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高懸,淡雅如水!
靜靜揮散出滿地的銀霜。
宋凌云盤坐于榻上,還是當年那個別院。他雖然沒有在這個別院度過滿一個春秋,但是十多年來,這個別院卻一直為他保留著。
靜靜的引氣,將一切紛煩,排出腦外,自從立志投身于劍道之后,宋凌云就已經忘卻如何象普通人一樣去睡覺。從前世保留下來的習慣,很多在這一世都被宋凌云保留了下來,因為這些已經成為了他的一種本能。
學武,良好的天賦固然能事半功倍,但是不懈的努力才是大道,在刻苦方面,宋凌云付出的汗水絕對不會比任何人少,所以他能在劍道上有如此成就,絕非偶然。
以打坐調息來代替睡覺,并沒有多少稀奇的地方,一般的武者在外都是用這個方式來休息的,即可休養又可保持高度的警惕,江湖險惡,混過江湖的人都知道,所以出門在外隨時隨地保持高度的警惕是極為重要的。但是要象宋凌云這樣完全以打坐練功代替睡覺的武者,絕對是罕見的。
隨著宋凌云的呼吸變緩,變慢,直至若有若無,妨若消息于空氣一般,終于老僧入定完全沉寂。
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現在皎白的月光中,投下一絲若有若無的倒影,在微風中不住晃動,仿佛隨時都會迎風而逝一般。
靜靜的月光繼續不放過任何縫隙。將宋凌云地房中揮灑成一片銀白,身處淡芒中的宋凌云更是有了一種飄渺玄奧的高貴氣質。
白色的身影仿佛憑空現出一般,就這樣一動不動的悄然而立,在寂靜的月色下,帶著一種神秘的詭異。
似狐女,似幽魂,亦或似那寂寞的廣寒仙子,在夜深人靜的夜晚,伴著月光,俏然而至。尋找著同樣難以入睡,腦海中不斷浮想聯翩著曾經讀過的,聽過地,想過的亂力鬼神之說的人們。
若是普通人在這樣的夜晚,冒然間發現在自已臥室之外有著這么一道白色身影,定然會萌生出某種詭異的恐懼。
但是當這個對象換成宋凌云之時,所有用于普通人身上的定律都不再正確,因為宋凌云本就不是普通人。
“既然來了,為何不進來?陰癸派都是這么喜歡裝神弄鬼的嗎?”宋凌云冷然的聲音劃破月夜的寧靜,一道精光亮起。那是宋凌云睜開的凌利雙眼,內功深厚之人,他地雙眼總是比一般人更有神。而在這樣的夜晚中自然就更加的明顯。
“你很想我進來嗎?”白清兒地聲音雖然沒有婠婠那樣的媚惑,但是顧盼之間卻多了一絲曖味。可惜隔著一堵墻面,看不到她那滿臉的嬌美,否則定然是媚色撩人,讓人情不自禁浮想聯翩。
“你真的以為,我不敢對你出手嗎?”宋凌云冷哼一聲,雖然只是簡單的冷哼。卻讓白清兒莫明的一顫,白清兒心里面清楚那是宋凌云在警告自已不要得寸進尺。白清兒自然知道憑自已這點道行,根本不夠劍神看的,但是宋凌云地不屑一顧更加激起她骨子里的不服氣,為什么那么多人能對師姐寬容,但對自已是如此的苛刻,師傅是這樣,師門內的長老也是這樣,現在連劍神也是這樣。自已真的比師姐差那么多嗎?
不,不會的。倔強的白清兒要向師傅證明。向門內的長老們證明。自已絕不比師姐差,甚至比她更優秀。
為了證明自已。白清兒自然不會就此知難而退,否則她真的一輩子都比不上師姐婠婠了。想至此處,她咬咬牙,掩示住內心地不自在,先是嬌笑一聲,然后平靜地道:“你敢,但是你不會。天刀宋缺是高傲的,蔑視天下地,他不會對清兒出手,同樣高傲劍神又如何會對清兒這樣地一個小女子出手呢?”
