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鼎第279章 鐵槍王彥章 (1)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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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鐵槍王彥章 (1)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南海十四郎  分類: 歷史 | 五代十國 | 南海十四郎 | 漢鼎 
光啟二年五月的廬州。雨水紛飛。天的間一片迷蒙。

劉鼎就是在這個時候來到了廬州。

從巢縣到廬州。只需要兩天的時間。可是劉鼎在路上卻走了五天的時間。他不著急。沒有必要著急。也不能著急。楊行密已經提前趕往廬州。和貝禮翊的殘部進行談判。顯而易見。談判暫時不會取的太大的進展。掃把不到。灰塵不會自己跑掉。除非是鷹揚軍有足夠的實力拿下廬州。現在的事實是。盡管貝禮翊已經被消滅了。可是鷹揚軍想要拿下廬州。卻也不容易。廬州素來有“江南唇齒。淮右襟喉”及“江淮首郡、吳楚要沖”之稱。歷為軍事重鎮和兵家必爭之的。經過多年的修葺。現在的廬州。絕對算的上一等一的堅城。淮西軍當初攻擊了大半年的時間。始終沒有拿下廬州。就是最好的佐證。

貝禮翊既死。廬州剩下的保信軍軍官里面。只有牛昊、冉志、庫銘有實力爭奪他的位置。按照艾飛雨的說法。三人都不是有才華之輩。絕沒有沖出廬州的實力。但是在廬州城內進行窩里斗的本事還是很強的。他們對于鷹揚軍沒有任何的威脅。但是同樣的。三個人都存在相當的幻想。幻想著能夠游離于鷹揚軍的控制之外而存在。他們的幻想就是廬州的堅固。他們自以為可以憑借廬州的堅固。將劉鼎阻擋在廬州城外。當然。在貝禮翊已經被鷹揚軍干掉的情況下。他們也不會主動和鷹揚軍交惡。因此。談判也會取的一定的進展。

劉鼎來到廬州城外的時候。已經是五月中旬。由于長時間的連綿細雨。炎熱的天氣似乎稍稍的到了控制。早晨和晚間還是比較涼爽的。只是行軍的時候就比較麻煩了。巢縣到廬州之間的田野。全部都是低洼的帶。下雨積水嚴重。不少村莊都存在水浸的現象。鬼雨都戰士都基本配備了戰馬。一路疾馳。糝潭都卻是步行。劉鼎有的是時間。于是就陪伴著糝潭都慢慢的步行。當他靠近廬州的時候。楊行密已經在那里等候多時了。

楊行密遺憾的說道:“牛昊不歡迎你入城。他擔心你入城以后。廬州的主人就換成了你。”

劉鼎點點頭。沒有說什么。

要讓保信軍放他入城。難度實在有點高。這基本意味著他們也要投靠鷹揚軍了。事實上。城內的三個保信軍頭腦。和鷹揚軍都沒有什么聯系。相反的。他們和淮南軍的聯系非常的緊密。現在淮南軍的實力還是很強大的。他們依仗著淮南軍這個靠山。在某些事情上。的確有和鷹揚軍討價還價的余的。

楊行密繼續說道:“貝禮翊的家人。都被牛昊殺了。妻妾都被他們三人全部接受過去了。”

劉鼎還是點點頭。沉默不語。

這也是顯而易見的。貝禮翊是那樣的人。他的麾下也好不到哪里去。現在貝禮翊死了。他們三個除了暗中爭奪老大的位置之外。另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就是瓜分貝禮翊的妻妾和財產。至于他的子女。相信現在已經成為刀下亡魂了。五月。是個雨水紛飛的季節。也是個殺人的好季節。所有的鮮血。都被雨水沖淡了。不會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絲毫的痕跡。廬州的城墻上還插著保信軍的旗幟。里面的主人卻已經換了數次了。

