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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在廣漢】(四)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楚圖南  分類: 都市 | 官場沉浮 | 楚圖南 | 咸魚翻身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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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在廣漢(四)

田園大酒店外干廣漢市開發區東側,前臨三一八國道,背依漢水。

國道上來來往往的車輛不少,但少見行人。

一輛黑色陸風徐徐停靠在一輛依維柯車后,一個身材細長的年輕人從陸風車中下來,步履矯健地上了依維柯。

“她在見誰?”金楊上車便問。

“孫柏,遲易,咦又進來一個男人?”郭小動舉著望遠鏡“他媽的,拉上窗簾了。”

郟小動放下望遠鏡,拿起后座上的公事包,拉開拉鏈,拿出幾張資料紙遞給金楊“她這三天的調查資料,你先看看。”

金楊慢慢翻看著,嘴角咧出一絲冷笑“難怪老祖宗說,寧得罪小

人和君子,不可得罪女人。的確有道理啊!”說著他繼續下翻,抬頭看了看郭小動“你搜集了孫柏的資料?”

“知道你肯定會要,我順便整了一個。”郭小動拿起一包煙,先遞給金楊一支“煙不好,老同學你對付著抽。”

金楊看了看煙的牌子,六元的紅金龍,當年警校時郭小動就不斷抽這個牌子,沒想到這么多年沒換,他點燃香煙,笑道:“你現在的薪水比一般的白領可強多了,該升級就等升級。”

郭小動笑了笑“習慣了這口味。

金楊看著孫柏的資料,邊看邊感嘆道:“他當年和我矢伯在一起工作過,多少年的同事關系,說陷害就害,人啦……”

“姓孫的不可寬恕。似的資料你也看了,滿屁股都是屎,最近他的樓盤搞拆遷死了人”郭小動示意金楊看資料最后一頁。

金楊細細看去。

原來大成地產在廣漢市井家街有個舊屋拆遷改造工程,井家街中段有個剛裝修過的樓房,屋主兩個兒子同一天結的婚,僅裝修費就花了近五十萬,拆遷條件沒談攏,上星期二有一隊警察來強拆,屋主夫fù跳樓以死相逼,警察和拆遷辦人員不得不退走。但是當晚凌晨兩點一群流氓混混裝酒瘋來砸門,屋主的兩個兒子不堪砸罵,出門講理,哥哥當場被板凳砸暈,弟弟內臟被打破,送到醫院后搶救未果死亡。而就在屋主一家人急慢慢趕到醫院的這會時間,在公安和法院的人員帶領下,他們家的房子被挖掘機拆成了廢墟。

“這個強拆死人案怎么沒點風聲?,…金楊疑惑。最近政府出臺一系列法規和文件,就是要制止強拆帶來的社會影響。如果有,至少要上省“內參”他現在有資格看到省一級的內參。

“法院到是立案了,以流氓傷害致死罪起訴兩名流氓,但之字不提拆遷。而兩名打死人的流氓也逃之天天。”

金楊輕“哦”了一聲,這種敏感事件,沒有當地政法系統的支持,是根本無法擺平的,那么也就是說,廣漢市政法委書記黎賓一定是知情者。

而南飛作為新任市長,一般來說,上任后總要開幾個會,發表一下施政方針,鼓一鼓勁,抓幾件工作。而這件案子,無疑是南飛在廣漢打開新局面的突破口。這樣既打擊了黎賓的囂張氣焰,又順應了當今打擊暴力拆遷的大方向,省里肯定是要支持的。

金楊想到這里,登時心中有數。他馬上改變既定方法,決定先去會會酒店包廂里的幾個“舊朋友”。

“你等著我,我去會會他們。”金楊立刻拉開豐門。

郭小動喊了一句“金楊,你可別沖動?想想你現在的身份。”

金楊回頭沖他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腦子。意思是他現在考慮的是動腦子,不是動手。忽然,他又回頭對郭小動說“你別等我,馬上把拆遷案的資料交給廣漢新上任的市長手上,他肯定喜歡。”

郭小動心中一動“交給南飛嗎?、,

金楊點了點頭“我一會給他去個電話。”

交代完了,他大步朝田園酒店走去。

遲西的習慣永遠是“只用最貴的”他的衣食住行皆是如此,包括最好最貴的女人。他預定的包廂在田園酒店當然是奢華大包,包房前隨時隨地都站有兩位年輕漂亮的女服務員。

兩名服務員看到金楊徑直朝包廂走來,先是悄然鞠躬,然后伸手攔住金楊的去路“先生您好,請問您找誰?”

