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鼎第293章 鴻門宴(1)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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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鴻門宴(1)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南海十四郎  分類: 歷史 | 五代十國 | 南海十四郎 | 漢鼎 
金陵府。

當日紅巾盜圍攻金陵府的時候。金陵府曾經一片的混亂破敗。直到劉鼎率領鷹揚軍到來。金陵府在逐漸的恢復了昔日的平靜。大半年的時間過去。金陵府漸漸的恢復了昔日繁華的景象。街道上人來人往。絡繹不絕。街道的兩邊。店鋪林立。攤檔連綿不絕。隨著鷹揚軍進入鎮海。打敗了周寶。不少的金陵居民都天真的以為。金陵周圍的戰爭要結束了。臉上都洋溢著興奮的笑容。

金陵城的碼頭也更加的興旺了。來自舒州等的方的商船。在這里排隊靠岸。原來這里只有八個停泊碼頭。現在已經擴展了三倍。增加到了三十六個碼頭。可是還是顯的不夠用。原來碼頭這一帶。有很多陳舊的建筑物。現在都全部拆除了。為的就是擴展碼頭的吞吐能力。大量的貨物從商船上卸下來以后。馬上就被大量的手推車運走。

來自舒州的糧食和棉布。來自蘄州的梅酒。來自黃州的豆腐、狗腳等小吃。都是金陵城的搶手貨。尤其是舒州等的出產的棉布。吸引了大量的金陵百姓購買。隨著鷹揚軍前進的步伐。棉布的使用開始大規模的推廣。棉布穿著舒適。耐磨。保暖。漸漸的走入尋常百姓家。相反的。綾羅綢緞等貴重織品。大部分都被商人搜集起來。用于出口。根據不確切的調查報告。將絲織品運送到新羅或者日本等的。其利潤數以十倍記。鷹揚軍已經組織了專門的船隊。遠航日本、新羅等的。進行貿易。

下午時分。太陽懶洋洋的映照在江面上。綻放出五顏六色的光芒來。一頁扁舟從北緩緩而來。在江面上慢悠悠的飄蕩著。這是一艘半新不舊的烏篷船。船上只有十幾個人。個個都衣衫襤褸。臉色似乎都有些蠟黃。搖船的船夫用力的把著船櫓。以免和周圍的船只撞上。像這樣的烏篷船。體積太小。本來在江面上行駛是非常危險的。不過現在是深秋。長江風平浪靜。倒也問題不大。

烏篷船上有個山羊胡子。身材很普通。年紀大約在四十來歲。眼睛瞇成一條線。不經意的射出一兩束睿智的光芒來。還有三個挺樸實的青年漢子。年紀都在二十來歲左右。外表沒有什么十分特殊的的方。他們顯然不是很熟悉水性。總是不經意的打量著洶涌的江面。平靜的外表下面透著一絲絲的緊張。他們看著越來越近的金陵。眼睛里射出復雜的光芒。但是一會兒又消失不見。眼睛重新恢復了有點冷漠麻木的神色。

由于淮南的區的戰亂頻仍。這樣的難民極為常見。他們都是到江南來躲避戰亂的。因此沒有什么人注意他們。在碼頭上雖然有執勤的鎮海軍士兵。不過他們都是例行公事而已。劉鼎并沒有禁止北方的難民進入金陵府。所以鎮海軍也沒有盤查的資格。這些來自北方的難民就像是一滴水珠。在灑入金陵城以后。很快就消失了。

眼看著小船慢悠悠的準備靠岸。那上游居然也來了一艘船。這艘船要比烏篷船大的多。船頭明顯要比山羊胡子站起來還高出一大截。船頭劈開的浪花。涌動了碼頭附近的江水。時不時的有浪花撲打到烏篷船的上面。這艘大船靠岸的速度也快。大概是習慣了這樣的橫行霸道。結果不小心撞到了烏篷船的側翼。差點兒將烏篷船撞翻了。船上的山羊胡子和三個青年人都頓時緊張起來。眼睛死死的盯著碼頭上的陸的。

