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人家師妃暄問過李世民為君之道，又問過宋公子，唯獨沒有想到你寇仲，某人當然心中不滿了。”董淑妮一針見血道。
“我寇仲豈是那種小氣之人！”寇仲激動的站起來道，旋又泄氣的坐下道：“憑什么她挑選出來的就是名主？”
“仲少，我支持你！天下本就不應該由某個人來決定。”跋鋒寒拍案而起道。
“好了，你到底還說不說啊！”董淑妮不耐道。
“說，自然要說！”對一個情緒低落的人來說，朋友的一句鼓勵，甚至比世上所有的良藥都有用。
“事情是那樣的！那日，我們三人偶遇三公子，于是便一起到曼清院來喝酒。言談甚歡，三公子一個勁的問我們娘的事情，就在這時……”宋師道未料寇仲竟然連這種事情都說出來了，頓時尷尬不已。
“你們的娘是傅君綽，哦！我知道了！宋公子喜歡傅君綽。”董淑妮恍然大悟道。
這下子，宋師道連鉆洞的心思都有了。
不過，好在寇仲已經接著說了下去，所以董淑妮也不再留意宋師道的神情。
“篤！篤！篤！“
敲門聲響。
一把悅耳的男聲響起道：“在下秦川，不知宋師道兄是否大駕在此？”
徐子陵、跋鋒寒和寇仲愕然互望。
秦川豈非是師妃暄。
難怪她到了門外眾人仍不生警覺。
宋師道驚異不定的道：“門沒有下閂的，秦兄請進！”
秦川在門外答道：“小弟有幾個問題，隔著門說，會比較方便點。”
宋師道皺眉道：“秦兄可否介紹一下自己，否則請恕宋某不肯回答隔門而來的問題。”
秦川淡然自若道：“人說宋閥以宋師道最是英雄了得，心懷大志，若只拘于身份關系，便拒問題于門外，秦某只好死心一走了之。”
宋師道哈哈笑道：“師道倒想問一下秦兄剛才的話是否真心話。”
秦川平靜地道：“宋兄何來此問呢？”
宋師道反問道：“那么照秦兄剛剛這番話，至我二哥于何地呢？”
秦川雖料不到宋師道會有此一問，但是亦鎮定自如的答道；“劍神宋凌云卻是宋閥近年來最出色的人物，但是若說到英雄了得，心懷大志，恐怕宋兄亦不會認可吧！”
宋師道道了聲彩道：“好！秦兄說的有理，恐怕我二哥亦無法反駁！請問吧！”
秦川平靜地道：“我想問宋兄人生的意義是在那里？”
宋師道沉默半晌，不答反問道：“吾雖未能一睹秦兄神采，但是僅憑秦兄只言片語，可知秦兄定是見識不凡之輩！不知秦兄覺得若是由我二哥來回答這個問題，他會如何作答。”
秦川默然片刻，輕嘆道：“若是你二哥，秦某已經不用問，他的劍已說明一切。”
宋師道似乎早就料到秦川的答案，所以毫不奇怪，繼續道：“那么若是我爹呢？”
秦川奇怪地看了宋師道一眼，好象今天才真正了解他一般，淡淡道：“宋兄的意思是不是想告訴秦某，宋兄的人生意義將會受到你二哥和你爹的影響呢？”
宋凌云的出現卻是改變了宋師道的命運，有時候就是一個小小的事件，亦會改變一個人的命運。這就是所謂的蝴蝶效應。
宋師道非是沒有治理天下的才能，只是就算他成了真命天子亦沒有震懾天下的能力。所以宋缺才會放任宋師道，宋師道缺少的就是一種舍我其誰的霸氣。
但是宋凌云的出現給了宋缺希望，因為宋凌云就是宋閥將來的支柱，哪怕哪天他不在了，只要宋凌云還在，依然沒人敢對宋閥輕舉妄動。
宋凌云和宋師道可以很好的形成一個互補。這亦是宋閥趁勢而起的契機。
“其實人生在世，誰不想建立一番有益人世的功業，盡展胸中抱負。”宋師道最終還是說出了他的想法。
寇仲，徐子陵和跋鋒寒都露出對宋師道贊賞的神色，這就是語言的技巧，如果宋師道從一開始就直接說出來，效果絕對不會比現在更讓人難忘。
如果他們是師妃暄，就算本來已經有了答案，現在經過宋師道的這番話，亦要重新斟酌一番。李世民固然雄才偉略，但是若論綜合實力李閥未必就強過宋閥多少，至少宋閥沒有李閥的內部不安定的因素。
秦川似陷入深深地思索中，沉默良久，才徐徐道：“那么宋兄對李密和王世充即將展開的戰斗怎么看呢？”
寇仲和徐子陵對視一眼，均明白這是師妃暄在考較宋師道的戰略眼光。
宋師道淡然一笑道：“秦兄怎么看紅樓呢？”
秦川平靜道：“紅樓竄起迅速，來歷神秘！但是戰場之上，個人力量，小股力量是起不了決定作用的。”
宋師道亦平靜道：“個人力量是起不了決定作用，但是卻可以鼓舞士氣。秦兄認為士氣可以起到什么作用呢？”
