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城外,
一小樹林邊,
寇仲收回正仰望空中鷂鷹的目光道:
“有這只陰魂不散的扁毛畜生作為指引,大明尊教那干鳥人一定會藏在前
方某處,以便隨時給我們致命一擊!”
徐子陵銳目蘊滿笑意道:
“既然我們已決定主動出擊,那就從這只鷂鷹開始吧!”
在徐子陵的幫助之下,拔地而起近二十丈高度的我得以再次借力,又騰身
躍起二十幾丈的距離,同時手中數枚小石子激射而出,向距離地面五十丈許,正急
速振翅高飛的鷂鷹閃電襲去。
于是乎在愜意,安全的盤旋,追蹤十數日后,這只被域外人士珍若性命,
視若瑰寶的通靈鷂鷹在突然而至的攻擊之下,雖勉力躲過兩粒石子,但最后仍未能
逃過頭顱碎裂,尸體跌落塵埃的命運。
俗話說的好,兄弟就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因此我不懷好意的對寇徐
二人道:
“聽說鷂鷹的肉是天下難得的美味佳肴,不如我們將它燒烤來吃了吧!”
徐子陵皺眉道:
“據小弟所知,鷂鷹的肉堅澀難嚼,若真要用來果腹,最好還是用油來炸
好些!”
暈,徐子陵竟然知道鷂鷹的肉難吃?“謀害”不成的我只好從手鐲中取
出一小瓶食用油和一個小鐵鍋遞與他道:
“既然小陵知道鷂鷹的做法,那就偏勞你和小仲動手吧!”
寇仲嬉笑道:
“怎樣收拾這只死鷹我最拿手!”
微頓一下又正色道:
“大哥難道現在就去引蛇出洞,將大明尊教那幫人誘到這里,然后我們再
以逸待勞嗎?”
我微笑道:
“不錯,若讓他們準備充分,那我們就會陷入被動,所以,主動權還是掌
握在自己手里比較好。你們先去尋一隱秘處好好打坐調息,然后再整治那只扁毛畜
生,給即將被引來的大明尊教來上一場鴻門盛宴!”
前方約十里處,
山腳下的一片密林內,
被趙德言借給大明尊教,負責協助她們的突厥大漢兀登克拉伯神色凝重的道:
“善母,按照時間來算鷹兒早已應該歸來,可此時卻仍不見半點蹤影,恐
怕......”
莎芳秀眉微蹙道:
“我們已經十分小心謹慎,鷹兒每次也都是在喂飽之后才放出去,難道還會出現問題嗎?”
兀登克拉伯憂心忡忡的道:
“本來我也認為萬無一失,因為一人對于從不飛至五十丈以下的通靈鷹兒
當毫無辦法,但是他們卻有三人,且連日來又一直未出現對付鷹兒的跡象,所以我
擔心這是他們麻痹鷹兒的手段,現在鷹兒久久未歸,唯一的解釋就是已遭遇到什么
不測!”
這時,面目狠厲,氣質詭異,傷勢剛剛愈痊的烈暇急速掠進林內,向莎芳躬身施禮道:
“善母,笑行天和寇仲,徐子陵三兄弟聯手,剛剛擊敗李元吉一方二十余
人,現已逃離襄陽。”
聞聽此言,至莎芳以下,水、火詫女,神秘原子,辛娜婭,鳩令智,闊榭
羯和羊漠等人俱都禁不住立時色變,心中更都泛起驚駭欲絕,難以匹敵的森寒感覺來。
待烈暇將打斗經過述說完畢,莎芳長出一口氣道:
“想不到他們三人厲害至斯,唉,可惜‘大尊’和‘暗氣’傷勢至今仍未
能痊愈,否則,我們何須苦忍至今,遲遲不將他們三人一舉誅殺!?”
烈暇蘊滿刻骨恨意的雙眸閃現出怨毒,嫉妒的狠厲精芒道:
“經過那場慘烈對戰,此時他們已是強弩之末,正是我們痛打落水狗的大
好時機,善母,尋著鷂鷹的指引,我們這就去將他們永遠鏟除吧!”
