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戴著腳鐐跳舞
第二十章戴著腳鐐跳舞
彭放在姚希文的恭送下出了美食城,他沒有理會姚希文想要握手告別的舉動,僅是淡淡揮了揮手,便徑直上了余占剛的桑塔納。
因為職業關系,金楊主動地朝姚希文伸出了手。
“祝你們!路順風!多聯系。”
“姚書堊記請留步。再見!”
金楊剛上車,三輛黑色公務車疾馳而至,和桑塔納擦肩而過。金楊微微回了回頭,看到一輛奧迪車中下來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矮胖子,笑著朝姚希文走去。
金楊知道這大概就是黃宏的老爸,順山市市長黃光耀。他不知道姚希文怎么去忽悠黃光耀,但顯而易見的是,黃光耀肯定會在幾小時或者幾天后獲悉彭放松訪順山之事,想必那時他的心里一定是五味雜陳,悔恨之極煽黃宏幾耳光也有可能。
想到這里,他禁不住咧嘴笑了。
忽然,他的手機發出嗡嗡震顫。他拿出手機一看,手機上至少有六七個未接來電和三條短消息。其中有四個電話來自姚一民,兩個電話顯示的是省政府辦公廳的號碼,一個陌生號碼撥打了一個電話,發了三條短消息。
第一條是:“金處你好,我是安省長的秘書安慕國。”
第二條是:“請問金處,彭書堊記和安省長會面的時間是否改動?”
第三條是:“安省長已經等候在省委辦公廳,請問彭書堊記何時歸來?”
金楊稍稍調整了下情緒,才謹慎地回頭問道:“彭書堊記,有幾個未接電話,其中有姚秘書長的,有省政府辦公廳的,還有安省長秘書艾慕國的電話和短消息。”
金楊觀察彭放在聽到省政府辦公廳的電話時眼睛皮子微微一跳。
彭放很果斷地吩咐,“念短消息。”
金楊照著順序把三條短消息讀了一遍。
彭放靜靜地聽完,忽然問:“占剛,我們什么時間到達武江?”余占剛稍一估計,回答道:“三點十分進城,三點半前可到省委辦公廳。”
“你給安省長的秘書回個電話,告訴他,我四點鐘有時間。如果安省長方便,我們可以面談。”
金楊有些吃驚。如果余占剛的估計不出差錯的話,他們三點半便可以回到省委辦公廳,可彭放為什么要延遲半小時和安省長會面呢?本文字百度咸魚吧小鋼炮提供。本來約好的時間是三點,這樣一拖再拖,安家杰會答應?
“順便給姚秘書長回個電話,告訴他我們到達辦公室的時間。”
金楊點頭,馬上掏出手機,先給安省長的秘書艾慕國回了個電話。金楊很早就從李剛和柳承漢嘴里聽說過艾慕國此人。兩人雖然沒有過多透露什么細節,但卻一致認為此人決不簡單,能在以嚴苛著稱的安家杰手下做了四年秘書,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艾秘書好!我是金楊,是的,正在回武江的路上,彭書堊記大概在四點鐘有空,不知道安省長有沒有時間,好,我等你回話。不客氣。”
然后他又給姚一民秘書長回了個電話,“姚秘書長,您好……”,
“我好什么好,你眼里還有沒有規章制度,還有沒有我這個領導,我打你多少次電話你不回,不是讓你保持聯系……”
金楊心想,您打電話那會,一群涉黑打手正要沖他們下手,哪里還顧及電話震動。
好在姚一民發泄一通后,語調一變,“彭書堊記人呢?”
金楊回道:“正在趕回武江的路上,大概三點半到達辦公室。”
“知道了……”姚一民似乎想說什么,最后卻還是掛了電話。金楊苦笑著放下電話,微微撇了撇腦袋,在后視鏡里看了看后面的車影。
車是雙國剛買的新車,因為在改裝廠安裝了一些特殊的設備,節前到的貨,初五才拿到手。金楊估計是夏國華在開車。
“在看你朋友?”
