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仝在洛陽只留了一晚上,第二天就離開了。
沒有必要再留在洛陽,得到了韋氏的回話,也表現了“愛幕”公主的舉動,達到了目標。
有很多人想結交一下,還有一些人在張望中,與靈州不同,這里是在皇帝眼皮底下,所以遲疑了一下。聽到朱仝立即離開,都感到十分愕然。
但這使朝堂激烈的爭斗又添了一桶油。
能察覺到國家將有大變生的人,并不多,除了一些真心的親信外,直覺到的人,不會過五人。
不是大臣沒有聰慧,是自古以來,敢謀害皇帝的皇后,幾乎翻看史書,也沒有找到。
晉惠帝如此,賈南風也只是殺害了太子,也沒有敢毒殺丈夫。
就是李治之逝世,外界謠傳紛紛。但這些大臣心中明確地知道,那是有人刻意給武則天抹黑,實際上李治是真正病逝世的。李治病了十幾年,武則天幾乎在朝廷只手遮天,而且她心腸毒辣果決,比韋氏還甚,都不敢向太夫下手。況且是韋氏。
因此,看到皇帝開端“覺悟”,一個個振作精力,開端與韋黨作奮斗。這本來是好的,然而韋黨就不必定一個沒有才干,清流未必都是才干橫溢。同樣良莠不齊。有的眼力遠一點,能看到更多事情。有的純粹跟在后面湊熱烈。
凡是韋黨同意的,立即反對。凡是韋黨反對的,立即同意。
這樣一來,朝事更加不能判決,三省六部各個公文也因之堆積如山,局面更加惡化。
到了第三天早朝,看到大臣們又開端爭吵了,張九齡與嚴挺之對視了一眼。
他們在想朱仝與他們前天晚上講的話:“張郎君,嚴郎君,我說的話你們不信任,王總管是你們的舅爺,也不信任。這沒有關系,諸葛兄弟三人各謀三主,傳為史話。但你們記好了王總管說的一句話,大忠似奸,大奸似忠。你們到朝堂后,睜大眼睛看看,所謂的清流是在討主子歡樂,謀求升官財,還是在真正為國家著想,做實事?”
看到朝堂局面如此,兩個人眼睛都有些黯然。
不過他們因為王畫,本來就不敢插言,這一回更不想參與進去。
就在這時候竇從一站了起來說道:“陛下,臣有本奏。”
“奏來,”李顯有氣無力地說道。
“前日王畫派了手下幕僚朱仝帶了隆重的禮物前來洛陽,敬獻陛下,意求婚公主。現在王畫在靈州擁有雄兵近十萬,二十三州之地,百姓一百萬有余,與朝廷似斷似連,誠為國家之大病。依臣之見,不如讓他如愿,將公主下嫁,以求朝廷招攬之意,讓他以及屬下精兵猛將,重回朝廷懷抱,此乃當務之急也。”
應當從外表來看,這一次王畫誠意很足。九十九個精巧硯臺,寓天長之久之意。這些硯臺無一凡品,放在市面上最低的也價值近百貫,高的逼近千貫。即使這樣的高價,與宣州一枝諸葛筆價值十金(約八十緡左右)一樣,還有價無市。
這幾箱硯臺總價就過一萬緡錢。
還有哪些香水,別看占的體積也不大,價格有可能還在硯臺之上。
再到氍毹,技工精妙,大食為雄,唐朝第一是涼州,第二是太原。然而經過王畫妙手點化后,現在氍毹技巧隱隱與大食相齊。當然,不是大食氍毹沒有市場了,這是異國風情,就象大食陶,明明不如唐朝瓷器,但同樣有唐朝人花錢買回來賞玩。后來王畫到了西北,會州、鄯州與蘭州離涼州都不遠,本來就有制作氍毹的基礎,王畫又再次點撥了一下。靈州氍毹后來居上,現在與太原涼州名聲相仿佛,也是二十三州一個重點盈利的項目。
