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即稟報了李旦,李旦城府極深,聽到這個消息,也是臉上堆起了無窮的笑意。
危機解除了。
立即讓手下人送信給太平公主,也不要將李憲往大山里面藏了。沒有事了,京城平安,立即回來。非凡是太平公主,足智多謀,還需要她居中側應。
前面消息送走,后面皇宮來人,讓李旦到內殿議事。
若大的內殿只有韋氏與李旦兩人。
韋氏將情報遞給了李旦,假惺惺地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說道:“叔叔,前面先皇駕崩,朝事堆積,后面這個狼子野心的亂臣又挾逆太子,意圖謀反,叫孤一個婦道人家,如何是好?”
李旦看了情報,與崔日用送來的消息沒有一點兒誤差,心中更明堂了,他沉思地說道:“這個血營,在西北尾大不掉,已經成了朝廷的親信大患。但我性格散淡,對朝事一向不愛好過問,對全部形勢發展,也沒有措施把握。太后,還是詢問各位相公吧。”
打了一個太極,我沒有措施,要問你問你手上親信吧。
但他刻意地似乎在無意之中流露了一個消息,血營成了朝廷的心患大腹,那么他對血營也不會是很滿足了。
這個消息讓韋氏產生一個曲解,李隆基前往靈州,沒有取得成果。
韋氏不知道她的舉動,已經讓李旦全部知道了,因此聽了后,心中大喜。她雖然認為李旦與王畫抵觸很深,不亞于她與王畫的抵觸,很難緩和。況且王畫手中有了李重俊,沒有必要與李旦再聯手了。可是還有些不放心。
心中很愛好,可臉上沒有表露出來,她持續低泣道:“叔叔,此乃多事之秋,請叔叔教我。”
未必是真的要教她,這是放一個姿勢,能請李旦教她,那么也等于送上了橄欖枝,不用明說了,一切皆在不言中。
說著,她靜靜抬開端,看著李旦。
李旦想了想,說道:“說起來,臣弟真沒有措施。但眼下朝廷多事之秋,不是解決西北的最佳機會。因此以防守為主。西北血營雖然兇猛,然而百姓卻很少,只有一百來萬人,抽調的兵力始終是有限的。只要把守不讓西北擴大地盤就是。所以現在以安撫為主,除了安撫,還請一名能征善戰的勇將駐扎秦岐二州,防守血營大軍東上。臣弟推薦一人。”
“何人?”
“薛訥將軍。”
韋氏心中冷笑一聲。
朝中四員勇將,唐休璟年老體弱,無能為力,張仁愿陽奉陰違,無法信任。至于郭元振,這是一只狐貍,很難說他投奔了誰。不過正借著血營擋在中間,與朝廷隔阻起來,擁兵自保。薛訥同樣不聽她的話。為什么到了單于都護府,在默啜與血營交戰時,不出手?不是說他與血營有默契,以他的資格,也不會與王畫有默契。假如他對自己有虔誠,那一次就該果斷出手。
盡管那一次交戰突忽其來,迅速產生,迅速結束。連自己都沒有措施,下詔讓他出兵。后來在血營大勝之下,被迫掠退。表面上看起來情有可愿。實際呢?