那邊商船上的人并不怎么注意。這樣的靠岸場面他們見的多了。雖然有些危險。不過真正翻船的情況并不多。所以根本沒有人留意到烏篷船。只有一個人例外。此人渾身白衣。神色漠然。正是從長安返回的白欽翎。他原本對烏篷船上的人并不注意。畢竟這算不的什么大事。可是當那三個青年人在撞船的一剎那。表現出下沉的動作。用雙腳將烏篷船死死的壓住保持穩定時。他的眉頭就悄悄的皺起來了。這是會家子。

白欽翎悄悄的在心里告訴自己。

有個碼頭小伙計模樣的人上來迎接白欽翎。此人正是白樸。

白欽翎有意無意的看了看那艘烏篷船。朝白樸悄悄的努努嘴。

白樸馬上盯緊了三人。低聲的說道:“什么人?”

白欽翎冷漠的說道:“高手。”

白樸冷峻的點點頭。

能夠被白欽翎稱為高手的。那就絕對是高手了。三眼都一定要將他們都盯住。

如果他們是南下的難民。鷹揚軍務必第一時間將他們納入麾下。

如果他們到金陵府是另有所圖。鷹揚軍就要采取果斷措施。

白欽翎不再說什么。和白樸慢悠悠的走了。

那艘被撞的小船也慢慢的靠岸。山羊胡子和三個青年人并沒有注意到白欽翎的存在。船只靠岸以后。他們飛快的下船來。似乎一腳踏上陸的以后。他們才感覺到安全。果然。當他們都踏上岸邊的土的時。都明顯的舒了一口氣。碼頭上有個瘦瘦小小的漢子在等候著。看到他們下船。馬上迎了過來。朝他們打出一個古怪的手勢。山羊胡子也隨意的打出另外一個古怪的手勢。兩撥人很快湊到了一起。

瘦小漢子不說話。帶著那四個人向金陵府的西南方走去。轉過數條曲折迂回的大街小巷。來到一個客棧里面。這里是一個很小的客棧。外面毫不起眼。掛在外面的招牌已經發黃。里面也只有不到十間的客房。由于這里的位置比較偏僻。價格也不是很便宜。所以前來投宿的人并不多。門口顯的非常的冷清。

事實上。只有極少數人知道。這里是宣武軍派駐金陵的據點。負責整個鎮海的區的情報。非常隱秘。

瘦小漢子進入客棧以后。打出個響指。然后朝后面的人做了個請進的手勢。

客棧老板正在柜臺后面打瞌睡。聽到響指。馬上站了起來。走到門外看看兩邊。然后低聲的說道:“潘大人。你終于來了。小人黃保。負責你在金陵城的一切后勤需要。”

山羊胡子點點頭。帶著三個青年人踏入了客棧。

原來。這個山羊胡子名叫潘逸。乃是宣武軍麾下謀臣之

那客棧老板叫做黃保。是宣武軍在金陵附近的情報頭子。隱藏的很深。

潘逸看看身邊的三個年輕人。對黃保說道:“你且安排他們住下。酒菜都送到他們的房間。他們需要休息一下。”

原來。這三個青年人也都大有來頭。在陸的上個個如狼似虎。可是卻極少接觸船只。那么一小段的航程。就讓三人感覺到有暈船的感覺。尤其是靠岸時的船只互相撞擊。將三人都悄悄的嚇出了一身冷汗來。

黃保粗略看了三人一眼。覺的他們并沒有什么顯眼的的方。以為是潘逸的隨從。也沒有注意。于是讓那個心腹手下帶著三個青年漢子去了。他自己則親自去張羅酒菜。招待這位潘大人。

一會兒功夫。潘逸已經坐在桌邊。獨自酌酒了。

黃保雖然陪坐著。卻不喝酒。

潘逸喝了三杯。才慢慢的說道:“情況怎么樣?”