莎芳無奈的掃了烈暇一眼后道:
“本來我也準備先召回鷂鷹,然后再驅使鷹兒指引我們將他們三人一網打
盡,只是,現在鷹兒恐怕再也回不來啦!”
烈暇:“......”
未幾,莎芳當機立斷的命令道:
“水女,火女,你們倆先去察看鷹兒的情況和笑行天他們的行蹤,若有所
發現,千萬不要輕舉妄動,我們隨后就去接應你們!”
繼而又轉向烈暇道:
“我教二十名精銳教眾應該就快趕至這里,你前去接應他們一下。”
全力釋放出精神力以搜索敵蹤的我忽有所感,立刻改向右前方急掠而去。
須臾,二十名英氣勃發,背背弓箭,腰懸彎刀,先前曾在剛離開牧場之際
,莎芳身邊有過一面之緣的回紇男女戰士映入眼簾。
通過兩名男子正在用印有大明尊教特有火焰標記的桶,瓢從山泉中取水的
情形可以看出,他們正在稍作休整。
莎芳等大明尊教高手不在,這么好的持強凌弱機會哪能放過?
先向人群中投去兩支能夠迅速釋放出大量毒氣的竹筒后,我取出“劫天”
,高舉過頂,猛虎下山般突然向他們沖去。
在毒霧纏mian繚繞,血雨不斷飛散,慘嚎此起彼伏的伴奏之下,二十名大明
尊教教眾一個不剩,全部被格殺當場。
嘿嘿,毒氣這種輔助攻擊手段還真是事半功倍,卓有成效呀!怪不得狗急
跳墻的李密會采用此法?
只是,希望自己永遠也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施出如此手段,因為一旦出現
那種情況,即代表自己也被他人逼上了絕路!
微一考慮后,收起“劫天”的我提起裝滿清水的木桶又開始了下一步的搜
索行動。
正展動身法,沿著必經之路,向襄陽城方向搜尋的水火詫女忽有所覺,同
時止住嬌軀,嚴陣以待。
幾乎在同一時間,路旁樹林內飛速掠出一一手提桶,一手執瓢,帶著招牌
面具的男子,同時口中大喝道:
“消魂噬骨水,著!”
雖然半信半疑,但面對大片至瓢內潑出的清水,二女還是急速移動嬌軀,
飛退開去。
不斷潑出清水的我得勢不饒人,在迫得嬌叱連連,狼狽不堪的二女分開一
定距離后,立刻將剩下的所有清水盡數向稍遠處的水詫女潑去,然后轉向距離較近
的火詫女般攻擊而去。
道心種魔大法的精神侵襲加上變幻莫測的輕身功法,凌厲至極的物理攻擊
,落單的火詫女又怎能幸免?
暗自運用不死印法,以硬受她一掌為代價,終于令這五明子之一的火詫女
未能走過三招,即被封鎖住全身功力。
趕在水詫女援救之前,我一手提桶,一手抱起全身動彈不得的火詫女,向
她們來路的方向飛馳而去,同時口中發出連綿不絕,中氣充足的悠悠長嘯,以吸引
莎芳等人追來。
當莎芳率同烈暇,神秘原子,辛娜婭,水詫女,鳩令智,闊榭羯,羊漠和
兀登克拉伯八人因追蹤于我,趕至寇仲和徐子陵的所在地時,入目的情景令她們不
約而同圓睜雙目,怒氣沖天!
因處于極度氣憤之中,連嬌軀都在微微顫抖的莎芳指著我和正在一旁有條
不紊拔取鷂鷹羽毛的寇仲道:
“你們,你們要桶我給你們桶,要瓢我給你們瓢,可你們為何還要拔我的
鷹毛?”
當看到神態悠閑的徐子陵正在那邊不斷添加柴火,以便早些時間將油燒開
的情形時,莎芳連嬌柔綿軟的語聲亦氣的發顫道:
“想不到你徐子陵也如此可惡,竟然還想‘油煎’?”