這個人可沒有血營在中間隔阻,就是自己登臨太后時,也沒有上表慶祝。因此這個人很有可能對李旦心儀。
但那一次薛訥之所以挺兵西上,是給王畫創造一個機會的。這一點韋氏卻沒有眼力看出來。
也不是薛訥就是李旦的人,但薛訥確定對韋氏不是很滿足。
她在心中冷笑一下,心里說道:讓薛訥到秦岐來,趁了你的心意。
不過臉上沒有什么不滿,擦了一下眼淚說道:“叔叔,此事孤再來想一想。但眼下局面緊張,還盼望叔叔助孤一臂之力。”
李旦說道:“太后,臣弟會以國事為重的。不過太后主掌朝政,還是太后親自做主,才合制度。但臣弟會知道事情輕重的。”
后面一句話也是十分含蓄。對內不好說,對外我會同你一道聯手。
丟下了這個信息后,李旦這才站起來告辭。
應當這一次李旦前來,話說得不多,然而讓韋氏感到十分滿足。眼下局面,既然對李旦動手不利,必須將他穩住。同樣,王畫大軍沒有潛入長安,李旦也想將韋氏穩住。
可是因為崔日用的背叛,終于使局面向李旦一方傾倒。
韋氏看著李旦離開了,臉上的神情變得冷峭起來,眼水也不流了。但提起了薛訥,她倒想起了一個人,郭元振。
于是將吐蕃使者再次喊來,簽訂了協議,批準了吐蕃人的請求。但再三警告,在郭元振沒有離開大非川時,千萬不要對吐谷渾人用武。
只要將郭元振調走,換成了一個親信前往西域,這樣使西北二十三州前后被朝廷部隊挾擊,那么血營的要挾將會立即解除。假如吐蕃人出兵大非川,就是王畫不會為大非川,為了積石山,也要出兵大非川,將大非川把守住。
那么血營又要與吐蕃人血戰惡戰。朝廷不出兵,血營也會涌現嚴重損耗。當真吐蕃人是吃素的。一旦得到大非川之利,傾國之兵來犯,血營就是想克服,都會十分艱苦。假如自己再趁機派兵兩面夾擊,血營很有可能全軍潰敗。
西北的危脅自除。
當然,眼下還得將血營安撫好,不能交戰。
吐蕃使者得到韋氏的答復,十分高興地離開。但他也怕夜長夢多,這一行前來長安,一共三十幾個人,他將這些人分成了兩路,一路是主力人馬,順著唐蕃古道,也就是經過鄯州到大非川這條路線進入吐蕃。
他自己帶著幾名手下,靜靜地從秦嶺,出駱谷關,到子午關,達到洋洲。再從洋州入蜀。這一條道路進入吐蕃最近,但道路十分艱巨。
這是畏懼被王畫察覺,將他們這一行人扣下來的。
說句誠實話,吐蕃人現在讓王畫打寒了心,甚至有的大人用王畫的名字來恫嚇哭泣的兒童。
然而在經過儻谷一處山道時,從山道兩邊殺出了幾十名大漢,將他們全部擊殺,身上的財物與過往過所文書一起被洗掠而走。連尸體都立即掩埋起來。
正好這時候天色鄰近傍晚,本來這條道路上行人稀疏,再加上這個天色,居然沒有一個人知道此事。
可是韋氏卻知道這一行人的去向。一開端也沒有重視,過好久后,才發覺不對勁,一問洋洲官員,才得知他們沒有接到什么吐蕃使者到洋洲的消息。然后盤查下去,才知道這一行人在儻谷失蹤了。
韋氏聽了臉色大變。
這一行人生逝世事小,大不了再派一行使者去吐蕃解釋一下。使者問題不大,吐蕃人也不在乎這幾個人的生活,重要的是搭成的協議。
但吐蕃人身上還有那些文書,非凡是中間寫了韋氏默許六詔出兵劍南道,用此來調離郭元振。還默許了郭元振換回來后,朝廷新的將領立即丟掉吐谷渾這一養馬的基地,讓吐蕃人重新占領。
假如這份文書頒布了出去,再加上前一次吐蕃人與突厥人犯下的事。
那么韋氏將會被天下許多人唾罵。
立即派了許多衙役前去偵察,找了好長時間,終于找到了被掩埋的尸體。最后官府斷定這是潛入在大山的山匪所為的。因為這一行人雖然行事很警惕,然而穿著華貴。
這一帶大山的百姓生活貧困,有的百姓拿起農具就是農民,拿起兵器就是獵人,或者山匪,官府都無法分清。
韋氏立即派出官兵,對這一帶生活的百姓進行搜查,以及清剿山中的山匪。
然而這一次聯合,也被損壞掉了。
直到韋氏被誅,也沒有找到兇手。
兇手不在儻谷,早到了武州。而且因為這一次出兵,加上吐蕃使者出事,使韋氏分了心,為王畫進京創造了條件。
王畫送走了李隆基,開端挑選一千五百人馬。
這是一件很瑣碎的事,但也是一件鄭重的事。這一次務必挑選的每一個人都十分可靠,再也不能涌現天津橋上的失誤了。
又將兀論樣郭喊來,說道:“大使,這樣吧,我退后一步,貴國送還金城公主,另外再加上兩萬百姓,記住了,是送還,不是省親。我就釋放所有貴國的戰俘。假如是省親,那么再加上兩萬百姓。”
兀論樣郭不答話。
反正吐蕃人也不急,急的應當是王畫本人,況且他還要等到長安使者的消息。
既然他安如泰山,王畫將他送出去。
李持盈有些不忍,說道:“二郎,就依他們吧。”
王畫說道:“傻丫頭,這些戰俘送還給他們,將會增長他們多少戰斗力。就是這個條件還給他們,我也感到吃虧了。再說金城公主,也不能操之過急。蕃胡之人信用比喝白開水還不可靠。假如我們越是在乎金城公主,吐蕃人說不定不會交還,還會加碼。你還記得百里奚是多少身價?”
