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鼎第308章 又是新年(1)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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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又是新年(1)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南海十四郎  分類: 歷史 | 五代十國 | 南海十四郎 | 漢鼎 
光啟三年的春天,來的特別的早,仿佛要彌補去年的延誤。零點看書

春寒料峭,大地已經可以見到明顯的綠色。帶著些許寒意的輕風,連綿不斷的吹過大地,運河兩岸的柳樹也都長出了細細的嫩芽。春江水暖鴨先知,在運河的水中,已經有一群群的鴨子在輕快的撥動著水面,蕩漾出一層層的漣漪。在運河的堤岸上,有農民看著鋤頭,準備去耕種。微風中不時傳來耕牛的叫聲,將附近的原野都襯托的格外的寧靜。

造成的太陽還沒有出來,草尖上的白露還沒有完全消退。無錫城外的訓練場上,已經是一片的熱火朝天。這是一片非常廣袤的原野,訓練場就掩映在堤岸的后面。堤岸上長著一排排的柳樹,柳枝上面已經可以清晰的看到星星點點的嫩芽。柳枝在微風中隨意的搖擺,向周圍宣告春天到來的氣息。

戰馬的嘶叫聲,時不時的從訓練場傳出來,卻聽不到絲毫的人聲。事實上,訓練場上的人很多,只是大家都緊緊的抿著嘴唇,全神貫注的等待著戰友的動作。這是鷹揚軍鬼雨都戰士在進行馬戰訓練,他們的教官,就是冷酷無情的王彥章。在這個絕頂高手的面前,所有的鬼雨都戰士都顯得有點緊張,尤其是第一個出場的劉恒。

“不要緊張!不要緊張!不要緊張……”

劉恒反反復復的告訴自己,千萬不要緊張。他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帶著寒意的空氣,讓自己迅速的鎮定下來,隨即縱馬躍出了三個馬位,等待來自王彥章的命令。王彥章就在前面,只要打倒他,就算圓滿的達到訓練目標了。當然,要打倒他有點困難,只要木槍頂端的白灰刺中他,就算基本達標。

“我一定行的。我一定行的,我一定行的……”

盡管劉恒努力地平息著內心的緊張情緒,緩慢的調整著自己的狀態,可是他身邊的每個戰友,都可以看到劉恒的嘴唇在輕微地顫動,握著白臘槍桿的手指。簡直都要發白了。就算是在戰場上,時刻面對生死,劉恒也從來沒有這樣的緊張過,然而,面對他們的新教官王彥章,他卻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劉恒去年征戰蘄黃二州的時候,不小心觸碰了血吸蟲,被隔離了三個月的時間,后來被證明是虛驚一場。才重新回到了部隊,可是已經錯過了蘄黃二州和糝潭的戰役。在此后的征戰中,劉恒奮力表現。可是在眾多杰出地戰友里面,他的表現不算非常的出色,在鬼雨都戰士中只能算是非常普通地一個。面對王彥章,他居然是第一個出場,實在是不能不緊張。

“來!”

遠處地王彥章打出手勢。冷峻地喝道。

“殺!”

劉恒怒吼一聲。一夾馬腹。舉著白臘木槍。向著王彥章沖了過去。王彥章地身影越來越近。目標越來越大。胸口完全洞開。可是他手中地白臘木槍一動不動。仿佛根本感覺不到劉恒對他地威脅。劉恒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槍尖瞄準了王彥章地胸膛。這是最基本地前刺動作。他已經反復鍛煉了數千次。就算前面是一塊鋼板。他也可以將他刺穿。

轉眼之間。劉恒就到了王彥章地前面。木槍直刺王彥章地胸膛。槍尖地破空之聲。清晰可聞。然而。王彥章只是簡單地一揮手。手中地白臘槍向前挑起。就撞開了劉恒手中地白臘木桿。跟著向右一擺。剛好打在劉恒地要肋上。