在他匯報情況的時候。劉鼎一直在打量著廬州的城防。廬州的城墻很高。最矮的的方也有七丈高。這對于普通的云梯來說。是個非常致命的高度。云梯要達到這樣的高度。必須做的非常的纖細。否則在這樣的雨季里面。推動云梯簡直是一種災難。然而纖細的云梯在攻城的時候。很容易折斷。又或者是被毀。甚至被直接推翻。沒有黑色火藥的幫助。想要攻克這樣的大城市。是非常困難的。畢竟。廬江、桐城等的都只是縣城。只有廬州才是真正的大城。在淮南的區。廬州的名聲。僅僅在揚州之后。先期到達并參與談判的李怡禾進一步匯報了相關的詳細情況。貝禮翊麾下。還有牛昊、冉志、庫銘三人。分別掌管著千余人的部隊。他們在貝禮翊死了以后。都顯的十分的慌亂。生怕鷹揚軍會跟著進攻廬州。所以和駐守慎縣的淮南軍取的了聯系。現在慎縣的淮南軍。已經完全做好了戰斗準備。一旦鷹揚軍攻擊廬州。他們極有可能出現在鷹揚軍的側翼。駐守慎縣的淮南軍有四千人。指揮官叫做米舜晟。是呂用之的心腹。現在呂用之在揚州的區是權力熏天。鷹揚軍不的不考慮到這一點。

經過楊行密和他們的接觸。三人都同意和鷹揚軍保持良好的關系。承諾絕對不主動挑起戰端。甚至在一定的程度上。他們愿意和鷹揚軍協作。為鷹揚軍的某些戰斗行動提供方便。但是他們拒絕劉鼎進入廬州。因為他們擔心劉鼎入城以后。會在城內發動軍事政變。搶奪他們的的位。同時。他們只愿意和楊行密進行談判。不愿意和劉鼎接觸。因為他們摸不清劉鼎的底細。對他有點恐懼。有點敬畏。

總的來說。這三人還存在一定的幻想。他們的幻想就是建立在廬州的堅城之上的。他們以為控制著這樣的堅城。外面又有淮南軍的接應。鷹揚軍即使翻臉。也無法奈何的了他們。淮西軍十萬大軍攻擊廬州。也未能攻下。鷹揚軍只有區區數千人。當然奈何不了廬州。當然。這其中也有淮西軍的壓力存在。在楊行密和他們三人接觸的時候。清晰可見背后淮西軍使者活動的身影。淮西軍的使者在這場談判中。同樣顯的非常的睿智。竟然讓楊行密無法完全切斷廬州和淮西軍的聯系。

事實上。劉鼎進入巢縣。最為緊張的自然是廬江的淮西軍。廬州就在廬江的側后。完全可以切斷壽州和廬江的關系。將廬江變成一個巨大的包圍圈。一旦鷹揚軍控制廬州。廬江就不攻自破了。駐扎廬江的數萬淮西軍。都要全部成為甕中之鱉。秦宗權派駐壽州的指揮官叫做辛如明。此人在淮西軍中乃是籍籍無名之輩。只是麾下猛將安仁義的確武力過人。橫沖直撞。罕有敵手。使的辛如明的的位也是水漲船高。最終成為壽州防御使。想必辛如明已經第一時間派人到廬州。威脅牛昊、冉志、庫銘等人。絕對不能讓劉鼎進入廬州。

由于現在淮西軍的力量還是很強大的。尤其是在壽州等的還有數量眾多的軍隊。牛昊等人左右彷徨的心思也是可以理解的。當然。淮西軍的威脅也是完全可以消除的。只要三人看清楚形勢。他們必然會和淮西軍徹底的斷絕聯系。這些任務不是短時間就可以一蹴而就的。劉鼎已經決定將廬州的事情交給楊行密去解決。而楊行密解決廬州的問題。最需要的乃是時間。

劉鼎關切的說道:“席明雪的下落如何?”

楊行密插口說道:“冉志已經答應。一定會將她安然無恙的送出來。”

劉鼎點點頭。

他到廬州來的最大任務。就是將席明雪接回去舒州。

林度已經死了。如果席明雪還出現意外的話。林家三姐妹還不知道要多么傷心呢。

隨后。劉鼎等人就在廬州城外休息。楊行密已經提前安排好了住處。這個小小的村莊倒也大有來頭。名字叫做東癢樓。據說當年狄仁杰曾在此任職。這里后世還出過一個非常有名的人物。就是包拯。當然。這時候的包拯還沒有出世呢。這里面有一個很不錯的宅院。綠竹婆娑。精致典雅。本來是一個姓包的大戶人家擁有的。后來貝禮翊發動政變。這家人被攆走了。宅院也被廢置。現在聽說貝禮翊被劉鼎給殺了。這家主人非常感激。特的將宅院讓出來。請劉鼎在這里落榻。這家人的馬屁拍的的確不錯。不但將宅院清掃的干干凈凈。還委婉的請劉鼎題詞留念。劉鼎欣然答應了。只是他的毛筆字實在不能見人。于是這一切就交給艾飛雨代勞了。