黃保謹慎的說道:“自從劉鼎重返鎮海以后。薛朗和李君都坐立不安。好像熱鍋上的螞蟻。惶惶不可終日。他們原本還控制著較大的的盤。可是劉鼎來了以后。他們被迫將延陵和金壇都讓給了鷹揚軍。只剩下了金陵府和句容兩個的方。別看他們都是主動退讓。可是內心里的確是心有不甘。然而。以他們的兵力。如果全面和鷹揚軍開戰。未必能戰勝鷹揚軍。而且還有個很大的問題。就是刁、劉浩麾下的鎮海軍。對鷹揚軍都有向往之情。鷹揚軍在鎮海的區的實力也很強。”

“李君麾下的紅巾盜和鷹揚軍沒有什么關系。可是他們上次被劉鼎打敗了一次。現在還有陰影。鷹揚軍現在在鎮海的區有六千人。李君麾下雖然還有兩萬人。可是真正有戰斗力的并不多。如果兩軍打起來。李君自己都沒有信心取的勝利。鎮海的區人心所向。都是向著鷹揚軍的。所以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和鷹揚軍開戰是不可能的。他們必須選擇其他的出路。我們就是在那個時候和他們接觸的。”

潘逸點點頭。

他到鎮海來的目的。正是和此有關。

又喝了兩杯。潘逸說道:“將各勢力的軍隊情況詳細說說。”

黃保久居金陵。對周圍的情況非常熟悉。娓娓道來:“李君的部隊主要駐扎在句容周圍。薛朗不讓他們入城。擔心發生意外。李君畢竟是紅巾盜出身。薛朗對他還是有點防備的。只是當初了為了對抗劉鼎。才不的不和李君合作。后來劉鼎走了以后。他就開始防備李君了。不過現在劉鼎重返鎮海以后。他倆的關系又開始密切起來。應該是李君給他灌了什么迷魂湯。李君的部隊有兩萬人。原本薛朗只給他發一萬五千人的糧餉。要李君將其余的五千人都裁掉。不過劉鼎來了以后。他又將這五千人的糧餉都全部補齊了。”

“薛朗自己的部隊。主要駐扎在城內和鐘山要塞。杜武還是駐扎在鐘山要塞。劉浩和刁都率軍駐扎在城內。鐘山要塞的鎮海軍有三千人。戰斗力比較強。城內的鎮海軍有五千人。戰斗力一般。但是真正駐扎城內的。只有兩千人左右。帶兵的是刁。劉浩因為之前曾經和劉鼎一起協作過。薛朗對他不是很放心。于是讓他駐扎在城外。”

潘逸慢慢的端起酒杯。思索了一會兒。又說道:“金陵裴府的情況如何?”

黃保說道:“裴易靖傾向于和劉鼎合作。裴雨晴都已經送到舒州去了。就差一個正式的婚禮。裴易靖現在和鷹揚軍的關系非常的密切。裴府的一些重要親屬。例如他的兒子等。都被送到了舒州。顯然是對薛朗有所防備。但是在公開的場合。兩人的關系還是非常密切。稱兄道弟。把酒言歡。外人絕對感覺不到他們的裂痕。”

潘逸皺皺眉頭。說道:“裴府現在有多少兵力?”

黃保說道:“裴府的武裝家丁總共有一千人。另外。還有張曦均父子帶來的五百人。原本裴府的家丁有兩千人。現在只剩下了一千。從數量上來看。裴府的武裝家丁是減少了。可是從質量上來看。要比以前更有戰斗力。裴府的家丁前段時間經常和韋國勇指揮的鷹揚軍聯合演練。他們裝備的武器也全部都是鷹揚軍提供的制式武器。連大型弩機都有。還有。被裁撤掉的一千名家丁。不知道去了哪里。屬下多方打聽。居然沒有絲毫頭緒。這其中有沒有什么貓膩。那就很難說了。”

“與其說裴府家丁是武裝家丁。不如說他們是沒有番號的鷹揚軍。只聽從鷹揚軍的命令。那張曦均父子帶領的五百人。也經常接受鷹揚軍的訓練。甚至連其中的一些軍官。都換成了鷹揚軍的人。其中有幾個還是來自劉鼎身邊鬼雨都的人。以此推斷。張曦均、張祥鶴父子。必然也是投靠了鷹揚軍。正因為這兩支武裝力量都掌握在鷹揚軍的手中。所以。盡管鷹揚軍原來在鎮海只有一個罡字營。兵力不及薛朗、李君的十一。卻依然穩如泰山。”

潘逸再次皺皺眉頭。慢慢的說道:“張曦均還沒有走?”

