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太陽升起的清晨,今天已經是進入這片七彩云南的第十三天!
張揚站在窗前,在等待臉上的胡子與自己的臉完美結合,這十幾天來,他的裝扮已經成為一種習慣,也許某些事情就是這樣,一旦形成了習慣之后,就不存在任何不便!
時刻處于一種緊張狀態之下,他也感受到了另一樣能力的進步,耳力!
象現在,他就能聽到樓下房間里兩個人在房間里爭吵,也許他們的爭吵聲本就不小,他也聽到了走廊那邊的腳步聲,是慌張的腳步,這不會是找他的,因為這聲音既不規范,也不斯文,不會是軍人,也不會是懷春的少女……
這個腳步果然從自己房門前沖過去,但很快,又回來了,房門外傳來一聲大叫:“孫哥哥……”有這種叫門的嗎?不敲門直接在門外喊……
張揚愣住了!
“孫哥哥,開門啊……”
隔壁房門好象打開了,有小姑娘的解釋:“我找孫哥哥啊……孫哥哥在不在啊……”
張揚房門打開了:“是你?”
這個小女孩他認識,是貢拉的孫女,進入七彩云南之后,第一個見到的、有一定程度交往的人就是她了。
小女孩好高興:“你果然在,快跟我走……”拉住張揚的手就要開跑!
“去哪里?”張揚不動。一旦他站定。小姑娘用再大地力氣都只能原地打圈圈——拉著他地手原地打圈圈。居然也轉了好幾圈……
“去看尼婭姐姐!”
小紅娘?
張揚盯著這張帶點汗水地小臉。努力尋找這張面孔與《西廂記中原本地相同點……
“走啊!”轉了第四圈。張揚地左右手都算被她拉過了……
“誰讓你來地?”
“尼婭姐姐啊,要不,我怎么知道你住這兒?”
回答很有說服力,但張揚依然持懷疑態度:“她讓你來……經過她媽媽同意了嗎?”
“她媽媽打她了……”
張揚眉頭微微一皺……
“她腿斷了……”
張揚跳了起來!
天啊,這是什么母親?將女兒的腿打斷。尼婭還說她媽媽將她當寶貝,有這么不值錢的寶貝嗎?
“快走!”小丫頭的任務終于完成了,到現在才完成,主要是不熟悉談判技巧啊,如果在門外直接叫一句:“尼婭腿斷了!”只需要五個字就能讓張揚直接跳起來,也許是直接跳下樓!
開始是小丫頭拉著張揚走。到了后來,是張揚拉著她走,她地身子太輕了,在山路上急跑的時候,基本上不形成張揚的負擔,和一只大包裹比較類似。
“她在樓上!”小丫頭指一指前面的樓:“我不管了……”松開張揚的手就開跑,跑得比較快,而且比較慌!
張揚怔怔地站在草叢中,看著前面的竹樓發呆!
來得急。但一路上他也有了猶豫,她媽媽為什么會打斷她地腿?只有一個理由!
她曾經說過一個理由:“如果你再來,我打腿你的腿!”
說過這話后。他沒有來,但她去見他了,她見他被她發現了?她真的兌現了自己的瘋狂承諾:誰先主動打斷誰的腿?——打斷了她的腿?
這是一個瘋狂得讓人難以置信的結果,也只有她這種接近瘋狂邊緣的女人才做得出來,她真的做出來了,自己怎么辦?
如果是別人,他絕對已經出手,將這個殘忍而惡毒地家伙也打斷腿——他真的做得出來!
但這卻是她母親干的!
他能對她母親報復嗎?不能!
甚至他都不能讓她母親發覺,這也許是那個小丫頭帶路而不帶徹底地根本原因:她同樣害怕!
她腿斷了。是為了他!
為她治傷是必然的,但問題是:怎么治?大白天的,怎么上竹樓為她治傷?
只有等她母親離開了!否則,她母親對他無可奈何,肯定又會折磨自己的女兒,這真是一個嚴重缺乏邏輯的思維方式……
她母親沒有離開,從這個角度看,竹樓的二樓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在來回走,嘴里好象還念念有詞。這已經離瘋狂真的不遠了……
一上午的時間,她硬是沒有下過樓……
好象也沒打算吃午飯,也許說對了,她是真地沒有吃午飯!