彭放突如其來的話,嚇得金楊心里一驚。“啊”,”,
“不要遮遮掩掩的。”彭放悶哼道:“美食城里出現的那群人也是你安排的?”
金楊沉默無語,余占剛卻驚訝地看了金楊一眼,“我說那來的一幫人,生生把戰火往自己身上點,原來是金秘書安排的?是省警衛局的便衣?不,不像……”
金楊陷入糾結之中。擺正他面前有兩個選擇,一個老實承認,二是矢口否認,反正彭放也沒有證據,僅僅是彭放的人生閱歷的一種猜測、判斷。
承認意味著要冒風險。也許彭放很反感秘書違逆他的命令,哪怕他的確是為彭放的安全考慮。他咬牙不承認,這事情也許就拖了過去,沒人會深究。
不冒風險固然穩妥,永遠也不會失敗;可是不冒風險卻也意味著悲哀,一生都不會成功。
想到這里,他輕聲道:“是的,是我的安排。”
汽車內靜了半晌。
彭放淡淡一笑,說道:“西方商界有一各教育員工的名言:第一條顧客永遠是正確的,第二條,如果顧客有錯誤,請看第一條。而很多無聊的人將此套用到我們的官場上,還美名其曰是顛撲不破的真理:第一條領導永遠是正確的,第二條如果領導有錯誤,請看第一各。”
“知道我為什么否定廳里椎薦的幾個秘書嗎?”彭放不等金楊和余占剛答話,“我不喜歡沒有骨氣俯首帖耳不辨是非的秘書,他們只知道唯唯諾諾的順從,秘書和領導之間固然是上下級的關系,但絕不是以附屬關系存在,而是以獨立的思想和人格存在。
有人說秘書在工作等于被捆手綁腳,但是聰明的秘書會學著戴著腳鐐跳舞。”
金楊心里一喜,知道自己冒險成功。
余占剛也很誠實的說道:“幸虧金秘書提前安排了人手,否則當時還真不好說……”,
金楊欣然道!”,我也僅僅是防患干未然,沒想到真的出現了意外。對了,彭書堊記,您是怎么發現的,我已經很小心了。”
彭放淡淡地掃了金楊一眼,突然閉口不語。從政這么多年,他掌握了一套保持上下級關系的法則:盡量不要讓下屬太了解自己但是也不能完全不了解。其中度的把握是關鍵。再者說,如果下級問他問題,他立刻回答,本文字百度咸魚吧小鋼炮提供。那怎么體現出他們之間的領導和被領導的關系呢?
車上了高速以及抵達武江的一個半小時路途中,彭放再沒有說過話。下了桑塔納轎車后,也只對等候在外的姚一民淡淡招呼了一聲直接走上高高的臺階。
金楊和姚一民委換了一個眼神后,快步跟上。
迫于彭放不在辦公室外談公務的原則,姚一民不敢多話,僅限于“您今天釣魚順利嗎?”等三兩句搭邊話題。
直到三人進入彭放的辦公室,姚一民才道出苦忍的主題,“彭書堊記安省長四點鐘前來見您。”
仿佛在彭放的意料之中,他輕松道:“姚秘書長,今天的事情你就別責怪小金了,要說違反原則和紀律,那個人也應該是我,怎么也輪不到他。”
姚一民既震驚又尷尬“不,彭書堊記,您誤會了,我沒有責書金楊同志……”
彭放揮了揮手,“一民同志還有事嗎?”
姚一民心想怎么可能沒有事情,今天的日程安排全部取消他解釋了大半天,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但見到彭放下起了逐客令,他也只好說沒事。
他和金楊走到辦公室門口,身后傳來彭放的聲音“金楊留一下。”
金楊不好意思地沖姚一民笑了笑,轉身進了彭放的辦公室關上門,靜靜地站在彭放的辦公桌前。
“坐下,我沒讓你罰站。”
金楊笑了笑,坐上了沙發。他發現,經過這次微服私訪,他和彭放的關系陡然拉近了,雙方的態度和默契程度也明顯上升。
“說說你對湖州之行的看法。”
金楊愕然,疑惑道:“您是指當地公安的執法層面還是開發區?”