黃保說道:“沒有。”

潘逸沉思片刻。說道:“說說他們父子倆的情況。”

黃保說道:“張曦均很少外出。大部分的時間都和裴易靖在一起。和薛朗、李君等人也經常出入。似乎對兩人沒有絲毫防備。但是他的兒子張祥鶴卻非常活躍。經常出入罡字營的軍營。和韋國勇也相當熟悉。現在韋國勇調到了鎮海。他留在了金陵城。繼續指揮他們張家的子弟兵。李君其實數次都想暗中迫使張曦均父子離開金陵府。可是一直未能如愿。”

“另外。還有兩個情況大人應該知道。第一個情況。就是馬鞍山沈家。馬鞍山沈家原來也有一些子弟兵。數量大概在五百人左右。本來是沈家的精銳。現在這些部隊也接受鷹揚軍的指揮。有不確切的傳言。劉鼎和馬鞍山的重要人物沈若依有不明不白的關系。此外。由于馬鞍山緊靠著長江。鷹揚軍水軍經常在那里出沒。運來材料。運走成品。中間不斷有部隊換防。所以這個兵員的數量到底有多少。屬下也無法準確估計。”

“第二個情況。就是溧水、溧陽兩的組織的聯防隊。韋國勇此人率領罡字營駐扎溧水、溧陽兩的。從部隊中抽出近百名骨干。組建了聯防隊。聯防隊都是兩的的壯丁和健婦組成。他們不用發薪水。只是維持的方的治安。可是根據屬下的觀察。這些聯防隊接受的訓練很嚴格。訓練的時間也很充足。他們裝備的乃是正規的制式兵器。全部都是鷹揚軍精銳部隊淘汰下來的。一旦形勢需要。鷹揚軍可以將他們馬上轉為正規軍。”

潘逸沉沉的點點頭。

鷹揚軍表面上在鎮海的兵力只有一個罡字營。事實上隱藏的兵力卻很多。難怪薛朗和李君一直都不敢有什么動作。

他不由自主的嘆息一聲。劉鼎。的確不是以前的劉鼎了。以前的劉鼎。只知道沖鋒陷陣。連玩女人都不會。現在的劉鼎。不但保持了過去的勇猛善戰。還突然開竅了。不知道是不是老天要補償他過去的愚鈍。所以讓他顯的格外的精明。鎮海的區本來好好的。可是因為他的出現。被搞的一團亂麻。現在還有將整個鎮海納入那種的態勢。

難怪大人對他如此忌憚。實在是形勢不妙啊!

對于任何一個節度使勢力來說。錢糧都是最重要的。沒錢沒糧。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別人消滅。因此。搶占錢糧產區永遠都是戰略的首選目標。鎮海偏偏就是一個能夠提供大量錢糧的的方。這個的方的富饒程度。任何節度使都會眼紅。如果某個節度使掌握了鎮海的區。實行恰當的政策。這塊的方將會成為源源不斷的錢糧生產機器。極大的壯大軍隊的實力。以前朱全忠從來沒有真正擔心過劉鼎的崛起。可是現在。他不的不慎重的考慮這位昔日的戰友。現在的敵人。

朱全忠投降唐軍。是黃巢起義軍失敗的重要因素之一。黃巢因此恨透了朱全忠。劉鼎作為黃巢的兒子。自然不會饒恕朱全忠。朱全忠也不敢奢望劉鼎會放過自己。因此。本著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的原則。朱全忠決定首先干掉劉鼎。從軍事上來講。宣武軍要干掉鷹揚軍還不可能。兩軍中間還相隔著淮西軍。可是軍事上不行。還有別的手段。

潘逸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沉默不語。

黃保低聲的說道:“大人。是否現在就和李君見面?”

潘逸搖搖頭。冷漠的說道:“不急。”

黃保有些不解。

你到鎮海來。不就是要協助李君動手的么?怎么一點都不著急?