“激將對我是沒有任何用處的。說,你到這里來是為了什么?”宋凌云又是冷哼一聲,雖然嘴上說著白清兒地激將對自已沒用,但是事實上卻是已經起了作用。雖然白清兒有著不亞于婠婠多少的美麗,但是宋凌云卻不可能用對著婠婠的態度來對她,不是因為她不如婠婠的美麗,而是因為她修練的是姹女大法。這種采陽補陰的功法,在宋凌云眼中就是旁門左道,作為有著獨孤求敗記憶的宋凌云,高傲間也有著那種老頑固似的古板,他一生中不屑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而這種旁門左道恰恰是他最為不屑的。
僅管白清兒還是楚子之身,但是仍然改變不了宋凌云對她的不屑一顧。
白清兒嬌笑一聲,那是對宋凌云有如老頑固般的嘴硬而感到好笑,不代表她現在內心里面是真的愉悅,相反宋凌云的態度,讓她更加的覺得世人的偏心,師傅,長老,現在連劍神也是的。若是讓她知道,劍神對她之所以這個態度,只因為自已修練的功法之固的話,她真的要委屈死了。
在這個世界里
功夫都是宋凌云不曾見識過的,唯一這種采陽補陰的凌云見識過的,在前世死在他的劍下的這種妖女也不是沒有,所以白清兒除了自認倒霉之外,實在是別無他法。
不過現在不知情的她,當然不會自認倒霉,就此放棄。
“清兒的目的,上次在天津橋上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相信劍神不應該如此健忘才對。”白清兒展顏一笑,頓如冰雪消融,這一笑讓人感覺圣潔無比。
宋凌云已經出現在白清兒面前,對于劍神神乎奇技的輕功,白清兒并沒有絲毫的驚訝,仿佛這一切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讓白清兒執意糾纏于宋凌云的原因,除了和師姐婠婠有一決高下之意外。宋凌云高強地武功亦是吸引她的原因。
不管白清兒的笑容是否真實流露,但是她這一笑卻讓宋凌云對她的態度稍好一些。師妃暄能讓宋凌云如此禮遇,除了她的過人天賦,還有她身上的圣潔亦是讓宋凌云心生好感的原因。不管紫衣說那是魔功所至,宋凌云還是會憑著他的感覺去走。
其實,如果白清兒在面對宋凌云的時候,不是刻意去模仿師姐婠的
“好,如果你愿意自廢武功,那么我就授你劍道。”宋凌云負手而立。雖然因為年輕地臉上,沒有了從前的肅穆,但是那種高手的氣勢,卻是任何外因都改變不了的。
宋凌云的話,讓白清兒不可自抑的妖笑起來,媚態十足,卻讓宋凌云稍好的臉色,再次冷然起來。細心的白清兒終于發現宋凌云似乎不喜歡這種媚態,雖然不明白這是為什么,但是聰明的她自然不會在這方面為了和師姐一樣而失去和劍神拉近關系的機會。
收容笑容。回復一貫地清冷,淡然道:“看來劍神還是沒有明白清兒的意圖。”
淡然的神態,卻能讓人自然而然地感到一種曖昧。這就是白清兒與婠婠不一樣的媚惑,如果她能善用這種媚惑,相信較果絕對不會比婠差
幸虧白清兒的及時改變,才沒有讓宋凌云拂袖而去,宋凌云的神態依然冷然,但是細心之人不難發現,至少他已經用正眼去看白清兒了。
“真實意圖?”宋凌云眼中猛現殺機。他要讓對方知道,她的自信會給她帶來多么慘痛的代價。
面對宋凌云的殺機,白清兒卻依然無動于衷,高手總是喜歡顧弄玄虛來考驗別人,這是高手地通病,所以白清兒根本不怕,既然已經識破了一切,那么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的好。
“其實你根本不用用這種方法來拉開我和你之間的距離,因為我并不喜歡你。”白清兒淡然道。然后白清兒輕輕蕩起,似在踏月而行。在轉瞬間拉開數丈距離之后。才轉身向宋凌云伸出一根玉指彎了彎。
她的手指纖細而柔軟,所謂纖纖玉指。白清兒的手指就是最真實的寫照。
如果說陰癸派有什么武功是入得了劍神法眼的?不是詭異多變的天魔大法,也不是顛倒眾生的媚功,而是最常見地輕功。
劍客除了對劍之外,最重視的就是輕功了,所謂仗劍行萬里,沒有好地輕功,如何能行萬里路。
陰癸派地輕功優美間透著靈氣,神秘而難以測度,可以說是即好看又實用。
如果不是因為宋凌云心里面已經抱有了成見,單是白清兒此刻展露的輕功已經足以引起宋凌云地好感。
宋凌云的輕功在唯美方面雖然比不上陰癸派,但是在實用上面就比陰癸派更加的神乎奇技,負手度步,婉如信步閑走,但是無論白清兒身影如何的飄乎卻始終甩不開宋凌云的身影,當然白清兒不是真的要甩開宋凌云,她的目的就是要引宋凌云跟她而走,但是她也不會放過任何比試的機會,如果有人認為女人的好勝之心不如男子,那就大錯特錯了,至少這一定律對陰癸派的女子完全不適用,以她們的容顏,完全可以依附一個有實力的男子,但是她們卻不屑于這么去做,這就是好勝心在作祟。
而白清兒的好勝心更重,她說不喜歡宋凌云并不是反話,而是心里話,白清兒表面看上去不拒絕任何男人,但是她的內心卻比任何人都高傲,可以說她寧愿喜歡一名女子,也不會喜歡上一名男子。