百里奚的身價僅值五張羊皮,不是秦穆公不重視百里奚,是畏懼出了重金,楚國不會放人。所以挾帶在其他購置的貨物清單中,當作不經意地將他“買”回來。
王畫前世也做過類似的事。他在一個地攤上看到一個白釉暗花雙龍戲珠瓷盆,盆不大,也沒有標記。
不過在他眼力里,立即看出它的不對來。
第一個可以從材料判定它的年數已久,只是沒有標印,很難讓人判定,因此才涌現在地攤上。第二是侈口,線條柔和圓潤,也看不到前代因減少厚度留下的臺階式弦紋,底面施釉均勻,圓足呈外斂直壁式。再說釉面,平油凈光,胎薄到幾乎脫胎的地步。這正是成化成熟的民間白瓷盆。
而且做工也十分好,就是沒有標記,它的價值也不會低于數萬元。
他還是頭一次從地攤上淘得的好貨。真的不易,看看這些貨色,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差一點趕上高純硅的純度了,純在什么處所,全是捏造的贗品。
因此克制住心中的激動,將視線轉移到另一件捏造的青花瓷上侃價。侃完了,假裝不經意地摸了摸口袋,還剩下兩百塊錢,順帶著將這件瓷盆買了回來。
價值就不說了,因為這個瓷盆,還讓他寫了一篇關于明朝民間瓷器工藝的論文。總共才花了一千塊錢,當然那件假青花贗品送人了。
李持盈經王畫這一說,她也會心過來。
而且王畫贊助了李隆基,時間很快,也不需要抽出多少兵力。吐蕃沒有什么好掣肘王畫的。
長安事一了,血營還會成為吐蕃人的親信大患,到時候更有了與吐蕃人談判的本錢。不過為了隱秘,王畫才將兀論樣郭喊來談一次,于其是談判,不如是做假裝。
幾天后,兀論樣郭就得到了血營傾兵東南,這讓他感到很希奇。現在沒有談好,他就敢放心勇敢地出兵中原?不怕吐蕃在后面對他襲擊?
心中困惑不解,但與韋巨源犯了一樣的毛病,那就是沒有看到檄文,認為王畫有可能是虛張聲勢。
實際上王畫都將檄文寫好了。
檄文上寫了韋氏的三十六罪狀,包含弒君,蠱惑帝心,逼走皇太子,出賣血營,yin亂宮闈,縱奴行兇,賣官鬻爵,奢侈無度,殘殺忠良,賣國求榮等等。假如將這份檄文頒布出去,韋氏那是罄竹難書,比隋煬帝的罪狀還要惡劣十倍。
但后來放棄了。
因為沒有這必要,盡管會使聲勢更大,自己更輕易潛入長安。
但也畏懼將韋氏逼怒,殺害李裹兒母子以及大鳳三鳳泄憤,還有困惑這個吐蕃人兀論樣郭。
說到底,只是為了更輕易進入長安,再加上他派人在京城盯住了吐蕃的另一行使者,準備將他們在返回時擊殺,又能吸引一批重視力,已經沒有必要公開這份檄文,反而有可能畫蛇添足。
于是將這份檄文用火舌燒了。
處理了這些事,漸漸一千五百人全部找好,隱秘地送到臨州或者疊州,打算疏散潛入京城。這時候他收到李旦的來信,信上用工整的字跡寫了他的七個條約,還有李旦通過機密渠道弄來的一千五百張過所。
當然,他也不知道李旦父子以及太平公主差一點兒從鬼門關中走了一圈,但到此,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于是他做了一件事,開端發出大批獎賞。
他手中沒錢了。
好在他信用好,每年掙的錢十分驚人,大批的玉石珊瑚、水泥玻璃鋼材,以及唐朝的一些不能公開的產業,都為他帶來驚人的收入。反而各個家族不怕王畫虧欠他們。
只是王畫自己畏懼外債欠下太多,再出一個萬一,翻不起身。再加上人口涌入太多了,也不好安置,所以才停息下來。
其實也不是大洋洲分文皆無,還有許多錢在流動,但一起轉入私人賬戶,庫倉里也有許多銅錢,與金銀。這些王畫也不敢挪用,畢竟大洋洲越來越完善,也要一整套的貨幣流通。
這些錢是從二十三州收入得到的,反正要交給朝廷了,不如將它們一起發放出來,撫恤就義的戰士家屬,獎賞士兵。這些將士大多數將會留下來,不能跟他一道離開,這是嘉獎一次是一次,作為他們忠心耿耿追隨自己的補償。
