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劇情到了最關鍵的階段,書友們看得爽,在下也寫得爽獸性大,天天暴,嘿嘿嘿,又是萬字巨章,讓咱們一起見證本書完本前最后的輝煌
“世界分為欲界、色界、無色界三界,而欲界包含六欲天。就到所謂欲是指物質的五欲─微妙的色聲香味觸,男女的。第六天魔王,即六欲天界最高的他化自在天,此天為眾魔之本,妨害佛成道。”人群的信徒們幫著鄭曉路對第六天魔王進行了完美的解釋。
鄭曉路大喜道:“沒錯,李自成就是妨礙我們去往真空家鄉的大魔王,他最喜歡妨礙別人成佛成道,是這個世界的公敵。”
“殺了李自成”
“干掉李自成”
“我們要去真空家鄉,必須干掉第六天魔王”
教眾們出一陣陣瘋狂的吶喊聲。
“教主大人,圣女大人,還有一個魔王是誰?”
“對啊,還有一個魔王呢?”
鄭曉路被問得一楞,好不容易把李自成抹黑了,多爾袞要怎么個抹法?想來想去,想不出給多爾袞安個什么名字好了,鄭曉路只好破罐子破摔,大聲道:“還有一個魔王的名字叫多爾袞,他是滿清攝政王,其實是是大魔王撒旦降落人間化身而成”
這一下安靜了,沒人知道撒旦是誰
鄭曉路抹了把汗道:“撒旦是外國的魔王,多爾袞是外國人,所以是外國魔王幻化的。”
一言即出,鴉雀無聲,就連鄭曉路自己都覺得自己說得太不靠譜了。
“別管這么多了,你們敢不聽無生老母的法旨?”鄭曉路決定耍賴。
白蓮教眾們一聽這話,哪敢有異議,立即匍匐在地,恭敬地道:“弟子不敢”
“殺了多爾袞”
“殺了撒旦”
不知道誰帶頭喊了一聲,于是群情又激憤了起來,管它撒旦是誰呢,既然當頭兒的這么說,那跟著吼幾聲肯定沒錯。
“好樣的”鄭曉路大笑道:“有這決心就好,現在大家聽我的,咱們出城,向東北方向去。第六天魔王和撒旦大魔王正在山海關大戰。咱們這就去把兩大魔王一起干掉,創造真空家鄉”
“創建真空家鄉”妖兵亂舞,烏合之眾們這就打算撒開腳丫向東北方向沖去。
汗,既然我已經是你們的教主,就要對你們的生命負責任了,豈可讓你們這樣亂沖出去,鄭曉路趕緊叫道:“回來,站好要殺死魔王哪有這么容易,所以人必須聽從我的命令,我不叫你們上,你們就不能亂沖。”
鄭曉路喊了半天,無人理會,妖兵還在亂舞,,這些家伙哪懂什么軍紀。
李香君苦笑一聲跑下城樓,她騎著一匹快馬,高舉圣蓮令,在人群縱馬轉了一圈,這才將洶涌的人群給控制了下來。
鄭曉路無奈地搖了搖頭,心想:“我竟然得帶著這群垃圾兵去和李自成多爾袞打仗,這叫人情何以堪?但愿……但愿這些垃圾兵能有點用吧。”
“全軍出擊目標:山海關”
白桿兵開路,閻王軍緊隨,五十萬妖兵亂舞于后,浩浩蕩蕩的恐怖大軍向著山海關而來。