秦川淡淡道：“但是士氣卻不是每個人都能帶起的。”
宋師道似乎不愿意再在這個問題上談下去，忽然道；“秦兄，知道嗎？聽說我二哥已經去了偃師。”
秦川輕嘆一聲道：“我明白了，小弟告退！”
“我怎么沒有聽出來，師妃暄有什么地方吃憋了！”聽了寇仲說完來容去脈，董淑妮提出了心里在的疑問。
“最后一句話！”回答董淑妮的竟然不是寇仲，而是一貫不太愛說話的徐子陵。
“淑妮還是不明白！”董淑妮搖頭道。
“慈航靜齋是什么？是執掌天下白道的牛耳！它本身就是一面旗幟，若是得到它的支持，還有什么樣的造勢，能跟得到慈航靜齋的支持相提并論呢？但是三公子最后一句話，無疑是在告訴師妃暄，宋閥已經有一面旗幟。不亞于慈航靜齋，寧道奇的旗幟。就算沒有她的支持，亦不懼。”寇仲沉聲道。
“若師妃暄也和你這腦袋一般想，也許是有些吃憋。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已的想法，自已的理解。你問過宋公子沒有，他最后一句話真的是這個意思嗎？”董淑妮嬌美的聲音，卻讓寇仲陷入了深思。
“事實上我當時說那句話的時候，卻沒有寇仲那般想法。”宋師道苦笑道。
寇仲等三人不禁愕然。
“少爺！淑妮打算向師妃暄發起挑戰。”董淑妮突然語不驚人，死不休道。
“什么！”除了宋凌云其余人都不禁驚呼出聲。
就在這時，宋玉致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道：“寇仲你給我滾出來！”
“對了，忘了對二哥說了，玉致也來了！”宋師道這才回過神來道，然后對著門外大喊一聲道：“玉致，二哥也在這里！你不想見二哥嗎？”
門開！
宋玉致秀發迎風飄揚，美得像一尊女神的雕像；而從她那筆直豐隆、直透眉心的鼻管，既使人感到她堅剛不屈的性格，亦增添了她清秀高傲的氣質。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在那高傲的氣質下卻隱藏著深深的哀愁。
“二哥！”宋玉致突然來到寇仲的身旁，玉臂穿入寇仲的臂彎，對著宋凌云飄出一絲笑意道。
宋玉致突然如此熱情，可嚇得寇仲不輕。
“二哥！你覺得寇仲怎么樣？你說爹會答應嗎？”宋玉致盯著宋凌云眼睛，似乎想看到一絲不同。
“只要玉致你喜歡就好！爹那邊我會去說的。”宋凌云淡淡道。
可惜她還是失望了，宋玉致把目光移回原處，幽幽嘆道：“是啊！你劍神的威名，誰能不對你客客氣氣。”
宋師道終看出了問題，不解望向寇仲。
寇仲聳聳肩，一副事不關已的意思。
“玉致！難道你還不明白嗎？”宋凌云嘆了口氣道。
“是啊！我為什么還不明白。”宋玉致慘然一笑道。
“玉致！你到底怎么了？”宋師道現在是一頭霧水。
“你有什么心愿？告訴二哥！二哥一定會幫你達成。”宋凌云將目光投向窗外似永恒的夜色中，不知道他的劍能否把黑暗照亮。
“心愿？我的心愿你還不知道嗎？”宋玉致的眼淚不可抑制的流了下來，她的心愿一直就只有一個，永遠的那一個。
宋凌云沉默了，也許什么心愿他都可以為宋玉致達成，唯獨這個心愿他卻無能為力。
“是你沒有那個能力？還是你根本就不愿意？你堂堂劍神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嗎？我現在就告訴你，我的心愿就是讓你放棄你的劍道，你做的到嗎？”宋玉致冷笑道。
“玉致！對不起！”宋凌云沉重道。
“呵呵！又是對不起！寇仲我們走！”宋玉致別過頭，灑下一串晶瑩的珍珠。
寇仲則是頭皮發咋，即想掙脫又不敢掙脫，恐怕死也沒有這么讓他為難過。
忽然宋玉致松開玉臂，獨白向那永恒黑夜中奔去，也許她的心也象那永恒的黑夜，找不到一絲曙光。
寇仲終能一屁股坐下，恐怕就是和婠妖女大戰一場亦不過如此累吧！
“到底怎么回事？”宋師道用胳膊捅了捅寇仲道。
寇仲將頭靠向宋師道的耳旁，小聲道：“玉致，喜歡你二哥！”
“什么？”宋師道也不禁大吃一驚，頹然無語。
3Z全站文字，極致閱讀體驗，免費為您呈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