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之天子門生喂不飽的群狼――從李繼遷到李德明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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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不飽的群狼――從李繼遷到李德明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夏言冰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夏言冰 | 大宋之天子門生 

李繼捧當上節度使才一年多,竟然于太平興國七年(公元982年)六月率一大家子入朝。“自上世以來,未嘗(有)親覲者”,看見西北邊地這位小諸候能束身歸朝,宋太宗也大感意外。李繼捧的祖母獨孤氏又向太宗皇帝呈獻玉盤等寶物。大喜之下,宋太宗賜賞李氏一家金銀無算。坐下細聊,方知李繼捧襲位后,“諸父、昆弟多相怨”,其叔父輩以及兄弟輩不少人虎視眈眈,認為他不該有資格承繼其兄李繼筠的節度使,大概讀過一些書,李繼捧知道唐末的藩鎮往往為保自己一家活命,偷偷跑到京城向皇帝效忠,肯定能有大官好宅多金銀,于是他也表示自己“愿留京師”。

李繼捧一家入京,確實是好事。宋太宗急于求成,“乃遣使夏州護(李繼捧)緦麻以上親(戚)赴闕”,想讓人把李氏親族皆一鍋端到京城,徹底根除西北這一大盤踞勢力。愿望是善良的,但卻是極不現實的。搬遷一根兩百年老樹,還需仔細清理盤根錯結。從根上挖取一個有二百年地方統治史的大家族,難免百密一疏。而且,這一舉措最大的錯漏在于使當地的李氏族人和地方大小豪酋產生警惕:連李家都被遷入京城了,我們何時要結束世外桃源土皇上的美好生活呢?其實,當宋太宗向李繼捧怎樣統理夏州諸部時,這位老兄老實回答:“羌人鷙悍,但羈糜而已,非能制也!”連李繼捧都不敢說自己有直接管治地區諸部黨項羌人的能力,宋太宗想直接在當地施以郡縣式管理,就近乎天真之舉。直到清朝雍正時期,對南方少數民族的“改土歸流”工作還阻力重重,宋太宗竟能那么早就想這種方法,真是太超越時代了。

李繼捧既然“上獻”銀、盤、緌、宥四州土地,宋太宗就授宋臣曹光實為四州都巡檢使,準備進行接收。

宋朝負責搬遷李氏家族入京的使臣到了銀州,李繼捧的一個族弟名叫李繼遷,當時的官職是“管內都知蕃落使”,此人狼子野心,志向不凡,深知一家人被遷入京城,無異于蛟龍失水,再無折騰的可能,便詐稱出城為其乳母送葬,趁機率數十人遁入茫茫鄂爾多斯大草原中的地斤澤。當時,這位李繼遷年方二十歲,血氣方剛,有勇有智,一口氣狂逃三百里,終于演成勝利大逃亡。

剛剛出逃,這幫人還不大成氣候,雖然糾結了一些人馬,不久,就被夏州知州尹憲與都巡檢曹光實乘夜攻襲,斬首五百余級,燒毀四百余帳落,李繼捧只與其弟逃脫,其老母和妻子均被生俘。

宋朝方面獲勝后,很是松懈,覺得逃跑的這小股匪幫沒什么難耐,折騰不起來。但實際情況是,“(李)繼遷復連娶豪族,轉遷無常,漸以強大,而西人(當地部族)以李氏世著恩德(多年統治當地),往往多歸之。”小伙子年紀雖青,很有政治頭腦,連娶數位當地豪強的女兒作妻妾,一下子與那些首領成為親戚,在很短的時間內勾打連環,勢力漸盛。

李繼遷很會做說服勸導工作,他大宴諸豪酋,先是大講特講李氏一家的赫赫戰功和二百多年“光榮”歷史,然后,言語沉痛:“我們李氏家族世世代代擁有西土,殊不料如今一日絕之。如果你們能不忘李氏舊恩,敢和我一起興復光大我們李氏家業嗎?”黨項諸酋沒有過多顧慮,又與李繼遷成為“親戚”,自然異口同聲答應。

雍熙二年(公元985年),李繼遷與其弟李繼沖向宋將曹光實詐降,老曹認為這兩人窮寇絕望來歸順,絲毫不疑,大大咧咧地僅帶數十人前往葭蘆川(今陜西佳會)與李氏兄弟會盟。還沒下馬,李氏兄弟與黨項羌人就彎弓搭箭,把曹光實與數十宋兵均射死在當地。堂堂宋朝一個大軍區司令長官,就這么糊里糊涂被人弄死。李繼遷殺掉曹光實后,“因襲據銀州,復破會州,焚城郭而去”,豺狼之性,一曝無遺。不久,宋將王侁帶軍出銀州北,大破李繼遷,斬首五千余級,李繼遷逃竄。(這位王侁正是日后導致老令公楊業敗亡的那位爺)。