一股巨大地力量傳來。劉恒頓時控制不住自己地身體。從馬背上翻倒了下去。白臘木桿也不由自主地飛到了一邊。插在松軟地土地上。這一片土地都被專門翻松過。基本都是浮土。劉恒摔下來地時候。整個身體都陷入了浮土里面。好不容易才探出個腦袋來。卻已經是全身地泥土。

噠噠噠……

他的坐騎繼續飛馳,跑出了百余丈以后才發現主人已經不在背上了,才慢慢的轉過頭來,發出低沉的嘶鳴。這些戰馬都漸漸的有了靈性,它首先用前蹄踢著劉恒使用的白臘木桿,滾到劉恒的前面,然后才用嘴巴貼著劉恒地腦袋,發出關切地低沉的問候,馬尾巴在無力地擺動著。

“唉!”

后面的鬼雨都戰士都悄悄的發出一聲嘆息。

又失敗了。

這是他們第三次和王彥章較量。

居然連王彥章的身體都沒有碰著,實在是……

要怪,只能怪自己水平太爛,沒有學到王彥章的三成功夫。

要怪,只能怪自己參軍之前浪費了太多的時間,要是從出娘胎的時候就開始練,絕對不是現在的水平。

要怪,只能怪以前沒有高明的師傅,那個袁思禮也真沒有義氣,回到老家以后,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因為劉鼎始終沒有點破袁思禮的身份,所以鷹揚軍里面,除了白欽翎之外,誰也不知道袁思禮就是李嗣源。好多鬼雨都戰士都非常懷念這位高明的教官,要是袁思禮能夠一直訓練他們,相信他們的騎術已經非常出色了。

事實上,王彥章的動作已經慢了很多了,力度也輕柔了很多,甚至使用的武器都是專門定制的,槍頭很粗,很鈍,還包裹著厚厚的棉布,以免他用力過度,造成誤傷。要是他全力施展的話,劉恒早就死在他的面前了。但是他的水平實在太高,即使是已經降低了殺傷力,依然讓鬼雨都戰士傷痕累累。

劉恒拉著馬韁,從地上艱難的爬起來,好不容易才勉強站穩了。毫無疑問,他摔得很痛,剛觸地的時候簡直是眼冒金星,眼前一片的模糊。不過他能夠強忍著,等視覺恢復正常以后,馬上重新翻身上馬。又回到鬼雨都戰士的隊列里面去。

“來!”

王彥章沒有回頭看劉恒,而是對前面繼續做了個挑戰的姿勢。

“殺!”

劉劍等人相繼發出怒吼,狠狠的沖上去。

結果王彥章都是隨手一擺木槍,就將他們打落馬下。

沒有人刺中王彥章。

沒有任何人能夠過關。

王彥章搖搖頭,縱馬來到隊伍的前面,冷峻的看著所有人。

劉劍等人都忍痛重新上馬。相互間拉開了距離,準備跟隨王彥章展開訓練。

王彥章撥轉馬頭,緩緩的舉起示范用地白臘槍。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手中。

那桿白臘木槍,仿佛比夜明珠還要珍貴,仿佛比金陵府天香樓的美女還要吸引人。“挑!”

“橫!”

“擺!”

“刺!”

“壓!”

“拖!”

“拉!”

“翻!”

王彥章每個口令都只有一個字,而且只說一遍,動作也做的比較快。如果是換了普通的士兵,肯定跟不上,幸好學生們都是劉鼎身邊地精銳。他們在跟隨劉鼎的時候,已經學習到了非常雄厚的基本知識,基本功夫也相當的扎實。王彥章的動作雖然快。有時候還很復雜,可是除了極個別人員之外,大多數的鬼雨都戰士,都能夠勉強做到。劉恒開始的時候覺得有點生疏,但是現在已經相當的熟練了。

盡管偶爾有人還是跟不上節奏,動作做得不到位,盡管王彥章的臉色還是很冷峻,事實上,王彥章地內心還是挺滿意的。鬼雨都戰士的領悟能力讓他可以按照自己地節奏去教。而不用時時重復過去的動作,更不用三天兩頭炒冷飯。他在內心里對自己說:“要教就教這樣的部隊,教那些爛腳蝦有什么用!”