房間里面的尼婭吃午飯了嗎?答案自然也是否定的,張揚從一開始的郁悶已經轉向疼痛了,是一種發自心中的疼痛!
尼婭!尼婭!你受苦了!
我該為你做點什么?
長長嘆息一聲,張揚從久久站立的地方走了出去,筆直地走向竹樓……
推開半掩的柴門,二樓的女人一雙陰毒的目光陡然射過來。一落到他臉上。身子開始顫抖!一聲嘶聲大叫猛地響起:“你還敢來……我……我打死你……”
蹬蹬蹬地腳步聲下,脆弱的小竹樓發出恐怖的吱吱聲……
張揚在門口站住了。一個瘋狂的身影直撲而來,手中是一條……熟悉的大扁擔!
與此同時,二樓樓梯口也出現了一條身影,是她!她扶著門框而立,臉上滿是驚慌……
呼地一聲,這扁擔當頭而來,夾雜著嘶聲大叫:“我打死你……”
“啊……別傷害我媽媽……”這是尼婭的大叫,她當然知道,沒有人能打到他,只要他一抬手,媽媽就會倒下!
嗵地一聲,扁擔沉重地擊中了什么,赫然是他的額頭!
尼婭猛地一震,呆了,天啊,媽媽真的打他了!
扁擔重新抬起。又是一個更猛烈地擊打!
嗵地一聲,又是一次沉重地碰擊!
張揚額頭上已有鮮血流出!
尼婭嘶聲大叫:“不……”隨著這聲大叫,她整個人從樓梯口突然摔落,摔向下面的院子,高高地院子,最少也有一丈多高。她就這樣頭朝下摔落……
第三扁擔下來,扁擔下面已經沒有了人,因為張揚已經不見了,老媽媽一雙憤火地眼睛轉向之時,那個男人正抱著她的女兒,也許是剛剛將她地女兒接住!
這還了得?老媽媽一聲大吼,扁擔再次落下,依然是直擊!
這兩人抱在一起,尼婭的眼睛中。一條大扁擔飛快地放大,看這架勢,也許是劃過他地臉。再落在她的額頭!
張揚頭微微一伸,擋在了她的上方,嗵地一聲,是一個沉悶的大響,尼婭看到了他眼睛里的痛苦,這一扁擔沉重地打在他的后腦上!
這痛苦地眼神,這沉重的擊打,讓尼婭的心一下子裂開了……
老媽媽在呼呼喘氣,她手中的扁擔已經裂開。她的手已發麻!
張揚回頭了:“阿姨……累了嗎?”聲音很溫和。
老媽媽手一松,扁擔哐地一聲落地彈起,她的人也仰面而倒,一聲干嚎響徹院落……
將尼婭抱上樓,張揚沒有回頭,但他清楚地知道,這個老媽媽坐在地上,已經成了一個木頭人!
不出聲、連手都不動的木頭人!
將尼婭放在床上,溫柔地說一句:“我幫你治腿!”
一只手翻起。突然拉住他:“等等……”
一只小手帕握在她的手中,輕輕靠近他的額頭,她地聲音也哽咽了:“我先幫你擦擦……”
一縷鮮血已到他的眉心,在她手下悄悄拭去,一滴淚水在她臉上悄然而下,無聲無息地滑向她的頸部深處……
“疼嗎?”聲音好輕,好溫柔!
“不疼!”張揚閉上了眼睛!
“為什么要這樣?”尼婭輕輕地說:“這樣讓我地心好痛,知道嗎?”
“你的腿斷了,我的心……一樣不好受!”他也想說自己心痛。但這句話還是壓下去了!
褲腳慢慢卷起。露出通紅的一大片,張揚的心是真的痛了。火熱的大手按在她的小腿處,能量悄悄進入她的體內,紅色慢慢消逝……
“不痛吧?”
沒有回音,張揚抬頭了,一雙美麗地大眼睛正看著他,癡癡地看著他……
“你已經沒事了!”
尼婭臉上飛起紅霞,低頭了:“你怎么知道我腿斷了?”
張揚愣住!不是你讓人去叫我的嗎?
“你一直在我竹樓旁邊,對嗎?”