眼見和宋朝鬧翻,李繼遷腦瓜好使,向遼國“請降”,被契丹人封為夏國王,并把義成公主嫁給李繼遷為妻。至此,西夏在立國的道路上又邁進一大步,左右手搭上宋遼兩國,凡事就更好周旋其間。

端拱元年(公元988年),宋太宗采納趙普建議,把本來外任為崇信軍節度使的李繼捧召還京師,賜姓趙,改名保忠,授其為夏州刺史,充定難軍節度使,想以毒攻毒,派李繼捧(趙保忠)回老窩,代表中央去討伐他那個叛走的族弟李繼遷。李繼捧回到老家,其實暗中與族弟勾結,過了數月,他上表奏稱李繼遷要歸降,宋太宗便下詔委任李繼遷為銀州觀察使,賜名趙保吉,“然(李繼遷)實無降意也。”兩兄弟小打小鬧,怎么也得做樣子給宋朝看看,安慶澤一戰,李繼捧與李繼遷又演戲,但“道具”皆是真家伙,一不留神,李繼遷屁股上中了一支大箭,蒼惶遁去。未幾,這小子又率大批黨項羌人,猛攻夏州。估計那一箭把李繼遷射急眼,這次他可是玩真格的。李繼捧心慌,忙遣使求援,宋朝派大軍來救。

戰事膠著,宋太宗知道李繼捧不頂事,便派自己的大舅子李繼隆率大軍征討。這位李繼隆看名字好象是李繼捧、李繼遷的兄弟輩,其實,他與西夏的李氏沒有任何關系。李繼隆之父李處耘是宋太祖朝功臣,為攻破荊南高氏割據政權的首功之人。李繼隆的妹妹是宋太宗正妻明德皇后。既是功臣之子,又是皇帝至親。李繼隆并非高干紈袴子弟,在太祖、太宗兩朝皆立過大功,可說稱是百戰良將,“善騎射,曉音律,感慨自樹,深沉有城府,嚴于御下。好讀《春秋左氏傳,喜名譽,賓禮儒士”。此次,他被宋太宗委任為河西都部署(河西軍區總司令),專門進討李繼遷。

此前,由于宋朝實施禁鹽,西夏諸族有鹽不能賣錢,大都急紅眼,四十二族的蕃人皆跟隨李繼遷在環州一帶大肆寇掠,“(宋朝)邊將多為所敗。”后來,因為李繼遷想把綏州居民遷往平夏城,其部將高文岯“因眾怒”,因為宋朝已經解除鹽禁,各族有了經濟好處,再不想與李繼遷作“賊”,于是大家伙掉頭反擊李繼遷。李繼遷受挫后,仍在當地打轉,“圍堡砦,掠居民,焚積聚”又率眾猛攻靈州。

在夏州心懷鬼胎的李繼捧聽聞李繼隆率宋軍將至,慌忙帶貼身的數百黨項羌隨從出城,于城外扎下營壘,并把自己的老母妻子兒子均帶出城,詭稱要與李繼遷講和解怨,并聲稱李繼遷答應投降,要求朝廷撤回援兵。他真正的意圖,是害怕李繼隆所率大部宋軍入夏州后,會馬上削奪他的軍權甚至會揭露他與李繼遷暗中往來而逮捕他。宋太宗不受騙,立命人送信督促李繼隆進軍。李繼捧倒霉蛋,一天半夜,其族弟李繼遷“欲并其眾”,忽然突襲一直與自己暗中勾通的族兄,殺掉數人,并俘獲了李繼捧的母妻及兒女。惶懼之下,李繼捧從被窩里爬出,跳上一匹馬,單騎逃回夏州城。一入城,守城宋將就把他關進小黑屋,稍后進城的李繼隆見到這個西北白眼狼大罵,把他關進囚車押往汴京。宋太宗念他當初主動入京歸附,赦罪不殺,封“宥罪侯”,賜第京師,其實是把他軟禁起來。后來,宋廷又外派他到岳州、復州等南方州郡當官,雖怏怏不樂,李繼捧也無可奈何。景德元年(公元1004年)李繼捧病死,臨終還上表稱自己兒子李永哥不孝順,要朝廷把兒子發配。可見,夷狄貪殘,父子不免嫌猜。