唉,塞外人士對訓練十分不易的鷂鷹還真是,真是視若己身啊!
將右手中的木桶連同水瓢拋到一邊,我仰天長笑道:
“本來笑某還想日后再解決我們之間的紛爭,但莎芳阿姨你既然如此大動
肝火,那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來做個了斷吧!”
寇仲銳利的目光至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那個黑巾蒙面的神秘原子,此時沉
聲道:
“玉成,你還要隱藏自己到幾時?”
那神秘原子一把將臉上的黑巾扯下,露出劍眉虎目,輪廓分明的面容,只
是,此時他那稍嫌瘦削的俊臉卻像沒有生命的石雕般,不帶絲毫表情。
默然半晌,段玉成沉聲道:
“三位幫主,我要脫離三龍幫,這是玉成最后一趟稱你們為幫主。”
寇仲雙目精芒大盛,淡淡道:
“合則留,不合則去,假若你是自己決定,而不是受大明尊教的妖女蠱惑
蒙蔽,一切悉從尊便。我不會有第二句話。”
段玉成眼中電芒驟現,迎上寇仲銳利至極的眼神,一點不讓的瞪著他,冷冷道:
“我曾是你的手下,你要打要罵我絕無怨言,但卻不可侮辱她們,她們更
不是妖女,而是在這混濁黑暗的世界掌握光明的人。他們都死了嗎?”
寇仲苦笑道:
“我也希望你說的是事實。你最后一句指的是志復他們嗎?他們都不在啦
!唉!你可知是誰陷害死他們的?”
段玉成緩緩道:
“是你害死的他們。”
寇仲失聲道:
“什么?”
站起身形的徐子陵柔聲道:
“我們怎樣害死他們的?”
段玉成一字一字的道:
“若非你們和我們分開上路,他們就不用死。”
寇仲和徐子陵兩人聽得你眼望我眼,乏言以應。段玉成若要這樣去想,已到不可理喻的田地。
不過段玉成的話確令寇仲和徐子陵兩人生出內疚,因為若非他們倆命令段玉成四人另行前往洛陽,石介,麻貴和包志復三人就不會遇難。
寇仲嘆道:
“但直接害死他們的不是貴教的上官龍嗎?”
段玉成冷哼道:
“他只是個叛徒,現在已完全投向了陰癸派,當時如非辛娜婭救我,又悉心予以治療,我今天恐怕再難站在這里和你們說話。我話至此已盡,以后大家就只是誓不兩立的敵人。”
話已說到這個份上,作為便宜幫主的我朗聲插言道:
“一為之甚,豈可再乎!對于你段玉成,我們現在還不會視為敵人,只會
視為道不同不相為謀的陌路人。”
隨即不再理會表情微顯復雜的段玉成,面露溫和笑容的轉向莎芳道:
“小阿姨,若你們選在現在動手,難道不怕笑某左臂彎內的火詫女因此香銷玉殞嗎?”
逐漸恢復正常表情,只是鳳眸之中仍不斷閃現著深刻恨意的莎芳道:
“一旦入教,此身已盡屬明尊,火女能夠擁有以身殉教的機會,死后定當
離暗入明,進入永遠光明的福地!”
看到懷中火詫女也是一臉淡然自若,視死如歸的表情,我暗嘆一聲宗教的凝聚力真是恐怖后,語音轉柔對她道:
“你的穴道三個時辰后會自動解除,現在乖乖的到一邊觀戰,下次大家見面時再不死不休的拼上一場。”
這樣做不是自己忽發善心,開始憐香惜玉;也不是自己在明知上官龍投靠
陰癸派一事被大明尊教知曉的情況下,還做婦人之仁;更不是自己不想趁機對火詫
女種下玄妙的精神暗示,重新培育出一個適用的雙面間諜;而是當自己偷偷掃描火
詫女的精神記憶時,竟然發現她已對自己產生了莫明的興趣和情愫!