金楊悄然一笑“我找遲西和艾爽小姐。”

女服務員歉然一笑“您是遲先生的客人,抱歉,您請一”

隨后女服務員殷勤地拉開大門,金楊淡定從容而入。

包房內,黎賓坐主客位,遲西和孫柏左右作陪,艾爽則背對大門而坐。第一個看到金楊的是黎賓。金楊最近的氣場愈強,雙眸有著中年人的淡定,以至隱隱有一絲閱歷的厚重。

見黎賓的目光有異,孫柏和遲西齊齊朝大門方向看去。

孫柏是個削瘦但顯得很精悍的五十歲男人,看到金楊,笑臉一轉,冷冷道:“你是誰,走錯房間了吧。”

遲西驚訝地看著大步走過來的金楊,屢次吃虧的他不由驚懼地站起來,大聲道:“服務員,保安,誰放他進來的。”

金楊淡淡笑道:“不歡迎我,還是害怕看到我,遲大少。”

艾爽猛轉頭,一眼就認出了走過來的金楊。尤其他還一副淡淡的可惡笑容,她嫵媚的眼神登時變得寒冷。

遲西臉色數變,大概覺得金楊現在的身份,不大會在大庭廣眾下對他動手,他悶哼一聲坐下“我們有請你進來嗎?不要臉。”

黎賓和孫柏見遲西的氣勢一下被壓,登時看出苗頭進來的這個年輕人身份頗不簡單。

金楊大刺刺拉開椅子坐下,這才側頭看著艾爽“好久不見,艾總!”他喊她前“金碧燦爛”的職務,令艾爽的臉色數變,她心里有鬼,登時明白了金楊的來意。

金楊湊到她的耳邊輕聲說道:“我來廣漢,你是不是很驚訝?你這次的計劃不地道,有仇你來找我報,我還會當你是個有擔待的女人可你找我大伯,不應該,太不應該。而且你只會失敗,會增加新的疼痛…你還會“折了夫人有損兵”對了,這次你陪多少個男人áng了?可惜,你白陪了……”

艾爽臉色煞白她端起酒杯便往金楊的臉上潑。

金楊動作飛快地抓住她的手,作了個“噓”的手勢,嘲笑道:“不淑女哦!”

遲西看見金楊闖進來后,好心情便跌到了谷底,看見金楊肆無忌憚的“欺負”艾爽,他冷笑道:“欺負女人算什么東西。”

金楊回頭看他,認真說道:“你的意思是,不論她做了什么?你替她出頭?”

遲西張口卻沒敢夸海口,現在的金楊已非當初,他以至懷疑再過幾年,這王八蛋是不是該上升到能夠和他哥哥抗衡的高度。他陰沉地看著金楊“你大老遠跑來廣漢,就是為了欺負女人,吃白食,要不要我讓服務員給你添一套餐具?”

金楊的目光從他臉上慢慢在孫柏和黎賓臉上轉了一圈淡淡道:“你知道我來干什么。”

遲西再次發出悶哼,他這次沒答話,而是抓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飲而盡。

孫柏笑吟吟道:“這位朋友是?”

遲西和關爽都沒有開口引見的意思。

金楊的目光慢吞吞耬向他,輕聲道:“我是你爸!”