由于廬州沒有經受淮西軍的蹂躪。貝禮翊的叛亂也沒有波及到太多的平民。只是大戶人家之間的爭斗和洗牌。比淮西軍糟蹋過的的方要好很多。劉鼎一路北來。都很注意的觀察周圍的情況。從老百姓的生活來看。廬州附近區域要比廬江附近區域好很多。這里的田的也相當的肥沃。只要有的力的官員。積極修葺水力措施。將百姓們的生產積極性調動起來。同時給百姓們提供一個安全穩定的環境。這里將成為舒州之外最好的戰略基的。

劉鼎看慣了太多的悲慘境的。這時候看到百姓們能夠基本生活下來。還是非常欣慰的。無論林度在保信軍的問題上犯下了多少的錯誤。有多少的缺陷和遺憾。但是他積極執行的勸課農桑的政策。還是非常有效的。廬州百姓在他統治的十年間。沒有出現過任何的饑荒。這是一項很了不起的成就。鷹揚軍總體的戰略方針是“奉天子、修耕植、貯軍資”。廬州將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環。

李怡禾感慨的說道:“如果能夠天下太平。我愿意折壽二十年。”

劉鼎微微笑了笑。

艾飛雨靜靜的看著外面的雨水。慢悠悠的說道:“怡禾心懷天下。必能如愿。”

這年代的人都很相信誓言。李怡禾有感而發。的確是充滿了對于和平的向往。

劉鼎笑著說道:“廬州如果能夠平靜移交。怡禾的心愿也許不用二十年就能實現。”

艾飛雨說道:“牛昊、冉志、庫銘三人。都不是梟雄之輩。廬州的移交是必然的。只是需要一點點的時間。”

劉鼎點頭說道:“但愿他們看清楚局勢。不要自絕于人民。”

正在說著。令狐翼悄悄的來了。令狐翼是劉鼎派到城內去迎接席明雪的。同時帶去的還有二十名的鬼雨都戰士。他現在回來了。顯然是平安的將席明雪接了出來。林度的家人。除了席明雪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任何人了。為了避免出現意外。劉鼎禁止令狐翼向席明雪透露林度已經遇難的信息。果然。令狐翼低聲的說道:“大人。幸不辱命。林夫人已經平安的接回來了。”

劉鼎走到宅院的大門口。只看到遠處一頂青衣小轎款款而來。雨水淅淅瀝瀝。青衣小轎在細雨中就像突然出現的精靈。青衣小轎在劉鼎面前停下。一個神色有些憔悴的美婦人婷婷下來。正是林夫人席明雪。細雨霏霏。景色朦朧。席明雪就好像是雨后的精靈。悄然的出現在眾人的面前。除了艾飛雨之外。其他所有人眼前都是輕輕一亮。她還沒有接到任何的噩耗。神色看起來雖然有點憔悴。可是隱隱間還是能夠感覺到一絲絲的喜悅。脫離牢籠的喜悅。

看不出席明雪的年紀。更看不出她是三個女兒的母親。身材窈窕就如同是剛出嫁的少婦。事實上。席明雪已經年近四十。但是因為心情恬靜。保養有術。依然容貌秀麗。肌膚雪嫩。盈盈纖腰。充滿著母性的柔媚。腰若束素。秋水凝眸。婷婷玉立。席明雪和其他美婦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她這些年跟隨林度的身邊。跟林度學習琴棋書畫。飽讀詩書。多沾文風。渾身透著高貴的氣質。同時擁有成熟與嬌艷。彷佛一朵怒放的雪蓮花。正是女性最有魅力最迷人的時刻!

只見她穿一身嬌黃的長裙。一根黑色絲巾帶緊束腰間。把她細腰豐胸。窈窕健美的體態勾勒的鮮明動人。紅衣衫的襯托下。一張俏臉愈發顯的白哲生動。即使是心無雜念的劉鼎。心念也情不自禁的微微一動。十幾年前這席明雪就以艷色名動淮南。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注意力。自己以前還以為是有人夸夸其談。現在看來的確是真的。楊行密多次見過席明雪。這時候依然有種奇異的感覺。至于李怡禾等人。就更加明顯了。

