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的第一天,同學們貌似還沒有從寒假中適應過來,教室里亂糟糟的,三個五個聚在一起聊天的聊天,嘮嗑的嘮嗑,不過大致的內容基本一樣,都是在炫耀自己過年都吃了什么好吃的,買了什么珍貴物品,收到什么高級禮物,拿到多少壓歲錢,等等諸如此類的話題,總是就是一句話,同學們都在攀比這自己這個春節的收獲。這個年代的人還比較早熟,高中的學生就已經有了一定的社會常識,開始了亂七八糟的攀比和炫耀,一個個家中非富即貴的,一中里邊,最是不缺他們這種人。倒有三分之一是憑著權和錢進來讀書的,再加上考進來的里邊也有部分家境不錯的。
當然,也有一些人沒有加入到這攀比之中,這些人大部分是窮人家的孩子,能過上年就好不錯了,哪有什么意外收獲,在一些自卑的心理的作祟下,他們便沒有參與攀比之中,他們也沒有什么可以拿出來攀比的。
當然,這些不參與攀比的人中,還有一少部分是不屑,不屑與他們攀比,這其中,唐昱和成少洵便是其中一位,成少洵認為,在那些人夸夸其談的貌似很牛X的事情,和自己的收獲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他懶得和他們炫耀,成衛東作為東陵市老資格的正處,在東陵市里邊也算得上號人物,沒有幾個人的實權比他更大了,再加上現在緊跟著蘇慕儒的腳步,自然就更是水漲船高,成少洵作為兒子,心境自然也就高了起來,而唐昱則根本就不愿意加入之中小孩子的游戲中,這和他的超前而成熟的思想不符。
他到底是重生過來的人,眼前的同學,無論如何的表現,在他看來都是幼稚到了極點的,實在是不值得他參與到這種無知而幼稚的事情里邊。
就這樣無聊的在學校里邊熬了一天,終于熬到了放學的時候。
放學回家的路上,唐昱略帶一些無奈的掂了掂身后背的書包,書包的重量讓他不得不身體微微前傾,這一天似乎根本什么都沒有做,唯一的收獲就是身后的一書兜的書。雖然心里年紀早就已經是大叔了,不過現在既然做學生,總要有些學生的樣子,這些書包啊書啊什么的,該背著還是要背著的。
放學后,唐昱并沒有直接坐車回家,出了校門擺了擺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向著老街駛去。
唐昱去老街是要去看看陳怡,今天開學,放學的時候唐昱曾經到過陳怡的班級去找她,可是卻沒有找到,陳怡的同學告訴唐昱說陳怡今天壓根就沒有來,而且還沒有向老師請假,這讓唐昱心中疑惑之余,更增添一絲擔憂。
要知道,陳怡可是和經常蹺課的唐昱不一樣,陳怡在市一中,那可絕對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是那種即使生病都會堅持來上學的尖子生,老師眼中的希望之星,在一中這么久,貌似還沒有聽說過陳怡有過蹺課的經歷。
陳怡這樣的乖乖學生竟然會不和老師打招呼就不來上學,一定是發生了什么急事,或者是意外,想到這,唐昱的心不由得突的一跳,他可真的不希望在看到陳怡遭到什么意外了,上天對這個外表剛強內心柔弱的女孩已經夠苛刻了,接二連三的打擊已經將陳怡推到崩潰的邊緣,她再也經不起哪怕任何一點風浪了。
前往老街的路上,唐昱一直在不斷地祈禱,陳怡可千萬別出什么事情啊。若是早一點知道陳怡今天沒有來上學的消息,唐昱這開學第一天,只怕也要給曠了,學校在他心中可是萬萬比不得陳怡和楊涵寧這些人的。
到了老街,唐昱熟門熟路的朝著陳怡的家走去,不過到了之后看著眼前緊縮的大門,唐昱心中的不安更勝了,陳怡家沒有人,陳怡沒有在家,而她也沒有去學校,甚至沒有和老師請假,那她又會去哪呢。
唐昱猶豫了一下,向著老街外不遠處的那個綜合市場走去,陳怡的媽媽劉舒蘭平常就在那里買菜呢,當初還是唐昱讓人出面幫助解決的工商方面的各種亂七八糟的問題,這會兒要找陳怡,與其徘徊在陳怡家門口空著急,還不如走幾步到去綜合市場問問劉舒蘭,即便是劉舒蘭不在,問問她的同事也總是可以的,只不過老街的白天冷冷清清的,大家都出去找零活養家,想找個問話的人也不容易。
正當唐昱轉身走過去的時候,誰知他還沒有走近綜合市場,迎面便碰到劉舒蘭風風火火的從里面出來。
“咦,唐昱,你怎么在這。”唐昱來老街的次數不多,所以劉舒蘭看到唐昱,不由得有些驚訝。不過對于唐昱她還是很有好感的,單單唐昱兩次救了陳怡便足以讓劉舒蘭感激不盡了,要知道她可只有這么一個相依為命的女兒了。