李繼遷與李繼隆宋軍相持之際,大玩兩面派伎倆,遣其弟李延信入京獻馬,“太宗撫賚甚厚”,回賜金銀茶藥等物。

同年,宰相呂蒙正建議,“夏州深在沙漠,奸雄常常據此生事,自赫連勃勃筑城以來,常為關右之患,倘廢此城,乃萬事之利也!”于是,宋太宗下詔,墮毀夏州城。因此,昔日赫赫統萬城,如今只剩下殘垣斷壁,但其堅厚結實程度,仍令后人遐想無限。

至道元年(公元995年),李繼遷派手下的漢人張浦帶著一大群馬駝等牲畜,以貢獻為名,入汴京覘窺宋朝虛實。宋太宗又使出耀武揚威的老把戲,弄出一大幫軍隊雜技團,大玩“翹關、超乘、引強、奪槊”的硬氣功、特務訓練等把戲,萬里挑一的宋軍大力士還“皆拓兩石弓”,意氣揚揚。觀畢表演,宋太宗問張浦,“羌人(黨項羌)敢與這樣的隊伍打仗嗎?”

張浦人精一個,自然溜須拍馬:“羌部弓弱箭短,看見皇朝這些高大孔武的漢子早就嚇跑了,又怎敢與他們打仗呵。”

宋太宗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于是,他派使節持詔拜李繼遷為鄜州節度使,并勒令他歸還宋朝各邊境州縣搶走的財物。李繼遷知道宋朝奈何不了他這個遼朝的“大夏王”,又嫌宋朝封官太小,對宋廷的“恩詔”,笑而不受。宋太宗沒辦法,封張浦一個鄭州團練的官,把這個西夏人的“智囊”軟禁在汴京。不久,李繼遷上表說宋朝守將鄭文寶誘降黨項酋長,宋廷為免生事,竟把鄭文寶召回貶官。李繼遷仍不消停,自率大軍進攻宋朝的清遠軍(駐地在今甘肅環縣),被守將張延擊敗。

至道二年(公元996年),宋太宗為了加強靈州(今寧夏靈武附近)的實力,派洛苑使白守榮押送四十萬糧草前往。臨行,宋太宗特別誡白守榮要把運糧車分成三大隊,丁夫發給弓箭自衛,護送兵士以方陣前進,“遇敵則戰,可以無失。”同時,宋太宗下令會州(守地在今天的甘肅靖遠)觀察使田紹斌率兵應援。不料,白守榮嫌三隊費事,索性編為一個大的車隊,役夫軍士交混,完全沒有應急的準備。運糧大隊行至洛浦河,李繼遷早已埋伏精騎于林中,忽然出擊,麻痹大意的宋軍士兵役夫根本沒有思想準備,登時大潰,四散奔逃,把四十萬糧草扔在當地。假使會州的宋軍將領田紹斌依計劃護援,殺個回馬槍,興許能轉敗為勝,但這位田將軍為求自保,根本沒有出軍。至此,四十萬糧草頓成李繼遷手中之物。很快,他又集大軍包圍了靈武城。

宋太宗大怒,又派大將李繼隆為環州、慶州等都部署,部分諸將,五路出軍,目標是平夏城(今寧夏固原)。李繼隆自作主張,沒有按計劃出環州(今甘肅環縣),認為從那里出軍太繞路,提軍從青岡峽繞靈武直趨平夏。李繼隆本意很好,以“圍魏救趙”之計,想急行軍奔抵平夏的李繼遷老巢,一方面靈武之圍自解,一方面可以在平夏搗毀李繼遷的根據地。本來是相約五路軍于烏白池(今寧夏靈武東南)一帶集結,盛夏行軍,地旱人渴,李繼隆半路只遇見宋將丁罕一部,合軍一處,走了十天,也沒看見一個黨項兵的影子。至此,軍隊食水、給養基本用光,只得狼狽還軍。另兩路宋軍,延州的范延召與夏州的王超二人誤期,但最終合軍于烏白池,忽遇以逸待勞的黨項羌兵。王超老將,“持重不進”,其實是心里發虛,幸虧他十七歲的兒子王德用激昂求戰,請為先鋒,激戰三日,終于打跑了與宋軍交陣的黨項人。范延召一部宋軍,與西夏兵大小數十戰,互有勝負,但最終因糧草不濟,缺乏飲水,僅僅自保而已,根本談不上破敵。此次五路攻夏,以失敗告終。