這一次王畫帶了幾十車氍毹過來,無一不是精品,總價也會達到數萬緡錢。
再到馬匹,兩千匹優良的戰馬價格不說了,就是這些老馬與傷馬,放在洛陽,也不低于十幾緡錢,總價達到了二十多萬緡。
但與那幾十車寶石珊瑚以及高級的玻璃制品相比,有可能還遠遠不及,尤其是那兩車寶石,皆是可貴的紅寶石、藍寶石以及祖母綠,還有色澤亮艷的彩寶(歐泊),甚至還看到幾大塊玉髓。
這是求李裹兒,假如是求其他人,無論是關中四望,或者是七姓十家,將這些聘禮往門口一堆,這些家族的族長能將家里面所有未定親的少女喊出去,任其挑選。
這一次計消費在近八十萬緡錢。
李紅為此曾經抱怨過王畫,王畫說了一句:“非如此重禮,韋氏會疑。”
雖然花了很多錢,比起朝廷“撫恤”,依然微不足道。再說,現在王畫也不缺錢用,二十三州財政漸漸平衡起來,而大洋洲帶來的收益,王畫都不敢說出來,怕人眼紅。
就是花了一筆錢,比起影響到國運,這筆錢也不算多。
實際上李紅還沒有看明確,大洋洲雖然展快,然而重要出口對象還是唐朝,它現在還沒有獨立走步的時候,也是一個菟絲子。
竇從一一句說完了,朝堂靜了下來。
無論怎么爭,王畫的安置,成了清流濁流心中的大忌。
就是清流也不敢向以前那樣,來兩個凡是,畢竟王畫之所以出逃西北,重要是韋氏殺害他造成的。但還有一個原因,因為武則天的三年之約,一直沒有與李裹兒完婚。否則一旦成為李裹兒真正的丈夫,韋氏多少會有一些余回的地步,就是宗楚客與韋家想陷害王畫時,同樣有顧忌,事情就不會演變到最糟糕的地步。
本來反對,那是考慮到朝廷的臉面,城下之盟不算,再將公主下嫁,國家的臉面丟到爪哇國。
現在和約搭成,王畫吸收了朝廷的授命,馬場交回,官員也順利地進入二十三州,在張說等人的配合下,一一就職本位,甚至張說還傳回來話,假如朝廷“補貼”成本,王畫會交出部分那種兇器火炮給朝廷。只是因為工藝沒有成熟,二十三州本身數量不足,要到后年。總之,這是向好的一面展。不然這種殺器,王畫確定果斷不批準讓出一部分給朝廷的。
況且他也有理由,現在吐蕃人還沒有打服,公主沒有帶回來,自己本身就需要大批兵器。
因此,這時候下嫁公主,條件也成熟,就是想反對,也無從反對。
況且就是清流也知道,這時候是開罪不起王畫的。這么壯大的力量,現在是袖手旁觀,可是他要是倒向那一方,那一方就會立即增長一個極重的砝碼。甚至假如王畫有意,扶持李重福,都能讓李重福,有能力參加這場角逐當中,還能成為一個強力的角色。
但是凡是精力,還深入骨子里。假如是他們自己一方提出來的,自然會大力支撐。竇從一提出來的,這些人不樂意了。對于少數人,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李持盈現在靈州聽說血營有意將她捧成主母,李裹兒與王畫一旦成親,這又成了一個不可逐磨的變數。
還是支撐,為什么不支撐,立即派欽差詢問,假如王畫批準,洛陽那個府邸一大半是公主的,朝廷再拿出錢將它翻修一下,成為駙馬府,讓王畫進京完婚。
竇從一心想不是屁話嘛,別看王畫現在是西北王,手中有人有兵器,那是王。到了洛陽,什么都不是,有可能成為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他能回洛陽完婚嗎?
