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1625
鄭曉路冷笑道:“還記得我提過的三個問題嗎?你們白蓮教有什么治國之策?有什么富民之方?有什么御敵之道?現在我在這里再問你一次,你若答不好,莫怪我又把你們打得抱頭鼠竄。”
此言一出,雙方之間的空氣又緊張了起來。
李香君反手抽出了青鋒寶劍,怒道:“好,你果然是來擠兌我白蓮教的,我今天就在這里和你拼了。”她拉開駕勢,準備使一招御劍征邪。
卻見鄭曉路嘻嘻笑道:“你這劍使得太差了,人家刑旭很帥的一拍劍鞘,劍就飛到手上,你卻只能慢吞吞從背上把劍抽出來,唉”
在鄭曉路開口嘲笑的同時,他背后一個人影閃出,斗篷掀開,一襲青衫在風中獵獵作響,青衫人從腰間拔出一把窄長的繡春刀,如夢似幻的刀光一閃,李香君手上的青鋒寶劍已被擊落塵埃……
與此同時,施瑯、甘輝、洪旭和他們帶的十幾名手下都感覺到眼前人影一花,兵器就被人打落在地上,出手的人正是張逸塵。
自從與奢崇明一戰之后,張逸塵的武藝一日千里,后來又碰上白蓮教首李浮屠,李逸塵又一次頓悟刀法,武藝突飛猛進,如今的張逸塵,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如電光火石,豈是普通人所能抵敵。
張逸塵收刀而退,飄回了鄭曉路的背后,只是短短一眨眼的時間,他就斬落了對方二十人的兵器,也打消了白蓮教眾拼命想法。
李香君也不去撿掉落在地上的青鋒寶劍,只是拿一雙眼睛恨恨地盯著鄭曉路,怒道:“你殺我吧,我等在這里撞上你們,也是天意使然”
鄭曉路搖了搖頭,笑道:“兩年前我就對你說過,不聽自己話的人就全部殺掉,那是你們白蓮教的做法,不是我閻王軍的做法。回答我的問題,你們白蓮教有什么治國之策?有什么富民之方?有什么御敵之道?答得好,放你們走,以后我也不為難你們。答不好……呃,還是放你們走,哈哈哈不過以后碰面了咱們還是敵人。”
鄭曉路并不是傻瓜,他不是不想把白蓮教的頭領們一網打盡,但白蓮教的頭領們既然出現在這里,那么他們的艦隊肯定也在附近的海上,若是自己殺了這群人,說不定他們的艦隊會就近投靠荷蘭人,那就真是虧大了。而且白蓮教的人都是悍不畏死的神棍,抓起來用處也不大,要挾不了其他教眾。還是先把他們趕走,搞定荷蘭人之后再和他們算帳比較合算。
李香君意外地咬了咬嘴唇,她沒想到鄭曉路居然愿意放他們走,她忍不住深深地看了鄭曉路兩眼。但是她的性子是很倔的,絕不可能輕易服軟,你這么在意這三個問題?我偏偏就要胡說八道給你聽。
李香君咬著嘴唇,寒聲道:“這三個問題我們白蓮教從來沒想過,等我們占了臺灣,無生老母自然會降下法旨,我等只需遵照持行,自然天下太平,達到真空家鄉。”
此話一出,鄭曉路頓時大怒。閻王軍的大將們全都用奇怪的神色盯著李香君,沒人想到她居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以諸將對李香君的了解,她雖然只是一個小女孩,但從小在媚香樓長大,接觸的都是明廷的大官,不可能說出這么神棍的話來。
鄭曉路憤憤然地一揮手道:“快滾,我這輩子再也不想看到你。這次饒過你,下次再讓我碰上,我真的要把你趕盡殺絕。”其實聽了這段話,他真不想放李香君走,真想摸出翼虎銃,把這群白蓮教的神棍轟殺在當場,但是理智還是告訴了他要克制。
李香君恨恨地看了鄭曉路一眼,轉身就走,她一身桃紅色的霓裳羽衣在風中輕飄飄地,就如桃花仙子一般冉冉而去。
然而施大瑄卻沒走,他對著鄭曉路抱了抱拳,嘆道:“閻王大人,蒙你兩次饒而不殺,施大瑄不是沒心沒肺的人,這份情將來一定還。您不要怪罪李姑娘,其實她剛才那段話是故意胡說的。咱們白蓮教在商量攻打臺灣之前,早已經將這三個問題考慮好了。”
“哦?”鄭曉路大奇,忍不住問道:“你們怎么想的?”
