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的大門是虛掩的,里邊靜悄悄,只是海邊潮水拍擊的聲音此起彼伏。
穿過大門,走進了里邊的樓內,卻沒有看到人影,這讓易翼有些意外,按理說這樣的海景別墅,即使主人不居住在這里也會派人打理,現在居然連一個人都沒看到,而且燈也沒開,帶著一絲詭秘的味道。
云蕓眼見沒有人,也不著急,朝著別墅后邊的小樹林走去。
在小樹林的下邊,就是沙灘海岸。
“在那里。”夜色之中,一道白色的人影立在樹林間的空地上,白衣如雪,映著翻滾的白色浪花,黑夜之中很是顯眼。
云蕓快步奔了過去,卻又忽而在那人兩米外的距離處停下,不再靠近。
易翼看到云蕓的動作,不由有些詫異云蕓怎么不過去和她家的大小姐說話,可等到自己離那人影只有兩三米的時候,易翼自己卻也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步子來。
這是一種很奇異的感覺,站在離白衣女子兩三米外的位置,本意是直接走過去,但就像是有一種無形的阻隔橫在了面前一樣,怎么也不忍再邁步靠近。
海風帶動著如雪白衣獵獵,青絲飛揚,原本顯目的白色在靠近之后,卻覺得極柔和,與那翻卷的浪花,拍擊的潮水聲融成了一團。
空靈,如果非要找一個詞來形容此刻的感覺,那么只有這個詞了。
眼前的景色就像是一副畫卷,而這白衣女子則是畫中唯一的人物,周圍的海景和聲音似都只為她而存在,在這一刻,易翼覺得自己和云蕓出現在這里是如此地突兀。
心中轉過這些莫名的念頭,易翼轉頭看了云蕓一眼,后者眼里也是沉靜如水。
這樣安靜地立著,誰也沒有說話,足足過了將近三分鐘的時間,那白衣女子才轉過頭來,邁步走近了來。
這一邁步,就像是從畫卷中走出一樣,雖沒有了那種極其空靈的感覺,卻仍飄渺靈動。
等到離得很近了,易翼才看清這女子的容貌。
但在易翼的心底,卻無法對于這女子的容貌給出一種確切的形容來,青絲如云,眉目如畫,肌膚皎潔如月……這些泛泛的形容詞堆砌起來,并不能完整地勾勒出眼前這女子的形象。
總之,易翼此刻的感覺是極其驚艷。
這女子所給人的氣質,完全是一種畫卷中走出的古典形象,讓人不由自主地自慚形穢。
朝著云蕓點了點頭,而后這女子的目光落到了易翼的身上,燦如星光的眸子微微一閃,而后卻是點了點頭,道:“你來了。”
這簡單的三個字,給易翼一種很古怪的感覺,平淡而又充滿著一種奇異的力量,就似彼此間早已見過一般,在這里只為等待自己到來。
“我來了。”易翼張了張嘴,說出的話卻連他自己都感到驚訝。
就似是彼此熟悉的人波瀾不驚地打了個招呼。
“把手給我好么?”接下來,這女子的行為更是讓易翼覺得驚訝,如凝皓月的手朝易翼伸了過來,語氣平靜如水。
易翼愣了一愣,然后,默然地伸出了手。
這位云家大小姐云淡風清地抓住了易翼的手腕,然后邁步。
兩個人并肩而行,一旁的云蕓瞪大了眼,張了張嘴,沒能說出話來。
就似是演練過千百遍一般,易翼只覺自己和這云家大小姐握著手,如此地自然而平靜,雖然這云家大小姐的手上極富如脂一般滑膩,在易翼的心底,卻只是一片平靜,沒有絲毫的旖念。
其實易翼知道這云家大小姐拉住自己手的目的,大抵是和昨日的唐婉清一樣,只為了確定自己身上所具備的力量,但在此刻的情形下,不知為何,易翼卻沒有絲毫反抗的念頭。
自海邊一直走到了別墅下,女子松開了手,道:“易翼,你身體內的真氣很奇特,現在是修身中期的程度,能否告訴我你師承哪一派?令師又是哪位前輩高人?”
比較起來,這位云大小姐的實力就不是唐婉清可比的,這一握手,就已看清了易翼的實力。雖然這種試探的時間長達一分鐘,遠非唐婉清的那種簡單試探可比。
易翼想了一想,才說道:“我沒有師承,這是我自己修煉的。”
“噢?”平靜怡然的臉上終于出現了動容之色,云大小姐轉頭看著易翼,目光中似有星光閃爍,驚訝道:“你自己修煉的?怎么做到入門的?”
易翼搖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是我唐突了。”云大小姐見易翼這種表情,微微一笑,道:“在現在的都市社會里,已經很少有人能有你這樣的奇遇了。不過這樣的話,想來你定然有很多不解的問題,現在你不妨問我,能夠解答的,我不會有所保留。”
“好。”易翼聞言后心里不由一喜。
這云家大小姐給易翼的感覺是深不可測,在所接觸過的世家子弟里,易翼感覺無人能出其右者。從修煉古書到現在,易翼又太多的相關的疑惑,卻又不好訊問,也沒有典籍資料可查,若能夠得到云大小姐的解惑,對于易翼來說就相當于一場及時雨。
處在目前境地的易翼,實在是太需要人指點了。古書雖然給易翼以強大的支撐,但是太過晦澀和精深了,以至于易翼到現在仍無法領悟古書的第一境。
云大小姐看出易翼的神色變化,又笑了笑,進了別墅之中,而后讓云蕓去沏茶來,在一張古色古香的紅木桌旁邊,和易翼相對而坐。
“這些時日在申城發生的事情我都已經了解,易翼,我先問一下,這幕后之人,應該是你吧?”坐定之后,云大小姐開門見山地問了一句,聲音淡然卻又篤定。
“云小姐何以會這么認為?”易翼對于這話并不意外,但其實心頭也有一些疑惑。
“我叫云依筠。”云大小姐說道:“易翼,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陳紹琪他們這些人看不出來,只不過是一葉障目而已,你身上所具備的靈力實在太過特別,剛才若非我仔細探查你身體內的情況,也會錯以為你只是一個尋常人。我很好奇,你修行的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功法,在我的認知里,沒有遇見過類似的情況。”
易翼笑了笑,也不辯駁,只是問道:“云小姐能否告知我,為何想要見我?在此之前,我們似乎沒有見過面的?”
“不習慣叫我的名字么?就叫我依筠吧。”云依筠笑了笑,說道:“你還記得夏萱的那只安哥拉貓么?我在那只貓身上感應到一絲靈氣的存在,所以,我驚訝于你的手段。即便是我,筑基巔峰期的修士,也沒有可能將靈氣浪費在一只貓的身上。而且,就算我肯浪費,給一只貓以靈氣梳理體質,這種靈氣也會很快消散,不可能一直存留于一只貓的身上。所以,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物。”
易翼不由揉了揉鼻子,雖然猜測可能是夏萱的那只貓引起的云大小姐的好奇,但從沒深思過里邊還有這么多的說法。
“云小姐,噢……依筠。”在名字的稱呼上,易翼從善如流,卻忽又覺得這種稱呼竟很自然,笑了笑,說道:“我仍有些不明白,即使這樣,似乎也不必你這么幫我吧?云三少和云蕓對我的幫助,顯然是出自你的意思。”
云依筠笑了笑,道:“這還不夠么?若只是世俗的一些麻煩,全幫你解決也算不了什么。只不過引出了陳家,才會讓少軒覺得難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