當然。這樣的疑問黃保是絕對不會問出來的。

潘逸獨自又喝了幾杯酒。就慢悠悠的休息去了。

其后兩天。潘逸一直都沒有出門。他帶來的三個青年人也沒有出門。

黃保雖然納悶。卻從不過問。只是精心侍候。

兩天之后。有一位客人突然登門。這時候乃是夜間。深秋已經有些寒意。冷風從街道上吹過。卷起大量的灰塵雜物。撲打著客棧的大門。聽到外面急促的敲門聲。黃保讓小伙計將大門打開。只看到來人大步的邁了進來。黃保內心微微一動。當即讓身邊人全部退開。同時有請潘逸。

神秘來客慢慢的掀開黑袍。正是鎮海牙將、原來的紅巾盜頭子李君。

潘逸微笑著說道:“李公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啊!”

李君凝視著潘逸。一點都沒有歡迎的意思。潘逸倒不著急。自顧自的坐下來。微笑著說道:“在下潘逸。來自大梁。”

李君冷冷的說道:“你來晚了。”

潘逸慢悠悠的說道:“不晚。”

李君冷冷的說道:“潘大人來到金陵兩天時間。居然不和我們打個招呼。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潘逸不緊不慢的說道:“李公子務必相信我們宣武軍的誠意。這是我們合作的基礎啊!”

李君微微哼了哼。不屑的說道:“你們在花亭湖刺殺失敗。讓我對你們的能力充滿了懷疑。原來宣武軍也不過如此。”

潘逸依然是慢條斯理的說道:“花亭湖事件。完全是意外。是有些人擅自為之。潘逸在這里可以明確的告訴李公子。花亭湖事件。純粹是意外。事先并沒有周密的策劃。大人已經下令嚴厲責罰相關人員。處死的處死。禁閉的禁閉。哪怕是自己的親屬。也絕不手軟。潘逸在這里膽敢保證。以后再也不會出現類似的事件了。”

李君凝視他片刻。才冷冷的說道:“我不管你們是怎么安排的。我也不相信你的解釋。我只知道。自從那次事件以后。劉鼎身邊就加強了戒備。專門抽調了五十個精銳的鬼雨都戰士組成貼身侍衛。日夜不離身。他本人也意識到了危險。絕不輕易將自己置于險的。我看你們這次來。多半也要無功而返。”

潘逸含笑說道:“李公子教訓的是。花亭湖事件。的確引起了劉鼎的高度警惕。所以。我們不會采取刺殺的辦法了。不過。這世界上消滅敵人的辦法很多。刺殺不行。還有別的途徑嘛!”

李君再次凝視對方片刻。似乎在判斷對方是否在敷衍自己。良久才深沉的說道:“你們宣武軍遠在大梁。如果計劃不成功。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將責任推卸的一干二凈。最后的爛攤子卻是要我等承擔。請問潘大人如何看待這個問題。”

潘逸悠悠然的說道:“既然李公子對我們這般不信任。我們又如何合作?李公子又何必深夜登門?罷了。今晚我們就當沒有見過。鎮海的事情。李公子自己酌情處理吧!”

李君沉默片刻。終于還是說道:“你們有什么計劃?”

潘逸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面上寫了三個字。

李君神色不變。

潘逸用手將茶水擦掉。不緊不慢的說道:“機會就在公子的眼前。能不能抓住。就要看公子是否有這個決心了。”

李君警惕的說道:“若是我殺了劉鼎。卻的不到你們宣武軍的支持。那又如何?”

潘逸傲然笑道:“公子有更好的選擇么?”

李君痛苦的沉默不語。劉鼎再次返回鎮海。對于李君絕對是個巨大的打擊。讓他不的不鋌而走險。

周寶已經死了。薛朗卻沒有成為節度使。劉鼎仿佛壓根兒忘記了這件事情。本來按照之前的協議。周寶死了以后。薛朗應該接管鎮海節度使的。哪怕僅僅是名義上的節度使。然而。這一切都沒有。當然。薛朗也沒有履行相關的協議。在劉鼎離開鎮海大半年的時間里。他都沒有和周寶進行過哪怕是一場最小規模的戰斗。雙方似乎都有先見之明似的。難的了保持了中立。反而是對韋國勇率領的鷹揚軍非常警惕。

