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摩云大廈。
易翼自車里下來,看著這座高聳入云的地標性建筑,不由有些驚訝。
“這是你們云家的產業?”易翼隨口朝身后的云蕓問了一句。
“是三少的產業。”云蕓笑了笑,說道:“云家只在這里有一部分股份。云三少在商業上有著極高的天賦,在申城八年時間,已坐擁數十億的家業。”
雖然是云家在背后作為支撐,不過云少軒的商業能力也足以讓人嘆為觀止了。
坐電梯來到了二十層,出了電梯,怪過一個拐角之后,眼前一片寬敞。
一個秘書模樣的西裝男子迎了過來,帶著易翼二人徑直來到了會議室。
會議室的門緊閉,敲了敲門后推門而進,易翼邁步跟上,眼神打量了過去,云少軒這一邊只有高威一人在旁。而在那個中年男子的下首,坐的卻是陳紹修,陳紹修旁邊是兩個二十來歲的,打扮入時的陌生年輕人,想來也是陳家的子弟。
而在正中間的主位上,所坐之人卻讓易翼心里猛地一跳,窈窕的身材,如畫的容貌,穿著一身有些刺目的警察制服,卻正是那位女警,唐婉清。
一踏入門內,易翼就覺得好幾道目光全都落在了自己的臉上。
其中,無疑以女警唐婉清的目光最讓易翼覺得刺目。
“云蕓,易翼,到這里來坐!”云少軒這個時候揮了揮手,示意易翼二人。
易翼也不抬頭,只是低垂著雙目跟在云蕓的身后坐到了云少軒這一邊。
“好了,我等的人來了,陳紹琪,唐婉清,你們有什么話就問吧。我已經再三聲明,陳經遠那個混蛋的死和我一點關系也沒有,你們不信我也沒辦法,云蕓和易翼都是那一次事件的經歷者,她們兩個都可以證明我的清白。”云少軒先開口,朝著坐在他對面的那個男子開口說了一句,語氣并不怎么客氣。
這人就是陳紹琪?易翼聞言心里微凜,朝著陳紹琪仔細打量了去,只覺這陳紹琪看起來倒也沒太多特別之處,只是看起來遠較陳紹修這種要沉靜太多了。
“易翼是吧?”陳紹琪的目光注視著易翼,眼里閃過一絲精光,帶著非同尋常的意味。
“是的!”易翼回答了一聲。
陳紹琪點點頭,將目光看向了唐婉清。
“易翼,我問你,本月的十七號晚上,你在哪里?”唐婉清的目光里帶著一番深意在里頭,張口就問了起來。
“十七號晚上?我得想一想,今天是多少號?”易翼反口問道。
“今天是二十號。”唐婉清的聲音其實很好聽,但配合著面無表情的臉,卻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
“噢,那天住在一個朋友家里。”易翼說道。
“什么朋友?住在哪里的,做什么職業的,他能為你作證么?”唐婉清一連串問題問了出來。
“這是審問么?”易翼不由笑了笑,說道。
“是的!”唐婉清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說道:“我在這里代表了警方,對九一七案件進行調查。”
易翼不由有些頭大,撓了撓頭。
“唐婉清,你不會認為易翼是殺死陳經遠和程順的兇手吧?”云少軒冷笑了一聲,說道:“我請易翼過來只是為了替我說明事實的,不是來讓你胡亂審問的。而你,今天也只是扮演一個見證者的角色,難不成還真查兇手查到我頭上來了?”
唐婉清看了云少軒一眼,冷笑道:“三少,你最好注意你說話的語氣。陳經遠的死造成了多大的影響你不是不知道,警方之所以沒有過多干預,原因在于其中牽扯到你們這些家族。不過,不要以為政府方面就是完全放任。我今天在這里不止是為你們雙方做一個見證,還兼具著調查這一事件的任務。”
話說得很直白,易翼聞言抬頭看了一眼唐婉清,這個女人目光銳利,就像是要把自己看穿一樣。
“呵,唐婉清,好大的官架子啊。你這個見證做的還真地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上門來是什么意思?兇手,屁的兇手。如果我是兇手,現在把我抓起來啊。指著我朋友施加壓力是什么意思?”云少軒一拍桌子,怒喝了起來,“要問就好好問,別顛三倒四的審問人家。人家肯來還是我的一點面子,你們警方還有了解情況,配合調查呢。要是確定是兇手就直接抓起來,要不是,你語氣好一點,不要問這些無關的。”
唐婉清鼻子里哼了一聲,冷然道:“云三少,你以為我不敢抓你?就憑你十七號下午的行為,請你去警局喝茶你以為還不夠么?”
