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一刀轉戰三千里
再見洛陽
自古以來,先后有夏、商、東周、東漢、曹魏、西晉、北魏、隋等八朝建都于此。
這日天才微亮,城門開啟,大批商旅、百姓、車馬魚貫入城,而徐子陵在人群里,由南門入城,在他身邊的,是一個**。
此子**英偉,雖稍嫌臉孔狹長,但卻是輪廓分明,完美得像個大理石雕像,皮膚更是比女孩子更白皙嫩滑,卻絲毫沒有娘娘腔的感覺。反而因其凌厲的眼神,使他深具**霸道強橫的魅力。
他額頭處扎了一條紅布,素青色的外袍內是緊身的黃色武士服,外加一件皮背心,使他看來更是肩寬腰窄,腰上掛了一劍,年紀在二十四五間,形態威武之極。
徐子陵與之共行,其時,一身青衣,翩然出塵洛陽的規模果是帝都,只南城門便開有三門,中間的城門名建國門,左為白虎門,右為長夏門,型制恢宏。
甫進城門,只見寬達百步貫通南北兩門的大街“天街”,在眼前筆直延伸開去,怕不有七、八里之長。
街旁遍植櫻桃、石榴、榆、柳等各式樹木,中為供帝皇出巡的御道,際此春來之際,桃花盛開,綠葉吐出,別有一番新意。
大道兩旁店鋪林立,里坊之間,各辟道路,與貫通各大城門的縱橫各十街交錯,井然有序。
“跋鋒寒兄來過洛陽?”徐子陵問著。
跋鋒寒笑的說:“我來于草原,但是對中原二大帝都,聞名已久,前來特別觀賞過。洛陽有兩大特色,不可不知。”還請跋兄指點。”
跋鋒寒說著:“首先就是以南北為中軸,讓洛水橫貫全城。把洛陽分為南北兩區,以四座大橋接連。而城內洛水又與其它伊、、澗三水聯接城內,使城內河道縈繞,把山水之秀移至城內,予人天造地設的渾成感覺。”
“其次,在外郭城的西墻外。設西林苑,西至新安,北抵邙山,南達伊闕諸山,周圍二百余里,比得上長安上林苑。”
此時前方忽現奇景,一艘帆船在隱蔽于房舍下方的洛水駛過,從他們地角度瞧去,只是帆頂移動。宛若陸地行舟。
徐子陵若有所思,說著:“洛陽果然別具嚴整調諧的氣象。”
這時,天色大白。街上人車漸多,大道之上。不時有一隊隊士兵經過。他們都身穿統一的紙甲,威武厚實。而隊長更是穿著金屬盔甲,氣度森嚴。
兩人沿街而行,抵達洛水南岸。
跋鋒寒指著這些士兵說著:“你看這些士兵,都可見是第一等精銳,單從士兵來說,就有資格來奪取天下,這時,中土之上,東都洛陽和西都長安,都同時稱帝,而巧地是,同時建國為唐,也算是歷史上第一奇觀了,只是到底洛陽勝了一等。”
跋鋒寒又壓低聲音說著:“楊廣建此城,已經極其輝煌,無需再建,而且楊廣從全國各地遷來了數萬戶富商巨賈,又將河南三千多家工藝戶安置到郭城東南隅的洛河南岸十二坊居住,現楊宣凝得此城,論得實力規模,毫不遜于長安。”
“而且,楊宣凝一統江南,又占有濰南之地,現又在攻略巴蜀,論土地,實已占有天下六成半,論人口,也占了四成半,穩居天下第一寶座,而李唐,僅得關中一地,論面積,僅僅是一成半,論人口,也不過二成,相比之下,就遜色多了,就算李唐能夠得了隴西,也最多是南北朝對立,再無能統一天下。”
徐子陵聽得肅然,跋鋒寒雖專志武道,但對時局地看法卻極有見地,因此苦笑的說著:“實不相瞞,這是我最大的擔心,如是這樣,天下將重陷南北分裂的局面,那時突厥入侵,我們中原勢將沒有反擊的能力。”
跋鋒寒灑笑地說著:“這是師妃暄對你說的吧?雖然我對楊宣凝還沒有見面,但是就看他行事手段,就知道沒有人能動搖他的信念,而且,現在誰能夠影響到他?”
“宋缺如果早一年,也許有實力影響到楊宣凝,但是現在,江南和嶺南已定,宋缺就算被說動,也難以成氣候,就算可以使南方大亂一陣,也勢必被鎮壓,并且家族全滅的下場,你覺得宋閥會如此不智?”
“至于梵清惠、師妃暄,更是一點影響也沒有,你看師妃暄直到現在,都沒有去見楊宣凝,就知道這對他沒有作用。”
“最關鍵的是,如果李閥擔心南北分裂,為什么不向楊宣凝臣服?這樣的話,楊唐立刻可以一統天下,楊宣凝用兵如神,治政有方,怎么都有能力守住中原吧?”