明白了,某個小丫頭片子假傳圣旨了!什么是尼婭姐姐讓她去的,根本是她自己自作主張,難怪一到山村立刻開跑,誰也不見!她是怎么知道自己住那兒了?這一點不用猜,必定是前幾天她透露過……
“孫益……孫益……”輕輕的呼喚中,帶著無盡的纏綿!
張揚的心驚了!在這溫柔的呼喚中他的心在悄悄地沉淪……
突然,樓梯口傳來腳步聲,這腳步聲一來,尼婭猛地一推他,張揚自己反應當然更快,一移,坐在另一邊,離她五尺開外。
媽媽出現了,手中是一個銅盆,銅盆中有熱水,走近床邊,熱水朝地上一放,人已轉身,蹬蹬下樓,一句話都沒有!
“你過來!”
尼婭輕叫!
張揚的心跳了……
“將臉擦一擦……”熱毛巾抬起。
“不用!你自己擦擦身子吧,我走了!”
轉身下樓,后面有輕微地水聲,是熱毛巾掉進水中的聲音……
老媽媽站在桌邊,聽到了后面的腳步聲,她沒有回頭,但身子明顯僵硬。
“阿姨!”張揚站在她身后:“這件事情是我的錯,是我讓她給我送一樣重要東西的!”
媽媽沒有回答!“她的腿沒事了!”張揚走向大門:“明天,我就會離開這里,回到南方!”
媽媽依然沒有回答。但腿已在輕輕顫抖!
張揚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院子中,都好久了,老媽媽還這樣站著不動,樓梯口有輕微的腳步聲,老媽媽依然沒有動。
“對不起,媽媽……”后面傳來女兒的叫聲!
叫聲一傳來。媽媽淚水奔流,但她地手一抬,淚水立刻抹去,伴隨著她冰冷地聲音:“你今天如果再敢踏上南江鎮的一寸土,和他說一句話,……就別再叫我媽媽!”
“媽媽,我聽你地,今天絕不踏上南江鎮的一寸土,也不和他說一句話!”
“我的女兒!”媽媽猛地回頭。一把抱住尼婭,放聲痛哭!
尼婭地淚水也在流,宛若綿綿春江水!手微微一翻,看著手中的車票,這是明天早上的車票,過了今夜,這里將是他一個記憶中的地名,叢林的鐵血征程、叢林中的探險歷程、毒品戰中的殘忍、尼婭的眼睛都將成為過去,短短的十多天,只是人生命中一個極為短暫地時刻。但這一個時刻,卻比在順城三個月還讓人記憶深刻,因為這個普通的邊陲小鎮,有浪漫的風情、有男兒地,還有撲朔迷離的案情,遠比順城的案情更加曲折,這一切都是他流連的因素,也許在他骨子里,天然就流淌著勇敢者的鮮血……
到底那個兇手是誰。這件案子到底還有沒有其他的突破口,張揚想不出來,他也沒有過多地去想,有夜鷹的承諾,他覺得自己可以放心,畢竟以夜鷹的身手、以他的閱歷、以他地精明強干、以他的威信,要做成這件大事,應該并不太難,起碼比自己要順手得多!
夜鷹。這也是他記憶深刻的一個人物。與孫鋒一樣,他們都是軍隊中的一些特殊人物。有著超越一般人的身手,也有著自己不為人知的另一面,象孫鋒,他看起來冷酷,但事實上骨子里一樣有一團烈火,這團烈火也許就是他心中的一份責任與感情……
而夜鷹呢?他的另一面是什么?有沒有另一面?
窗外青江水緩緩流過,在靜夜之中是如此的輕柔,月光如水,波光泛起,突然,一曲笛聲從波光深處響起,是如此地輕幽,這聲音一來,如春風在呼喚花朵、如月亮在呼喚星星,對了,就是呼喚……
笛聲劃破夜的寂靜,張揚拉開了窗簾,在他神眼之下,一條小竹排從上游飄然而下,上面有一條人影,隔著這么遠,他的手猛地握緊了窗簾,是她!尼婭,她一襲白裙,站在竹排頭,手中一支青色的短笛,吹出天籟之音!
越來越近,她的面孔也越來越清楚,在星光之下,她是如此的美麗,如此的動人,滿天星光落入河中,河中波光仿佛都在她一人身上,她就象是河神的女兒,也象是天使飄落河間……
張揚敏感地注意到她的目光,她看地正是自己這個方向,隨著竹排地順流而下,她的眼睛也在悄悄轉動,始終看地是自己!