施大瑄長嘆一聲道:“李姑娘說,咱們應該去四川,將浣花教的余眾接到臺灣島上來,向他們討教閻王大人治理四川的方法,以此為治國之策、學習閻王大人的富民之方,至于御敵之道……李姑娘說,只要照著舟山島的方法來做就行了”
“啊?”鄭曉路大吃一驚,頓時啞口無言。
施大瑄道:“莫看李姑娘對你橫眉冷眼的,其實她心中早已認可閻王大人的做法是對的……”施大瑄抱了抱拳,轉身就走,嘆道:“既然閻王大人要助飛虹將軍取臺灣,我施大瑄沒臉和飛虹將軍爭地盤,這就去了”
鄭曉路聽完這段話,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見施大瑄帶著人向著李香君離開的方面緩緩去了,他對著身后的心腹們嘆道:“白蓮教……呵,也不完全是糟糕透頂的。今后若有機會,我給這群人也安排個好歸宿吧。”
接下來鄭曉路與郭懷一進了村子,細細商談趕走荷蘭殖民者的事情。
閻王軍的士兵隨后趕來,將兩百把從荷蘭人那里繳獲的轉轉輪火統交給了郭懷一。這批武器到手,郭懷一臉上笑開了花,臺灣島上的漢人其實早就不堪忍受荷蘭人的壓迫,但是沒有武器,卻無法與荷蘭殖民者對抗,閻王軍送來兩百把轉轉輪火統,簡直是雪中送炭。
不過這些從荷蘭人手里繳獲的槍支使用的子彈與閻王軍的來復槍子彈是不一樣的,所以子彈全靠從荷蘭人那里繳獲得來,數量有限。郭懷一像寶貝一樣將這些火銃和彈藥分給了他的心腹部下,一點也不敢浪費,那些部下以前都沒用過火銃,現在臨時拿到手,連練習射擊的機會也沒有,他們能發揮出多大的戰力,只有天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郭懷一就派他的心腹吳化龍前往熱蘭遮城,將皂鶯的畫像送進城去,說是漢人們要向普特曼斯送貢美女,希望他能按照中國的傳統上門來迎娶皂鶯。
普特曼斯果然不負重望地上當了,他一看到皂鶯的畫像,頓時驚為天人,郭懷一按照中國的傳統,選定了“吉,這個“吉正好是三天之后,請普特曼斯到土美村來迎娶皂鶯。
鄭曉路又派人聯絡上了海面上的鄭芝龍和江百濤,定下了三日后總攻熱來遮城的計劃。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三日后,土美村披紅掛彩,好一幅熱鬧喧嘩的景象,鄭曉路將一萬閻王軍士兵留下一千名分布在土美村里面和外面的山丘和樹林里,做好了一個巨大的口袋,只等著普特曼斯鉆進來。另外九千名則在張逸塵、馬祥云和張靈杰等新提拔起來小將率領領下,直接摸向熱蘭遮城。
皂鶯一身紅妝,穿著中國人傳統的鳳冠霞帔,坐在一個“新房”里等著普特曼斯來“迎娶”,屋里屋外,伏著許多閻王軍的精兵,士兵們在地上挖好土坑,將來復槍埋在土坑里,上面蓋上一層薄薄的泥土。只待一聲令下,就從土里挖出來復槍來殺人。
眾人做好了埋伏圈,就開始焦急地等呀等。
等到快到正午時份,才見熱來遮城的方向出現了一大隊荷蘭人士兵,遠遠看去,至少有五百人,這些人背著轉轉輪火銃,邁著整齊的步伐,還唱著難聽之極的軍歌,向著土美村慢慢行來。
隊伍中有一匹高頭大馬,馬背上坐著一個荷蘭人的軍官,這軍官穿著一身質地高檔的橙紅色軍服,手上拿著一把權杖,腰間別著一把短銃,趾高氣揚地左顧右盼,顯得十分得意。這家伙就是荷蘭人的臺灣總督,普特曼斯。
鄭曉路穿著一身布衣服,化裝成一個普通的村民樣子,站在皂鶯的屋外,見普特曼斯慢吞吞地走了過來,他忍不住對著屋里的皂鶯笑道:“喂,皂鶯,你終于嫁人了,真是不容易啊,看你都是老姑娘了。”
“刷”一把飛刀從鄭曉路頭頂飛過,皂鶯在屋里冷冷地道:“少在那里胡說八道。”
鄭曉路知道她的飛刀永遠不會插到自己身上,頂多就是貼身而過,所以早就不怕她了,嘻嘻笑道:“皂鶯,你有沒有想過嫁人?這身嫁衣你向往已久了吧?”
“放屁”皂鶯怒罵道:“別沒事撩撥我,趕緊看看兄弟們布置好了沒。”
鄭曉路向著屋前屋后望了幾眼,只見化裝成放牛娃的彭巴沖、化裝成帳房先生的張秀成,每個人各領著一群閻王軍的精兵,都已經準備停當。
村口站著郭懷一和吳化龍笑臉迎客。
村子里到處都是郭懷一手下的義士,各自都在地底下埋好了兵器和火銃,就等著普特曼斯這條大魚上鉤,嘿嘿嘿,這一下普特曼斯插翅也難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