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家了。”長長地嘆息一聲。自從來到明朝之后,孫淡一直沒有什么歸屬感,對他來說,山東郜平不過是他戶口黃冊上的一個籍貫。
對他也沒有任何意義。
可自從枝娘出現在自己生活之中,他的人生好象就有了一絲羈絆,一絲牽掛。
“呵呵,淡哥我就不明白了。
部平有什么好,一個小地方,哪里有濟南這個花花世界來得自在?今科我若中了秀才,定問父親和二叔討個職位,去京師那種大地方開開眼界。
鳥,有錢有身份,自然要在大城市里過好日子。”
孫浩跟在孫淡的屁股后面在大街上亂逛。
最近一段時間,孫淡的名氣算是在濟南徹底打響了。
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說《西游記是孫家小才子孫淡的游戲之作。
孫淡的文章詩詞自然一流,可沒想到他居然寫得一手好故事。
于是,《西游記大為搶手。
不可否認,孫猴子的故事實在精彩,加上又是連載,看了一本就想接著看下一集。
如此一來,《西游記居然大賣。
這十日間又賣出去兩千多本,加上本月山東其他州府的銷售業績,讓孫淡、孫浩和孫佳三個股東又大賺了一筆,各自有二十多兩白銀入帳。
孫淡和孫浩少年多金,考試網結束。
又沒人管,索性成日在城中閑玩,倒自在得很。
“你能不能不說粗話,都快當秀才的人了,也不怕別人笑話。”
孫淡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孫浩的話讓他暗生警惕。
本來,《西游記一書他用的是筆名,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可看現在的情形,自己是這本書的作者的消息已經廣問人知。
本來,他并不介意讓自己的名氣更響亮一些。
不過,在明朝寫小說可不是正經人做的事情。
再說,這本書中用了很大篇幅攻擊道教,而未來的嘉靖皇帝又是一個狂熱的道教徒,若讓他知道自己是這本書的作者,對自己的前程肯定有一定影響。
不行,這書絕對不能可寫下去了,姿須在盡快時間內完本。
明天就是院試張榜的日子,如果不出意外,今科必中秀才。
到時候。
自己也算是有功名的人了,再去干這種營生,于己聲譽有很大影響。
他現在手頭還有幾十兩銀子。
等《西游記這套書出完,能到手一百多兩。
考中秀才之后。
做了麋生,每月有六斗麋米可領,就算什么也不做,幾年之內也不用為生活發愁。
恩,等得了功名就辭了孫府的工,帶著枝娘到京城尋李先生。
靜下心來書,為明年的恩科做準備。
對即將到來的秋闈他是勢在必得,只要中了舉人,就可以做官。
有錢有地位,又有對歷史事件的先知先覺。
前途必然一片光明。
一想到即將離開孫府,孫淡突然有些舍不得孫號、孫佳、江若影這一群朋友。
可轉念一想,劉夫人和景姨娘那樣對自己,他在孫府也呆不下去了。
這段時間劉夫人和景姨娘在自己手頭吃了點小虧,倒也沒來找孫淡的麻煩。
不過,被人惦記的感覺真的不太美妙。
男子漢大丈夫,自有大事要做,怎么可能成日同幾個夫人勾心斗角。
搖了搖頭。
拋開心頭的不快,孫淡繼續教孫浩這個小弟:“孫,浩。
雖然說你將來可以承襲爵位。
好歹也能謀個不錯的差使。
不過。
做人總得耍向上看,”“好了好了,你又再念緊箍咒了。
就不能說些讓人高興的事情嗎?”孫浩有些吃不消,忙打斷孫淡的話:“你現在怎么這樣,不爽利。
不爽利!”“好了,我不說了。”
孫淡一笑,突然向起那日挾持自己的兩個,壯實家丁,又想起自己孱弱的身體,心中突然有些不爽。
身體不好是他面臨的最大問題,古代衛生醫療條件不好。
不要說什么大病。
一個小小的感冒,甚至一條小小的傷口,就能把一條八尺漢子放倒。
為了活得有質量,或者遇到緊急情況寫不至于被人欺負,必須把身體鍛煉好。
孫淡想了想,問:“孫浩,你一身武藝師從何人,究竟是什么水準?能不能教我兩手強身健體的法子。”
孫浩得意地說:“我以前不是跟你說過嗎,跟家里的一個護衛學的。
我的武藝嘛,自然是一流水準。
