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圖南)
咸魚翻身記第二十一章問責
幾分鐘后,省委秘書長姚一民和省政府秘書長游則承一左一右,陪著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走到辦公室門口。
艾慕國站起身來,正要為金楊介紹。
姚一民已經先他一步開了。,“小金,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安省長,這位是省政府的游則承秘書長;安省長,他是彭書堊記的新秘書金楊。”
金楊上前兩步,不辜不亢道:“見過安省長,游秘書長!”
安家杰和內斂型的彭放完全是兩種類型。威嚴外溢,官威十足,隨時隨地都給人一種壓迫感。
安家杰的年齡五十八歲,在華夏省部級大員中算是少壯派,按田歲的退休年齡,在位還能順延到68歲的規定來算,。他至少還有十年的風云期,在這十年中有很大可能再進一步,入主內閣。但不巧的是,彭放比安家杰還要年輕兩歲。但凡到他們這個位面,2歲的差距足以顛覆一切。這也是兩人相互忌憚卻又不肯退讓的原因之一。
如果他們兩人中有一今年齡即將到線,肯定是一派和諧景象。
“一直聽說你的大名,今天第一次相見。年輕人不錯。”安家杰上下打量了金楊一眼,看似沒有表情變化的臉上卻掠過一絲凝重的目光。
“金處的確年輕有為,我們都老羅!”游則承和姚一民之間打了個哈哈。
姚一民笑了笑,輕聲問:“彭書堊記在?”
金楊微笑著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彭書堊記一直在等。請跟我來。”
金楊把三人帶到彭放的辦公室,彭放立刻起身笑道:“家杰同志,耽誤了你一小時的寶貴時間。”
彭放的這句話很有學問,他既沒有表示道歉,而是開門見山的切了題。顯示了他的光明磊落。
“彭書堊記日理萬機,我只是擔心影響了彭書堊記的工作安排。”安家杰話里有話,他針對彭放所謂的“釣魚”而言。
西海省的兩個大佬熱情地握手。
姚一民和游則承悄悄退出。
金楊給兩人各泡了一杯茶后,靜靜地回到了他的辦公室。
這時艾慕國已離開,姚一民和游則承在他的辦公室坐了幾分鐘寒暄了幾句后,各自離開。
金楊呆立了半晌,拿起電話,撥了個號,“國華,辛苦了。替我謝謝秦奮和郭動他們表現得非常好。”
“得,這是工作需要。謝什么謝。”夏國華接著神秘兮兮道:“那人是省委彭書堊記吧?”
金楊輕嗯了一聲,“有個新情況需要你馬上去調查,一個叫海昌青的人,好像是開礦的,調查下他的底細。度越快越好我等你消息。”
夏國華說:“沒問題,我馬上交代下去。”
“那就這樣,等我閑了約你們一起聚聚。”
“知道你忙。等你有空在說,我們之間不需要講這個禮儀。”
金楊感慨地放下電話,關于雙國,他確定是自己這二十幾年最正確的決定。稗益漸漲口如果沒有雙國今天彭書堊記的危險不至于有,但狼狽地出個洋相則極有可能,他和余占剛如果“見證”了這個不好的過程,彭放不一定會把怒氣出在他們身上,但是疏遠他是肯定的。
金楊接著給葉旌打了個電話,說彭書堊記有稿子要寫讓她過來商量商量。
葉旌很快來到他的辦公室,瞇起眼睛瞥了他一眼小聲道:“聽說你和彭書堊記失蹤了?原來走出去搞調研了?去什么地方了?”
“你怎么知道去調研……”金楊腦子飛快地打了個轉,立刻醒悟道:“你從寫稿子上想到的。”
葉旌笑著點點頭,坐在沙上變戲法似地從身上拿出一個記事本,“什么主題思想?交稿時間?”
“說實話我還沒吃準什么主好……”金楊忙著去取茶葉和杯子,一邊苦笑道:“彭書堊記說明天就要。”
“你說說情況,我們一起來蒙蒙,蒙對算我的,蒙錯是你的。”葉旌笑嘻嘻地接過茶杯,抿了一小口茶水。
“你可是省廳的第一文秘,你的政治敏感度還會蒙錯?”
“別忙著用激將法。金處你先說說調研的情況,我再來判斷分析。”
金楊往椅背上一靠,閉了閉眼睛,斟酌著說辭,小聲道:“今天我陪彭書堊記去了順山,前后轉了兩個高新技術園區……”
葉旌聽完,調皮地眨眨眼,“從時間上我們可以采取排除法。
先可以排除汽車工業園區,主題應該是湖州開區。然后可以把重點切入在農業上……”
金楊搖了搖頭,“似乎不準確。”
葉旌沉思片刻,“彭書堊記是在什么情況下要你寫的這份報告?”
金楊仔細回想,皺起眉頭道:“剛開始彭書堊記似乎沒有要我寫報告的意圖,當我瞎扯說要殺一殺那些不負責、不盡責、沒有擔當的干部領導的歪風邪氣后,彭書堊記才臨時下的命令。”
“這樣啊?”葉旌在考究的純木地板上踱了幾步,沉默片刻,忽然一拍巴掌,“新官上任三把火,這火從何燒起?新書堊記一上任,。靠什么打開局面?就要靠批評,靠輿論監督。因此我敢斷定,彭書堊記要燒一把官員問資的火。”
金楊點了點頭,微微疑惑,“你憑什么敢肯定?”
