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雖然破,卻被收拾的很干凈。因為小的緣故可以到一張小榻上躺著一個瘦弱的身影.
“只有這里是他找不到,就算知道也不會來的。”為兩人解了心頭的疑惑,解文龍便快步走了上去握住了一只小手,瘦骨嶙峋的手,一如老人家的手。
但是當解文龍握上那只手的一剎那,整個人卻完全有了生氣,一改先前頹廢木然的神情,雙眼中透出海一樣的深情,凝望著床上的人兒。
“你帶了客人來?”讓人聯想到那片沒有人類涉足高原綠草,沒有人類污染的天空白云。
解文龍的聲音的也變得非常溫柔,“不是客人,只是兩個朋友。”
“不好意思,家里小,沒法請你們做。”床上的人兒艱難的扭過頭,歉然道。
宋凌云和婠婠終于看清了這少女的樣貌,婠婠的思想立刻全都停止,以至連心跳都似已停止。
她終于看見了玉兒——這第一眼的印象,她確信自己永生都難以忘記。
玉兒的整個身子被薄薄的被單掩蓋著,除了頭部以外,只有一只被解文龍握著的手裸露在被單外面,被單是白色的,但是這只手比被單還白,白得似已接近透明。
她的手腕細而纖弱,就象是個孩子,甚至比孩子還要瘦小,瘦到幾乎可以看到里面地骨頭。
她的眼睛很大也很漂亮。清澈,沒有一絲雜質,若非灰蒙蒙的全無光彩,但憑這雙眼睛,她就可以擠身于沈落雁這種級數的美女。
她的臉其實也很漂亮,五官也很端正,如果不是因為現在臉上灰白相間,因為某種破壞性的瘦,使得額骨突出,眼簾下垂。破壞了整個視感,她絕對可以稱得上是一個美麗的女孩。
解文龍似乎每天會來這里,因為屋子里擺滿了鮮花。
花剛摘下,鮮艷而芬芳,更襯得這屋子的主人可憐而又可悲。
但是少女的臉上,卻完全沒有自憐自卑的神色,對生活充滿絕望地麻木,反而充滿了歡樂和自信,對生活充滿了熱情,對生命充滿了熱忱。
但是無論少女多么地堅強。她的身體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不斷的虛弱下去,就是長時間保持著睜開雙眼,亦很吃力。終漸漸合攏起來。
“玉兒累了!”解文龍站了起來,雙目紅腫,臉上充滿了痛苦和自責。
“你哭過了!”也不害怕,一點兒不痛苦,人總是要死的,能比你先死,玉兒感到很快樂。這樣玉兒就不用再拖累你了。”少女真的很勇敢,能如此直面死亡或許有不少人能做到,但是要笑著迎接死亡卻不是那么多人能做到的了。
“你們是不是感到很意外,但是我要告訴你們,除了眼睛,玉兒本來也是一個健康美麗的女孩,這一切并不是上天要加給她的,是因為我,是因為我才會讓她遭受這種罪的。”也許在這一刻解文龍也蔭生了死志。也許他早已經不想活了。
“你們是不是很好奇,誰能對如此一個美麗的少女下得了毒手?”解文龍地語氣充徹著一種難以發泄的悲憤。
“你們一定想不到竟然是有著‘武林判官’之稱的解暉親手干地。
你們是不是覺很可笑。很滑稽。”解文龍仰天長笑,婉若一個發狂的瘋子。或許他早已被自已的父親逼瘋了。
雖然從之前的支言片語中,宋凌云和婠婠已經猜測到事實,但是這刻由解文龍親口說出來,卻還是讓人產生不可思議之感。
“可以讓我看看她嗎?”宋凌云忽然道,一個人要被感動其實很容易,因為人始終都是感性動物,但是要感動到想為他們做些什么,那么這種感動一定已經很深了。
“沒用的!我早就遍請過天下名醫,但是沒有一人識得這是何種毒物所至,或許也只有那個人知道,但是我絕不會去求他,如果不能和玉兒在一起,就是活著有什么意思,我相信玉兒一定和我的想法是一樣。”仿佛是為了表白心跡,玉兒亦適時地再次握住解文龍的手,這次是由玉兒握住解文龍,而且握地很用力,很用力。
“就讓凌云試試吧!”婠婠.也是一個少女,就連劍神都被感動了,她的心又不是用鐵石做的,她當然也希望能有奇跡發生。
婠婠的話讓解文龍又燃起了一絲希望,無論前面對宋
多么的不屑,多么的看不起,但是他卻不得不認可,劍神絕對是一個奇跡。他當然希望劍神的奇跡不只是體現在劍上面,所以他讓了開來。
宋凌云沒有說任何廢話,這個時候說什么都是多余的。
輕輕地握住少女冰涼的手,一絲流光出現在宋凌云地手上,然后順著少女地手,流向她的四肢百骸。
少女中地毒已經深入五臟六腑,別說宋凌云也不識得這種奇毒,就是識得亦已遲了,如果換作是前世的宋凌云,沒有領悟自然之道的宋凌云,或者換成任何一個人哪怕是三大宗師,亦是回天無力。
不過奇跡總是在所有人都絕望的時候出現!