血營將士不知道這件事,知道的人只是少數,心中大多數十分惋惜。但也有一些將士,卻感到高興。這樣解決最好,大家都有一個好的結局。不然這樣不明不白拖下去,自己心中也感到不是一回事兒。
但作為外人來看,卻認為王畫發放大批嘉獎,更有了向朝廷出兵的動向。
嘉獎發完了,大軍開端調動,向臨州調動,再從臨州分兵。實際上這真是狐假虎威,根本就沒有出征的打算。不過為了防止消息走漏,知道的人很少,沒有三十人。
然后王畫找到了李重俊。
他說道:“皇太子,我知道你現在心中不滿。”
李重俊也不吭聲,他根本就不知道王畫的安排,也聽到血營出兵的消息。他在心中想到,不出兵還好,一出兵,你得掛著我旗幟吧。
因此,雖然不吭聲,但臉上卻流露出一片驕氣。
反正已經撕破臉皮了,沒有必要再掩瞞。
王畫看著他的神情,平靜地說道:“皇太子,因為我與相王搭成了協議,助他們討伐諸韋。因此,現在你只有兩條道路,第一條,回到大洋洲,我還保持你有一個安定的生活,能平安地生活到晚年。哪里你也生活過的,也知道哪里的情況。今年我又遷去了兩百萬百姓,雖然未必比得上長安的繁榮,但遠景十分可觀。假如你迷戀中原,也沒有關系,我可以讓你留在中原,在事情成功之后,我將你送到長安,讓相王安置你。但有一點,既然我安排你不滿足,那你沒有必要呆在靈州”
李重俊一聽就呆住了,他再想一想前一段時間看到李隆基,知道王畫不是虛言。兩眼一黑,差一點暈倒過去,顫聲問道:“你為什么這樣做?”
“我為什么要這樣做,這要問你。當年我救你出去的時候,擔了多大的風險?到了大洋洲后,李紅還主動為你擔保親事,平時也將你當作了一個貴人,派專人服侍著。后來接到了靈州,我也與你明說過,雖然削弱了你的皇權,然而這是為了國家,甚至幾百年過后,我的子孫只能耕地,但你的子孫因為這皇室身份,依然享有著榮光。可你依然不滿,我只好做出這個決擇。”
說到這里,王畫搖了搖頭,又說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提示過你多次。那天處理后,你依然不滿,心中怏怏不平。晚上時,給我答案吧。假如你不答復,就當你默認留在中原。到時候我只好將你交給相王。”
這能交嗎?
假如是旁人,還能有一條活路。但他李重俊不行,是李顯的皇太子,是天下的大義,王畫相助了李旦,也就是輔佐李旦登上帝位。但他的存在,就是李旦的一個眼中釘,肉中刺,也沒有旁人掩護,也許今年去了長安,連明年也活不到,就莫明其妙地逝世了。
到了晚上,他終于答應王畫,返回大洋洲。這時候他就象一只被打敗的斗雞,垂聳著腦袋,有氣無力,心中更是懊悔莫及。
他臨離開王畫府上時,聽到王畫對朱仝吩咐道:“警惕派人掩護,但到了大洋洲后,讓他自己開端勞動吧,我不想白白養活一只白眼狼。”
他心中發抖了一下,天啊,難道要自己拿著鋤頭與那些下濺的農民一樣勞動嗎?
之所以王畫這么急安排李重俊離開,也是怕以后李旦把握皇權,封鎖全境。他可不是韋氏,再加上太平公主與李隆基,這三駕馬車很牛氣的。不可能讓王畫將李重俊重新送回大洋洲。至少會在暗中下絆子。
現在就送走了,沒有必要到時候羅嗦。
雖然李重俊是一只白眼狼,但留著他,還有許多作用。不然王畫直接送給李旦,做一個人情得了。
三月十二,王畫開端準備出發。
他家中,幾個女人千叮嚀,萬吩咐,連李雪君都差一點兒要親自跟過去。不過考慮到肚子里面的孩子,最后只好放棄了。
王畫無語,到底是老公好哉?還是孩子好哉?
在她們吩咐下,王畫終于揚起了馬鞭,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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