李自成的老八隊果然不是蓋的,一經出擊,立即勢壓山海關。那戰線從西羅城一路推向東,眼看就要推到了東羅城的前面。
多爾袞大怒道:“漢軍都是一群廢物,連泥腿子都打不贏。”原來在山海關城與李自成激戰的一直是尚可喜、耿精忠等人的漢軍。此時漢軍被李自成打得節節敗退,眼看要就要被掃出山海關了。
多爾袞一拍戰馬,大聲道:“八旗子弟何在?去給我奪下山海關”
正黃、正紅、正白、正藍、鑲黃、鑲紅、鑲白、鑲藍,八旗精銳立即盡出,雖然八旗兵大多是騎兵,但這不代表他們不會步戰。
八旗兵下了馬仍然非常小可,刀槍嫻熟,善射,勇于征戰。
東羅城前的老八隊沖勢頓止,立即被八旗兵壓住了一頭。
劉宗敏揮著大刀,沖鋒在前,浴血苦戰。
遠遠的清軍陣里,多爾袞見到劉宗敏武藝嫻熟,勇猛無敵,不由得向左右問道:“那個人是誰?”左右答道:“闖軍第一猛將劉宗敏。”
多爾袞冷笑一聲道:“我讓他從猛將變成個死將。”他縱馬向前,就在馬背上張弓搭箭,對著劉宗敏一箭射去。
不料亂軍之劉宗敏仍然六識敏銳,箭還沒到,劉宗敏就是一個蹬里藏身,將箭輕輕地避了開去。
多爾袞哈哈大笑道:“有意思”他連珠箭,一箭快似一箭地連續射向劉宗敏。劉宗敏久戰乏力,閃避不及,左閃右避終究沒有躲得開,肩頭了一箭,墜下馬背,左右趕緊拼命將他救回后陣。
就在這時,北水門邊的清軍出一陣歡快的吶喊聲,滿清多羅郡王多鐸終于攻破了北面的關門。關門一開,八旗騎兵像潮水一樣破關而入。
沒有了雄關為依,八旗騎兵立即揮出了凡的戰斗力,洶涌的騎兵洪流像刀子一般殺出北水門,刺入了李自成的軍陣之。
清軍在馬背上揮起長矛,北陣的闖軍士兵被一沖而潰。
此時老八隊沖入了關門里,正在為了占領山海關小城而奮戰,李自成的精銳抽調不出來,只見北水門一開,八旗騎兵殺出,闖軍倉促之間竟然無法組織起一只部隊上前攔截。就到
闖軍北陣頓時生起一陣混亂。
這時李自成身邊轉出營制將軍李巖,他大聲道:“闖王,讓末將去迎敵吧。”
李自成輕輕點了點頭。
李巖和紅娘子立即帶了兩萬大軍,向北迎擊而去。李巖的軍隊在闖軍實乃一個異數,他們軍紀森然,訓練有素,進退有如一人般協調。
李巖一到,北水門邊的局勢立即安定了下來,八旗兵連續沖鋒了四五次,都被李巖用完美的陣形守住了。
李自成不禁嘆道:“李巖這人雖然有點書生的酸腐氣,但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這時李自成身邊又鉆出軍師牛金星,他對李自成低聲道:“李巖確實有大才,此才堪可稱帝……”
他這句話分明是挑撥,但李自成卻沒聽出來其的險惡意味。他只是看著遠處李巖指揮若定的身形,忍不住想道:“當初宋獻策送了我一句主神器,意思是姓李的人可以得天下。我一直以為是我李自成,現在看來……李巖也是姓李,其才也不可小看……難道主神器是指的李巖?”