“而且,突厥入侵,首當其沖就是李唐,突厥自分裂后,再無實力一舉攻下整個中原,等廝殺之后,只怕二敗皆傷,這時楊唐正好一舉掃平,統一天下,所以說中原沒有反擊的能力,實是你的仙子的胡言而已。”
徐子陵默然,在李閥占優勢地情況下,也許這個道理還可以說的通,但是現在楊宣凝占大半優勢,反過來向弱者投降,這說出去就笑掉天下人大牙,連他這樣本能傾向師妃暄的人,也沒有絲毫占有大義地想法。
此時洛陽城,車轎川流不息,熱鬧非常。行人中不少身穿胡服,顯是來自西域的商旅。只看眼前地繁榮,誰都感受不到天下還戰爭連綿,生靈涂炭。
徐子陵收攝心神,苦笑地說著:“是啊,所以我這次來,僅僅是看看楊宣凝登基,不準備作什么,而且一年前。我就下決心,不再干涉天下之爭了,只是你這樣的看法。倒使我有點驚訝,你不是草原上地人嗎?”
跋鋒寒離開了人潮涌涌的天街。沿著洛水西行,寬達十多丈的河面,巨舟并列,以大纜維舟,鐵鎖鉤連。蔚成奇景,凝視著這些,他冷笑地說著:“我是長在草原,不過,我的部落,都已經被突厥趕盡殺絕,除了我,一個也沒有剩下,我還掛念著什么呢?而且。草原上并無民族這一說,各部落就是各部落,與中原漢族不同。”
說完。又傲然說著:“這次楊唐建朝登極,除李唐外。其它群雄。甚至包括周邊國家,都派遣使者。匯集了大半個天下的高手,我如能夠一一挑戰,必可武功大進,終有一日,能夠重返草原,向畢玄挑戰!”
徐子陵聽了,不由苦笑搖頭,這種思想,是中原人難以理解,再走幾步,心內思潮起伏。
跋鋒寒又指著前方右岸道:“那里,有一個不錯地酒樓,我們上前看看。”
徐子陵把心放平,漫步而上,無論走到何處,街巷縱橫,都是方格整齊,猶如棋盤。而民居則平均分布在棋格之中,秩序井然。
一群小孩正在一處空地上玩耍,天真的歡笑聲填滿周遭地空間,不由使他更加希望起天下統一來,如果天下統一,想必這種歡笑就可以長久延續下去吧!
想得入神時,已經到了酒樓之中。
才入得酒樓,登上二樓,整個二樓大堂鬧哄哄的擠滿了各式人等,惟只靠街窗正中的那張大桌由一女獨據。
那女子一身雪白武士服,豐姿卓約,頭頂遮陽竹笠,垂下重紗,掩住了香唇以上的俏臉,但只是露出的下頷部分,已使人可斷定她是罕有地美女了。
此女身形頗高,纖儂合度,體態至美,尤使人印象深刻的,是嘴角處點漆般的一顆小痣,令她倍添神秘的美姿。
只是她身上帶著寒氣,讓人不自覺就避開。
見到此女,徐子陵全身一震,已經修到一流境界的心神,竟然撼動不己,這種現象,只有當年遇到師妃暄時,才可比喻。
跋鋒寒見此,對他展露出一個大有深意的曖笑容,然后又深望此女,臉露訝色,接著,直步上前,就在此女前面坐下。
“羅女傅君?”
“跋鋒寒?”傅君冷然的抬起頭來,說著。
“想不到你還認識我。”
“跋鋒寒自入中土后,連敗數十名家高手,戰無不勝,我當然認得。”傅君平靜的說著,目光掃過徐子陵,也是一驚,不知道為什么,她感覺到非常熟悉。
“傅小姐繼承傅采林之奕劍術,來中原后,連刺數位官員,也名聲大震啊,只是小姐竟然如此光明正大出現在洛陽,實是有趣。”跋鋒寒說著。
傅君冷哼一聲,衣袂飄動,凜冽的殺氣,立時直撲而上,而跋鋒寒也同樣按上劍柄,二下氣勢一撞,各覺得心中一重。
兩人都收回氣勢,跋鋒寒也不再理她,命店小二上了菜。
這時,酒樓之中,人人議論楊唐登極之事。
“達則兼濟天下,窮則自立其身,張兄,你我不如投靠楊唐,也好光宗耀祖,封妻蔭子。”附近就有一桌人在說著。“是啊,楊唐軍占有洛陽,統一江南,兵甲百萬,勝于當年吳國,真是帝王之基啊!”