那日在茶舍你也見識過的。
真算起來,雖然達不到豹子頭林沖的水準,但起碼也是一個拼命三郎石秀。
你想學啊,我教你,快快跪下拜師。”
孫淡呵呵一笑:“去你的,拜什么師?你還拼命三郎,我看你的程度最多是白日鼠白勝。
真跟你學了。
也就是個鉆地鼠。
我還是另請名師吧。”
正說笑著,二人就來到一條寬闊大街。
這條街的名字叫提督巷,有一座很大的拱橋。
正是傍晚,非常熱鬧。
車水馬龍,算命的、賣酒食的、唱戲的、賣打藥的,加上熙來攘往的市民,讓這一帶沸反盈天熱鬧常。
就在這個時候,孫淡和孫浩突然聽到一陣勁急的風聲,抬頭看去,卻見前方有人正在賣藝。
看得人倒不多,只有稀稀落落兩三個人。
賣藝的中有一個二十出頭的漢子正在打拳,這人身材魁梧得像一面門板,黝黑面龐。
一臉苦楚模樣。
看起來無精打彩。
可他每一拳出去都帶著一股響亮的嘯音,其中蘊藏著很強的力道。
只看了一眼,孫淡就心中駭然。
他對武術本身就一竅不通,也看不出好壞。
可畢竟被現代的武俠連續劇熏陶了多年,對少還有些認識。
本來,他還以為電視劇中那些武林高手每一招出去都帶著一聲“轟隆”的響聲不過是后人的杜撰。
如今見這個漢子每一拳發出去,都帶起一串悶雷一般的呼嘯,心中卻信了:看來。
這種響聲在現實中還是存在的。
只要速度夠快,力量夠大。
看樣子,這就是傳說中的高手。
他回頭看了一眼面色大變的孫浩,問:“這人武藝如何?”“南方拳,很厲害。”
孫浩吸了一口冷氣,“我以前還真沒看到過這樣的高手。”
“南拳?”“南方拳。”
“我以為”孫淡這才想起現在是明朝,南拳還沒出不討,泣套舉法倒有此南奉的味道,腰馬穩健,奉遭漆咖不過。
南拳,或者說南方拳種雖然厲害,卻沒什么觀賞性。
尤其是在這個一臉苦相的漢子手中使來,一板一眼,看得人郁悶。
恩,估計這家伙練的是打法,而不是那種花哨的套路。
因為這一套拳使得難看,這人的生意可想而知。
看他渾身都是熱汗,可腳邊的破碗里卻沒一個銅板。
等他將一套南方拳使完,一拱手。
正要說話。
圍觀的那幾個人一甩袖子,道:“使的什么拳啊,老牛耕田,難看得要死。
這樣的把勢也想請賞,拉倒吧!”漢子一臉急噪:“我這可是真本事啊。
你們毛錢嗎,有錢就賞幾個。”
竟是一口標準的湖南話。
“真本事,你糊弄我們吧?胸口碎大石會不會?”漢子擺擺頭:“不會。”
“那么,腦袋開青磚,銀槍扎喉嚨會不會?”漢子更是局促:“那種走江湖的把勢我川,不會。”
“嘿,連這都不會,還想出來騙錢?”圍觀眾人轟一聲笑起來,立即走散了。
“喂喂,可憐可憐我已經兩天沒吃飯了。
給一個銅子吧,”漢子更是著急,連連拱手。
“這人啊,可憐啊!”孫浩連連擺頭說:“淡尋,我們走吧,沒什么可看了。”
孫淡一嘆,各人自有各人的緣法和人生。
有真本事未必都能過上好。
正要走,突然間,一個老頭走過來,手中端著一碗吃剩的菜湯放在那漢子的腳下,道:“馮家漢子,你都餓了一天了,老漢我也窮得吃了上頓沒下頓。
這是我網去酒肆廚房討的一碗湯,你還是吃點吧,油水很足的。
“謝謝你。”
漢子苦著臉接過那碗湯一口喝干,又拿起筷子把湯中唯一的一片菜葉夾住,放見口中細細咀嚼起來。
孫淡看得心中不忍,想當初,自己和枝娘也過過這樣的日子知道其中的苦楚。
“罷了,索性幫他一幫,再怎么說人家也是武林高手啊。”
被武俠文化熏陶了這么多年。
孫淡對這種江湖人物很是好奇,他還真沒想到一個人的武藝高成這樣,竟然混得同乞丐一樣。
不過,轉念一想。
武功再高又能怎么樣。
如今清平盛世,朗朗乾坤。
難道他還去當強盜?恩,此人倒也有些真本事。
自己將來可是要做官的人,手底下也需要人手幫襯。
此人倒是可用。
而且,有這么一個保鏢成天跟在身邊,人身安全也有保障。
想到這里,孫淡帶著孫浩朝他走了過去。
看孫淡和孫浩朝自己走過來,那漢子眼睛一亮。
孫浩本是孫家大少爺,衣著華美,一看就是金主。
至于孫淡,衣著雖然樸素,卻有一種超凡脫俗的氣質,肯定不是常人。
他忙放下飯碗,擠出一絲討好的笑容,拱手道:“二位大爺可是來賞小人的?”“不不不。”
