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第二百二十八章 寥落干戈后,流離道路中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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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寥落干戈后,流離道路中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貓疲  分類: 歷史 | 兩晉隋唐 | 貓疲 | 幻之盛唐 
安小狼跌跌撞撞奔行在山嶺間,心中充滿了抑郁和不甘,一切災難根源,都來自這個姓氏。

他本來和大多數邊境上因為兵火而出生,不知道父母,也沒有姓名棄兒一樣,象小狼崽子的一樣的討活,只因為能在眼珠子里還看到栗末人特有灰黑色,被東家安老爺揀回去,才冠了姓這個起了名,做個出入奔走前后的家養小廝。

東家做的是販馬的營生,依靠西邊同宗的門路,偷偷弄回一些膘肥體健的安息馬,然后配養一些本地的河湟馬,生下的好駒子賣大錢,把營生做的家大業大,遠近聞名,安小狼因為有力氣,又足夠機靈,每次跑腿沾點好處,平日偷偷捏捏的調戲下房的丫頭,這也是少年最理想的日子了。

但自從聽說有個姓安的大官造反后,他的好日子也就絕了,外出耽誤了晚回的他,躲過一劫,卻也在在街角,親眼看作和那位平日與老爺稱兄道弟的縣令大人,氣洶洶的帶了一干衙役,明或執仗的沖進府里,只剩下一片呼天搶地的哀號怒喝,一切什么都完了。

他聽者府里那些女眷壓抑著喉嚨意味不明的聲音,斷斷續續的沒了動靜,他雖然心痛如割,但顯然更愛惜自己的性命,然而這才是噩夢的開始,大家都知道他姓安。那些平日里結交親近地同伴,似乎都變了番嘴臉,在懸賞和利益面前,屢屢上演的那出賣與背叛的一幕,讓他差點陪上一只眼睛,還有失去所有積蓄和私藏,那段逃命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少時,與人爭食求生的歲月。直到他第一次發狠來拿刀斬了人,原來血的味道是這樣腥熱而刺鼻。

該死的,自貞觀年間太祖爺派狼頭大將軍阿史那杜爾開西域,內遷的栗末胡陸續下來何止十數萬,近百年光景繁衍生息至今,誰又算地過來。幾乎全遭禍害,老爺一家并不是例外。。。.些草原上那些短腿的馬番子到處肆虐,見人就殺,可他連城都不敢進,就是因為據說為了防止奸細,那些大城小圍里的太守、防御使們,幾乎把栗末人捕殺一空,他可不想變成城頭上那些所謂奸細的眾多風干沒風干的人頭之一。

于是,在一些官軍和反軍激戰往復,死人最多的地方。擠在紅著眼地烏鴉和野狗中,冒著生疫和被斬頭的風險。收些死人的東西回來,所謂的揀兵荒。好歹是大戶人家呆過的。比別人多一分心眼,揀漏到的東西都比別人好一些,換的東西也能支持的久一些。

野物早被吃光,而那些到處流竄的烏鴉和野狗實在不敢吃,曾有一對揀荒兄弟餓的是不行,哥哥啃幾只后,也變地和那些畜生一樣紅眼發狂,竟把弟弟活活咬死了。

世道越來越越亂。也越來越艱難,流民卻越來越多。連一些曾經肯收人的城,現在也只肯收看起來最結實地青壯和尚有姿色的女子。

終于有一天,揀荒越來越難揀了,死掉地人卻越來越多,收黑貨的人也不見了,本地的流民開始搶外來流民的,青壯的搶老弱的,每個黑夜過后總有一些人永遠消失不見,白天的路邊總會增加一些被剝的赤條條,皮包骨清晰可數地人。

