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翻身記第十四章【暗夜精靈】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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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暗夜精靈】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楚圖南  分類: 都市 | 官場沉浮 | 楚圖南 | 咸魚翻身記 
作為人們警察,金楊的工作宗旨便是保衛國家和人民財產安全!沒問題,他愿意救她,可關鍵是他現在夠這個能力嗎?打狗不成反被狗咬的例子比比皆是。而且這幫家伙的屬性是老虎,不是狗。如果換任何場地,他都會毫不猶豫站出來,可他媽的現在腳站的地方,讓他抬不起頭呀,一派出所所長夜店為小姐和黑老大爭風吃醋,大打出手,傳出去都夠他喝一壺,再說他也沒臉學習王元那樣扯虎皮。

金楊正猶豫,屋子里的男人們都察覺到不對頭,惡狼似的眼睛齊刷刷地瞪向他。而她,終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屋子里的人聽沒聽清楚他不知道,他知道他聽清楚了。

“我是武染廠的職工,你是邯陽北派出所頭頭,你應該救我!”

金楊微微嘆了口氣,順著她拉扯的力道坐了下來,他如果真的一走了之,估計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當時心里只恨沒帶把槍在身上。

小胖子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嘴里驚奇地“咦?咦?”

另外十幾名剽悍打手也像看怪物似地看著金楊。

虎哥眼眸寒光一閃,氣勢逼人地淡淡道:“砍了他的手扔出去。”

幾名大漢一聲呼應,齊齊朝金楊圍來。金楊反抓起冷月潭的手,在她手心上寫了一個逃字,然后笑瞇瞇地站起身,拱手道:“各位誤會,誤會!我是她的經紀人,剛才是在勸她……”

“經紀人,你蒙你大爺呢你!她是你旗下的歌星還是影星?給老子立馬滾蛋!”小胖子趾高氣揚地吆喝著,粗短的五指就差插到我臉上。

金楊微微后退一步,指著小茜和大洋馬說:“咦,她們知道啊,我們這里所謂的經紀人,就是……”

虎哥有點不耐煩了,曬道:“她是你賣到這兒的,你干脆說你是雞頭皮活客得了,搗鼓個虛頭巴腦的名詞,好聽?”

金楊笑道:“還是虎哥英明,呃!是這樣的,她呢,的確是我帶過來,也準備賣,但是需要一個緩沖時間……”

見虎哥沉下臉來,金楊連忙又道:“不過既然今天遇到大主子了,這個時間就緩沖到頭了,我保證讓她乖乖地聽話。”

“哦!”虎哥神情一緩,“給你三分鐘時間。”

金楊抬頭掃了一眼包廂的方位,媽媽桑衛晶正愣愣看著他和冷月潭發呆,小茜茜和大洋馬則以手捂口,眼神既害怕還隱含著好笑,生怕自己叫出聲來。

金楊伸手拉起冷月潭,柔聲道:“別害怕,作為女人,總有這么一天,幸運的是,你遇到虎哥這樣優雅又英俊的男人,你長這么漂亮是上天賜予你的,也是給男人們的禮物,千萬要珍惜,別浪費喏!記住今天,聽哥哥的話,放開自己,讓他們看看你有多么漂亮,來,走一圈給這群爺們瞧瞧……”

虎哥越聽越覺得不對頭,眼睛疑惑地跟著金楊移動。金楊牽著冷月潭剛靠近包廂大門,虎哥倏地將手中的茶杯往茶幾上一放,低喝道:“想跑,抓住他們。”

金楊一個弓步,先是左肘撞翻了大門左邊的男子,稍后右腿踢出一道流星腿,將右邊的男人踢離大門,然后扯著冷月潭的手猛沖出去。

包廂里傳來茶幾翻倒和追趕的凌亂腳步聲,金楊知道這樣是跑不太遠便會被逮住,按想好的計劃,使出幾乎吃奶的力氣,扯著喉嚨高喊:“警察掃黃來了,大家快跑。”