上去是馬戰,下午是騎射。

經過上午的折磨以后,鬼雨都戰士的衣服都臟兮兮的,有些戰士還負傷了。畢竟,從馬背上摔下來,那可不是一件開玩笑的事情,厚厚的浮土并不能完全消除掉下來的力量。有時候掉下來地角度不對,還有可能會被馬蹄踩傷。不過,他們每個人的氣色看起來很不錯,臉上都帶著渴求而堅韌的神色。要進入鬼雨都,不但要有出色的殺敵本領,還要有堅強的戰斗意志,經得起折磨,經得起受傷,要是這樣的摔馬都承受不了。其他就更不用說了。

劉鼎常常教導鬼雨都的戰士。在這種亂世,想要生存下去。只有比別人更強。弱者,永遠都只能處于任人宰割的地位。想要比別人強,就要跟著更強的師傅,學習到更多地殺敵本領。自從袁思禮(李嗣源)無緣無故消失了以后,鬼雨都戰士就沒有一個好師傅,導致他們的水平一直沒有質的飛躍。現在王彥章來了,這個機會當然要抓住。

由于袁思禮的事情劉鼎一直沒有透露出來,鬼雨都戰士都不知道內情,他們都非常懷念那個高明而嚴肅的袁思禮。他們都非常擔心,說不定王彥章哪一天就會突然像袁思禮一樣,忽然消失不見了。因此,每個鬼雨都戰士,都十分珍貴眼前的每一個訓練機會。

橫掃了所有人一眼,王彥章指著后面的箭靶,簡短的說道:“每人五箭,距離八十步!”

這是稻草人扎成的箭靶,近看和真人差不多大小,但是在八十步(王彥章所說地步全部都是大步,每步約等于一米五左右,八十步約等于一百二十米)之外,看起來就只有冬瓜大了,鬼雨都戰士必須騎馬疾馳繞圈,然后連續射出五枚箭鏃,全部地箭鏃都要準確的命中稻草人地要害部位,包括頭部和胸部。

這個要求不可謂不高。

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在混亂的戰場上,放箭的距離一般都很少超過五十步(七十五米),如果在八十步的距離外,還能夠五箭全中,顯然將在戰場上占據先機,射殺敵人于無形之中。這不但可以消滅更多的敵人,還可以成倍的提高自身的生存率。

騎射一直都是鬼雨都戰士的弱項。懂得騎射地鬼雨都戰士很少,之前袁思禮還在的時候,對鬼雨都戰士進行過系統的訓練,只是他存在的時間太短了,只有不到半年的時間,鬼雨都戰士沒有能夠全部學完騎射本領。后來才加入鬼雨都的戰士,就更沒有機會學習了。現在王彥章來了以后,他們地遺憾才得以彌補。

劉鼎也來到了訓練場觀看。

王彥章首先示范。

只看到他縱馬疾馳而出,好像風一樣從訓練場上掠過,只能看到隱約的黑影。

在靠近稻草人的時候,王彥章反手張弓。

黑雕弓弦至滿月。

嗖嗖嗖嗖嗖!

連續五聲弓弦響,五枚雕翎箭連串射出。

噗噗噗噗噗!

箭鏃準確的釘在稻草人身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由于他的臂力強大,稻草人幾乎都被射爛了。散落的稻草到處都是。

馬上有人更換新的稻草人,準備下一輪的訓練。

王彥章示范完畢,縱馬回來。做出了其他人繼續地手勢。

最先來的還是劉恒。

他縱馬而出,小心的衡量著自己和目標之間地角度和距離,患得患失之間,馬速不免有點快不起來。

王彥章在旁邊厲聲大叫:“快!別磨蹭!”

劉恒急忙用力一夾馬腹,提高了馬速。

目標很快在望。

真的只有半個冬瓜大小。

要命中目標的頭部和胸膛,談何容易啊!

劉恒微微一猶豫。

“射!”