想到這里,李自成的心里就不舒服了起來,這種不舒服有如一根毒刺,在他心里生根芽。
李自成正盤算著李巖的事,突然見山海關里抬出一個人來,原來是劉宗敏。他被多爾袞射傷之后,親兵用擔架抬著他撤出山海關,跑入了李自成的軍。
一親兵對著李自成哭道:“大王,劉總哨被清賊用箭射傷。”
李自成低頭一看,只見劉宗敏肩頭箭,鮮血流得整個肩頭都紅了。氣若游絲,面如金紙。他心頓時一陣大痛。
劉宗敏乃是陜西藍田人,原為鍛工,是李自成起義家的老兄弟。二人平起平坐,親如新兄弟一般。當李自成不在軍的時候,劉宗敏就會代替李自成統領全軍,所以人稱劉總哨。在長期的反明斗爭,劉宗敏與李自成患難與共,可以說是李自成大業的基石。
例如北京的追臟助餉,這種油水大得可怕的事,如果換成朱元璋,絕對不放心交給手下一個大將去做,但李自成就放心大膽地交給了劉宗敏,可見二人之間的信任。
此時見劉宗敏重傷,命在旦夕,李自成心痛如攪,幾乎無法下令。
一帝的軍師牛金星道:“大王,咱們要為總哨報仇,此時應該加緊攻城才是。”
李自成精神一醒,正是這個道理,他正要下令,突然又聽到傳令兵回報,南水門破了,清軍正穿過了南水門,大軍攻來。
李自成大手一揮道:“叫宋獻策出擊。”
宋獻策乃是李自成的軍師之一,才智非凡,深受李自成的敬重,凡重要戰役,必請宋獻策定計。例如:“主神器”,就是宋獻策占卜得來的諺語。
此時大將劉宗敏傷了,老八隊在山海關城里苦戰。大將李巖在北水門抗敵,南水門一破,除了宋獻策便無人可用了。
宋獻策得令而出,他麾下的軍隊號稱“孩兒軍”,是由5名強壯的童子組成,宋獻策有個打油詞形容自己的孩兒軍,詩曰:“孩兒軍師孩兒兵,孩兒攻城管教贏,只消出了孩兒陣,孩兒奪取北京城。”
宋獻策的孩兒軍手持短刀,敏捷如猿,立即向著南水門迎了上去。這些孩兒軍在攻城的時候,攀爬云梯敏捷如猿,銳不可當。但是面對滿清八旗兵,卻有些力不從心,只能堪堪頂住清軍的攻勢,還被擊得連連后退。
李自成左顧右盼,突然心里一驚,他這才現,自己的二十萬大軍幾乎已經全部投入了戰場,但局勢未見絲毫好轉,除了李巖部在北水門邊打得有聲色,老八隊和宋獻策都已經陷入了苦戰,清軍竟然一強至此。
不過這個時候的多爾袞心里也不好受
長達數天的添油式混戰,多爾袞手下的漢軍已經全打在山海關里了,耿精忠和尚可喜差一點打成了光桿司令。蒙古兵和朝鮮兵也死了個七七八八,就連八旗兵,也已損失了一半。
多爾袞感覺自己的心里也在滴血,這十四萬軍隊是滿清可以號召動員起來全部兵力,若是在這里打沒了,滿清就基本上算是滅了。但若是贏了,嘿嘿,就能得到花花原。
多爾袞將牙一咬,惡狠狠地下令道:“給我擊鼓,最后的沖鋒,務必將敵軍一舉擊潰。”
清軍陣傳出一陣隆隆的鼓聲,全體清軍頓時精神一醒,這是多爾袞的總攻擊令,和碩英郡王阿濟格、多羅郡王多鐸一聲大吼,率著北水門和定水門的兩只騎兵死命向前。
多爾袞親率大軍,從間直殺入山海關。
一時間萬馬奔騰,喊殺震天,李自成大驚,趕緊揮起令旗,想要提醒諸軍頑強死守,以待清軍士氣回落。
然而合該李自成倒霉,該生的事終歸還是要生的。正在多爾袞起沖鋒的那一瞬間,突然天地變色,自東北關外向著西邊的關內刮起一陣大風。大風卷起漫漫黃沙向著李自成的大軍撲面而來,風的沙粒使得闖軍的士兵連眼睛都睜不開。
這大風說白了一錢不值,不過就是沙塵暴罷了,今天的北京附近還常常能看到輕微的沙塵暴,但這沙塵暴來得蹊蹺,剛剛好是在多爾袞想沖鋒的時候來了。