記得當自己還處于原來那個時空,一次利用去黑幫那里感受生活的機會,同僅有的同幾個男、女朋友吃飯的時候,其中一名一直對自己抱有好感,叫做小鷺的少女曾委婉的當眾向自己表白。
而那時的自己對于男女之事極其懵懂無知,且還知道在座的一位男聲一直
在追求小鷺,所以在似明非明,鬼使神差之下竟然當眾說出了變向回絕她的話語。
錯誤的處理方式,結果導致各方面都十分優秀的小鷺遠走外省邊城,嫁給了一位大家都不認識的男子,從此音訊皆無。
時隔數年,當某一天猛然省悟之后,才想明白自己那時對小鷺也是非常愛慕的,可卻偏偏因為自己幼稚的識見,無知的蠢行,深深的傷害了她情竇初開的少女芳心!
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傷人的感覺和被傷的感覺同樣令人心痛,錐心莫明
的痛,難以言諭的痛!!!
整件事情給人的感覺可能很傻,很渺小,可能只是一朵小小的漣漪和浪花,可是,在人生的漫漫長河中,誰人沒有做過看起來很傻的事情!?誰人沒有過永遠也無法忘懷的漣漪和浪花!?
石之軒因為碧秀心一事而出現近二十年難以治愈的心結,自己又何嘗沒有仍在不時滴血,始終難以愈痊的心結?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得愁
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對于此時毫無還手之力的火詫女,被勾起塵封記憶的自己又怎能下得了手
?也罷,下次相逢,大家再做了斷吧!
收攝心神,我一指須發皆張,怒氣勃發的兀登克拉伯,對莎芳道:
“莎芳阿姨,那位大漢好像是趙德言的手下,他怎會同你們在一起?”
莎芳冷若冰霜的寒聲道:
“那是趙德言國師派來幫忙的勇士兀登克拉伯,你們殺死的鷹兒就是他一手訓養大的!”
兀登克拉伯——WoodenClub,我仰天長笑道:
“原來是來自突厥的‘棒槌’勇士,久仰,久仰!”
話音剛落,也不待他如何作答,下面已閃電飛起一腳,將裝有滾熱菜油的
鐵鍋向莎芳她們踢去。
早在全神戒備的大明尊教眾人立時四散躲避,繼而,混戰,終于不可避免的瞬間爆發。
在被縱橫交錯,風涌云蕩的凌厲氣勁攪起的漫天殘枝敗葉,瑣碎草泥中,
數條人影兔起鶻落,狼滾鷹翻,展開慘烈決斗,生死搏殺。
三對九,本來應該比對付李元吉那二十幾人來的輕松,可惜兄弟三人久戰
身疲,雖經過一段時間恢復,可都還未達到最佳狀態;而且大明尊教一方又個個都
是好手,因此這一場大戰打的艱苦異常。
在一旁觀戰,半點也幫不上手的火詫女看的是心急如焚,憂心忡忡。因為從爭斗的局面來看,人多勢眾的她們沒能占到一點優勢,每一下傷敵,她們也必定要為之付出對等,甚至是更為沉重的代價。
隨著混戰的持續進行,形勢已經逐漸向兩敗俱傷的方向發展,而這一結果,恰恰是雙方都接受不了的。
處于瞬息萬變,激烈打斗中的我心頭一陣悸動,再偷眼察看寇仲和徐子陵
的狀況,發現也是不容樂觀。于是大聲喝道:
“住手!”
同樣發現己方占不到半點便宜的莎芳亦趁機嬌喝道:
“住手!”
連續猛攻數招,劇烈喘息,形象狼狽的雙方才終于重新相對。
我率先朗聲道:
“再打下去已是兩敗俱傷,同歸于盡之局,因此,小弟有個提議,‘善母
’肯否聽聽呢?”
掃了一眼已或多或少受到不同程度內外傷的手下,同樣是騎虎難下的莎芳
軟語嬌笑道:
“‘邪帝’有何提議,但說無妨?”
“年底十二月二十五日,長安大校場,小弟一人迎戰在場諸位,再加上貴
教‘大尊’和‘暗氣’共十一人,以做徹底了斷,‘善母’意下如何?”