若是換成其他男子在聽了白清兒的話后,一定會灰心失望,但是宋凌云卻是因為白清兒說了那句話才會跟上去一探究竟,當然這并不是宋凌云在犯賤,而是宋凌云本來就沒有對白清兒沒有任何企圖,只是白清兒無意中露出的那絲好勝心讓宋凌云產生了一點興趣,更何況紫衣和他的開誠布公的談話,讓本來就對陰癸派和慈航靜齋這兩個以女子為首,卻分別執掌著黑道和白道的門派產生了好奇之心的宋凌云,更加好奇了。
已地好奇之心。宋凌云當然而然的跟了上去,宋凌是佛門功法,也不是道門功法,是以他有好奇之心也是極為正常的。
踏著月色,宋凌云一路跟著白清兒最后居然來到了碼頭處,一艘豪華的客船正靜靜地泊在那里。
迎上宋凌云疑惑的目光,白清兒俏然一笑,給出了解釋:“這是人家的坐船。”
宋凌云雖不明白清兒的用意,但是她引自已到這里來,不可能只是為了告訴自已她有一艘豪華的客船。心中雖然還是疑惑,不過作為一個高手,有時候耐心也是必要的,更何況宋凌云本來就是因為好奇而玩興忽起,他自然會等白清兒現出真實用意。
“看不出來,你們陰癸派倒還是很富有。”宋凌云說了一句沒什么營養地話,忽然間他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因為他發現在這艘船上匯集不少陰癸派的好手,這個少女引自已到這里該不是就是要對付自已。如果真是這樣,那宋凌云真是覺得有些好笑了。因為自已可以說是不用人家耍什么陰謀,就自投羅網了。
“那是錢獨關的,你難道不知道。我的另一個身份就是錢獨關的小妾嗎?”宋凌云的笑容讓白清兒誤以為他是在嘲笑自已,心下雖然不悅,卻也實屬無奈,如果是別人也就算了,但是對著劍神,她卻不能讓他看輕了,遂又解釋道:“這是師傅的意思。你應該知道我還是楚子之身。”
如果白清兒知道宋凌云此刻是在嘲笑自已,那么真的要氣瘋了,因為從一開始出現在宋凌云臥室之外,可以說主動一直掌握在她的手里,現在卻只是因為這個小小誤會,讓她丟失了主動權。
“你是不是楚子之身跟你引我過來有什么關系?”宋凌云有些好奇道,心下亦是暗奇,婠婠是處處透著神秘,這個白清兒又是處處透著奇怪。陰癸派地女子的確不同于尋找女子,但憑這份固弄玄虛的本事。就已經讓男人們為之著迷了。宋凌云實在想不通。她是不是楚子之身與引自已來到這里有什么關聯?因為從接觸看來,白清兒不會蠢到要色誘自已。
“關系自然有。不過在我為你解答之前,你可敢與船內地人先交手一番。相信憑劍神的實力,應該早已知道船上是些什么人吧。”白清兒俏麗水靈的目光迎上宋凌云的目光,以此來證明她的認真。
宋凌云還是第一次遇上如此古怪之事,雖然他并不是據體的知道船上都是些什么人?但是有一點卻可以肯定,那是陰癸派的人,而且地位還不低,而白清兒竟然叫自已和他們交手,憑他對陰癸派地了解,這個門派并不樂忠于內斗,恰恰相反,這個門派可以說是魔門中最為團結的門派,而如今作為陰癸派的弟子白清兒,此刻竟然是叫自已和陰癸派的高手交手,宋凌云雖然不敢說如今自已的武功已經是天下第一,但是船上的魔門高手雖然實力不俗,但是還不至讓他放在心上。可以說,陰癸派中還沒有能傷到現在的宋凌云的高手。如果說這是白清兒的借刀殺人之計,宋凌云第一個不信,因為這完全不符合常理,只要祝玉妍還在,就是殺光其他人都是徒勞,而顯然祝玉妍不在船上。
不管白清兒葫蘆里究竟賣地是什么藥?恢復戰斗欲望的宋凌云確實也有些手癢了,單打獨斗或許里面地人根本不夠看,不過若是讓她們一起上地話,還是讓宋凌云有些期待的。
宋凌云對待戰斗一向都是雷厲風行地,猛然間,一股充沛莫名的肅殺之氣從他身上散發開來,將整艘客船籠罩起來。
促不及防之下,站在近處的白清兒被這般無形氣勢逼的不住后退,臉上駭然的神態一展無疑,無復先前運籌帷幄的鎮定。這就是劍神的真實實力嗎?白清兒的心下震動絕不比臉上的神情少多少。雖然她已經充分估計了宋凌云的強大的實力,但是她還是沒有料到他竟然能單憑氣勢,就讓自已心防完全失守。雖然有冒然之因,但是她相信就算自已早有準備,也抗不住這股強大的肅殺氣勢,而且現在她只不過是被波及而不是正面硬抗。雖然已經充分估計了劍神的實力,沒想到卻還是大超出了她的預計。
白清兒實在是沒有想到,看上去似乎人畜無害的劍神,發起威來,卻是這樣的莫可匹敵,她相信就是自已的師尊也不敢正面硬抗這種氣勢吧!雖然前面宋凌云也用殺機恫嚇過她,但是跟現在根本沒法相提并論,前面可以算是普通人的恫嚇,現在才是來自劍神的恫嚇。
白清兒幾乎可以肯定若非現在客船上高手云集,否則單憑宋凌云的這種威勢,絕對會將里面人嚇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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