清軍背對著風來的方向,雙眼不會被風沙打得睜不開。但闖軍卻正面對著沙塵暴來的方向,風沙一起,人人都覺得呼吸困難,雙目難睜。這就像睜眼的打瞎眼的,哪有打不贏的道理。
八旗兵借著這股大風,一鼓作氣沖殺入闖軍陣,刀光槍影一陣亂飛,闖軍大亂。
李自成的老八隊當其沖,他們猝不及防,陣腳大亂,頓時被清軍如砍刀切菜一般殺入腹心,傷亡極為慘重。
接下來南水門邊的宋獻策也糟到擊潰的命運,他的孩兒軍心志畢竟不夠成年人堅毅,很快就陷入了一邊倒的敗局。
唯一能抵抗清軍突襲的只有北水門邊的李巖部,他們用早已準備好的薄紗蒙面,雖然視線受到了重大影響,但好歹還可以看到東西,勉強布起槍矛大陣,抵抗著八旗騎兵一陣陣的突襲。
李自成一見這樣的戰局,心頓叫不妙。
就在這時,西北方向突然又有人大聲喧嘩了起來,李自成回頭一看,來的是自己的侄兒,留守北京的一只虎李過。
李自成還以為來了援軍,正要大喜,但他仔細一看,只見李過混身是血,帶著的部隊也亂七八糟,就似從地獄爬回。
李過大哭道:“叔,北京城……北京城丟了,來了一群瘋子攻城,好多瘋子,幾十萬瘋子……瘋子啊”
李自成趕緊詢問他到底生了什么事情,李過這才把白蓮教作亂的事一五一了出來。李自成聽畢長嘆一聲,大聲道:“鳴金……咱們撤這一仗已經敗了。”
兵敗如山倒,當李自成的軍響起鳴金收兵的聲音時,闖軍士氣降到了冰點,而清軍卻大喜過望,趕緊痛打落水狗,兩翼騎兵飛出,對著李自成窮追猛打。
李自成不敢再抵敵,趕緊命令大軍且戰且退,撤過山海關西邊的石河,然后燒毀河上的橋梁棄山海關而逃。
“呼好刺激的大戰啊。”江百濤在海面上用千里望看著山海關前的激戰,忍不住笑道:“子元兄,你看這次李自成和多爾袞死了多少人?”
旁邊的張子元冷哼道:“別讓我猜這個,我最看不慣死人,鮮血呀,肉塊啊,斷手斷腳呀……哎呀,想想就心里冷。”
“暈,你也算我閻王軍的大將?”江百濤汗了一把。
張子元哼哼道:“我是官,打打殺殺的事,我不管。”
兩人扯得有趣,一旁的趙水鬼走過來,對著江百濤行了個軍禮道:“江都督,我估計闖軍戰死的士兵起碼有好幾萬,受傷及逃散的士兵如果也算進去,最少沒了十萬人。至于清軍,他們的漢軍、蒙古兵、朝鮮兵基本全滅,現在剩下的只有六萬左右的八旗兵了。”
江百濤聞言大笑了起來:“哈哈,打得好,這一下可以實施咱們的計劃了,放信號火箭。”
“蓬”宇宙大帝號的甲板上沖起一只巨型的火箭,這只火箭飛到半空,炸成了片片桃花型,隨后以這個火箭為心,每隔幾里又有一只火箭沖起,就好像烽煙一樣將信息傳遞了出去。與烽煙不同的是,火箭炸開只有一瞬間,不像烽煙那樣容易暴露自己。
金竹軍故意在遠離岸邊數里外的海面上放火箭,根本不用擔心被山海關里的人看到,李自成和多爾袞都渾然不知道還有一只軍隊在遠處的海面上虎視眈眈。
信號火箭一只接一只地沖起,沒過多久,天津城里的閻王軍就收到了火箭信息。天津城里也放起了巨大的火箭,隨后每過幾里距離的山林里也沖起火箭,一直延伸向北京城去。
此時鄭曉路剛剛率軍離開北京城,向著山海關方向走出數十里地,他抬頭看著南方天空炸開的火箭,微微一笑,對著心腹手下們道:“李自成敗了,他正在向著我們這個方向退軍,大家提起精神,準備打他一個狠的。”
李香君好奇地問道:“相公,你怎么就一定知道是李自成敗了呢?”