當他正以為是不是聲音太小,或者是包房里的音響音量過大,沒人聽到他的聲音而懊惱時,幾乎一瞬間,長長的走廊里頓時有八九個包房打開,當他們看到八零七八房沖出一群男男女女時,還有什么不信,頃刻之間,上百人狼狽的沖出包房。

局勢頓時大亂,虎哥邊追邊高聲疾呼,“沒事,大家回去玩去,沒有什么掃黃……”

“你媽了個逼,沒事你跑什么,操蛋!拿我們當白癡呀!”一個黃頭發年輕人從他身邊擠了過去,還不忘記罵他一句。

結果惹來兩名打手一通亂拳。這下,局勢更是亂上加亂,別說追人,想跑完這條兩百米的通道不被擠翻就已經是個奇跡。看到這情形,氣得虎哥狠狠地踢了兩名打手幾腳,“笨蛋,還嫌不夠亂呀,白癡,草包……快給樓下打電話,在他們出樓前截住他們,快!”

金楊緊扯著冷月潭的手,向七樓猛沖。同時暗暗祈禱八樓的風波已經傳到七樓。

真是好人好命!如他所愿。他們倆剛跑到七樓,七樓的包廂門也約好似的瞬間齊開,一群群的客人沖了出來,還有好心人舉著手機高呼:“八樓已經開始跑了,剛才我八樓的朋友給我打的電話,全市大掃黃,快跑啊朋友們!”

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今晚的金碧輝煌便是如此。騷亂從八樓一直延續到一樓大廳。金楊和冷月潭氣喘吁吁逃到大廳時,大廳形勢更混亂,尖叫聲和保安的澄清聲明此起彼伏,高跟鞋和各種男女手包和肩包遍地都是,直到沖出大門,金楊的肩膀幾乎被五個不知男女的身體撞過,冷月潭就更為不堪了,沖出大廳的瞬間,她幾乎癱倒在地,金楊大吼著連拉帶拽,下了臺階,卻發現根本無法叫到出租車。

左右一打量,咬牙背起冷月潭,踉踉蹌蹌向不遠處的一個小巷奔去。

金楊想起當初在警校時,每天的萬米晨跑下來不帶喘氣。而現在,才區區數百米地,卻讓他腳下沉甸甸的猶如醉酒一般。當然,他會安慰自己,這是在負重短跑加沖刺。

當他踉蹌著跑進微黑的巷道時,整個人頓時軟了勁,直直地往地上倒去。落地的一瞬,他似乎才想起背上的女孩,腦后傳來一聲嬌哼,一具軟綿綿的身體如泰山般向他壓來,背脊的部位感覺到一種半堅挺的柔軟,彈性剽悍。他第一反應這是冷月潭的胸部,第二反應是一股酥麻從背脊延伸到全身!

說實話,他不想動,也沒力氣動彈。她的情形大概和金楊半斤八兩,都到了體力枯竭的階段。一男一女就這樣曖昧地重疊著,只剩喘息!

不知過了五分鐘還是八分鐘,巷道外的警笛和此起彼伏的叫喊聲逐漸沉寂下來。金楊的體力小有恢復,扭頭看了看背后的她,沒想到她竟然伏在他身上睡著了。金楊心里一陣驚訝,她居然能在一個陌生男人的背上睡著,她居然在這樣危險的地方……就睡著了?麻辣塊塊的,當他是床墊?

金楊又好氣又好笑地伸手拍了拍她彈性十足的臀部,“喂!喂!真有你的,醒醒!”

“咿呀!對不起對不起,我竟然……”她慌慌張張爬起來,卻不知是雙腿酥麻還是地上的障礙物阻撓,“哎呀……”一聲清吟,居然又砸倒在他身上。

可憐金楊剛爬起一半,正弓著屁股要起身。她的兩只手條件反射似的摁到他的大腿上,腦袋卻實實在在地撞向他的屁股。

金楊感覺肛門處火辣辣的疼,接著他的額頭狠狠地砸向地面——頭冒金星。疼得幾乎要當場掉出淚花,一句詩詞頓時浮現在他腦海里——我勸額頭重抖擻,敢與地板爭輸贏。

她這次爬起來的速度很快,還有余力來拉金楊起來。金楊實在是怕了她,緩緩推開她的手,“得,你別添亂就好,我自己起來,哎!”艱難地站了起來,抬頭看她。沒想到她的臉上不僅沒有任何內疚的表情,更沒有任何想要報答他這個救命恩人的意思。