“好啊,你倒是請我去啊。”云少軒不怒反笑,伸出了手,譏誚道:“來,拷上我,帶我去警局做客。用你們的手段來招待我?”
唐婉清也跟著笑了,“這是你說的。”說著,卻真的掏出了一副銬子,站了起來。
“好了,別鬧了。”陳紹琪看不過眼,斥了一聲。
隨著這一聲呵斥,陳紹琪雙目一張,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來,隨即,一種難以言說的壓力彌漫了整個會議室之中。
易翼只覺自己的心臟也不自覺地狠狠跳了一下,有一種不敢正視此人的感覺。
這種氣勢和壓力,讓易翼心中驚訝無比。雖然知道陳紹琪遠非云三少可比,不過,真正面對的時候,易翼還是驚訝于這種差距之大。
而且,在這陳紹琪的身上,易翼可以感受到一種渾厚磅礴的力量涌動,這種力量給人以十足的玄奇感覺。
“我來問吧。易翼,我問你,十七號下午,你是不是去了白云區的桃源別墅區?”陳紹琪目光凝視著易翼,開口問道。
“是的。”易翼感覺到了一種壓力,心念電轉間,說道:“是三少帶我們去的,在到那里的兩個小時前。程順忽然帶人闖進了我的診所,把我的愛犬搶走了。然后云蕓打電話給了三少,三少帶我到了那里,找到了陳經遠和程順。”
這里頭,易翼撒了一個小小的謊,將自己追蹤的過程省略了,想來云三少肯定會替自己圓這個謊的。
對于今天的事情還是有些準備不足,許多說辭都存在漏洞,話出口之前,易翼不得不反復思量一陣。
“奪走了你的狗?”陳紹琪轉頭看了陳紹修一眼,說道:“你把事情從開頭到最后都說一遍吧。”
易翼點點頭,從狗場開始講起,和陳經遠之間的恩怨都講了一遍,用一種受害者的無奈語氣,沒有刻意去添油加醋,中間省去了所有和自己能力有關的東西。
站在弱者的角度,這樣的事實本身足以讓人同情了。
狗場里被人用槍指著要打斷腿,然后一再被追殺,還有在知遠居突然被槍擊,這些過程都十分之兇險和曲折,這一講述起來,就像是講一個故事一樣,持續了足足二十多分鐘的時間。
“阿草被搶走,三少幫不了我。我當時心里很難過,所以中間就從三少的車里下去了,懶得再坐車回去,就住在了平湖那邊的一個朋友那里,那個朋友叫楊建,是我的發小,干銷售工作,他的號碼是xxxxx………”
講到最后,易翼順帶還編織了一個謊言回答了唐婉清之前的問題,作為為自己開脫的手段。楊建確實是易翼的發小,而且易翼昨天晚上還打過電話短暫的聊了一下。
除了當時沒去楊建那里之外,所提供的其他信息都是真實的,楊建是和易翼一起長大的朋友,只不過自易翼上大學之后聯系就少了一些,不過易翼可以百分百肯定,即使打電話過去問,楊建也會替自己圓這個謊。
而如果不是對自己產生了懷疑,易翼估計也不會有人閑的蛋疼得去打電話過去求證。
等到易翼說完之后,會議室里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了。
陳經遠的行為絕談不上光彩,踩著易翼是一個市井小民就不斷打壓,只為了奪易翼的一條好狗而已,顯得肆無忌憚。
只不過,會議室內,陳紹琪和唐婉清均露出深思的神色來。
“哈哈,陳紹琪,你看看吧,這就是你們陳家外圍人物的光彩行為,現在你倒有臉找到我頭上來了。陳經遠這種人,早就該死了,可惜不是我親手干掉的。你自己去查查,陳經遠在申城到底做過多少類似這樣的事?”云三少的聲音打破了沉默,他得理不饒人地指著陳紹琪一陣猛噴了起來。
“嘿,在申城,想陳經遠死的人多了去了。陳紹琪,唐婉清,你們卻唯獨找到我的頭上來,是不是認為我好欺負一些?”云三少繼續賣起了乖來。
易翼聽了,心里不由有些好笑。真正的兇手就坐在所有人的面前,但偏偏,沒有一個人懷疑到自己的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