遲西撲哧一聲嘴里的酒噴了出來,灑了艾爽一臉。

“好膽,你給我等著。今天不管你是誰,都要你付出代價。”孫柏臉上烏青“啪”地站起來,拿起電話便要撥號喊人。

還是黎賓老道他看到遲西明顯地害怕這個陌生年輕人,而且艾爽自打金楊進來后,便得到了冷靜陷入一種奇怪的情緒之中。

他頗有風度道:“西西,給我們引見下這位朋友吧。”

孫柏被他的話點醒這年輕人在遲西面前都如此囂張,別踢到鐵板了呀,號碼撥了一半停下,靜等遲西的引見。

遲西明白他們想知道什么,他不無諷意地淡淡道:“白浪開發區管委會主任,金楊。”

孫柏和黎賓臉色皆變。

孫柏慢慢放下手里的電話,人家開發區多忙,突然跑來廣漢,跑到他們的餐廳,來意多明顯……

他的嘴巴哆嗦了幾下,佯打笑臉道:“金主任,久仰久仰,來了一起喝一杯……服務員,加餐具,再上兩瓶好酒……”

黎賓看了遲西一眼,心里暗暗一嘆,你小子拖我下水金楊深深地看了孫柏一眼“孫總,想請教你一個問題。如果你被朋友出賣陷害,你會怎么處置背叛者呢?”

孫柏臉上忽紅忽白“這個……這個……”

金楊笑了笑,接過服務員遞上的一套餐具,悄然放在桌子前“沒有人會喜歡被朋友背叛,陷害的滋味,特別是那種有年頭的朋友,那種感覺,能夠讓人在霎時被擊倒,如果他是個年輕人,他大概再不會相信任何人,他只會選擇報復,然后他慢慢地開始適應任何殘忍的游戲規則,毫無壓力,隨時驅逐一個個的陷井。但如果是個老人呢?他也許會置之一笑,表面上好像一切都煙消云散了,可是那傷痕,會不斷到死。”

遲西本想警告金楊,轉念一想卻又閉上嘴巴,又喝了一口酒。就因為這個家伙,父親把哥哥安排去黨校,廣漢的王何老大廢了,白浪的丁來順完了這樣的人,他如果說不忌憚是假話。

孫柏霎時滿頭大汗“你大概是誤會什么了……”

艾爽忽然以冰寒凝澀的口wěn道:“姓金的,我還以為你是我行我素的人,原來你也有至親的痛苦?”

金楊嘴角噙著冷笑,銳利的眸不帶一絲情感地直視她“很可惜,你未來的報復之路只會越來越狹窄,越來越難。”冷笑未逝,他把目光轉向孫柏,毫不客氣道:“這女人是有身好肉,不過似乎也不值得孫總賠上全副身家呀。”

孫柏面色變幻。其實他早就后悔,但現在他有苦難言,金楊的要挾之意很明確,他當著幾人的面,又不好低頭。

“夠了!”遲西臉色一沉,冷聲斥道:“金楊,你不吃飯別影響我們,要談去外面。”

金楊沒有理睬他,繼續盯著孫柏道:“孫總,你現在后悔也來不及了。”說到這里,他慢慢起身,湊在孫柏耳邊道:“你放心,我會讓你的大成地產和你陪葬。”

孫柏霎時面如死灰。如果是別人的要挾,他會放聲一笑,但金楊…他和何家會丁來順相比,連人家一根手指都不如。

金楊抬頭看了遲西和艾爽一眼,輕笑道:“抱歉,打攪你們吃飯了。再見。”

不斷沉默的黎賓不斷用復雜莫名的眼神盯著金楊,忽然開口說道:“金主任,請稍等。”

金楊詫異地看著他,黎賓笑著起身“我送送你。”

說話間,他和金楊來到門外。

“稱是?”金楊問道。

黎賓見周圍沒人,笑著引見道:“我是黎賓,廣漢市政法委書記……………”

“哦,哦”金楊挑了挑眉頭“找我有何貴干?”

黎賓見金楊一副了然之態,心里發虛,在這個升遷的關鍵時辰,他不能惹也惹不起任何麻煩,所以他不得不陪著笑臉道:“不好意思,南市長昨天給我電話,我正在武江見領導再說也不知道是金主任的伯父,你放心,不管調查結果如何,金主任的面子我一定給,我馬上打電話通知放人。”

金楊驚訝地聽著他的話,本想刺他幾句,可忽然想到靜一道長送他的話“上乘的為官之道乃是藏在劍鞘中的利劍,是裹在白手套里的重拳…”他以后得改變打人的方法。即便有什么,愛恨也不能掛在臉上。于是,他笑著伸手道:“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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