這種景況一直持續到,出現了一些關中口音的人,他們是帶著一袋磚頭一樣地黑疙瘩,隨便扔水里就能泡出一大鍋糊糊來,人雖然少身手卻裝具精良,相當兇狠利落,將那些餓昏頭一擁而上亂搶的人,下痛倒一大片后,才放下話來說“要吃飽么,拿起家伙去搶把”,于是他拿著削尖的木棍,又成為黑壓壓的討食人群中的一員,在那些關中人的帶領下,人多勢眾的搶了一小隊收糧的隊伍。。

這期間很多人死去了,劫道中不夠狠,或者遲疑被亂刀砍死的,沒有力氣去拼,活活餓死的,體力不支直接累倒在半路上的。。。但他卻活了下來,因為他足夠機靈,因為他向護馬的武師學過一些拳腳,因為他揀荒中私藏的一把鋒口不錯的兵器,因為他總比別人跑的快。。。。于是不管怎么說,他活下來了。

活下來的人,就有了指望。

要知道搶軍糧可是血泊撈飯吃,拿人命去換的,許多人是口中嚼著糧食,帶著幸福和滿足的笑容死去的,就因為太久沒嘗過飽的滋味,等不及了收拾戰場,就去搶食,而被人從背后捅死砍殺的。

許久之后突然一頓飽飯的滋味,足夠讓人足夠印象深刻到,暫時忘卻殺人與被殺的恐懼和怯懦。。。。

搶錢搶糧搶活路,這是他們這隊不斷增加,又隨時在減少中的人馬,唯一沒有變化的口號,更好的武器裝具,意味著,于是他近水樓臺的學那些關中人,披起了很不合身的鑲釘甲,戴其了皮圓盔,還在身體里充上了許多破爛棉花毛團這些,據說能包暖又能稍稍擋箭的填物,甚至還擁有了一只馱東西的瘸騾子,以及一股跟班的人。

十個拿長槍的,四個拉弓的,七個拿大排和把刀的,三個牽馬和揀破爛的,至少一半都有可以稍稍擋箭的甲子,所以他這一伙,活下來的人總比別人多,搶到的東西總比別人多一點,。

也不知道那些裝具精良的關中人,哪來的那么多消息,十撲有八九準的,不過他們并不怎么管底下的事,只有在指派事物,和分配家伙,糧食的時候,才出來主持一二。

但在昨天,這一切都完了,四鄉八里,好容易

聚起來上千人,還有一只七拼八湊起來小馬隊,在路天一夜,做一單大生意,結果無數人嗷嗷紅眼睛沖上去,被人一個照面的沖殺就全散了,然后是血滿地的血和尸體,雖然他見機快,果決丟下一切東西和手下,發狠拼了命跑路,但還是差點沒命了。

真是見了大頭鬼了,曳落河,居然是那些邊境上最兇橫的胡人部落里,偷偷用來給小兒止啼的那個恐怖的名字,傳說中的那個紋面,那個刺身,雖然只有那么一小隊,天曉得他們怎么會出現在這荒山溝子里。

他又餓又累,舔了舔嘴角裂結的血痂,細細在在嘴里化開,似乎又有了點力氣,天要似乎黑了。又蹌蹌走了幾步,卻發現豁然開朗。

前方是漫長的谷道,盡頭隱約可見一小截是高聳連云的關樓,他知所以能看的這般清楚,卻是因為關樓背后沖天火光,已經印紅了半邊天云,又是哪里城破了。

這一失神,咕嚕狠狠摔滾下坡去,草木礫石,他齜牙咧嘴的卻不敢發聲,死命按住極欲痛呼的嘴巴,因為他聽見了馬蹄,讓他沒命逃一天一夜的噩夢一樣的馬蹄聲。

透過稀疏的草隙,雖然只有數騎,渾身鮮血披淋的已經看不出甲衣原來的顏色,轟的一聲,隨口吐白沫汗雨淋漓的戰馬摔滾到一旁,卻一骨碌翻身。拖出被押在掙扎抽搐馬下地刀弓,搶到某個人身邊,背靠相抵的死死盯住來處,大口的喘氣著。