金楊先是怒了,然后是失望……別是精神有毛病吧,書上老說紅顏命薄,大概指的她這類人群。老天給了具絕美的皮囊,卻給了顆白癡腦袋。

他偷偷伸手揉了揉屁股,卻被她看在眼里,小聲說:“對不起!”

金楊懶得再和她糾纏,沒好氣說:“你自己能安全回家吧,以后這個場子不要來了,不是天天都有好命遇到我這樣的白癡。”

她突然發出驚叫,兩手緊緊抓住金楊的胳膊。她的叫聲嚇得他渾身發冷,貓著腰左顧右盼,喃喃道:“咦?沒人……”

“我害怕!”

金楊盯著她的臉,惡狠狠道:“我他媽的也怕!”

她聽著,仰起頭認真地看著金楊,抓住他的手稍微放松,居然問了句:“警察也害怕?”

“警察也是人,也有健全的神經系統,吃喝拉撒睡,也要……”

她接了句:“也要去夜店放松,嗯!我來金碧輝煌一星期,聽她們說過。”

金楊納悶,“她們能說什么好話?”

“有警察在身邊,她們說安全!”

金楊懷疑她是不是剛從火星飛來的,要么就是單純到傻。他上下打量著她,突然問道:“你上了一星期的班,就沒有男人欺負你?”

“沒有!有衛晶姐姐照顧,她說給我挑好客人,偶然有客人喜歡動手動腳……”說到點子上了,金楊點了點手指,“你繼續說,客人動手動腳你怎么辦?”說實話,他很好奇。

“很簡單,我離他們遠點就是……而且我媽媽告訴過我,一個女人最大的武器是端莊,自己端莊了,就會讓男人們自動打消念頭。”

金楊本來還想問她,有沒有被摸奶子和大腿時,被她的端莊說徹底摧垮了。這個……端莊,果然是好武器。又和她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基本確定,這妞就是一繡花枕頭,情商低,智商差,從某種意義上說,這種女子屬于最好糊弄和最不好糊弄的一類。

如果找不到最恰當的方法,她就是一根筋的倔主。如果找對了方法,她就是你手上的面團,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可惜,金楊不認為自己有這個能耐找對方法,也沒這個精力。

忽然,他的身上嗡嗡作響,是手機震動聲,他依稀記起似乎從跑出來后,手機便一直在震動,只是他處于神經緊張關頭而忽視。

他拿出手機一看,起碼六十幾道未接電話。其中有劉大鵬的,有王元的,一直在堅持撥打的是白小芹,幾乎四十通電話。

金楊首先接通了白小芹的電話,還沒來得及說話,她那邊一口氣問了六句:“你好嗎?沒事吧,在哪里?怎么不接電話,急死我了……”

聽著她甘美的聲音和那股焦急情緒,金楊的心頓時猶如喝了蜜糖,甜滋滋的。這小丫頭比這個繡花枕頭強,多少還知道感恩。

“咦!我怎么會有事呢,你……哥哥我是什么樣的男人,還能被幾個跳梁小丑給震住。是的,沒事,好好的,現在帶著冷妹妹在星巴克喝著咖啡呢,放心放心,好,你讓他聽電話。”

金楊換了只手和耳朵接聽,耳朵那邊是劉大鵬的聲音,他說他出來后發現金楊沒跟出來,便知道有問題,兩廂權衡,于是打了報警電話,說王元已經先行離開,回去找人要回今天丟掉的面子。

金楊冷笑著:“面子他媽的是自己給的,哼哼!對了,那個裝逼的虎哥是誰?怎么沒聽說這號人物?”