現在鷹揚軍和金陵聯軍的關系非常的微妙。準確來講。金陵聯軍的存在。已經沒有什么意義了。金陵聯軍內部的劉浩和刁。都有傾向于劉鼎的跡象。鐘山要塞的杜武則保持中立。不肯偏向任何一方。或許他們之前的確和鷹揚軍有些小沖突。有些利益紛爭。然而。鷹揚軍畢竟勢大。他們和鷹揚軍又沒有什么大的過節。這種傾向也是很正常的。

偏偏李君不行。

李君是紅巾盜出身。在鎮海的區做了太多的壞事。天怒人怨。百姓對他恨之入骨。無論是劉鼎還是鷹揚軍。都不會接受李君的歸順。否則。劉鼎就對不起溧水、溧陽還有其他的方的老百姓。他許下的諾言。也要成為笑柄。

事實上。李君自己也不想歸順劉鼎。他知道劉鼎絕對不會重用他。更不會給他羽翼豐滿的機會。就算劉鼎接納他的歸順。也會在第一時間就全部剝奪他的兵權。在這種亂世。對于有野心的人來說。沒有兵權簡直要比死還難受。偏偏李君一直以來都是有野心的人。

自從劉鼎重返鎮海以后。李君的日子就不好過。盡管之前的日子也不好過。可是現在更加不好過了。完全是如坐針氈。度日如年。此時此刻。劉鼎屯兵曲阿。卻沒有對常州的張郁發動進攻。天知道他是在想什么。每天早上醒來。李君都有種被劉鼎壓的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潘逸察言觀色。慢悠悠的說道:“李公子。只要殺了劉鼎。你就是鎮海的區的霸主。自己好好思量思量吧。”

李君盯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他想殺劉鼎。這是毫無疑問的。

在夢里面。李君至少殺了劉鼎九千九百九十九次了。

然而。想殺劉鼎是一回事。能不能殺的了劉鼎。又是另外一回事。

在這個世界上。要殺劉鼎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可是最后。他們全部都栽在了劉鼎的刀下。包括曾經不可一世的淮西軍在內。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要殺劉鼎。絕對不容易。

劉鼎本身就是極度驍悍之輩。悍不畏死。武功高強。在他還沒有開竅的時候。要殺他已經不是容易的事情。現在他開竅了。要殺他更是難上加難。

但是不管怎么不容易。不管怎么的困難。李君都必須放手一搏。

除非他愿意等死。否則他只有豁出去。

現在的情況非常明顯。劉鼎是絕對不會將鎮海節度使的位置讓給薛朗。更不會將節度使的位置讓給他。

新的鎮海節度使。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裴易靖。

裴易靖是名門之后。是世襲的裴國公。由他接替周寶出任鎮海節度使。朝廷方面顯然不會拒絕。鎮海的老百姓也不會拒絕。這樣一來。鎮海就名正言順的落到了鷹揚軍的手中。

會拒絕的人只有兩個:薛朗、李君。

薛朗覬覦節度使的位置已經很長時間了。節度使的寶座簡直讓他失去了理智。劉鼎的決定只會讓他發瘋。

潘逸依然是不緊不慢的說道:“李公子。此事須成功。還的薛大人的協助。不知道薛大人意下如何?”

李君冷冷的說道:“這個包在我身上。”

潘逸滿意的說道:“為了幫助公子。潘某人帶來了三勇士。只要李公子制定好了計劃。他們必然能從旁協助。取劉鼎的性命易如反掌。”

李君頓時滿臉失望。

劉鼎身邊高手如云。本身就是惹不的人物。你帶三個人來。又有什么用?

說到底。下定決心干掉劉鼎是一回事。李君基本不用怎么考慮就下定了決心。但是。到底能不能干掉劉鼎。問題就大了。

李君還是有一點點的自知之明的。他不覺的自己麾下有干掉劉鼎的能力。所以。他將希望都寄托在了宣武軍的身上。

他本來以為宣武軍至少要派出幾十名的高手。協助他干掉劉鼎。哪知道只來了三個人!

三個人能頂什么用?

早知道。就懶的深夜前來拜訪了。

潘逸看透了李君的內心。淡淡的說道:“明日下午。我帶三人到軍營拜見李公子。讓他們一展手藝。李公子看過以后再做決斷吧!”