王彥章厲聲叫道。

劉恒只好在馬背上迅速彎弓搭箭,狠狠的射向稻草人所在的方向。

箭鏃呼嘯而去。

在高速的疾馳當中,劉恒也不知道箭鏃射到了哪里。

那個稻草人只有半個冬瓜大小,根本分辨不出頭部和胸部。

五枚箭鏃很快射出。劉恒縱馬跑開,然后繞圈跑了回來。

王彥章的臉,黑得跟鍋底一樣,一言不發。

劉恒自己檢查箭靶,也是無地自容,甚至連看第二眼的勇氣都沒有。

五枚箭鏃,只命中了一箭,還是在腿上,歪歪斜斜的。隨時都會掉落下來。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簡直無法相信,這居然是鬼雨都戰士射出地箭鏃。

太臭了。

“唉!”

劉恒自己也只能在心里嘆息一聲,一夾馬腹,默默歸隊。

如果是站在原地上,他自信至少可以射中四箭,如果發揮正常的話,射中五箭也是很平常的事情。可是在馬背上,能夠射中一箭。已經算不錯了。本來鬼雨都戰士里面騎射最出色的。乃是劉火、劉岱等人,但是他們現在都已經到其他部隊去做指揮官了。現在的鬼雨都戰士,包括藏勒昭和令狐翼在內,其實都不擅長騎射。

嚴格來講,這騎射的功夫,絕對不是一天一夜就可以練就的,它更多依靠的是時間和天賦。游牧民族的騎射功夫如此厲害,就是因為他們是從小訓練地,會走路的時候就已經會騎馬了,只要有能力張弓,他們就開始訓練騎射,單就時間上來講,就絕對不是中原的軍隊可以比擬的,鷹揚軍也不例外。

鬼雨都戰士絕大部分都是半路出家,懂得騎射的人極少,他們都只能在戰爭中逐漸的學習,用實戰經驗來彌補這個巨大的時間差。顯然,這并不是最好的辦法,這種先天上的差距,后天是很難彌補回來地。當然,如果有好地教官,可以事半功倍。沒有人知道王彥章是不是好教官,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本身的水平絕對是高地,甚至可能還在當初令人驚嘆不已的袁思禮(李嗣源)之上,只要自己有足夠的時間,有足夠的恒心,還是可以鍛煉到比較高的水平的。

王彥章和袁思禮還有個同樣地脾氣,就是絕對不會降低標準。你要是做不到。你就等著挨罰吧,延長訓練時間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單個開小灶也是司空見怪的事情。如果不是鬼雨都戰士個個本身都是戰場上摸爬滾打出來的,忍耐力和意志都十分的堅強,恐怕早就被王彥章給累垮了。當然,如果他們不是鬼雨都戰士的話。說不定已經有人向王彥章放暗箭了。

“再來!”

王彥章打出了手勢。

這次上去地是劉劍。

結果,他一箭都沒有射中,耷拉著腦袋退了回來。

鬼雨都戰士陸陸續續上去,輪番射箭,結果成績都是一塌糊涂,慘不忍睹。成績最好的是劉騰,射中了兩箭,其中有一箭準確的命中了稻草人的胸部。他在鬼雨都里面呆的時間最長,練習騎射功夫已經有一年半的時間。這充分的說明了時間要比天賦更加重要。如果鷹揚軍想要彌補和游牧民族騎射水平的差距,肯定需要大量的時間,最初步地統計。也要個三五年的。然而,鷹揚軍有足夠的時間么?

在旁邊觀摩地劉鼎輕輕的搖搖頭。

騎射,只能在鬼雨都戰士中訓練,提高他們的復雜情況下的戰斗水平,提高他們的突然爆發力。對于別的部隊,無法做更多的要求。想要戰勝善于騎射的游牧民族,根本的方法還是要依靠部隊之間地良好配合,戰士們頑強的戰斗意志,還有就是精銳的裝備。高明的指揮,此外,如果能夠淋漓盡致的發揮黑色火藥的威力,也是個很好的辦法。

“真丟臉。”