從劉大鵬的敘述中,金楊倒抽了個冷氣,這個虎哥竟然是黑皇帝江浩天手下的頭號大將,姓婁名虎,江湖人稱虎哥,行事詭異下手毒辣,陰柔中綿里藏針,自打江浩天將他收到旗下后,他的地下勢力頓時虎虎生威,接連橫掃一串二線豪強,被他砍斷腳跟腱的好幾人,喜歡斷人手,碎人骨,明里暗里,白的黑的齊來,根本不講任何規矩和江湖的所謂道義,兩年下來,其勢力隱隱壓過武江三大豪強,令保持了七年之久的武江勢力格局發生劇變。

劉大鵬還暗示說,要小心他的報復,甚至提出找某個大人物跟江浩天打聲招呼。金楊立馬拒絕,作人不能糞到這個程度,咱怎么說大小也是執法部門一所長。

金楊拜托他將白小芹送回學校,然后掛了電話,直接關機。由于在寂靜的夜晚通電話,劉大鵬的聲音基本一字不納地被冷月潭給聽去。

金楊很鎮靜,看上去給人一種泰山崩于前不動聲色的定力。但他知道,那是裝的。他以為她聽到了對方的來頭會嚇得玉容變色。但是他錯了,她比他更鎮定,是真鎮定。

“金所長,我沒記錯,那個人就是這么介紹你的。你……明天會不會去抓他們,壞人……”她大概想起了婁虎說的那句話,一張臉終于帶點色彩。

金楊傻傻地看著她。她的身體足夠成熟,但心智卻等于小學生。哎!他嘆了口長氣,揮了揮手,“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們從巷子的另一出口鉆了出來,叫了輛TX,將她直接送到武染職工家屬區。反正和她的任何接觸都顯得不正常,她既沒邀請金楊上去坐坐的意思,也沒拒絕他送到她家樓下。

看著她一臉輕松地開門下車,頭也不回……金楊忍不住,喊了聲,“等等!給你我的電話,如果有事……你可以找我。”

她如同乖巧的小孩子般,聽話地拿出手機,按金楊報的號碼撥出。聽著夜空下傳出的“我的愛,赤裸裸———”她頓時笑了,像個暗夜里的黑色精靈。

金楊首次為這種低級趣味的鈴聲而羞躁,拍著車座椅大聲催促司機:“快開車呀,磨蹭什么呢?想不想做生意了你!”

金楊回到家時,已經是凌晨一點,習慣性地打開電話,里面有兩條短消息。其中一條是白小芹十二點半發來的,很簡單的四個字:“已到宿舍!”

另一條來自小黑,“金哥!你要的資料我已經整理好,怎么打你電話不接,剛才又關機?要不,我明天送到你所里去?”

金楊拍了拍腦袋,剛才一堆未接電話里,不就有小黑的號碼嗎?他想了想,立刻撥通小黑的電話。

“我馬上就要,送我家里來!”

半小時后,金楊從抽屜里拿了兩條黃鶴樓的香煙,來到樓下接過資料,將煙扔給小黑,習慣性的拍著他的肩膀道:“謝了,小黑!你的事情我會放在心上。”

然后來不及給小黑客套的機會,匆匆回到樓上的房間。

李剛是他目前打破僵局的唯一通道。以前,他還認為能占據邯陽北而得意,甚至自豪,現在想起來才依稀明白了點,為什么范孫子死占著七年的位置,突然讓了出去,不是他要高升,而是邯陽北復雜的局勢,他不想在里邊被夾成肉餡。也許對于普通人來說,邯陽北派出所老大是值得敬畏的位置,但是相比起武染搬遷中方方面面的豪強們來說,這個所長連個屁都不如。

歸根結底,人的一切痛苦,本質上都是對自己的無能的憤怒。真正有決定權的是市委市政府,派出所頂多能在細節上給他們帶來優化,而無關大局。金色楊甚至想,要不要想辦法調走?至少他現在有了這個所長的跳板,調往任何部門都要給個中隊長所長什么的。

看了李剛的資料,和稍后一個讓他意外的電話。

他改變主意,決定像鉚釘一樣,釘在邯陽北,哪怕當根攪屎棍,也要攪動武染這潭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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