“大哥!”
首先忍耐不住的寇仲立時大呼出聲,可待看到我一片堅定、執著的表情;
又想到正處于爭霸天下關鍵時刻的我們確實沒有時間同大明尊教糾纏不清,微一躊
躇,最后也只好默然不語。
又掃了身后齊齊露出震駭,驚喜表情的手下一眼后,莎芳露出顛倒眾生的
媚惑笑容道:
“‘邪帝’真是豪氣,只是,具體如何比斗?”
“小弟獲勝,得報傷妻大仇,諸位死;小弟敗亡,諸位的好處自不必說;
小弟敗而不死,則改為全力支持貴教公開進入中原,且在少帥軍勢力范圍內,將對貴教和圣門一視同仁!
而雙方這次約戰的擔保,小弟將請出慈航靜齋和凈念禪院聯合擔當,并向
全天下公布此事,以保證任何一方戰后都能夠安全的離去,‘善母’以為如何?”
嘿嘿,對大明尊教如此有利的賭約,還怕你莎芳不乖乖就范!?
果然,靜默半晌后,莎芳好看的雙眉微微蹙起道:
“你又憑什么確信能夠請出慈航靜齋和凈念禪院她們來擔保此事?”
“因為小弟和貴教都是她靜齋和禪院誓不兩立的仇敵,雙方互斗,她靜齋
和禪院又怎能不樂見其成?難道憑借這點還不夠嗎?”
“呵呵,憑借這點當然夠,只是,你‘邪帝’笑行天就如此自信會取得最
終勝利嗎?”
“傷妻大仇,不共戴天,這是避免小弟親人再受傷害,同時可將諸位一舉擊殺的最好辦法,至于誰勝誰敗,生死有命,某家又有何懼哉!?”
“好,既然‘邪帝’豪氣干云,我大明尊教又怎能畏縮不戰?就此一言為
定。”
在雙方又都立下各自教派內最為嚴重的誓言后,大明尊教一方潮水般的退卻,轉眼間走個一干二凈。
在互相幫助包扎所受傷患的當口,寇仲沉聲道:
“難道就沒有更好的辦法解決此事嗎?”
我無奈苦笑道:
“若小仲你不能在半年時間內消滅李子通,攻占他的老巢江都,那時少帥軍就會面臨徹底收服瓦崗軍投降兵將后的王世充,以及還未滅亡的李子通兩面夾擊,形勢將變的前所未有的險惡。
還有李唐,小仲不會認為李世民此次秘密出關,就只是為了協助李元吉,誅殺我們三兄弟吧?”
寇仲頹然嘆道:
“以李小子的深謀遠慮,他此次若不是前往洛陽與王世充秘密結成共同對付我們的同盟,我寇仲兩字就倒過來寫。”
我豪氣滿腔的道:
所以,我們不是沒有辦法解決掉大明尊教,而是沒有時間去除掉他們。現
在這樣做,雖然逼不得已,但確是一舉數得的最佳辦法,兄弟,相信為兄吧!”
還未等寇仲回答,樹林內一道睥睨眾生般的大笑聲傳來道:
“還可避免被我石之軒趁火打劫,此舉確是一舉數得,不過,憑你笑行天
區區一人,難道還能一舉擊敗包括‘大尊’在內的大明尊教十一名高手嗎?”
隨著話音,宛若魔王降臨人間的石之軒悠然自若的步出樹林。
我長笑回應道:
“只要能夠起出楊公寶庫內蘊有十一代‘圣帝’元精元氣的圣舍利,并予以成功吸取,區區十一人,笑某還未曾放在眼里,‘邪王’以為然否?”
“那樣的確有戰勝的可能,不過,你先闖過我石之軒這一關再說其它吧!”
“若連你石之軒這關都過不了,那笑某還有何資格談及一統圣門?”