葉旌得意道:“這里面就大有學問了。”
“給您沏茶。葉大秘書就別賣關子了。”
葉旌瞟了一眼大門,神神秘秘道:“如果是在西海工作了幾年的老書堊記要報告,肯定要的是贊歌而不是批評。因為這個時候每揭露出來一個問題都和他的指揮領導有關。所以這個時候他需要的肯定不是批評。老書堊記要穩定,搞新聞的唱贊歌;新書堊記要批評,搞新聞的就戰戰兢兢了。”
不知不覺間,金楊已經從他的位置上離開,坐到葉旌的隔壁沙上,瞅著她靈動的眼睛若有所思道:“問責。,“對,應該不離十。”葉旌責定道。
“厲害,經你這么一分析,猶如在我心中點起了一盞明燈。”金楊李獎道。
葉旌毫不客氣地接受了他的贊揚,繼續傳經道:“寫政論文章里的竅門大多,金處你得慢慢熟悉。就拿我們一處來說,每天都要政論文章的任務,但是見報的不多。哪怕要在市級以上黨報黨刊表,沒有一定職務,一般人是絕對表不了的。政論的表不在于文章的內容有多扎實,結構有多嚴緊,水平有多高,而關鍵在于作者的職務有多高。有些刊物,職務達不到一定的擋次,是一個字也不能表的。問題不在于你文章的水平擋次不夠,而在于你沒有進入那個社會層次。表文章在這個意義上更多的體現的是一種政治待遇,是對一個人社會政治待遇的確認。表什么文章,什么人表文章,什么時候表文章,在什么刊物上表文章,在什么刊物的什么位置表文章,都是很有講究的。”
“嗯,學習子。”
“我剛來也是兩眼一抹黑,慢慢領悟慢慢學習。”葉旌輕聲細語道:“像金處這樣的關鍵位置,如何反映情況是一門科學。給誰反映、通過什么渠道反映、反映到什么程度,都是學問。尤其是涉及到重要人物和重要事件的“問題”反映不好就可能捅委子,輕的蟄你一身包,重的就丟了領導的信任。領導不信任,對秘書而言就等于丟了烏紗帽。總結起來就是一條:領導喜歡的你就多反映,領導不喜歡的你就裝聾作啞。千萬不能自作聰明。”
金楊長吁了一口氣,瞇起眼睛凝視葉旌。
葉子在他所接觸過的女牲中不管是外形還是談吐只能算中上水平,根本比不了顏婕蘇娟趙豆豆那種談吐不凡氣質群的稀有物,但她卻是低層中摸爬滾打到令人忤然心動。
正在這時,金楊電話響起,他做了個抱歉的手勢,接通電話,“艾秘書……”哦?好,我準時到。”
葉旌歪著腦袋看著金楊,“晚上有飯局?那我先趕一個初稿出來,晚上等你一起修改。”說完她干脆利落地一躍而起,轉身走向門外。
金楊忽然覺得葉旌渾身上下都煥出一種收攏不住的個性光輝。他喜歡交這樣的朋友,“葉子。”他喊了一聲。
葉旌轉身,頑皮道:“金處還有什么吩咐。”
“陪我一起去吃飯,完了我們一起趕稿。”
葉旌微微一愕。
金楊伸指彈了彈桌面,“如果你另有安排……”
“沒事,我去。”葉旌熱情洋溢地沖他點了點頭,“我在辦公室等你通知。”
“嗯,我等彭書堊記忙完就來接你。”
“一會見。”
“嗯!”
目送葉旌離開。金楊忽然想起了白小芹,他自從離開了清遠后,只和白小芹通過一次電話。這丫頭善解人意,知道他的新工作剛開始會很忙,一定是忍著不給他打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
“小芹,你開學了沒有?”
“我現在還在清遠陪大伯,明天去學校報到。哥你別光顧著工作,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嘻嘻,今天清遠難得出了大太陽,我把大伯的衣服被子全部漿洗了一遍”,金楊忍不住輕聲道:“我想你!”
“我也想你!”白小芹細聲細氣低喃著。
“對了,明天你讓藏青送你過來,順便把我的那輛“哈弗,車開過來。”
白小芹輕“嗯”了一聲。
金楊忽然溫聲道:“回學校后你去駕校報個名。”
白小芹繼續“嗯”了一聲,忽然道:“今天蘇姐給我打了個電話。”
“你們談了些什么?”
“問我什么時間回武江,還說要我多留點時間給你……”我感覺蘇姐的情緒有些低落,不知道是不是我過于敏感。”
金楊怔了怔,想起了上次通話時蘇娟的語氣,心里倏然一沉,蘇娟家里不會出什么問題了吧。
兩人繼續說了會情話,直到白小芹掛了電話,金楊便立刻撥打了蘇娟的電話。
關機。
金楊的心里驀然緊張起來,在他的記憶里,蘇娟從來都是二十四小時開機。嚴重到她不得不關機的地步,究竟會是什么樣的大麻煩呢?
……第二十一章問責文字……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