轉年,宋太宗崩,宋真宗繼位。為息事寧人,宋朝遣返從前扣留的西夏使臣張浦,并割讓夏(陜西橫山)、綏(陜西綏德)、銀(陜西榆林)、宥(陜西靖邊)、靜(陜西米脂)五州予李德遷,實際上承認了西夏的獨立地位。李繼遷派其弟李瑗入朝“謝恩”(實際上又是索要賞物),“未幾,復抄邊”。掠搶成性,李繼遷可算是猖狂至極。

宋真宗咸平五年(公元1002年),李繼遷率領諸藩部落,終于攻陷宋朝重鎮靈州,并改名為西平府。靈州正處黃河與浦洛河流交匯處,據形勝之地,“北控河朔,南引慶(州)、涼(州),據諸路上游,扼西陲要害”。靈州失陷前,宋朝大臣楊億、張齊賢、李沆等人認定靈州必不能守,勸宋真宗下令靈州守將提前與當地軍民攜力,搬空此城,退保環州。真宗皇帝新繼位,氣銳性剛,仍舊下令守將王超等率六萬大軍馳援靈州,結果,清遠軍都監殷義叛降于李繼遷,王超大軍還沒趕到靈州,城池已經陷落。靈州之敗,不僅是一城一州之失,其實是宋夏關系的轉折點。從此,西夏一下子有了立國的本錢,昔日時叛時降的宋朝邊境諸少數民族部落也“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跟隨李繼遷,抱定了黨項這條粗腿。最最重要的,西域通路斷絕,黨項人不僅隔絕回鶻等國的入貢,還禁止各蕃落向宋朝賣馬,古代戰爭中,戰馬幾乎是決定戰爭勝負的最關鍵性因素之一。而且,靈州的陷落,關中地區一下子失去屏障,受到極大危脅。

攻克靈州后,李繼遷感受一下子不可自抑,建國稱帝,似乎指日可圖。不顧宋朝割五州之地的示好表示,他又率大軍進攻麟州(今陜西神木),遇挫后,老哥們并不氣餒,回軍而西,渡黃河,跨賀蘭山,進攻涼州,大有把河西走廊一統域內的野心。

涼州治所西涼府(今甘肅武威)當時由宋朝派去的知府丁惟清管理,但周邊廣大地區皆是吐蕃六谷部酋長潘羅支的地盤。這位吐蕃人本人是親宋派,加之涼州當地吐蕃人漢化較深,漢蕃關系很不錯。

李繼遷聲東擊西,先揚言要進攻環州,實際上主力黨項軍馬不停蹄向涼州飛馳。咸平六年(公元1003年)年底,猝不及防的宋朝涼州知府丁惟清早晨剛剛醒來,就有兵卒蒼惶中跑進府,言城中已沖入黨項兵。沒緩過神,黨項騎兵已進沖入知府衙門,一刀砍死了丁惟清。至此,宋朝又一西北重鎮涼州也被李繼遷攻取。

涼州城雖被黨項人攻下,周遭的吐蕃部落并未完全降服。李繼遷正部署軍隊準備進擊,忽然接到吐蕃首領潘羅支的降書,約李繼遷出城,在一塊山谷之地舉行儀式,正式向李繼遷歸附。謀士張浦等人認為潘羅支是詐降,勸說應施反詐降計,突然集兵沖入約降地點殺盡吐蕃人。李繼遷被勝利沖昏頭,認定潘羅支是力屈而降,認為殺掉他們會“阻(諸蕃)向化之心。”野蠻人如果用正常人的腦子去思考問題,他悲慘的命運肯定就不可避免。

結果,李繼遷率大軍出涼州城,浩浩蕩蕩,毫不防備地向約降山谷挺進,遠遠望見潘羅支等人站在當地“恭侯”。剛剛想扭頭和左右人夸耀自己的戰功。吐蕃人埋伏的勁弩和弓箭一時齊發,有幾枝大箭嗖嗖而來,把李繼遷身體幾處洞穿。黨項軍大敗,奔還靈州。半路,李繼遷傷重而死,時年四十二。滿打滿算,這位爺只是在西北折騰了二十二年,終于為子孫掙得了日后發家立國的本錢。

李繼遷死,其子李德明得立,時年二十三。

李德明小名叫阿移,其母為野利氏。李德明初立,心中無底,屬下又有一些部落頭人投奔宋朝,見勢不妙,李德明派人奉表“歸順”。由于宋朝與遼國的戰事吃緊,也積極派人同西夏講和。