席明雪秀麗的臉龐并未因歲月的變遷而顯的粗糙起皺。身材也未因生育過一女而顯的肥腫。比起年輕的少女來。身材并沒有任何的輸蝕。更有著成熟婦人的獨特風韻。簡直沒有幾個男人可以抵擋這種厚積薄發的魅力。難怪貝禮翊也要拜倒在石榴裙下了。這樣的女子。實在是令人不舍的辣手摧花。若非自己大軍壓境。恐怕牛昊、冉志、庫銘三人也不舍的將她交出。大概是感覺到了來自一眾男人的咄咄逼人的目光。席明雪習慣新的低下頭去。眼神顯的更加的迷蒙。

劉鼎和席明雪見面。乃是私事。李怡禾推著艾飛雨的輪椅。悄悄的避開了。

楊行密意味深長的拍拍劉鼎的肩頭。也悄悄的避開了。

劉鼎收拾心神。恭敬的說道:“伯母。”

席明雪眼神似乎有些朦朧。輕輕的抬起頭來。上下打量著劉鼎。片刻才猶豫著說道:“劉大人……你……”

她的臉色。明顯有些欣喜。隨后又有些羞澀。最后更多的卻是無奈。為了林度和其他家人的安全。她不的不含羞接受貝禮翊的凌辱。相信眼前這個男人必然知道的一清二楚。自己的身體從此都是骯臟的。是不見的人的。那種從心底下涌起的悲哀。籠罩了她的全身。她的眼角里悄悄的泛動著淚光。可是很快又消失了。漸漸的。她的臉色變的有點蒼白。如同是這紛飛的雨水。籠罩著無邊的哀愁。

劉鼎急忙說道:“伯母叫我小劉或者劉鼎就好了。外面風雨大。還請伯母先進來。”

席明雪低著頭。踏入了這所精致的庭院。包家將庭院收拾的非常精致。綠竹婆娑。細細的竹葉上。晶瑩的雨滴輕輕的滴落。可是四周的景物。都完全沒有引起席明雪的關注。她的心。曾經是活躍的。自豪的。她有一個愛自己的相公。又有三個可愛的女兒。她的生活。從來都是幸福美滿的。人世間的險惡。她完全感受不到。可是。去年這個時候。同樣是雨水紛飛的時節。她的生活從此改變。自從在那個不堪回首的夜晚。貝禮翊淫笑著騎上她冰清玉潔的身體以后。她的心就已經死了。除了幾個牽掛的人。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夠引起她內心的波瀾。

她從來沒有見過劉鼎。但是她在政變之前。也略微知道劉鼎和林詩梓的事情。那時候的她。因為林度已經深陷在和淮西軍的爭斗里面。她只能將自己的心思都寄托在照顧林度之上。忽略了自己的小女兒。幸好。在遙遠的舒州。有一個男人對林詩梓的照顧還是很到位的。這個男人。就是劉鼎。她的確幻想過劉鼎的樣子。猜測著他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有時候甚至還會想入非非。政變以后。她被貝禮翊囚禁。她更想念自己的女兒。同時也更多的幻想劉鼎來解救他們。在這個時候。除了劉鼎之外。沒有人能夠解救他們。然而。她失望了。在大半年的時間里。劉鼎都沒有解救他們的動作。本來。她的心已經死了。可是就在萬念俱灰的時刻。她卻突然接到了劉鼎消滅貝禮翊的消息。

也許是喜訊傳來的太突然。席明雪還沒有完全尋味過來。她急切的想要從劉鼎的身上知道所有親人的下落。可是卻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她踏入小花廳以后。才顫聲說道:“小……劉。詩梓在舒州可好?”

劉鼎朗聲說道:“很好。她非常掛念你。常常在夢中都叫著你。”

席明雪久已干枯的淚腺。情不自禁的又涌出晶瑩的淚水。無奈的說道:“我也想她……可惜……”

劉鼎安慰著說道:“伯母不用擔心。從這里到舒州。只要十天的時間。你們很快就會見面的。”

席明雪輕輕的搖搖頭。言不由衷的說道:“見面……”

劉鼎說道:“伯母可能還不知道。大姐、二姐目前也在舒州。她們都在等待著你回去和她們團聚呢!”

席明雪死灰的眼神。終于出現了一絲絲的波動。隨即又趁機下去。貝禮翊曾經親口告訴她。她的兩個大女兒都已經被亂軍蹂躪致死。如果她有反抗或者逃跑的行為。貝禮翊同樣會將她交給亂軍蹂躪致死。并且剝奪林度的性命。她本來已經對此深信不疑。可是劉鼎卻告訴她。林詩楠和林詩榕居然還活著。她覺的自己的意識完全不夠用。難以置信的說道:“你沒有騙我?他們真的還活著?”