“呵呵,無生老母剛才傳旨給本教主,所以本教主就知道了。”鄭曉路嘻嘻地道。
李香君汗了一把,嘆道:“別再用這個取笑我了。”
鄭曉路聳了聳肩道:“好吧,我不喜歡用這東西來開玩笑,我老實說吧,如果是多爾袞敗了,他們會放藍色的火箭,如果是打平了,就會放黃色的火箭。如果是李自成敗了,就會放紅色的火箭……諾,剛才天上放的是紅色火箭。”
李香君郁悶了一把,心想,我還真以為他能掐會算,結果是這樣算的,她忍不住問道:“如果李自成贏了,或者李自成和多爾袞打成平手,你還會這樣帶著大軍沖上去?”
“為什么不?”鄭曉路哈哈大笑道:“現在我有三萬白桿兵,兩萬閻王軍,五十萬白蓮教妖兵,我為什么不打他們?我管他們誰輸誰贏且看我撥亂反正,交這些雜魚通通掃到九宵云外去。”
李香君的臉色變了一下,她忍不住道:“相……公,我將白蓮教交給你……不是讓你帶他們去打仗的,是希望你帶領他們建設真空家鄉。”
“你以為我帶他們去打李自成和多爾袞,只是為了自己的私欲?”鄭曉路雙眉一豎,厲聲道:“難道我在你心是這樣的一個人?那你還求助于我做什么?”
“真空家鄉……哼哼,我不妨明說了吧,只有打敗李自成和多爾袞,才有真空家鄉,否則這神州大地,處處烽煙,何談真空家鄉?”鄭曉路大聲道:“平內亂,驅外虜,當四海平靖之時,我給你們真空家鄉……我閻王鄭一是一,說二是二,絕不食言。”
李香君默然不語。
鄭曉路看了看她的表情,突地柔聲道:“放心,我閻王可是殘暴之人?今后……我會盡量把白蓮教眾視為像佛教信徒和道教信徒一樣的百姓,給他們安定的生活,至少和四川的浣花教一樣。”
李香君聽了這話,終于展顏一笑,艷如桃花開。
李自成且戰且走,好不容易燒毀了石河上的木橋,然后率軍一路倉皇撤退,直到撤到一個叫范家店的地方,才終于穩住了陣腳,甩掉了清軍的追擊。
闖軍趕緊在范家店稍事休息,重整隊列。此役闖軍和清軍都傷亡慘重,尤其是闖軍最后的大敗,兵敗之下士兵潰散,不光被殺了許多人,還有許多軍心不穩的士兵趁機逃入山野。
李自成皺頭眉頭下令道:“牛金星,趕緊收羅殘兵,算算我們還有多少兵力可用。”
許久之后,牛金星才回報道:“老八隊……還剩余不到三萬人,劉宗敏部全滅,宋獻策的孩兒軍全滅,西營的降部全部潰逃,羅汝才的代天撫民營也全部潰逃……呃……李巖部幾乎……沒有什么折損,還有兩萬人。”
牛金星頓了一頓道:“再加上其他將軍的殘部,咱們闖軍現在可用之兵大約有……七萬人。”
李自成聽了這話,心一痛,他率軍二十萬,意氣風進攻山海關,沒想到一戰之下,留守北京的十萬人沒了,進攻山海關的大軍也損失了十三萬,弄得自己只有七萬部下。
牛金星見李自成心痛,悄悄上前一步,在他耳邊道:“大王,現在您手上的精銳和李巖部的兵力相差無已了……需小心提防此人。”
李自成一驚,他這才想起來,李巖部幾乎沒有什么損失,他那兩萬人軍紀森然,戰力彪悍,若是這時李巖向自己難,說不定闖王就要換個人了。
李自成定了定神,深深地吸了口氣,他并不是一失利就會頹廢的人,實際上在陜西起義時,他曾經多次陷入絕境,仍然翻身重起。
他穩住了情緒之后,沉聲道:“咱們繞過北京,回西安老家去。”西安是李自成的老家,在那里李自成的聲望也如日天,只要到了西安再起舊部,李自成自信還可以拉起大軍。
牛金星應了一聲,趕緊去傳令。
不一會兒,卻見李巖走入了軍,對李自成抱拳道:“大王,末將認為全軍撤向西安不太妥當?”