可是按照規矩是必需要這樣做的。竇從一也無話可說。
他坐下來不吭聲了,于是這件事象以前一樣,高效地宣告無果而終。
后來李旦知道此事后,追悔莫及。
李隆基找了兩個好幫手,王毛仲與李宜德二人恭與太平公主兩個兒子薛崇訓、薛崇暕,在高力士暗中牽線搭橋下,重新接洽了一批羽林軍的低層將領。
但這一次做得很隱秘,相會心照不宣地恰巧碰面,然后一起喝酒狎ji,或者比試一下身手。
王毛仲與李宜德皆是百人之敵,按照王畫話說,就是一個武林高手,其身手不遜于被王畫殺逝世妖僧慧范多少。兩個人的本事立即引起這些將領的敬佩。可是這兩個人很會做人,比如相約射箭時,有意地與這些人射成平手,花花轎子大家抬,比完了身手,再去喝酒,喝完了再胡吹亂吹,君是李廣,我是馬,只是沒有人有眼力熟悉,才埋沒起來。
吹得在一邊陪酒的姑娘都感到臉紅。
然后慷慨地替他們買單。
因為這兩個人面貌很陌生,雖然對太平公主戒備,但還沒有對李旦父子戒備嚴重。都認為王李二人是太平公主門下的門客,再加上他們山吹海吹,一個個整一個紈绔子弟,雖然有人重視了,可立即放了過去。
這樣一來,一些基層將領,漸漸被攏在手中。
這讓李旦與太平公主看到了一絲曙光,可是本來的力量削弱,在羽林軍中的力量還是很單薄。而且這些人也未必可靠,喝花酒海吹樂意奉陪,可是讓他們愿意跟自己成績大事,未必會賣命。
當然了,只要王畫一插手,心中有了底氣,這些羽林軍將領馬上就會轉變態度。
所以李旦需要時間。
他一眼就看出韋氏在唱的什么戲,正好利用了朝堂的抵觸,使公主下嫁不能成功,又向王畫表現了姿勢。
早知道如此,不如授意大家一起批準,看這位嫂嫂怎么辦,到底會不會將李裹兒嫁到靈州去。
韋氏得到了這個效果,也如愿了。
她立即派人前往靈州,向王畫說了此事,再次承諾,今年年底,會克服大臣們的反對,將裹兒下嫁給他。然后更加露骨地說了一句:“不但下嫁,孤與陛下百年之后,會將國家交給裹兒治理,以君的大才,將是裹兒的得力臂膀。經過了這些事情后,君對裹兒還念念不忘,讓孤很懊悔,也很激動,最開心的是,君對裹兒的情緒,看到如此,孤也放下心來。”
王畫還是那句話,客氣少來,你說要議親,我送了那么多東西過去了,現在到你了,將裹兒嫁過來我才信任。
接到王畫的答復后,韋氏沒有因為王畫強硬賭氣,反而找到了李顯。兩個人坐下來交談李裹兒的事。對李裹兒下嫁王畫,李顯心中也是批準的,既然王畫如此重視自己的女兒,通過女兒也能將王畫這匹烈馬栓住一點兒,不能讓他跑得太遠。
但妻子一開口,李顯反而心中懷疑不定,不知道自己這個老婆又在打什么算盤,沒有吭聲。
于是韋氏又派了人前去靈州,向王畫說了,孤與陛下談過,也勸過,可是陛下不開口。或者你有什么好措施?
這兩次韋氏盤算很準確,對人心的揣摩達到了極點,這樣一來,王畫要怪罪,正好能怪罪李旦等人的手下,或者怪罪李顯。這也為接下來的打算打下了基礎。
可是她命運不濟,偏偏王畫知道歷史上李顯是如何逝世的,又知道了她當年不顧國家出賣血營的事,還聽她自己親口說出天津橋上那一刀一箭是她派人授使的。
所以無論王畫如何安排,她是一個必逝世人物。她這些聰慧全部對牛彈琴了。
王畫持續裝傻賣瘋,說道,臣有什么好措施,難不成讓臣到洛陽。千萬不要告訴我,我到了洛陽后會平安無事。
說完了,將那兩道免逝世金牌拿了出來,放在這個太監眼前。
這個太監只好再次離開,這兩次韋氏派人前來雖然沒有聽到王畫正確的回話,但與第一次不同,這兩次做得十分高調,幾乎每一個人都知道此事。
同樣韋氏也達到了目標,就是王畫不支撐,因這兩次的來來往往,別人也會認為王畫與韋氏做成了什么交易。至少這份潛在的影響力讓她抓在手中。
到了冬月底,也就是第二批人回到洛陽的時候,另一個人也到了京城。
宋璟才到欽州,許多百姓十分猜忌。