還有一百米,笛聲停止,有歌聲響起:
“青江流處月兒明
隨波一曲送哥行
一去不知幾時見
阿哥莫忘阿妹情
南江口
翠竹樓
阿妹為哥夜梳頭
青絲千萬隨風舞
恰似阿妹愛與愁
鳳凰落
鳳凰飛
鳳尾村邊雙淚垂
待得冬去春花發
與哥白石看新梅……”
竹排隨波而去,歌聲漸細,張揚身子一起,陡然從窗口跳出,這是三樓的窗戶,但他身子一落,依然穩穩地站住,歌聲中略有停頓,很快重新響起……
竹排在江中悄然飄向下游,岸邊一個男人一路跟隨。兩人之間相隔五丈多,在月光下并排而行……
歌聲終于停止,尼婭身子轉過,癡癡地看著岸邊的男人!
“尼婭!”張揚的叫聲已經有了明顯的感情。
沒有回答,但她的眼睛在回應“要我也上去嗎?”張揚目測了一下距離,要上去也許不是太大的問題。但勢必要將自己的身手最大限度地施展……
尼婭手豎起,作了個姿勢,不準!
“尼婭,為什么不說話?”
依然沒有回應!
前面已是一個山嘴,山嘴將河中的流水分流,小竹排不知不覺中改變了方向,漂向河的中央,漸漸變小……
終于消失!
張揚站在岸邊,久久地看著河水……
什么意思啊?這里地某種規矩?夜晚可以放歌。不準說話,更不準近身?
浪漫!他娘的太浪漫了!
鳳尾村,已是清晨!
黎明的陽光剛剛穿破迷霧。尼婭上了自己的小竹樓!
一進竹樓她站住了,她媽媽坐在桌邊……
“媽媽……”
“不準叫我媽媽!”媽媽扭過臉去了!
“我……我沒有違反媽媽的規定!”尼婭說:“我向山神起誓……真的沒有!”
媽媽轉過身了,長長一聲嘆息:“尼婭,我知道你很聰明,也知道你下午砍竹子做什么,你地確沒有踏上青江鎮的土地,可是……可是,你知道嗎?你……你好傻啊,我的女兒……你為什么這樣傻啊……”
“媽媽……”尼婭輕輕抱住她的肩頭:“媽媽。我……我也不想讓媽媽傷心,可是……可是……我……”后面的話說不出來,她流淚了……
媽媽抱住了她!
“我的女兒,你怎么辦?媽媽一生受苦就罷了,你怎么辦?……”舊面孔,又是一個年輕陽光的小伙子,皮膚十多天隱藏在顏料之下,終于重新見到了陽光。仿佛還白了一點點,胡子揭去了,頭發也自然地飄向了腦后,眼鏡倒是留下了,就留在自己的包中,張揚又回來了!
打開手機!
好多短信!
第一條:“顧!”當然是她!
打開:“老公,在哪?”
第二條:“開機啊,最好形成一種習慣啊,睡覺前先吻你地寶貝行不行?”
“老公。再不打電話。我生氣了啊,后果很嚴重!”
“我哭……”
“我又哭……”
“我還哭……”
“快回來給我買紙巾。紙巾全擦淚了……”
第N條,來自蘭蘭,張揚微微一怔:“我的花朵兒上市了,怎么人家都說是假的?來幫我看看!”
張揚笑了,你地要是真的還得了?
再下面一條:“雖然是假的,但一樣挺值錢,我賺了好幾萬,給你買了點小禮物,說個地方,我給你送去!”
張揚笑不出來了,心頭有了一種奇怪的滋味。
妹妹也有了短信:“哥,有多久沒講故事了?”
這個答復比較容易,隨手將以前的儲存故事調出來,發送!
再回答一個比較難點的:“蘭蘭,對不起,我在外地!”
再寫一個:“還在哭嗎?”發送!
這次很快有了回音,一個大錘子狠狠地敲過來,伴隨著一聲大響,以至于下面的某位小姐都豎起耳朵來了:“什么聲音?”
“對不起!”張揚探頭朝下說了一句,目光收回,屏幕上有字:“回來買紙巾!”