孫淡連連搖頭:“我可沒興趣亂花錢,再說了,授人以魚。
不如授人以渣。”
“原來你不是來看小人耍拳的啊。”
漢子一臉的失望。
倒是剛才給他端湯的那個老頭看了孫淡兩眼。
驚訝地叫道:“可是孫淡小才子,老朽那日在貢院廣場見過你一面。”
說著話,他忙扯了那漢子一把:“馮鎮,瞎了你的狗眼,今天也是你的造化,竟然得孫才子看顧。”
那個叫馮鎮的漢子聽說眼前是個書人,這才嚇了一跳,忙拱手恭敬地說:“見過孫公子。”
孫淡笑笑坦然受了他一禮。
道:“你這么賣藝可不成,大家可不喜歡你的老實拳,也沒什么看頭。
我教你個法子,定能讓你賺到銅錢。”
馮姓漢子上下看了孫淡一眼。
疑惑地說:“請公子恕小人無禮,看公子下盤虛浮,也沒有武藝在身,這賣藝的事情,只怕你不是很明白。”
凹迅姍包書吧)說齊全話剛說完。
端湯過來的那個老者一巴掌拍在馮鎮的背心上,怒道:“住口,孫才子說話,什么時候輪到你插嘴了。
他有什么吩咐,你照辦就走了,少不了你的好處。”
孫淡從飯碗上拿起一根筷子遞到馮鎮手中,問:“能不能以指荷刀。
把它從中砍斷?”“這怎么可能?”馮鎮驚訝地說:“就算你武藝再強,也不可能砍斷筷子呀!”“我就可以。”
孫淡笑了笑。
說:“把場子圈起來吧,看我耍兩手給你開開眼界。”
那個同馮鎮一道的老看見機也快,立即扯起嗓子大叫:“各位父老鄉親快過來喲。
孫淡小才子要給我們耍一個戲法了。”
“什么,孫小才子來了!”聽到這聲喊,不斷有人涌過來看希奇。
須臾,孫淡和馮鎮身邊就里三層外三層圍了好幾十號人。
等到場子圈得差不多了,孫淡并悄悄對馮鎮說:“抓住這根筷子的兩端,使勁往兩邊扯,記住,是使勁扯,用足了力氣。”
馮鎮雖然心中好奇,可剛才聽那老者的話,知道孫淡是個不得了的人物。
不敢怠慢,用盡了全身力氣把筷子往兩邊拉。
他著一用力,只看到他裸露在外面的兩條胳膊肌肉墳起,直如鋼鑄般。
孫淡心中驚嘆,團團一揖,朗聲對眾人道:“各位鄉親,孫淡在這里給大家變個戲法。
本科山東院試網好考完,孫淡閑著無聊,就這里讓大家高興高興。
這位馮大哥家鄉遭了災,流落到我們山東。
也怪可憐的。
大家若見我這個戲法要得妙,不妨幫襯他一把,讓他度過這個難關,也讓他看看我們讓。
東人的豪爽大氣。”
眾人慌忙還禮,皆說:“孫才子客氣了,我山東人熱情好客,最見不得人落難了。”
“好,大家且看我用手指把這根筷子砍斷。”
有人笑著說:“不可能吧,手指怎么能當刀子使,孫才子這是在說笑了。”
話音網落。
便有人呵斥道:“孫小才子這么說必然有他的道理,你看著便是,說什么廢話,沒得墮了我濟南人的氣概。”
“那是那時,孫才子什么人。
那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自然有神妙手段。”
聽到眾人喧嘩,也不多笑著豎起食指使勁朝嚼間已經拉得繃緊的筷子上使勁一斬。
只聽得“嚓!”一聲,那條食指粗細的竹筷竟被孫淡一指砍成兩截。
“啊!”所有人都瞪大眼睛。
張大嘴說不出話來。
這樣的情形實在太神奇了。
詭異的超出眾人的想象。
“我的戲法耍完了,大家是不是該給錢了?”孫淡哈哈一笑,摸了摸疼不可忍的食指,一拱手。
推著已經被驚得呆住的孫浩就走。
臨走的時候他還問了一句:“馮鎮。
你住哪里?”同馮鎮在一起的那個老者慌忙回答說:“馮鎮同我住一起的,就在前邊橋下的窩棚里。”
“堂堂七尺男兒,竟然潦倒至此。
可惜了!”孫淡故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揚長而去。
“好!”這個時候,醒過神來的人才發出一陣喝彩聲。
不斷有人將銅錢朝呆若木雞的馮鎮頭上扔了。
同馮鎮一道的那個老義慌忙拽了一把已經徹底被震住的馮鎮:“你發什么愣,快揀錢呀!”看了看手中斷成兩截的筷子。
馮鎮失魂落魄地說:“怎存可能。
剛才那姓孫的人明明沒武藝在身…”老者大聲道:“人家什么人。
孫家才子,如果沒有意外,肯定是今科院試頭名。
將來中舉人,中進士。
還不是手到擒來。
一旦中了進士。
就是大老爺。