李自成雙眉一揚,他對李巖早有了戒心,說話就警惕了起來:“為何?”
李巖皺著眉頭道:“大王,咱們現在地盤很大,陜西、山西、河南、河北……到處都是咱們的轄地。這次北京一敗,消息頃刻之間就會傳遍天下,以前各地對我們不滿的士紳、土豪、前明官吏礙于我們的實力,不敢作亂。現在我們新敗,各地武裝一定會在我們的轄地作亂。如果我們撤回西安,相當于放棄了河南河北等大片的轄地,十分不智。”
李自成沉吟誦不語。
李巖繼續道:“尤其是河南水淹開封一事雖然百姓以為是官府干的,但時間一久之后,真相必將大白天下,到時河南士紳必定猛烈造反,咱們闖軍派駐在河南的兵力太少,根本不足以守住這份基業。”
李自成打斷他道:“李將軍,你的意思是?”
李巖道:“末將請令,欲帶本部的兩萬兵馬進駐河南,為大王守住河南這片河山。”
李自成心一震,暗想,來了,這家伙竟然想在這關口兒分兵河南,看來是想要自立。以他的才干,一旦自立之后,豈肯再聽我的指揮?最后勢必與我爭天下。
他微微轉頭,看著牛金星,只見牛金星眼的殺氣也一閃而過。李自成對著牛金星使了個眼色,牛金星輕輕點了點頭,急匆匆地退出了營帳。
李自成見牛金星去安排了,于是換了張臉,笑道:“李將軍,難得你為我考慮這么多,來,咱們坐下喝兩杯,談談細節。”
李巖不知是計,還以為李自成答應了自己的獻言,于是高高興興地坐了下來:“大王,我最近左思右想,咱們進北京之后的政策是不是錯了?取天下以人心為本,不殺人,方能收天下心……”
李自成既然已對李巖生了殺心,對他的話自然不加反駁,只是笑道:“將軍所言有理,這次山海關一敗,本人已有所思……”
兩人就坐在帳聊了起來,不論李巖說什么,李自成都謙虛地聽著,還不時溫言表示勉勵。李巖大生得遇明主之感,趕緊將自己治國的理念一鼓腦兒地說了出來。
這一席話說了好久,直到營外傳來一陣喧嘩聲,李巖才驚醒道:“咦?我怎么聽到附近有喊殺之聲?難道清兵追近了……”
李自成笑道:“沒事,些許小亂,咱們繼續談,治國為重。”
李巖不疑有他,難得李自成肯聽自己的意見,他也不想斷,繼續和李自成談論自己的見解。
過了許久,只見牛金星大步流星地走入帳,大笑道:“大王,逆賊李牟之級在此,叛軍已被我軍突襲亂營,鎮壓完畢。”言畢將一個人頭扔進帳,李巖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的胞弟李牟的人頭。
“什么?”李巖大驚站起,怒吼道:“這是怎么回事?剛才的喧嘩聲……大王,是你派人突襲了我的營帳?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李自成一言不,手劍光一閃,一把長劍齊根沒入了李巖的心口。
鮮血濺起,忠魂泯滅,李巖仰天倒下,口喃喃道:“為什么……我一片忠心……咳咳……紅娘子,快逃……”
威名赫赫的李巖部,就這么在一場混亂之全軍覆沒,李自成原本就只余下七萬兵力可用,又自毀長城,屠滅了李巖的兩萬精兵,這一下更顯得勢單力孤。
不過李自成并不后悔,他何懼手無兵?想當年銀川驛站一馬夫,孤然一身振奮一呼,九州為之幅裂,李自成有的是雄心壯志,根本沒把李巖這一只軍隊放在心里,沒了就沒了,我以后再招兵買馬就是。
闖軍整整了行裝,全軍起拔,李自成騎著高頭大馬,腰懸長劍率軍西退。
走到第二天清晨,天地間起了一場大霧,闖軍在霧目不及遠,只管認準西行,走著走著,李自成突然感覺前方似乎有點不對勁。
在那茫茫的霧氣里,似乎有一只恐怖的洪荒巨獸正等著自己,要將自己一口吞進去般,李自成伸手一揮,大聲道:“停斥候呢?趕緊回報前面是什么情況”
斥候還沒出,陽光就出來了,嬌艷的陽光撕開迷霧,將空氣的霧氣很快蒸干凈,原本看不直切的那些山山水水,突然間就清晰了起來。
李自成舉目一望,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只見自己身周圍列著一個巨大的虎口陣,連綿如山的軍隊向著左右兩翼延伸出去,人頭涌動,鋪天蓋地,闖軍在迷霧傻傻前進,一頭撞進了這個由數不清的軍隊組成的人肉口袋。
“哪里來的軍隊?”李自成全身一冷,白蓮教?