短暫的言語交鋒后,肩臂處多處輕傷,包扎的鶉衣百結的魔門“邪帝”終于同數十年間,威震正邪兩道的魔門“邪王”遙遙相對。
經過剛剛一戰,寇仲和徐子陵二人雖然真元已幾近耗盡,但偉岸的身軀仍如標槍般挺立如故,雙目俱是神光大盛的在一旁占腳助威,觀敵掠陣。
石之軒啞然失笑道: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只是不知當初是誰人被石某人打的重傷垂危,茍延
殘喘良久才撿回一條小命?”
話音未落,石之軒忽然閃電般移至我身前四尺處,雙掌倏地同時擊出,掌
未及身,排山倒海般洶涌而來的左右兩股截然不同勁道已令自身半寒半熱,難過之
擊來雙掌之中不但剛柔寒熱有異,且是剛熱之致,陰柔至極。最恐怖的是剛熱的右掌勁狂猛如怒潮巨浪,傾瀉狂擊而來,左掌陰柔寒勁卻令人生出無可抗御的吸卸之力。
“邪王”出手,的確不凡,直有驚天動地,駭人聽聞之威。
不過第二次同他敵對的我卻是不慌不忙,胸有成竹,待對方手掌距離自身只有兩尺距離時,這才急速運轉長生決陰陽二氣,雙掌同時閃電擊出,且亦是寒熱剛柔有別。
“轟!”
剛對剛,柔對柔,熱對熱,寒對寒,無任何花巧在內的四只手掌砰然對撞
,微一停頓,全身汗毛根根直立,長發四散飄舞的兩人因巨大的反正之力同時不可
遏制的向后飛退。
只是,石之軒僅退四步,而自己卻退出七步。
媽的,今日數戰真元耗費太多,現在已遜上石之軒一大截,別無他法之下
,我招式一變,改用專門以柔克剛,以弱制強的太極拳同石之軒戰在一處。
攬雀尾、單鞭、提手上式、白鶴亮翅,摟膝拗步、進步搬攔錘、如封似閉
,十字手......
寇仲和徐子陵見我施出太極拳法,立時全神貫注的觀摩起其中的運用巧決
,應對手法來,同時與自身的想法相互體悟,不斷認證。
如此另辟蹊徑,別出機抒的拳法一出,即使以石之軒的超卓識見,驚才絕
艷也禁不住驚問道:
“此乃何種拳法?”
嘻嘻一笑,我不緊不慢的道:
“反正不是‘不死印法’,怎么,嘗到厲害了吧!”
石之軒雙目厲芒一閃,攻勢加緊的同時,怒聲喝道:
“還我的‘不死印卷’來!”
“只要你到秀心阿姨的墳前謙悔,還你的‘不死印卷’又有何不可?”
“我石之軒的事來輪不到你小子來管?”
“那你的寶貝徒弟楊虛彥呢,本來笑某準備完成青璇的囑托,給他另一半‘不死印卷’,哪知道他一上來就想要笑某的性命,結果不但未得到半卷‘不死印卷’,自身還落個身負重傷,真是何苦來由?”
“將‘不死印法’傳給圣門以外的人這筆帳我石某人還未同你清算,小子你還敢在這里拿風涼當玩笑?”
“那是青璇送給笑某的定情信物,傳說中一項‘心胸寬廣’,‘隨意豁達
’的岳父你又何必如此小氣?”
正在兩人唇槍舌劍,無所不用其極的打壓對方的氣勢,同時手上招數不斷
抓緊,鋪天蓋地,無孔不入的向對方兇猛擊去,爭斗如火如荼展開的時候,一陣銀鈴般的嬌笑聲響起道:
“‘圣帝’和‘邪王’二人在此單打獨斗,這種大場面又怎能少的了妾身
的參與?”
隨著悅耳的笑聲,體態婀娜,儀態萬千的祝玉研率同婠婠,白清兒等一干
陰癸派人等幽靈般顯身當場。
交手近百招,仍未能解決掉久戰身疲的我,石之軒暗嘆一聲,凌厲之極的
猛攻出數招,倏地飛身飄退,口中長笑道:
“既然玉研芳駕降臨,石某人就此告退!”
“未分出勝負就想逃離,天下哪有這么便宜的事情?”