那可是天上的星宿下凡,自然有常人沒有的手段。
肯多看你一眼,同你多說一句話,已經是你前世修來的福分。”
“原來是將來要做大人的士子啊!”馮鎮突然來了精神:“他姓孫。
可是會昌侯孫家的公子。”
“算你有點眼力。”
老者呵呵笑著,不住點頭。
馮鎮突然握住了拳頭,喃喃道:“前幾日遇到一個算命的,說我命中有貴人,難道我馮鎮要轉運了?”孫淡拉著孫浩在街上走了半天。
良久,孫浩才回過神來,問:“淡哥。
剛才這個戲法你是怎么變的。
是不是在手指間藏了刀子?”“沒有。”
“那你是怎么弄的?”“沒怎么弄呀,就用手指使勁砍下去就走了。”
孫淡回答說:“這事的關鍵是要將那雙筷子使勁拉緊,拉得越緊,砍起來越輕松。
不信?要不你馬上試試,一試就明白了。”
“好,試試。”
孫浩也不廢話。
炮旁邊店鋪要借了一把筷子,讓孫淡拉緊了,一指劈下去,竟一刀兩斷。
“日怪了,日怪了。”
孫浩大叫:“再來,再來。”
一口氣試了三次,直到將右手食指砍得腫脹起來,孫浩這才罷手。
疑惑地問:“淡哥,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孫淡道:“多書你就明白了,前一段時間我也是從一本書里看到的。
竹筷里面有很長的竹纖維,本身有很好的彈性。
但如果拉緊了,就會變得很脆,這時候只需加上一一個橫向的力,,呃,這涉及到力學原理,說了你也不明白。
知識就是力量,書中這種神奇的法子多得很。
你也要努力了,不要只顧著玩。
荒幕了學業。”
其實,這個戲法是孫淡從電視上是司馬南先生揭破江湖騙局時看到的。
當時。
司馬南用同樣的法子。
僅憑一張紙鈔就將一根筷子砍成兩截。
這個手法搬到明朝來。
倒很能唬人。
聽了孫淡的話。
看來,正經書中也有很多有趣的東西。”
同孫浩說了幾句,孫淡又想起那個叫什么馮鎮的漢子。
聽他口音是從湖南人,估計是寧王叛亂時從南邊逃難過來的,說不定還是寧王叛軍中的士卒。
明朝戶籍管理嚴格,像他這種流民,一旦被官府抓住,肯定會送去做苦役或者充軍,這一輩子就算是毀了。
孫淡他自己今科院試中個秀才應該有十分把握,到時候身份一變,算走進入了明帝國的統治階級。
秀才身份雖然不算什么,可有免除一切賦稅勞役的特權,在普通百姓眼中也算是個人物。
到時候讓那馮鎮依附自己,順便幫他在部平落個籍,自己就算是他的恩主了。
在孫府呆了這兩個月,孫淡深刻認識到一個人在這個世界要想有所作為,手下必須聚集起一幫人才。
像馮鎮這種人武藝高強,正是合格的保鏢,用來看家護院最好不過。
有他跟在自己身邊,日后游學天下。
人身安全也有保障。
只不過,孫淡他自己現在不過是一個小的童生,一切都要等拿到秀才身份之后再說。
這也是他剛才為什么沒有出言招攬馮鎮,以他現在的身份,馮鎮也不可能跟他走。
所以,孫淡也就小露了一手。
將馮鎮給鎮住。
等明天今科的院試榜單一下,再去尋那馮鎮,許以好處,自然就能讓他死心塌地地跟了自己。
這個時候天已經完全黑盡,抬頭看了看天,算了算時間,此刻,王元正應該要審完所有的考卷。
也許明天,本期院試的榜單就該下來了。
一想到這里,孫淡也沒心思同孫浩再逛下去,就同孫浩一道朝通樂院走去。
網進院子,就看到一個小廝慌慌張張地跑過來,道:“浩哥兒你跑哪里去了,家里正到處找你呢?”“看你慌成這樣,天塌下來了?”孫浩唾了他一口。
那小廝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道:“浩哥兒,二老爺到濟南了。”
“二老爺,哪個二老爺?”“還能是誰,自然是我孫家的二老爺。”
“啊,二叔回來了。”
孫浩面色大變,一雙腿顫個不停。
“原來是孫鶴年到濟南來了。”
孫淡心中一動,對著孫家的實際家長他是聞名已久了。
孫浩也是今天不怕地不怕混不吝的人物。
從認識他開始,這小子只在院試那天發過抖,平時也沒見他怕過什么人。
可沒想到一聽到孫鶴年的名字就畏懼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