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明白了。閣下提出的建議對我來說很不錯,我后天之前安排人專門與您接洽詳細內容,希望我們的技術合作能夠愉快。”吳紹霆決定先走一步算一步,眼下德國人還沒有把手里的牌攤出來,自己自然沒辦法那么快下定論。
“好的很,正巧明天或者后天,我還打算介紹另外一位朋友跟您認識,他現在正在前來廣州的輪船上。”安德烈又很合時宜的拋出了一個懸念。
“哦,是嗎?真是十分期待。”吳紹霆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當天下午,吳紹霆讓鄧鏗準備一下,明天前往德國領事館負責接洽飛艇技術的交換合作細節。他特意交代鄧鏗,這次合作與以往大有不同,一定要小心謹慎,盡量揣摩和分析德國人的沒一句話,搞清楚德國人這次究竟有什么內幕。
泉州攻防戰僅僅休息了一晚上,粵軍和閩軍再次交上手。
接下來的兩場進攻,莫擎宇下了狠手,把手里的四個團一股腦全部投到戰場上。泉州的戰爭地形自然是容不下這么多人作戰,而他的用意是在北線和西線加大進攻力度,一個團留下來做預備隊,另外一個團全力投入進攻。
第一次作戰打了整整一天,雙方的傷亡再次翻倍,粵軍總算拔掉了閩軍郊區的所有防線,把火線推到了泉州城區。當晚又做了一番休整,緊接著第二天中午發動第二次作戰,本以為大投入一定有大收入,這次可以一鼓作氣打進城里去。可是萬萬沒料到,閩軍的防守超出了想象,福建第一師的士兵寸土不讓,防守戰打得極其兇悍。粵軍僅僅只能打到城郊,卻再也無法向前推進。
即便莫擎宇心里早有準備,可這時仍然有一些焦躁之氣了,福建開戰已經過了四十多天,三十九師速戰速決的戰斗核心顯然沒有湊效。他下令全軍再次進行休整,把精銳的教導二團與傷痕累累的第七團做了調換,同時再次開始制訂一系列敵后破壞的特別行動,務求全方位合同作戰,盡一切手腕打擊敵人。
不過新的作戰方案還沒有出爐,福建戰區司令部收到了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廣州軍政府決定派遣新式戰斗機參加泉州會戰。而就在昨天下午,露州航校的德國顧問團和后勤部的軍官們已經在廈門規劃了臨時飛機場,二十八架戰斗機正從露州起飛至廣州,再由廣州直飛廈門待命。預計最快兩天即刻投入作戰。
廣州參謀總部把第一期飛行員編成四個飛行小隊,每個小隊標配飛行員十五人,地面后勤人員和護衛一共五十五人,戰斗機飛機六架,外加一架領航頭領機,一共七架。由于是第一次參加實戰,德國飛行顧問團的幾位飛行教練也被編入戰斗序列,或在地面指導,或親自上機協同作戰。
四個飛行小隊理論上并不駐扎在同一地區,不過由于廣東全省飛機場的基建工作尚不周全,暫時只安排露州飛行總營、廣州臨時營和廈門臨時營三地。按照參謀總部的規劃,會在三個月的時間里完成全省空軍據點的建設,分別是梧州基地,樂昌基地,廣州空軍總部,廈門基地。至于露州航校本部飛機場,將專門從事飛行教育,最多為應急中轉站。
每一支小隊任命隊長一名,掛陸軍上尉軍銜,與連長同級。所有飛行隊隊員皆為獨特的高級士官。在德國飛行顧問團的協助之下,劃分了這四支飛行中隊的職責性質。兩支狩獵小隊,專司破壞敵軍通訊設施、后勤運輸線以及其他重要設施;一支偵查小隊,主要擔任高空偵查、巡邏和指引任務,最常規的行動自然是擔當炮兵的眼睛;一支強擊小隊,提供護航、低空打擊以及其他臨時性作戰任務。
飛行小隊的別號以及飛機主色調全部由小隊長負責安排,這些雖然是可有可無的細枝末節,但卻能培養飛行員的團隊感和榮譽感。
莫擎宇在泉州堅持了兩天時間,其間沒有發動大規模進攻,僅僅只是炮兵火力覆蓋和局部性的小規模交火。
到了九月二十一日,德國飛行顧問團主席培根少校和參謀部的陸航參謀官抵達南安縣,聽取了福建戰區司令部的戰況匯報。之后,培根少校等人又動身前往前線,對泉州做了詳細觀察,制訂了一套空對地作戰的計劃。
在江南鎮外面,隔著晉江河流,培根站在一處突兀的防御工事后面,手里捧著卡爾蔡司公司生產的精良望遠鏡,向著對岸泉州城不斷張望。陪伴在他身后的是陸航參謀官和八團團長副官李文時以及幾名廣州同文館的德語翻譯,八團前線的小兵們紛紛聚攏過來,對著這個金發碧眼、有著奇怪胡子的洋人好奇的議論紛紛。
“李上尉,彭參謀官,我敢向你們保證,這次空軍支援的計劃一定萬無一失,用你們中國話來說那就是馬到功成、旗開得勝。”放下手里的望遠鏡,培根少校一邊優雅的摸了摸自己的胡須,一邊笑吟吟的說道,最后兩個成語還是用十分憋足的漢語說出來的。
德文翻譯員把培根少校的話詳細的翻譯了出來。
“少校先生,看來你很有信心呀。”李文時笑著說道。
“李上尉,你說的沒錯。我敢斷定泉州沒有任何防空力量,飛機在他們頭頂上盤旋那就是無人之境。居高臨下不僅能把泉州內的防御情況看的一清二楚,還能對他們的重要設施進行打擊,一旦制造出來足夠的影響和威懾,對李上尉的步兵突進自然會有很大的幫助。我有預感,用不了幾天三十九師就能開進泉州城內了。”培根少校帶著些許得意的說道。
“這真是一個好消息。不知道少校先生打算在什么時候發動飛機支援。”李文時現在最關心的是這個問題,泉州會戰時至今日已經是第六天,如果還沒有任何大進展的話,只怕粵軍的整體士氣都會受到影響。
“第一次作戰計劃將會在明天上午九點三十分正式施行,今天下午我會把任務簡報發到廈門,飛行小隊晚上開過備戰會議就能隨時出發了。”培根少校底氣十足的回答道。
“那真是太好了,看來扭轉戰局的時刻很快就會到來。”李文時欣喜的說道。
當即,他找來一名團部的軍官,讓對方趕緊把這個消息告訴團長許海英和南安縣司令部,讓粵軍提前做好準備。
這時培根少校又轉向一旁的空軍參謀官說道:“彭參謀,我希望未來的幾天我們能留在這里,我必須時時刻刻關注空軍的作戰實際情況,以便做出進一步的空中支援計劃。相信您不會反對吧?”
彭參謀官是參謀總部新近提拔的空軍戰術參謀,不過對于現今中國來說,空軍作戰經驗幾乎可以說是從零開始,因此他跟在培根少校身邊最重要的任務不是協助參謀,而是以中國空軍事業第一批開拓者的身份學習經驗。他自然不會反對培根少校的意思,立刻點頭答應了下來,并馬上讓李文時安排留住的相關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