這幾個月劫道的生涯,讓他學會了靠行頭和眼神,分辨對象的強弱。

穿明光、山紋的那是主將直屬的虞候兵,穿全身甲的一等一地精兵,穿鏈子、鎖甲、魚鱗的那不是貼身親兵。那也多少是個軍中頭目,穿鑲甲至少也是槊隊或者步兵,穿皮子是排手和刀斧手,布袍或者白帛的才是射聲或者軍工之屬。

這幾個人全是上好手磨打光的鍛鱗甲和云氅,再多的血污一抹就就現出黑亮的本色來,中間扶地那個人更是獅吞口的護肩和插翅虎紋胸甲紋。卻很快被扒下來,穿在另一人身上,再由一人扶著進了旁的林子。

隨后馬蹄震響,剩下的人騎著馬兒飛奔而去。

當一切都結束后,安小狼心中斗爭了半天,最后還是有了決定。

數個時辰后,安小狼用最后一點力氣,摔開糾纏在身上面目猙獰的死人,為了伏擊這兩個家伙,他在水邊守了一個晚上。才找到機會。

拄著刀,向另一個人走去。剩下那個人傷的實在太重。幾乎來站起來都不可能了,只是冷冷打量著突然出現的他。眼中有一絲明悟,他也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對方,卻是看從對方身上可以得到多少有價值的東西。

“沒想到”一種低抑含混的聲音。

那員將領生地劍眉英凜,而枯容憔悴,口中雖然依舊冒著血沫,卻神若自然,竭力的扯開結巾將金線地鸞兜解開,翻落在一旁。

安小狼自不理會。只是湊上前去,挑開任何可能構成威脅的事物。把刀舉起來。“某大好頭顱,誰將取去”對方撕聲大喝出來。

揮出地那一刻,他鬼使神差的錯手把刀背翻了過來。。。。

數個時辰后他被另一群銀甲的騎士包圍,卻沒有力氣逃跑了,只是閉上眼,心道來點痛快的把,等了許久,卻是類似那些關中人的口音。

“居然讓他拿住了。。。。

“真的就是他”羨慕和驚嘆的表情

一重又一重的檢查和重復地類似詢問后,見到的人級別也似乎越來越高,他終于被前后看押著,帶進來一個偌大地營地,最大的帳篷中。

帳中油火點的熱融融的,直逼到人骨子里。

但他看見那員赫然戰立一旁將領,心中開始發冷,就是這個人,他心中難以抑制的恐懼要大叫出來,這個曳落河,就是他帶著十幾騎,想惡鬼一樣兜著他們,整整一團數百人如切菜瓜的斬殺盡。

他還記的,自己圍擊他的人從中,用數十桿參差不齊的矛頭扎上去,就被這個人單手一撥一卷貼身挾住,反身飛落,手中刀光錯閃,就見一大圈人斷喉噴血,轟然倒地。。。。

只是現下的他,沒有了那種懾人的紋面和刺身,平靜的站在一旁仿佛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似的。

只是到了這一步,也沒有任何退路了

“居然是是個栗末兒”

上首的大將,滿面盡是未修剪的亂須,雖然看不清楚面目,卻自有一種攝人的威壓,細細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的道

“河東人居然還沒把栗末胡殺絕么”

此話一出,安小狼剎那從頭冷徹透底,心中生出一種絕望的感覺。

“不過,我家大人最討厭的,就是那種滿嘴夷夏之防非我族類的家伙,為我們出力,就是我們的人”。

寥寥數語,安小狼竟然有一種生死兩重天的脫力感。

另一個地方,我正在請剛入城的太子一行大閱全軍,此時的長安,也不再是人煙渺渺的死城,經過這些時間修繕和填充,也總算積聚了一些人氣,無數新老居民,人頭潺動的在最顯眼的道路旁陳案焚香,鋪滿了各式迎接天家的香花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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