遇到地,難道是……

“沈軒,沈文昴。”袁方哭笑不得的看向張信,相識這么久,居然連人家的表字都不清楚,還是是糊涂啊,袁方暗暗尋思自己是不是白過來打聽了。

“是有這么一回事。怎么啦?”張信挑眉問道。

“他是特意來感謝我們的。”袁方有此遲疑說道:“其實這個沈軒為人還是不錯的,虛心上進,待人有禮有節。”

“那又怎么樣?”張信無奈說道:“子直,有話就直說,不要吞吞吐吐的。”

“沒有什么,只是隨便問問。”袁方暗暗苦笑,自嘲想到,連州學同窗子誠都不愿相助,怎么可能會幫一個外人呢。

“你想扶他一把?”張信看出一點端倪來,沉吟片刻之后說道:“子直。你可知道沈軒的身份底細?他可是……”

“我知道他是商人子弟出身,其實我早知道了。”袁方打斷張信地話,陷入了沉思,喃喃自語說道:“那天遇到他地時候,他說他叫沈軒,我就覺得有些熟悉的感覺,后來我旁敲側擊,才得知原來他居然是恩人之子。”

袁方慢慢的向張信敘述著前因后果,別看平時袁方如今風流倜儻富貴公子地模樣,其實在他六七歲的時候家里的情況很慘。袁父當年也是一名舉人,連番進京赴考皆不中,因為除了讀書,袁父也與其他士子一樣不善經營。最后弄得家徒四壁。

又是一年會方試的時候,袁父實在是沒有盤纏進京,整天悲聲嘆氣,幸好得到一位商人資助,這才可以進京赴考,最后還中了進士,幾經周折之后,袁父外放到湖廣某府某縣里當個知縣。而袁方也長大了考上生員。袁父得知莫學正是一位名師,便把袁方送到州學里學習。最后才與張信他們相識。

“小的時候我見過那位恩公,與沈軒長得極為相似。”袁方回憶道:“無論是相貌與姓氏都有淵源,最后經過我仔細求證,這才確定這兩人的關系。”

“我說你怎么對他這么客氣,特別是在這個時候你居然有心情指點他。”張信了然說道:“也不怕人家把你從榜上給擠下來。”

“子誠,現在不是玩笑的時候。”袁方無奈說道:“據我了解,恩人已經逝世,如今沈軒正寄人籬下,雖然衣食不愁,但長此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我想……”

“你想怎么樣?”張信微微笑道,目光如炬似地看向袁方:“報答他父親再造之恩?”

“正是如此,不知子誠有何想法?”袁方避開張信地目光,有些不自在,但還是說了出來:“我與子云和子任商討過了,他們讓我來詢問你地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給。”張信笑瞇瞇的從懷里掏出一個錦囊來,遞給袁言說道:“這里面還有二百兩銀子,雖然不多,但也算我一點心意。”

“子誠,錢不是問題。”袁方哭笑不得地說道,如果真是錢的問題,他肯定不會來找張信的,誰都知道張信的家境是怎么樣的,況且沈軒能在豪華酒樓宴請眾人,證明他恐怕也是個不缺錢的主。

“錢不是問題,問題是沒錢。”張信笑容滿面說道:“如果還不夠,我可以想辦法,你說個準數吧,明天中午之前可以湊足。”

“子誠,難道你真地不明白我的意思?”袁方顯得很沮喪,雖然早有心里準備,不過還是很失望。

“子直,這件事情的決定權在你手里,如果你真的想這樣做,那我也沒有意見。”張信收斂笑容,嚴肅認真地說道:“但我希望你明白,這不只是你我之間的事情,還關系到子云與子任,你可要想清楚其中的厲害關系。”

“決定權在我手里?子誠……”聽完前半句袁方很激動。但是當張信說完后半句之后,袁方沉默下來。

“子直,你回去考慮清楚。如果你還是堅持,那么我們幾個肯定沒有意見,因為我們信任你。”張信誠懇笑道。

“那我先回房了,子誠,謝謝你。”袁方知道事情關系重大,但張信卻毫無保留地相信自己,讓自己做出最后的決定,這讓袁方感動之余。也倍受壓力。

“談什么謝,以后這些小事你自己決定就好,不用來征求我的意見,你決定地事情我沒有理由反對。”說實話,張信還真沒有把這次鄉試當回事,如果不是為了不負眾人的期望,張信還真不愿意前來赴考呢。