自然之道,什么是自然之道?說穿了就是對五行的領悟,對生命的探知。
大自然是充滿生機,就是枯草敗葉亦是生命的另一種起始。
宋凌云的真氣化成天地間最純凈的生氣,源源不絕的傳入這名叫作玉兒的少女體內,解文龍和婠婠忽然產生了一種奇異的感覺,仿佛四人不是在貧民窟的破落小屋中,而是來到了大山中,來到了天空中,來到了大自然中,仿佛春天來臨了,遍地花香,各種異獸,悠然自得,天上的鳥兒在飛,地上的走獸在跑,水里的魚兒在游。
就象是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已來到了仙境,來到了真正的世外桃源。
“撲!”玉兒忽然坐起噴出了一大口黑血,臉上的灰色似也在這一口血中被一起噴了出去。
因為那個似夢非夢的神奇感覺,解文龍和婠婠竟然錯過了宋凌云是如何為玉兒療傷的,等兩人回過神,宋凌云已經盤膝在地調息。而玉兒依然蒼白的臉上卻有了紅暈。
如果不是玉兒現在的樣子說明了一切,兩人真以為剛剛只是做了一場夢,但是屋內開得更燦爛的鮮花卻是最真實的寫照。
從貧民窟出來,宋凌云和婠婠都沒有說過話,婠婠當然沒有帶走解文龍,她已經沒有了這種心情。宋凌云則是還在想著解文龍的話。
“我們都是江湖兒女,虛套的話我就不多說了,日后只要你用的著我解文龍的地方,只要支會我一聲就行。”
宋凌云當然不需要解文龍為他做什么,他救人完全是因為兩人執著的愛情打動了他,僅此而已。
他現在想的是解文龍對他說的最后一句話,“去看看玉華吧!”
忽然間心生警兆,宋凌云抬眼望去,前方人群涌動,人影閃動,應是武林高手正在施展輕功。
不多時,那伙人似朝著宋凌云的方向而來,數息之后,只見一個大圓球似的物體在上方流星般掠過,婠婠忽然出聲道:“安隆!”
宋凌云卻在婠婠出聲前,已經動了,不是因為安隆是邪道八大高手之一,而是因為他脅下夾著的那個人。
安隆自魔功大成之后,對自已的功夫極有信心,卻沒成想,忽然眼前一花,然后手中便一空,一個白衣年輕人立定在他的三丈之處擋住了他的去路。,而自已手上的人也已經到了對方的懷中。
稍一停頓,婠婠亦已趕了過來,落在了安隆的后方,變向的攔住了他的退路。
婠婠的一雙如寶石般奪目的雙眸好奇的落在了宋凌云抱著的那名作貴婦打扮的年輕女子身上。
雖然這名女子神態看上去溫婉柔美,但是婠婠卻是想不通宋凌云為何會有如此反應。
“閣下何人,不知安某有何處得罪了閣下。”了“天心蓮環”,但是對面的少年給他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是以不敢托大。
他雖然已經低聲下氣,但是宋凌云卻絲毫不領情,雙目毫不隱藏地透出深冷的殺機道:“是你自已出手了結自已,還是要我出手。”
安隆忽然間似聽到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仰天哈哈大笑,如此狂妄之人他倒是生平第一次見到,就是三大宗師對著自已亦不會說出如此狂妄的話來。
只是他卻不知道,很快他便笑不出來了,從他劫持宋玉華開始,他的命運已經注定了。他動了絕不能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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