“劉姨好,我過來是來找陳怡的,今天開學,可是她卻沒有去學校,也沒有請假,我擔心老街這邊有什么事兒,所以就過來看看,哦,對了,陳怡呢,怎么也不在家里邊,是不是生病住院了?”唐昱輕聲回答劉舒蘭的話。
“陳怡在醫院呢……”
“什么?她怎么了?”劉舒蘭還沒有把話說完就被唐昱打斷了,在聽到陳怡進醫院了,唐昱的臉上猛一變色,眼神中滿是焦急,不知道陳怡又出了什么事兒,住了醫院甚至連學校那邊都顧不上請假。
“小昱,你別著急別著急,聽我把話說完。”劉舒蘭看到唐昱如此緊張陳怡,嘴角不易察覺的微微翹了起來,知道唐昱誤會自己的話了,趕緊解釋道,“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陳怡沒事,不是她有病了,只不過是跟著別人到醫院了。”
“別人?不是陳怡?那就好,那就好。”唐昱臉上的擔憂放下,不過遂想起陳怡也在醫院,甚至連假都沒有請,那定然是她的親近人物了,“劉姨,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誰住院而來,我記得,你們在這邊沒有什么親戚是吧。”唐昱這時候也已經恢復了冷靜,怎么說他也是經歷過一些風雨的,基本上已經具備了處事不驚的本事。
自從唐昱和陳怡經過那一晚纏綿后,在唐昱的內心深處,已經將陳怡看作是自己的親人了,所以剛剛他才會如此緊張,對唐昱來說,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什么比親人受到傷害更讓他難以接受的事情了。
自從唐昱轉世重生以來,所做的所有的一切基本上都是為了讓自己的親人過得更好,讓自己熟悉親近的人從前世的悲慘命運中擺脫出來。不過對于陳怡跟著別人去醫院,唐昱還是有些奇怪的,陳怡家里邊他很了解,那是真的沒有什么親戚了,自打她爸拋下她們娘倆之后,在老街這邊,基本沒有親戚了,所以,唐昱想不到什么人會讓陳怡如此緊張。
“小昱你別急,聽我慢慢說,小怡去醫院并不是因為她生病了,她是去照顧別人。”
“照顧別人,誰生病了?”
“是岑培倫岑老先生生病住院了,小怡也跟著過去,岑老先生對我們家也是有大恩的。”劉舒蘭的臉上突然出現一絲感傷,她們娘倆在老街生存不易,開始的時候全靠著街坊鄰居的幫助,尤以岑培倫對她們的幫助最大,算得上她們家的半個親戚了,岑培倫住院,她和陳怡自然也很是緊張。
看到劉舒蘭的表情,唐昱心中一沉,岑培倫得的恐怕不是什么容易治療的病,要不劉舒蘭的臉上也不至于是這副表情。
話說,岑培倫在老街的人緣是有目共睹的,老街那個地方,那個東陵最下層人生活的地方,岑培倫則勉強夠得住東陵市上層的門檻,可是他依然住在老街,而且岑培倫給過老街很多人無私的幫助,就是上一世唐昱家遭遇劫難,在生活最窘迫的時候,如果不是岑培倫的幫助,唐家恐怕很難度過那個時期,唐昱很有可能在那個時期就輟學。岑培倫,是前世的時候,唐昱打心眼里尊敬的少數幾個人之一,不僅僅是因為岑培倫的博學和在很多問題上邊的見解,更是因為岑培倫的那副心腸。
在前世,唐昱打內心里感謝和尊敬岑培倫,只不過前世他正式接觸岑培倫是在高中那會兒了,這一世雖然提前認識了岑培倫,不過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建立起什么比較密切的關系。
此時聽到岑培倫生病了,而且從劉舒蘭的表情可以看出,并不是什么小感冒,老街的人住院本就不是小事,陳怡不請假,看來恐怕還是大病啊。只不過,自己前世的時候怎么不記得岑培倫的身體有大病呢,要是真的是什么不治之癥,那自己前世的時候,在高中才接觸到的岑培倫是哪兒來的?前世的時候,岑培倫的身體可是好的很呢,沒聽過有什么大病,在唐昱重生的那會兒還依然活的好好的,這一世怎么就出了問題?莫非,是因為自己的重生帶來歷史的車輪滾滾而動?然后在自己家人的命運改變的時候,其他人的命運也發生了不可知的改變?
“劉姨,岑伯伯得的是什么病?”
唐昱略帶一些緊張的問道,若是真的是自己重生帶來的影響而讓岑培倫先走一步,那自己可是犯了大罪過了,岑培倫可是少數幾個在前世的時候對自家有恩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