袁方滿腹心思地回房了,來時心里忐忑不安,回去時卻異常地高興還有矛盾,高興的是張信對自己地無條件信任。矛盾的是不知道明天該做出什么樣的決定。

翌日,袁方悠悠地從房里出來,用餐后與眾人一起苦讀讀書,面對孫進與張勝深究疑問的時候,袁方笑而不答,一臉若無其事的模樣。

八月十五日,中秋節,武昌城里的人家早在兩三天前就開始忙碌起來,準備好慶祝中秋佳節的花燈禮炮之類的東西,但是就在今天。卻是鄉試中最重要的一次考試策論,事關錦繡前程,士子們可不敢因過節而耽誤,清晨雞鳴之后紛紛起來奔赴貢院。

進貢院之后。張信輕輕松松的作答完成,檢查無誤交卷從貢院出來,倚在貢院前一棵大樹上等待眾人出來,時間慢慢逝去,袁方他們也慢悠悠的走出來,臉上充滿興奮之色,與張信打過招呼之后,站在其旁邊與眾人慢慢交談起來。天色漸漸暗淡。越來越多的人匯聚在這里,但在人沒有到齊之前。誰也沒有提議要離開。

夜色降臨,華燈初上,貢院里地凌星燭光逐漸熄滅,除了兵丁手執的火把外,再無蠟燭點點光亮,沒過多久,尚留在貢院里的考生們面若死灰的度步出來,看到熟人之時勉強打個招呼,有些心里承受力差的人紛紛掩面而泣。

中秋之夜,明月當空,清輝灑滿大地,在這美好的與親人團聚的日子里,貢院前卻上演了一場悲喜劇,張信輕輕擰過頭去不忍觀看,科舉既是在場眾人的進身階梯,上去故然可喜可賀,但是摔下來那就悲痛欲絕了。

“回去吧。”

不知道是哪個人的提議,一行人慢慢的離去,武昌城里這時熱鬧非常,中秋佳節之時城里按慣例解除宵禁,城中百姓歡聲雷動聚集在一起高興慶賀,點花燈、舞火龍、放鞭炮、城中一片歡樂祥和地景象。

若是在平時,眾人肯定會參與到其中一同歡慶,不過現在他們哪能還有這個心思,除了幾個感覺鄉試成功在望的學子還有心情四處觀看熱鬧之外,其他人只顧默默低頭走路,一路無語,與身旁的熱鬧場面顯得格格不入。

如果沒有這次鄉試的話,學子們應該是在家里或者與同窗好友一起在設宴賞月,吟詩作對,抒發感情逍遙自得,如今只能乖乖回到客棧,用膳之后淋浴休息,哪怕誰認為自己這次鄉試肯定榜上有名,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把心思表露出來,免得招人嫉恨。

張信可沒有心情理會這么多閑事,回到房間之后,張信打開窗戶,靜靜地望著天上的明月,八月十五,親人團聚,思念家鄉那也是人之常情,張信也不例外,想起家中的親人,親人的形象一一在他的腦海里浮現,眼睛不由有些濕潤起來。

“子誠,你在做什么?”卻是袁方的聲音,洗浴之后袁方、孫進、張勝三人又聚集到張信的房里,看到張信的情況,明白怎么回事。

“賞月,不行啊。”張信也不回避,輕輕地用衣袖把眼淚擦拭干凈,白了三人一眼,責怪他們在打擾自己蘊釀感情。

“一個人賞月太過寂寞,不如我們陪你吧。”孫進笑道,走到房內桌子前收拾起來,把那些茶壺茶杯移開。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賞月怎么能少了美酒佳釀。”袁方從身后拎過一壇酒放在桌上,然后張勝把手里地伴酒菜攤開擺放好。

“這可是我早上暗暗吩咐客棧廚房準備的,剛才悄悄地帶過來,沒有人發現哦。”張勝得意笑道:“還是熱乎乎的。”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袁方把酒杯放好,倒滿美酒,舉杯說道:“我比李謫仙好多了,他對面是三個影子,而我對面卻是三個好友。”張信微笑的看著三人,上前拿起酒杯,與眾人一飲而盡,暖意頓時從心里流遍全身上下。

中秋節過后,鄉試已經告一段落,只待放榜之日,等待永遠是最難熬的事情,那怕就是胸有成竹的袁方三人也是如此,心里充滿不安,緊張的情緒漫延在眾人心頭,而張信卻絲毫沒有被眾人的這種氣氛所感染,每天興致勃勃的外出淘寶,希望能再尋找到幾件物美價廉的寶貝,可惜大多時候都是乘興而去,敗興而歸。

張信知道隨便在街上揀起一紙一瓦,過了幾百年肯定成為古董,但是他實在丟不起這個臉,把平常之物當成寶,那還不被袁方他們笑死,張信的心思是想淘一些比較風雅之物,像金石玉印,名人書畫之類的收藏,可惜商人不是笨蛋,誰都知道這些東西的價值,都是高價賣出,張信想再次揀漏那是可望不可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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