李繼遷臨死前,特別囑托兒子一定要與宋朝講和,“一表不聽則再請,雖累百表,不得請,勿止也。”李繼遷很有政治頭腦,雖然恃功冒險受重傷,對當時的“國際形勢”還是心中有數。

景德三年,宋朝封李德明為西平王,行夏州刺史,并授檢校太師兼侍中的榮銜,賜金銀絹茶一大批,同時,詔令李德明遣子弟入傳(即送直系親屬入汴京當人質),此令遭到李德明“婉拒”,但仍派人上獻御馬二十五匹以及一批良馬、橐駝之類的土產。同時,李德明也向遼國示好,被遼朝封為“大夏國王”,兩邊買好,得受雙份厚賜。同時,腳踏宋、遼兩只船,西夏更加進退自如。

當時,宋將曹瑋上表宋真宗,認為應該趁李繼遷剛死、其子李德明新立之時,出奇制勝,傾大兵而進襲,一舉搗毀西夏老巢。但是,宋朝君臣當時注意力皆在抵御遼國的軍事進攻,不想兩個戰場同時打仗,沒有聽從曹瑋的建議。此后,由于宋遼簽訂了澶淵之盟,李德明更不想自觸霉頭,對宋朝和遼朝“稱臣”的同時,只想對這兩個冤大頭國家打“經濟”算盤。除每年從兩朝得到大量賞賜外,李德明派出的“貢使”還大肆走私,售賣馬匹等物。對此嚴重擾亂本朝經濟的舉動,宋、遼兩國睜一眼閉一眼,“顧全大局”。同時,李德明在榷場與宋朝進行正常交易的同時,又鼓勵西夏人在邊境地區大賣青鹽、糧食等違禁品,很獲厚利。不僅如此,西夏軍隊還時常攔截來自西域的商人和使團,明搶貢物和金珠,惟利是圖。無論如何,二十多年間,李德明在位其間宋遼沒有發生大的戰事,僅僅在大中祥符三年(公元1010年)因夏州發生饑荒,李德明上表宋朝,“求粟百萬”,大有興兵勒索的意思。對此,宋朝君臣很不好拿捏,下詔“切責”或者服軟“輸粟”都不好拿捏,幸虧宰相王旦出主意,下詔明示李德明:“已敕令有司在京師聚粟百萬,可遣眾來取。”不卑不亢,李德明見詔“大慚”,嘴里念叨“朝廷有人”,遂不敢再妄加訛詐和勒索。

李德明在位時,雖然與宋遼“交好”沒有大的戰事,也沒有閑著,傾力向河西走廊發展,南擊吐蕃,西攻回鶻,大大拓展了黨項羌族的生存空間。

涼州的吐蕃頭領潘羅支用詐降計大敗李繼遷后,不久,他本人竟也同樣被黨項兩個部落的頭人以“詐降計”干掉,真是天道循環,誰最卑鄙誰才能在蠻荒部落生存。潘羅支雖死,其弟廝鐸督仍然與西夏為敵。景德四年(公元1007年)以及大中祥符四年(公元1011年),李德明兩次派兵進攻涼州,均未得手。公元1016年,本為吐蕃友軍的回鶻人突然殺入涼州,打跑了吐蕃人。公元1032年,李德明命兒子李元昊率軍征討,終于打敗回鶻,把涼州納入西夏版圖。在此之前,李元昊于公元1028年還奪取了回鶻所據的重鎮甘州(今甘肅張掖)和瓜州(今甘肅安西)。至此,有了收降的回鶻精兵和繳獲的吐蕃駿馬,李德明如虎添翼,西夏國勢蒸蒸日上。

自1010年起,李德明已在傲馬山一帶大修宮室。1019年,經過認真考察,李德明選定懷遠鎮(今寧夏銀川)為都城,改其名為興州,督建起巍峨壯麗的宮殿群。他對外仍向宋、遼稱臣,對內完全是帝王氣派。每有宋使到來,李德明也做做樣子,讓人撤去宮殿題榜,背朝外放在臺階上。一俟金銀賞賜到手,宋朝使節剛剛出宮,李德明馬上換上皇帝才能穿的赭黃龍袍,關上宮門仍作天子,“殊無畏”。

公元1032年,李德明病死,時年五十一。其子李元昊繼位,這位鐵血大魔頭,將為北宋與西夏帶來無數人命與財產的巨大損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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