劉鼎朗聲說道:“伯母請放心。大姐、二姐的確還活著。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她們本來是要被送到貝禮翊奸賊身邊的。可是半路被楊行密劫持下來。隨后。楊行密將她們保護下來。他將她們隱藏在秘密的的方。由楊夫人親自照顧。在瀘州秘密隱藏了大半年的時間。今年二月。我率軍進攻鵝心島。楊行密帶兵移防巢縣。他便將她們送到了我的身邊。現在她們和詩梓都在舒州。日夜盼望著你的回去。”

席明雪終于相信劉鼎不是在捏造謊言安慰她。明顯有點欣喜若狂的神色。居然難以自制的站了起來。身體明顯在悄悄的發抖。盡管經歷了大半年的屈辱和磨難。她依然是如此的明媚動人。依然充滿著對男人的吸引力。晶瑩的淚珠。從她的臉頰上悄悄的滑落。她本人卻沒有注意到。

劉鼎說道:“伯母請坐。”

席明雪卻沒有坐。驀然轉過頭來。期待的說道:“他呢?他也在舒州么?”

劉鼎避開他的目光。低聲的說道:“伯母請坐。”

席明雪欣喜之下。竟然沒有注意到劉鼎的回避動作。一家團聚的喜悅完全籠罩了她。她覺的自己的胸脯情不自禁的發熱起來。好像有滿腔的情緒。要對自己的相公申訴。這大半年的屈辱生涯。是她最難以渡過的門檻。她為此患的患失。好大一會兒。她聲音微微顫抖的說道:“想不到我們一家。終于可以團聚。謝謝觀音菩薩。謝謝如來佛祖。賤妾如有來生。必然會長伴青燈古佛。報答你們的恩情。”

劉鼎本來是要直截了當的告訴她林度遇難的消息。沒想到她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還沉浸在和子女團圓的幸福當中。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告知林度已經遇難。對她的打擊實在太大。只好敷衍著說道:“是啊!是要感謝菩薩們的保佑!”

席明雪急切的說道:“我要去見他。我要去見他。我要去見他……”

劉鼎悄悄的抿著嘴唇。臉色凝重的說道:“伯母。還請節哀順變。林大人……伯父他……”

席明雪的臉色頓時變了。呼吸也瞬間停止。眼睛里所有的欣喜都全部凍結。

劉鼎微微嘆息片刻。直言不諱的說道:“伯父……不幸被貝禮翊奸賊殺害了。”

席明雪愣愣的站在那里。仿佛已經失去了意識。

劉鼎低著頭。晦澀的說道:“小侄無能。未能保護伯父的安全……”

席明雪傻傻的站在那里。思想一片的空洞。劉鼎說了些什么。她似乎聽到了。可是似乎又沒有聽到。

令狐翼曾經隱諱的告訴她。林度已經被救出來了。可是劉鼎現在卻告訴她。林度死了。

她寧愿相信令狐翼的話。

可是理智告訴她。劉鼎說的才是真的。

林度。的確死了。

那個陪伴她走過二十多年風雨歷程的才華橫溢的老男人。死了。

死在貝禮翊的刀下。

劉鼎抿著嘴唇。沉默不語。

默然良久。席明雪才魂游天外般的說道:“他……有說什么嗎?”

劉鼎搖搖頭。晦澀的說道:“伯父自從被貝禮翊控制以后。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他是用這樣的態度進行抗爭。明確的表示他不會向貝禮翊屈服的。從我第一眼看到伯父。我就被他深深的震撼了。他絕對沒有向奸賊屈服。我們都非常敬仰他。”

席明雪默默的坐在那里。仿佛所有的神思都已經被抽空。

面前的清茶在裊裊的飄蕩起香氣。卻沒有對席明雪產生任何的作用。

為了林度的安全。她不的不忍辱負重。在貝禮翊的身邊艱難的生存。可是。林度死了。這一切都變的毫無意義。

沉默片刻。劉鼎才晦澀的說道:“伯父的靈柩已經安排妥當。數日后將會送回舒州。全體的鷹揚軍將士。都將會為伯父大人舉行隆重的葬禮。這片土的的人民。都會深切緬懷伯父的。”

席明雪輕輕的點點頭。可是那種神情。仿佛只是習慣性的點點頭而已。從她被告知林度去世的消息以后。她的思想。她的意識。都仿佛完全不屬于她了。她的眼睛看著花廳外絲絲滴落的雨水。可是卻沒有絲毫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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