重寫:“很好,我已經在路上了!”
電話響起,正是她!
一接通,電話里傳來顧心嵐快活的聲音:“老公……”
“我大約明天中午到家!”張揚微微一笑:“想我了?”
“不想!誰想你這個沒良心的……”顧心嵐叫道:“十幾天都不打電話,我恨你了……”
“親一個消消氣……”
叭地一聲很快傳來,但很快顧心嵐撒嬌不干:“應該是你親我地,我不干了,小騙子……”
列車上的時間也過得挺快,時時有短信提示,時時有電話光顧,下面的小姐也時時地打量上面這個忙得手腳無措的大男孩。這種狀態她是明白的,羨慕啊!
走下站臺,前面公路上一輛漂亮的紅色寶馬邊,一個漂亮女孩臉上全是幸福,而身邊的男人臉上也浮現笑容地時候,某位女郎心中不僅僅是羨慕了。而是神往!有錢、有愛情,這豈不是人生的最高境界?
紅色寶馬地門一關上,顧心嵐就主動將自己送進他的懷抱,兩手纏上來了,深深地接吻!而且吻得相當沖動!
抱上這具柔軟的嬌軀,張揚也分外激動……
“去市中心……”顧心嵐說出這句話時,臉已紅透,急忙解釋:“我……我給你買禮物了呢……”
“禮物?送什么禮?”張揚不以為然:“將自己送給我就成了!”
顧心嵐輕輕地咬他一小口,居然并不否認!
進了門。幽靜的房間里好象重新擺設了一下,顯得清新雅致,一關上門。兩人就抱上了,在沙發上抱得好緊……
“想我沒?”
“想!”
顧心嵐滿意!
“餓了沒?”
“餓!”
“先洗個澡,我給你做飯!”
衛生間里水流嘩嘩響起地時候,外面有顧心嵐的聲音:“衣服放在門口了啊……”
依然細心!
在兩人眼神的纏綿交集中,一頓飯吃得也是充滿遐思,吃完飯,顧心嵐臉紅紅地鉆進衛生間,有細細的水聲響起,衛生間的門輕輕打開。一條大浴巾下,她地是如此地美麗動人,也許比任何時候都動人!
張揚慢慢走近,輕輕一抱住,顧心嵐眼睛就已悄悄閉起,橫著抱起,進入房間,粉紅的窗簾下,她地身體也是一片玫瑰色……
“老公。送我回去!”喘息停止后,顧心嵐媚眼如絲。
當然是張揚開車,都十多天沒回來了,有理由為她服務,剛剛服務過一回,現在該是另一個層面地服務!
“我累了,不準搞小動作!”顧心嵐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基本上趴下了,趴在張揚的大腿上。基本上不考慮這條腿在駕駛之時地動作難度。
幸好對于張揚而言。也基本上不存在動作難度!
“到了嗎?”有一會兒了,顧心嵐提問。
“沒有!”張揚笑了:“你還可以搞點小動作!”
“哪有?”顧心嵐扭了他一把:“都怪你。一回來就……弄得人家軟軟的……”
這么讓人興奮的話都說得出來,對張揚的技術基本上是一種巨大的考驗!
今天晚上去哪里?茶樓還是出租屋?都過去十幾天了,出租屋里的小魔女應該早已離開了吧?不管去哪里,這里是不想住了,這個房間太大了,顧大小姐心滿意足地離去,就顯得空蕩蕩的。
張揚起身了,出門之時他還沒拿定主意,但到了馬路邊,他決定了,還是先回茶樓去看看,他還是有些不太放心玉兒,畢竟他知道,有一個老奸巨滑的女殺手出于某種目的對她伸出了小魔爪!
陳旭不可能傷害她,只因為她地目的根本不是她,但她的戲現在演到了什么程度?這也是他關注的內容之一!
茶樓依舊,除了玻璃門后的兩盆花已經略微枯萎,畢竟已經過去了太久,花兒能開到這個時候不敗已經是奇跡!
上了二樓,打開自己的房門,茶幾上有一張淡藍色的紙,上面一行娟秀的字跡:“老公,一個人乖乖地睡,知道不?”