當然大宋斂財的本事絕對不如王畫,王畫不僅僅是斂財,重要還是開源,這兩樣聯合在一起,然后錢滾錢,滾成了雪球,手中有了錢,就好辦事情。
但大宋有大宋的專長,廉政愛民,他不會斂財,可很好地將王畫這幾項財源掩護起來。就是王畫涌現靈州后,朝廷下來清查資產,與太原王家以及其他的家族一起聯手,將朝廷的人打走了。
還有一條,在他治理下,官吏更加清廉,政府機構更有效。
兩個人治理的方法不同,就象包拯以剛嚴治開封,歐陽修以僻靜治開封一樣,都以得了良好的效果。
也不用三年時間,僅三月時間下來,欽州百姓終于感受到何為有腳陽春。
這幾年欽州大治,去年一年上繳的稅務達到了兩百多萬緡錢,幾乎過了廣州的一倍。不是欽州錢比廣州多,是貪污掉了。
但大宋心里面也十分戚戚,朝堂生了太多的事。先是五王之逝世,連老魏假如不是王畫指教,也逼逝世了。后來王畫回到京城,幾乎一言不。然而就是這樣,逼殺出宮。
王畫有那本事殺出皇宮,自己行么?估計一個士兵上來就將自己這胳膊腿的抓住了(宋璟身材很清瘦)。
但他也沒有猜忌王畫,不過知道王畫對朝廷的態度沒有一個臣子表現出來的尊重。就是王畫出兵長安時,他還是沒有猜忌。后來寫信,重要是氣王畫勒索朝廷勒得太過份。
不管怎么樣,他在欽州現在樂不思蜀,百姓愛戴,離朝廷也遠,才會心王畫當初給自己安排了一條多么美好的道路。
可這一切,被朝廷一道圣旨打破。
他也不敢違背圣旨,只好磨磨蹭蹭地開端出發。
欽州百姓一聽不樂意了。
本來欽州很落后,現在有了港口面八方的商人云居此地,消息十分靈通。他們才知道象王畫與大宋這樣的好官,全部唐朝也不多,幾乎廖廖無幾。不但一連兩個,碰到一個,都是幾百年難得的事。
好不輕易來了第一個好官,沒有多長時間就召回京去。召回京去不用,反而派一千大軍殺害。現在又將第二個好官召走了。這一回京還不知生怎么的事。
因為他管轄的地區面積比王畫大了十幾倍,百姓更多,再次遮天蔽日伏于道路兩旁,比當時送王畫的場面還在壯觀,一起跪在地上不讓大宋走。
這一回大宋終于感到了王畫當日的心情。本來很艷羨,實際上攤到自己時,心中同樣不大好受。
一一勸解,從城中到港口整整走了大半天,才上了船。
船帆拉了起來,兩岸哭聲如喪考妣。
不但是欽州,所有劃歸欽州的數州,每一個州縣老百姓,都自地為大宋立了生祠。一縣一個,幾十個生祠,讓新上任的欽州總督,看到這場景十分怵,本來想伸一下手的,硬是強行忍住了。
這一次送行,也是轟動朝野的一件大事。王畫博得民心,還帶著強烈的金錢性質,雖然不否定他執政能力。可對于傳統的士大夫而言,多少還有些瞧不起這種治理方法。
但是大宋卻是實打實地治理出來的民心。
再聯想到王畫的那份名單,還有一個人呢,老姚呆在亳州,同樣將百姓治理風調雨順。
這才是真正名相的風范。
大宋還沒有達到京城,就引起天下百姓翹以待。
船到了揚州,轉乘了河船。卻沒有想到被人們現了,許多百姓都圍過來觀看。
王畫那份名單幾十個人,老百姓記不住,只知道王畫說過,論宰相之才,宋璟與姚崇之當為天下翹。都想來看看大唐第一相才是什么樣子。實際上有什么好看的,五十多歲的瘦老頭子一個。有才干放在肚子里面,是看不見摸不著的。
可百姓不這樣認為,看到大宋馬上進京為相,可是一身粗布衣服,比自己穿得還要樸素。個個看得都十分順眼,連大宋眼角的皺紋,似乎都閃著慈愛的神光。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大宋只好拱手,連忙吩咐船主將船兒駕駛船只離開。
但大宋到來,終于使溫度達到了臨界點,使火藥終于爆炸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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