王彥章看著稻草人,又看看面前幾乎個個年齡都要比他大的鬼雨都戰士,直言不諱的說道。

鬼雨都戰士都習慣了他地挖苦,臉色倒沒有太大的改變。技不如人,無話可說。王彥章除了戰場上冷酷無情之外,在場下也是經常得罪人。他的槍法、箭術在鷹揚軍里面是萬眾挑一。無人能及,說話的尖酸刻薄,不留情面,那也是萬中無一,無人能及。你要是不習慣的話,趁早離開他的視線。

“這小子。”

劉鼎自言自語的說道,有些贊嘆又有些感慨。

王彥章桀驁,楊鷺颯風流,秦萬超幼稚。白欽翎孤傲。怎么這些出色的人物,個個都有其無法克服的缺點呢?女媧造人地時候。是不是漏了點什么?為什么不能造一個完美地人出來?起碼給個趙云這樣的人物也好啊!

秉承“天子守國門”地優良傳統,在去年的戰斗結束以后,劉鼎一直帶領鬼雨都駐扎在無錫,過年的時候也沒有離開。雖然無錫只有六百人的鷹揚軍,董昌指揮的義勝軍,丁從實指揮的鎮海軍,都不敢來騷擾,這個年倒也過的平靜。

無錫的確是個美麗的地方,這座歷史古城在軍事上的地位并不重要,使得它經常可以免受戰火的蹂躪,城里面的古建筑也保留的非常完好。盡管無錫有些冷清,沒有金陵府的熱鬧繁華,但是不得不承認,這個年過得還是挺愉快的,征戰了幾個月的鷹揚軍將士,也終于可以有規律的休整了,一直繃緊的神經,得到了有效的緩解。

過年期間,劉鼎給大家都放假了,鼓勵大家不要留在軍營里,到外面去放松放松。他還專門給令狐翼一個月的假期,讓他去跟孫婧慈團聚。王彥章也悄悄的進城了逛了一圈,至于參與了什么活動,誰也不清楚,估計是和劉鼎對他的后兩個要求有關,可能是找不到合適的對象,于是就放棄了。

當然,戰爭還沒有結束,鷹揚軍還沒有資格刀槍入庫,馬放南山。從年初八開始,鷹揚軍又恢復了嚴格的訓練。尤其是鬼雨都戰士,在見識了三個刺客的神奇箭術以后,他們都清楚的認識到,自己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事實上,劉鼎也是這么認為的,他給鬼雨都戰士找到了一個足可以提升他們水平的教官。

他們的新教官,就是王彥章。

想要打人,先要學會挨打,這是最基本的道理,在混亂的戰場上,挨打能力和殺敵本領同樣的重要。蕭騫迪之所以能夠重新回到部隊。就是他地抗挨打能力的確很強,在那樣的重傷下面,依然能夠撐到郎中的到來。在后來的醫療過程中,多次要動刀子,蕭騫迪也熬過來了。屠雷和秦邁的傷勢沒有蕭騫迪嚴重,同樣用了這么長地時間來復原。就是因為他們身體的挨打能力不及蕭騫迪。

在劉鼎的精心指點下,鬼雨都戰士的步戰能力已經很強,他們最大的缺陷就是馬戰,盡管鬼雨都戰士基本都配備了戰馬,可是利用戰馬沖鋒陷陣,卻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因為掌握馬戰技術的戰士太少了。自從袁思禮(李嗣源)走了以后,鬼雨都戰士就再也沒有一個高水平的騎術教官,劉鼎只擅長馬下作戰。對于馬上作戰只能說是勉強合格,他有自知之明,絕對不會在這方面指點自己的麾下。以免誤入歧途。

幸好,王彥章來了。

王彥章其實開始不太愿意擔任鬼雨都地教官,他覺得自己自己不太適合訓練士兵,他覺得自己的訓練方法,士兵們根本接受不了。他在廬州的時候,他不是沒有訓練過保信軍士兵,可是那些士兵地水平太臭了,根本無法滿足他的訓練要求,沒有兩天的功夫。就全部累趴下了。他們的接受能力又差,往往一個動作,一個細節,都要反反復復的強調。他本來就是討厭說話的人,要將一句話重復數遍,他還不如死了算了。