一個人?特別強調一個人!張揚笑了,她還是有些擔心自己茶樓里的家賊地,雖然可能性不是很大,但林子大了,什么鳥兒都有。十八位仙子中有一位有點賊心,就夠她喝一壺……
提醒是時時在,但她絕不會想到,張揚并不是那么風流的人物,如果他真的只想要女孩子的,他的機會真是太多太多。是真正地防不勝防,起碼在云南的某個大森林,如果他真的有心,尼婭她媽媽的檢查絕對會查出一個大大地案情……
怎么探一探玉兒地情況,或者直接找陳旭了解一下情況?
張揚地手在沙發上畫圈圈,房門輕輕敲響……
房門打開,一個漂亮地女孩子站在門邊,臉蛋體現出來的是精致,身體體現出來的是豐滿。腰肢居然很細,她的腰絕不應該這么細……
“玉兒……”張揚微微有些驚訝,這象是玉兒。但又不太象,才十幾天不見,她好象變了,變得漂亮、變得成熟、居然還變瘦了,起碼她的腰看起來瘦了一大圈……
“你回來了呀!”一開口,當然只能是玉兒,象她這種清脆而快速的鄉音很難有人會!
“剛剛回來!”張揚指一指旁邊的沙發:“坐!”
玉兒坐下了,多少有些羞澀:“你看什么呀?”她當然注意到了張揚的目光在她身上流連,流連地時間有點長……
“我在看你!”張揚說:“十幾天不見。你變了!”
“啊?”玉兒輕呼:“變成什么樣了?”
“變漂亮了,也時尚了,更重要的是,你是不是減肥了?”
玉兒臉微微一紅:“哪有?我以前是一百斤,現在還是一百斤,可能是以前的衣服太肥了吧……”
衣服?也許是,也許是這件衣服將她地身材真正體現出來,在以前,他又哪有什么機會看到她衣服里面的腰部?抱倒是抱過。情況緊急,什么手感基本忽略……
“你的衣服很好看!”張揚微微一笑:“女孩子也應該學會打扮自己,將最美麗的一面展現出來,不是嗎?”
“這衣服是人家送的,我……我不要,可她說了,不要就扔了,我覺得……扔了怪可惜的……”玉兒支支吾吾地解釋。
“又是她?陳旭?”張揚臉上的微笑僵硬了。
“是的!”
“她上次送給你衣服,現在還送?”
“這是昨天送的……”玉兒輕輕地說:“你不喜歡我接受別人地禮物嗎?要不。我明天還她!”這聲音有點奇怪。這話更是有點奇怪!她接受別人的禮物與他有什么關系?
游戲還在進行中,某個記者同志好了傷疤忘了痛嗎?
張揚嘴角浮現一絲笑意。
玉兒離去。張揚打開手機,準備撥號,突然他停下了,電視上播放的是本地觀察!
“今天我們接著談金玉王鼎事件!”主持人轉向另一邊:“先給大家介紹今晚的嘉賓,文物專家林蘇處長,林處長……您好!”
鏡頭轉過,是一個頭發已基本上見底的老者,微笑點頭……
“昨天我們已經談過金玉王鼎這件國寶的來歷,也談了這件國寶對于國家的重要性,這件國寶之所以重要,是因為它在歷史中的特別意義……”一在堆廢話之后,張揚才算聽到了他感興趣的東西,這東西是如此地離奇:“在博物館中提前留言,揚言要國寶,這樣的事情在文物保護中聞所未聞,林處長怎么看?”
“我們的看法與社會上很多看法基本一致!”林處長說:“提前留言,揚言國寶,這在文物保護中聞所未聞,我們目前基本的看法就是:這是某個人的惡作劇!”
“雖然有可能是惡作劇,但前些時候,的確有人對金玉王鼎伸過魔爪,幸好警方應對及時,還付出一名優秀警官的性命才得以保全,我想問問林處長,目前對這件國寶,文物管理部門、公安局是否采取了必要的保衛措施?”
“保衛措施當然會有……”
事關機密,他的說法不可能精確到具體保衛措施是什么,張揚也關了電視,兩手枕在腦后,久久地注視天花板,金玉王鼎眼前沒有問題,但為什么會出現這樣地奇事?打算盜竊國寶。還提前通知,他們想做什么?