“當然是開發區。”
金楊想了想,“我認為文件精神和政策已經落實到了開發區,規劃和前景美麗,但有些官員疏于管理落實,有必要采取問責制,開發區的領導不辦實事,那就換能辦事的領導上。”
彭放淡淡一笑,“就這么簡單?”
金楊“嗯”道:“這事不復雜,殺一殺那些不負責、不盡責、沒有擔當的干部領導的歪風邪氣,誰敢不把湖州的事不當回事,省委省政府就不把他當回事。”
“說得容易……”彭放忽然頓了頓道:“今天你和小葉把順山之行寫一個報告給我。”
“您什么時間要?”
“明天。”彭放說完低頭去看文件。金楊本想問問報告的大方向,見此,只好怏怏退了出來。回到他的辦公室。他打開了省委辦公廳的專業手機,老手機也調整成鈴聲模式。
他正準備給葉旌打個電話商量寫報告的事情,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他巴看號碼,便立刻接通,“艾秘書!”
“金處在辦公室嗎?”
“我在。”
“我馬上就到。”
聲音剛落,一道人影出現在金楊的辦公室門口。從外表看,艾慕國具有古典傳統的儒雅氣質和現代人優雅的風度,身材修長,稱得上是一個“俊雅男”。
“歡迎歡迎!”金楊起身相迎。他不了解艾慕國,也不大可能和省長的秘書成為朋友,甚至沒必要顯示熱情。但任何人在沒有對他釋放惡意前,他都會表示出謙虛的態度,無論是他的上級姚一民還是一處的幾個下屬,本文字百度咸魚吧小鋼炮提供。無論是合作關系還是供需關系。而謙虛,本身就是一種尊重。
艾慕國顯然很驚訝他的熱情,眼眸里異彩連連,以同樣謙虛的態度搶著伸手,“安省長一會就到,我先來打個前站。希望沒有打攪金處的工作。”
“哪里哪里,請座。”松開手,金楊便去泡茶。
當他把茶遞到艾慕國的手中時,艾慕國感嘆地四下打量,話里有話道:“我不是第一次來這個辦公室,但這卻是最愉悅的一次。”
金楊立刻判斷出此人拍馬屁的功夫極有境界,到了有形化無形的地步,他淡笑道:“希望艾秘書一直享受這愉悅。”
“金處的寬廣胸懷,以后只會更加和諧融洽!”
“過獎過獎!
兩人在辦公室里各自打起了太極,誰都沒有把話題扯向兩大領導的會晤上來。
閑談五分鐘后,艾慕國看了看手表,忽然道:“我和金處一見如故,多余的客套話就不多說了。下午海總設宴,委托我來請你光臨”,
“海總?”金楊疑惑不解,“我似乎不認識姓海的老總……”
艾慕國笑容可掬道:“海總大名叫海昌青,金處不認識他,應該認識他兒子和夫人。”
金楊心里一轉,語氣忽冷,淡淡道:“哦!明白了,西海賓館那個高喊要打死我的潑女人?”
“金處別和他們一般見識,海總這人的能量……”很大,反正他兒子今天晚上就會放出來,大家交個朋友,總好過多一仇人”,”,
“他兒子要放出來?誰下的命令?”金楊霍然變色。昨天省警衛局的頭頭還向他保證過,他金楊不點頭,任何人說情都不放人。
“怎么,你還不知道?”艾慕國驚訝地看了看彭放的辦公室,欲言又止道:“今天安省長就是來和彭書堊記談這事。”
啊”,”,金楊聞言微微呆滯。省長和省委書堊記見面就為了談這事?這個姓海的有攪動西海政壇高層的能量?他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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