“聽說圣上登極,出示傳國玉璽呢,這真是天意。”
“是啊,當年楚文王得和氏壁,而祖龍消滅六國,一統天下,就以此壁為玉璽,上雕受命于天,既壽永昌八字,漢高祖劉邦推翻了秦朝,秦王子嬰就把和氏壁獻與劉邦,劉邦稱之為傳國玉璽,漢朝五百年為最貴,后來漢末地漢少帝,和氐壁失去,這就說明漢朝氣數已絕,到三國時,落到了孫堅手中,后又落在曹操手上,只是五胡入侵,晉南遷時,就不知去向,后來皇帝就稱白板天子,想不到今日落到圣上手中,這真是天命所歸啊!”一人激動的說著,搖頭擺腦。不勝感慨。
附近人等,都面面相覷,人人嘆是。
傅君忍不住開口說著:“原來和氏璧如此重要?”
跋鋒寒放下筷子:“和氏玉璧。楊公寶庫,二者得一。可安天下,這是中原早就傳出來的聲勢,想不到現在盡入于楊唐之手,證明地確天命所歸,這一登極。只怕天下各郡各縣,各個群雄,都要被壓上一頭,楊唐再起兵,那所到之地,只怕多有投靠之事,這一手,抵得十萬大軍,中原一統。只怕指日可待。”
傅君聽了,不由低頭不語,眸中閃過殺機。
徐子陵卻心中一凜。楊素家,當年雖然毫不遜色于四大門閥。但是經過造反之事。主干被殺,部屬被誅。就算有些舊部,到底不如四大門閥了。
因此,李閥雖然軍事和地盤上稍遜之,但是政治上還壓過楊宣凝,但是現在一來,楊公寶藏還罷了,傳國玉璽的天命聲勢,卻大大影響了天下各家各族,不但南方穩固,只怕北方一些世家,也要動搖了。
現在人心背向,師妃暄支持李閥地所謂白道勢力都每況愈下,搖搖欲墜,實是政治上地最大打擊。
而楊宣凝這時才拿出傳國玉璽,還真是可忍了。
想到這里,他雖然早已生出不理天下之爭的心思,卻同樣心生煩惱。
而數個時辰后,皇城中地楊宣凝,正在聆聽著廠衛虛行之,錦衣衛沈落雁報告著城中的情況,以及來往地重要人士。
他**著桌上八個新雕的玉璽,雖然時間匆忙,但是這八塊玉璽,都用上好的白玉,雕刻精美之極,這六個玉璽,就是日后統治天下的玉璽了。
雖說都是白玉雕成,但是六個是螭龍紐,而一個上雕鳳凰,一個雕著蛟龍,那是皇后和太子的玉璽。
其中一個,開元行璽,規模最小,可輕易隨身攜帶,這就是他地私璽了。
放下了玉璽,端起一只茶杯,喝了一口熱茶,輕輕地噓口氣。不過,當聽見了傅君、跋鋒寒、徐子陵等名字時,他嘆了一聲,說著:“這幾人,要重點警察,多用民線。”
所謂的民線,就是那些居民,沒有武功,但是對自己街道非常熟悉,一有新人入住,就可注意到,最不易引起武者警覺。
“臣等遵旨。”
“虛愛卿,你可先退下了,時間不早了。“臣告退。”虛行之急步出殿,由左側門而出,出了宮門。
在殿內,楊宣凝只是手一拉,沈落雁就落到他的懷中,他將手伸到沈落雁的胸前,隔著外衣不斷地搓揉她的**,又慢慢地將左手伸入她的外衣之內,在**上摩擦著。
稍等片刻,又摸入了沈落雁裙中。
沈落雁滿臉徘紅,秀眸緊閉,小嘴亦緊抿了起來,每一下的**,都使她渾身抖顫,**喘息,而當大**部一動,又發出一聲特別劇烈的**,顯是侵犯了令她非常難受的部位。
摸了半刻,楊宣凝才說著:“你給寡人特別注意胡教,寡人懷疑,三日后登極,這些人等,只怕會來搗亂。”
沈落雁任其**,上衣已經解了一半,露出雪白峰巒,玉顏紅暈滿面,誘人之極,聽了這話,神色卻出奇地平靜,“哧”的一聲笑的說:“王上放心,錦衣衛現已經組織嚴密龐大,應該能夠調查得出來。”
楊宣凝放下心來,說著:“如此最好,寡人一旦登極,天命在寡人,統一天下指日可待。到了那時,落雁不如入宮,為寡人妃,怎么樣?”
沈落雁微笑地說著:“王上有這樣多美女,又何必要臣呢?王上勿要怪我**,如是王上所要,召見臣就可。”
楊宣凝一呆,搖頭笑著:“落雁的選擇,果然還是這樣,那你出去辦事吧!”
沉落雁甜甜一笑,站直**,不片刻把衣服整理妥當,玉容回復平時地冷靜,施禮說著:“那臣告退。”
這時,夜色已濃。而她一退出,沒有多少時間,就有人喊著:“下錢糧了,下錢糧了!”
隨著一聲聲宮禁地呼喊聲,一扇扇高大厚重的宮門被推起鎖好,直待第二天五更時分,方才打開。除非乃是楊宣凝親旨,任何人亦不可擅自打開宮門,這是為了宮廷地安全考慮而設制,非常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