只見自己面前的軍陣走出一名道士,歪歪扭扭地穿著一件道袍,背插一把長劍,手上倒提著一把拂塵,一看他拿拂塵的動作就知道是個假道士。
李自成定睛一看,這假道士居然是閻王鄭小路。
李自成苦笑一聲,嘆道:“終日打雁,今天居然被雁琢瞎了眼……閻王大人好手段,只是不知道閻王大人什么時候加入了白蓮邪教?在教任什么閑職?”
鄭曉路嘿嘿一笑,回道:“這個嘛……俺就任了個教主而已,不值一提。”
“你以為靠著這些烏合之眾就能拿得下我李自成?”李自成哼哼冷笑道:“便是五十萬妖兵又如何?我老八隊只需三萬人,可以在你這五十萬里縱橫來去,殺上十幾個來回。”
“哇,我好怕”鄭曉路笑道:“不知道你的三萬老八隊能不能敵得過我的三萬白桿兵”鄭曉路大手一揮,小馬一身銀盔銀甲,勒馬而出,在陣前將槍一舉,他身后三萬白桿兵一起大吼一聲,白桿槍高高舉起,矛陣如林。
鄭曉路又笑道:“我還帶了兩萬閻王軍來,你猜你要用多少老八隊才能近得了我閻王軍的身?”
轟地一聲吼,閻王軍的來復槍兵和黑桿槍兵一起大聲吶喊,黑桿槍也紛紛舉起,與白桿槍相映成趣。
“投降吧,李自成”鄭曉路笑道:“都是華兒女,你得為你的部下們考慮考慮,這個時候反抗,徒勞無益。”
李自成臉上色變,他大聲道:“你莫忘了我們乃是同盟,我李自成平生沒有進過四川一步,于江湖道義上對你沒有半分虧欠。你若在此時對我落井下石,算什么英雄好漢?”
鄭曉路長嘆道:“這倒是沒說錯,不過……我鄭小路只在英雄好漢的面前硬充英雄好漢,在魔王的面前,只愿做一個降妖除魔的怒目金剛。”
鄭曉路大聲道:“你屠殺百姓、追拷降官、荒yin無度、殘害同僚,你這樣的家伙于國有害,算什么英雄好漢?你不當英雄好漢,我和你講什么江湖道義?”