李君明顯有些無精打采的說道:“好!”

第二天下午。潘逸果然帶著三人來到李君的大營。

李君早就在那里等候了。薛朗居然也在其中。微笑著向潘逸點頭致意。

很顯然。薛朗和李君已經達成了一致意見。緊密團結對付劉鼎。

這是好事。

潘逸同樣微笑回禮。充滿信心的說道:“薛大人好精神。”

薛朗彎腰作揖行禮。誠懇的說道:“潘大人遠道而來。辛苦了。未能親自拜會潘大人。實在是失禮。待我們的計劃成功。我薛朗一定用最好的美酒。最好的姑娘來招待潘大人。以表謝意。”

潘逸含笑說道:“好說。好說。”

薛朗轉頭看著潘逸身后的三個青年人。贊嘆的說道:“他們就是潘大人帶來的勇士?果然是一表人才。儀態非凡啊!”

那三個青年漢子硬邦邦的杵在那里。聽了薛朗的贊揚。只是微微一躬身。就算是回禮了。

李君其實并不覺的三人有什么出色的的方。單就外表而論。他們不過是普通的軍士罷了。當然。他不會表露出來。而是含笑說道:“不知道勇士們需要什么武器?”

潘逸淡淡的說道:“你給他們每人三百石硬弓就好。”

李君愕然說道:“三百石?”

薛朗也是微微一驚。

三百石硬弓。那是硬弓的極限了。

配以制作精良的雕翎箭。三百石硬弓的射程。起碼在百丈開外。完全可以殺人于無聲無息之中。

這看起來并不顯眼的三人。竟然能夠拉開三百石的硬弓?

潘逸點點頭。淡然自若的說道:“李公子請將硬弓拿來。李君軍隊中只有數把三百石的硬弓。都不在這里。他身邊最多只有兩百四十石的。他心里暗暗存了較量三人的心思。一方面派人去拿三百石的硬弓。一方面派人將兩百四十石的硬弓拿來。頃刻之間。硬弓拿到。交給三個青年人。

左首漢子嘴角露出一絲絲輕蔑的笑意。驀然舉起硬弓。用力一拉弓弦。只聽到啪的一聲。弓弦頓時折斷。

李君又是驚訝又是欣然。總算相信三人的確是有真本事的。

潘逸這才微笑著說道:“他們都是大人的養子。師從葛將軍。從左到右分別是朱玄衣、朱鐵衣、朱羅衣。剛才忘記介紹他們了。實在是疏忽。疏忽啊!”

李君和薛朗都知道潘逸是故意讓他們顯露手藝。以增加自己的信心。大喜過望之余。自然不會斤斤計較。他倆原本還對于謀殺劉鼎存在很多疑慮。現在這些疑慮正在逐漸的散去。那葛從周乃是宣武軍箭神。他教出來的徒弟能不厲害嗎?朱全忠將自己的養子送到鎮海來。看來的確是真心實意要取劉鼎的性命。

片刻之后。手下將三把三百石硬弓送來。同時送上專門搭配的硬骨箭。

李君不敢再有絲毫輕視之心。親手將三把硬弓交給朱家兄弟。

只看到朱羅衣彎弓搭箭。瞄準了百步開外的箭靶。

硬骨箭呼嘯而去。

整個箭靶都被粉碎。

薛朗和李君都滿意的點點頭。

有力度。有精度。劉鼎這次死定了!

驀然間。朱玄衣、朱鐵衣同時彎弓搭箭。每人都手捏四枚硬骨箭。同時射出。

嗖嗖嗖!

噗噗噗!

八枚箭鏃好像品字形一樣。射穿了李君的將旗。

李君頓時色變。

連珠箭乃是弓箭手最終極的箭術。能夠同時射出三枚箭鏃已經是世所罕有。朱家兄弟竟然能同時射出四枚連珠箭。而且還有如此的精度。實在駭人聽聞。他在頭皮發麻至于。腦海中只有一個信息:劉鼎。你死定了!

潘逸淡淡的說道:“兩位意下如何?”

薛朗臉色激奮的說道:“好!我們就布置下鴻門宴。等著劉鼎登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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