他們真地認為自己能力超凡?真的認為就算滿城警察都保衛,他們依然能得手?不,沒有人有那么狂,就連他自己,他都不敢說憑一人之力就能對抗全城警察。他都不行,有誰行?
除了一種可能!
真地是惡作劇!現代社會有太多的人會玩這種惡作劇!
真的會是嗎?
會不會另有用意?
他躺下了,頭腦中一些面孔流過,同時流過地還有他們的生平和與那些人的一段交往……
撲克牌殺手、陳旭、這是在都市算得上超人類的人,會不會是他們?這些有本事的人大多也是變態的人類,不可用常情常理來衡量……
孫鋒,這算得上有戰斗力地警察;夜鷹,這是軍隊的高手,如果是他們遇到這種問題。他們又會如何處理?
夜鷹,這是一個記憶深刻的名字,想到這個名字。他頭腦中往往會浮現一張象巖石雕刻成的臉,還有鷹一般的眼神,他是如何進入自己的行程的?
這是一個關鍵詞!夜鷹的出現是引出來的,是志于他們利用夜鷹地謹慎而引出來的!
張揚猛地翻身而起,引蛇出洞!
會不會是有人對他設計圖謀?有了這個意識,他的頭腦飛速運轉,頭腦中地疑惑漸漸變得清晰,是他們!
自己殺了撲克牌殺手里的人,也破壞了他們太多的事情。哪怕殺影子成員、破毒品案、船上救人都是對他們的破壞,他們不想殺他那是開玩笑,但他們一直無法找到他的行蹤,怎么辦?
他們知道,自己對金玉王鼎也有興趣,他們的興趣是偷、而自己的興趣是守!
在博物館里留言,揚言要這件國寶,他們自然會明白,只要自己還在順城。就不會對這件事情袖手旁觀,偷金玉王鼎是虛,引自己救援是實——也許最實的就是在救援中殺掉自己,為以前的事情復仇是一個方面,更大地方面也許就是掃清障礙!
想通了這一點,張揚的眼神就開始改變了,這則消息對他而言已經不僅僅是消息,而且挑戰,來自最可怕對手的挑戰!
是挑戰就得接。如何接?
張揚在客廳里開始轉圈。腳步停止的時候,他剛好轉到窗邊。神眼通過夜幕看著外面的都市,這都市在夜色下是如此的寂靜,就好象是一片大海,從表面上看風平浪靜,但暗流卻是處處都有!
等待是他唯一能做出的選擇,等待他們出手,在出手之時再實施反擊,但等待也是最差的辦法,這個對手實力非比尋常,而且謀定而后動,不打無把握之仗,每個人都有一身絕技,哪怕是其中最普通的一員,經過周密策劃、行常人所不敢行地計策,如果不是萬無一失的話,他還不信了!
自己的能力已經在他們面前充分展示過,包括自己夜間視物的本事在內,沒有任何保留,他們對自己可謂是了如指掌,在這種情況下,依然向他挑戰,該是何等可怕的挑戰?
相反,他對他們基本上還是一無所知,如果盲目地鉆入他們的圈套中,自己必敗無疑,而自己一敗,必定就是死!
張揚久久地站在窗前,久久不動!
這個挑戰到底有沒有漏洞,這是他唯一需要思索的問題!
沒有漏洞!
至少他看不出漏洞!
對方點明發案的地點將是博物館、點明需要的東西是金玉王鼎,這看起來為找到那些人提供了一條最好地線索,但事實上,這步棋卻是如此地陰險,因為他們并沒有說時間,沒有時間就意味著他們隨時可能出現,也可能短期內根本不會出現,有了這兩個可能,他們就掌握了全盤的主動,至少,警方必須為這句話付出代價——必須在這里熬夜!
而他們呢?可以在說完這句話后去夏威夷度假!
警察會熬夜,而那些人需要地也許就是讓他也參與到這種煎熬之中,如果他每天晚上去守夜,且不說勞動強度會相當大,而且如果敵人夠精明的話,他們也可以從博物館周圍出沒的人群中一次次排查,將目標引到自己頭上!
他的確可以夜間出沒無常,但他畢竟也不是神,他不會隱身,只要他出現的次數一多,就不可避免會露出破綻,而張揚堅定地相信,對方并不需要太多的破綻!就算完全沒有破綻,他們同樣可以制造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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