李自成雙目射出狠厲的光芒,他知道多說無益了,于是將手一揮,大聲道:“突圍”
其實鄭曉路也沒真心想招降他,他知道李自成絕非愿意委身于別人之下的人,他是梟雄,天性里便是要爭天下的。一見李自成想動手,鄭曉路也大吼道:“打”
率先開打的,是幾十門線膛炮,轟隆隆的炮聲傳遍山林,恐怖的開花彈飛落到闖軍的陣,巨大的爆炸聲彈片橫飛,間間隔著闖軍士兵的慘呼哀號之聲。
炮聲方停,又響起一陣炒豆般的來復槍聲,閻王軍的來復槍兵排著整齊的隊列,對著闖軍一陣狂轟。轟完之后,第一排的來復槍兵向后一退,裝填,第二排的來復槍兵立即痛擊。隨后第三排的來復槍兵又上前痛擊……經過多年來的訓練,閻王軍的來復槍兵已經可以完美地進行三段射擊,火力幾乎不會有任何的間歇。
隨后是兩邊山林里竄出來一群手長肩寬的大漢,他們將手一揮,黑色的手榴彈呼嘯著飛出,這是彭巴沖率領的精銳擲彈兵,手榴彈落入闖軍陣,立即收割掉大批士兵的性命。
閻王軍的三段攻擊實在威力非凡,剛剛一個照面,就給闖軍造成了巨大的損失。
李自成心一陣驚慌,他還從來沒有和閻王軍交過手,這一下交手才知道,閻王軍是比清軍更恐怖的玩意兒。
面對如此強大的敵軍火力,尤其是遠程熱兵器的打擊,闖軍的士氣一瞬間就降到了冰點。李自成見自己的闖軍被人家大炮一轟,火銃一掃就東倒西歪,忍不住怒氣勃。
“讓軍紀森嚴的李巖部上”李自成下意識地令道,他話剛一出口,突然想起來,軍紀森嚴,處變不驚的李巖部居然已經被自己給干掉了。大將劉宗敏重傷躺在擔架上、宋獻策部全滅、現在還能一戰的,只有老八隊而已。
李自成將牙一咬,對著老八隊大呼道:“突擊側翼,打出一條生路來。”
三萬老八隊精銳一聲大喊,向包圍圈的兩側殺去。
“哎呀”鄭曉路汗道:“我出道以來,幾乎一直是人少打人多,這一次人多打人少,真不習慣啊一開戰就占壓倒憂勢,呼呼,沒勁。”他扯開嗓子大吼道:“莫要放走了第六天魔王”
站在鄭曉路身邊的李香君趕緊將手的圣蓮令一舉,大聲道:“殺了魔王,建設真空家鄉。”
“吼”五十萬妖兵齊聲吶喊:“殺了魔王”
李自成率部疾走,剛打橫沖出一小段,又被閻王軍的來復槍放倒了一片人。
他們是向北在沖,因為北面就是燕山,闖軍最擅長入山,他們起義之初多次被官軍圍剿,都是靠著山區逃脫的。
這時守在燕山邊上的全是白蓮教眾,一見李自成沖來,數萬白蓮教眾大喜道:“第六天魔王對著我們過來了,咬死他無生老母,真空家鄉”
哇啦啦,一大片赤紅著眼的妖兵沖了過去,這些人還是手無兵器,就在燕山上撿了許多木棍、樹枝、竹子作為兵器,狂呼亂叫著沖向李自成的大軍。
“莫要走脫了第六天魔王”瘋狂的白蓮教眾一邊奮不顧死地撲上來,一邊嘴里還在念念有詞,讓人頭暈腦漲。
李自成一馬當先,長劍揮起,數十名白蓮教眾斷手斷腳,滾倒在地。
老八隊的精銳可不比留守北京的烏合之眾,他們一起吶喊,刀槍起處,瘋狂的白蓮教眾還沒碰到他們的身子,就被長矛陣捅翻在地。
白蓮教眾絲毫沒有陣型可言,只知道前仆后繼地沖上前去,被老八隊的槍矛陣一片一片地撂倒在地。
這些家伙果然不靠譜,想靠白蓮教打贏正規的軍隊,無異于癡人說夢。鄭曉路令旗揮起,閻王軍和白桿兵一起追擊過去。
短短幾息之間,李自成居然就將白蓮教眾打退了幾百步,堪堪沖到了燕山邊上。一旦軍隊入山,來復槍的威力就要大打折扣了。
鄭曉路遠遠看到,闖軍有一條大漢,雙手捧著李自成的“闖”字大旗,左沖右突,好不威風。這古代打仗,由于沒有通迅條件,所以帥旗就是一個軍隊最重要的標志物。如果帥旗不倒,這次軍隊的士氣就不會徹底被擊潰,但若帥旗沒了,哪怕一千萬大軍也要潰于一瞬之間。
“干掉那大漢,奪李自成的帥旗。”鄭曉路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