隨著話音,我已流星趕月般如影隨形的向逃逸中的石之軒狂追而去。
擔憂自家兄弟安危的寇仲和徐子陵,以及妄圖漁翁得利的祝玉研率同陰癸
派眾人同時展動身法,向人影逐漸遠去的石之軒和我追蹤而來。
輕功稍差的上官龍連忙對身旁已領先數個身位的云長老喊道:
“云長者,圣門三大高手決戰老朽不想錯過,拜托你到時候給老朽指引一
下方向!”
當寇仲、徐子陵、祝玉研、婠婠、白清兒等人追進一片密林內的空地處時,已成功攔下石之軒,且又與他戰成一團的我朗聲道:
“研姐,我三人可以說是現時圣門內最頂尖的人物,既然今日再度聚首,
何不借此良機,放下一切舊怨,堂堂正正的決出誰才是圣門當之無愧的第一人?誰
才最有資格一統圣門?”
祝玉研先打出手勢,令婠婠等人包圍這里后,才又嚦嚦鶯聲的嬌笑道:
“小天的提議,妾身又怎能說不?之軒啊,你不會再度臨陣逃離吧!”
隨著長袖善舞的祝玉研加入戰團,場中兩人對決瞬間改為更加兇險的三人混戰。
此時作為生力軍的祝玉研功力最是深厚,但輕身功法相對最差;而石之軒
雖功力稍遜,但令正邪兩道談之色變的幻魔身法卻要強于祝玉研;至于現時的我論
功力為三人中最低,但輕功卻又稍勝石之軒半籌;因此互有短長的三人一時間打了
個勢均力敵,旗鼓相當。
爭斗圈外,想起曾受到上官龍拜托的云長老連忙運氣開聲,發出兩聲長嘯
,在半晌未得到任何回應后,一氣之下不再予以理會,開始聚精會神關注起百年難得一見的圣門三大高手間的決戰來。
“嘭,嘭,嘭......”
隨著般的掌來拳往,膝撞肘拐,袖舞腳踢,以及密如鼓點般的勁
氣交擊,不敢有絲毫懈怠的交手三人組無不將渾身解數施出,所有精力集中,全身心投入到這關乎個人榮辱,圣門命運的一戰之中。
隨著精彩紛呈,高潮迭起的混戰不斷延續,因追錯方向,姍姍來遲的上官龍甫一鉆出樹林,既氣急敗壞的對云長老道:
“云長者,高潮到了嗎?”
云長老沒好氣的答道:
“早就到啦!”
上官龍聞言吹胡子瞪眼睛的怒道:
“高潮早就到了你為何不叫?”
云長老亦怒聲道:
“我叫了好幾聲,可你就是不出來,我又有何辦法?”
魔門三大頂尖高手間兔起鶻落,激烈無比的狠厲拼斗,使得邊上觀戰的陰癸派眾人和寇仲,徐子陵俱都表情凝重,全神貫注,看的目不暇接,眼花繚亂。
募的,場中形勢一變,瞬間轉成祝玉研和石之軒以二打一的局面。
同時應付“陰后”和“邪王”的進攻,我立感吃力,一面拼命抵擋,一面
怪聲道:
“哇,你們倆賴皮,二打一呀!”
石之軒冷哼一聲,一言未發,但手上的招式卻更加犀利。
祝玉研嬌笑道:
“既然想一統魔門,那就拿出你一直隱藏的實力來吧!”
“研姐,岳父,這是你們逼我出絕招的!”
話音未落,我突然間精神大振,欣喜異常的喊道:
“道奇兄,快來幫忙!”
石之軒曾先后三次與寧道奇交手,前兩次不分勝負,最后一次因為碧秀心之故,而使不死印法出現致命破綻,結果被打的落荒而逃。現在聞的寧道奇親來,手上招數禁不住微微一緩。
祝玉研更是猛攻一招,駭然躍出圈外,急急閃目察看,結果甭說“小鳥兒”,連“小蟲兒”都未看到一只,又哪來的什么‘散真人’寧道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