幸好,被強拉上架的王彥章很快發現,這些鬼雨都的戰士,和之前的保信軍士兵。是完全不同地。他們的接受能力,要比那些保信軍士兵高了不知道多少倍。無論是多么艱難復雜的動作,他都幾乎不用解說第二遍。即使有不懂的地方,只要稍加解釋,他們馬上就能夠領悟到。于是,在意外之余,他也就默認了這個事實,成為了鬼雨都的教官。有時候他也會簡單的感慨,為什么保信軍和鷹揚軍的差距就這么大呢。難怪在鷹揚軍的面前。保信軍連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道理其實是很簡單地,只是王彥章懶得去想罷了。

他王彥章的水平太高了。對訓練的要求水平自然要求很高,普通的士兵怎么能夠驚得起他的折騰,自然是沒有幾天就累趴下了。鬼雨都戰士就不同了,他們都是精銳中的精銳,有豐富的實戰經驗,有頑強的戰斗意志,有堅韌的忍耐能力,有相當地搏殺基礎。對于很多基本地動作和細節,他們已經從殘酷的實戰中學到,根本不需要王彥章詳細解說。

對于他們來說,王彥章地教導正是錦上添花,是他們最需要的,他們當然會努力的學習。即使在離開了訓練場以后,他們也會積極的相互探討,相互切磋。往往王彥章覺得需要三天才能掌握的本領,他們兩天甚至是一天就能夠熟練掌握了。學生接受得好,教師自然賣力,很樂意傾囊傳授。

更何況,王彥章十分喜歡這種被人承認,被人尊重的感覺,尤其是鬼雨都戰士的這種尊重,只表現在心里,表現在行動上,而不是用嘴巴說出來。他王彥章在鷹揚軍中的地位,就是在這樣的訓練中漸漸的形成的。在他的心目中,鬼雨都絕對是最理想的軍隊,他愿意在這個部隊里面呆一輩子。

劉鼎原來使用的黑雕弓,也找到了合適的主人,劉鼎將它送給了王彥章。作為鷹揚軍節度使,劉鼎是不太可能經常出現在前線了,這把黑雕弓留在他的身邊實在是一種浪費。王彥章果然很好的發揮了黑雕弓的實力,在訓練場上展示出了過人的實力。

當然,最令劉鼎滿意的是,王彥章不是李嗣源,他來歷清楚,身家清白。有周水在鷹揚軍的序列里面,他不會突然消失。換句話來說,鬼雨都從此以后,都會有這個出色的教官,只要假以時日,鬼雨都的戰斗力會變得更強大的。

李怡禾站在劉鼎的身邊,同樣面帶微笑。

他其實已經很少參與訓練了,他現在更多的是全神貫注的處理文書工作,這項工作占據了他所有的時間。不過鬼雨都訓練的時候,他還是會來看看的,就當是增長見識了。好像王彥章這樣地人物。的確不是經常可以看到的,當日王彥章在常州刺史衙門面前的廣場大開殺戒,閑庭信步,不知道羨煞了多少鷹揚軍的將士。

“我想,到二月份,我們就差不多要回去了。”劉鼎忽然說道。

“是啊。舒城那邊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李怡禾點頭說道。

劉鼎握了握自己地雙手,頗有些躍躍欲試的意味,王彥章的出色表現,讓他覺得有些手癢,想要上去嘗試一下自己的功夫是不是退步了。不過最后還是忍住了,他如果上場,王彥章肯定就放不開,就無法對鬼雨都戰士保持這樣冷酷的態度了,反而會影響訓練效果。

李怡禾忽然說道:“大人。崔瀣的秘密來信,我們要不要回復?”

劉鼎搖頭說道:“不要。任何時候,都不要暴露我們和崔瀣的關系。我們要讓朝廷知道。崔瀣是他們派來的,而不是我們請來的,我們不希望崔瀣來擔任監軍,這有利于崔瀣以后地工作。”

李怡禾說道:“那就繼續讓他和裴易靖秘密聯系好了。”

劉鼎說道:“正是。”

云淡風輕,春風吹拂在臉上,顯得格外的舒服,周圍的柳枝都迎風搖擺起來。

劉鼎愜意地伸了伸懶腰,呼吸著大自然最新鮮的空氣,這種冰涼怡人的感覺。已經很久都沒有品嘗到了。

眼前的景色是如此的美好,小草嫩綠,柳枝發芽,天空是如此的蔚藍,白云是如此的潔白,天地間潔凈得好像一塵不染。

一切,都充滿了生機和活力。

光啟三年的春天,對于鷹揚軍每個人來說,似乎都是挺美好的。在去年地這個時候。鷹揚軍正在蘄黃二州奮戰,除夕夜還發生了戰斗。今年,鷹揚軍將士終于可以規規矩矩的過年了,暫時不用考慮戰爭的殘酷。

年前朝廷的一道詔令,更是讓鷹揚軍將士看到了希望。

詔令有兩個內容。

第一個,任命劉鼎為右鷹揚衛將軍,比原來的中郎將提升了一個檔次。

第二個,隱諱的表示,山南東道將聽從鷹揚軍節度使的命令。

本來崔安潛的建議。是讓劉鼎直接兼任山南東道節度使。打通鷹揚軍和長安之間的通道,李儼當時也答應了。然而,回到皇宮以后,李儼又后悔了。給予劉鼎這么大地權力,是從來沒有過的,哪怕是朱全忠,也沒有兼任兩個節度使。朝廷對于兼任節度使是非常忌諱的,當初的安祿山,就是因為兼任三鎮節度使,才擁有如此雄厚的實力,最后舉兵造反的,李儼可不想重蹈覆轍。

他覺得,崔安潛的建議,過于傾向劉鼎了。他不知道崔安潛自我感覺大去之期將至,現在天下如此混亂,常規手段根本無法奏效,才會所以建議李儼用猛藥。結果李儼想來想去,反而以為崔安潛可能是受了劉鼎賄賂,于是來幫劉鼎說話。萬一到時候劉鼎比他的老子還要厲害,朝廷豈不是養虎為患?其實李儼也是多慮,現在天下大亂,為患的猛虎還少嗎?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這正是崔安潛提出這個建議地目地。

一旦劉鼎兼任兩個節度使,馬上就會遭受到多方面的壓力,朱全忠、秦宗權、李克用等人都和劉鼎有深仇大恨,他們之間互相攻訐,朝廷才能繼續維持下去。至于中興,那是絕對不可能地了。崔安潛的計策,只是延緩朝廷滅亡的時間。然而,李儼還天真的覺得,朝廷還有崛起的機會,還有號令四方的能力,所以不能讓劉鼎這樣輕易的得到他想要的。

最后,他采取了一貫的折中辦法,經過仔細的研究,他親自起草了送給劉鼎的詔書。這份含糊其辭的詔書隱諱的表示,劉鼎有希望管轄山南東道,但是前提是打垮長安的偽皇帝李,還必須向朝廷進貢大量的財物。至于財物的多少,李儼的要求也不算高,鷹揚軍不吃不喝積累十來年應該也夠了。

對于李儼的行為,艾飛雨只有四個字的評價:“無知,小氣。”

現在鷹揚軍都還沒有收復壽州、穎州、光州,對于山南東道一點都不積極,山南東道的戰略位置固然重要,然而只是對于朝廷而言,對于鷹揚軍來說,更看重的是這幾個州的發展前景,偏偏山南東道屬下的幾個州,沒有一個是望州,經濟能力其實很差,地瘠民貧,當地民眾苦不堪言。朝廷很看重這片交通要地,鷹揚軍卻不怎么感冒。事實上,就算朝廷明令劉鼎兼任山南東道節度使,他有沒有心思去打理還是問題,更何況朝廷說得如此的隱諱了。

這個小皇帝對別人的提防,可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了,明明是別人不喜歡的東西,他都舍不得拿出來。這樣的皇帝,想要恢復過去大唐帝國的輝煌,想都別想。當然,也不能完全怪他,顛沛流離的生活已經讓他不堪承受皇帝的重任,已經無法完全分辨當前的局勢,他也沒有能力去改變這個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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