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1625正文
明末1625正文。
兩船越靠越近,剛一進百步距離,施大瑄大叫道:“開火”
與此同時,擎天柱上的江百濤也大叫道:“管風琴炮,開火”
兩百只火銃捆綁在一起做成的管風琴炮,立即吐出恐怖的彈雨,擎天柱上攜帶著兩挺管風琴炮,合在一起就是四百只銃管,這兩門管風琴炮在極短的時間里,就完成了四百發子彈密集射擊的壯舉。()
閻王軍的來復槍手也在炮邊瘋狂射擊,一時間鉛彈如雨。
施大瑄船上的火銃手還在點火繩,就被一片鉛彈打成了篩子,渾身上下全是血洞。
“,火銃壓不住。”施大瑄下令道:“全都撤進船樓”
大福船上面有三層船樓,樓板厚實,有如木制的城墻,白蓮教眾全都縮了進去,不敢再和擎天柱拼火銃。
兩船繼續接近,原本這種情況下,該擲彈兵出手了,但是鄭成功被關在船艙里,擲彈兵不敢把手榴彈扔進敵船,來復槍又打不透船上的船樓,跳幫肉搏已是不可避免。
“蓬”兩艘巨大的旗艦終于撞到了一起,劇烈的震蕩將甲板上站立的水兵全都掀翻在地,只有手上抓著繩索或者桅桿的水兵們還能勉強站立,巨大的水花在兩船中間的縫隙里濺射開來。
一襲青衫卷起,張逸塵人刀合一,有如一抹輕煙,冉冉地飄上了敵船。落上敵船的一瞬間,他的身邊卷起一道凄絕的刀光,兩個剛從甲板上爬起來的白蓮教眾瞬間身首異處。
船艙必須搶占船艙,張逸塵身化流瑩,直撲向艙口。卻見一把雪白的拂塵從艙口迎了出來,銀絲卷動,居然與他的繡春刀硬拼了一記。
“錚”一聲輕越的震鳴,張逸塵斜斜飛開,李浮屠從艙門口一躍而出。
“妖魔鬼怪,看我道法化之”李浮屠長聲道:“一化起無始”那佛塵有如渾淪之未判,神靈之未植,飄飄渺渺地向著張逸塵掃來。
“你來試試化不化得。”張逸塵冷笑一聲,揮刀迎去,又是“錚”地一聲,兩人的攻勢都消解無形。
咦,這拂塵是什么玩意兒做的?居然可以抵得住我的百煉鋼刀,張逸塵大惑不解。
“二化運自然”李浮屠拂塵又一下掃來,自然者,道也……造化真宗,體任自然。他的拂塵桌然獨立,大而無配,視之不見,聽之不聞,來得無影無蹤。
張逸塵大驚,他將繡春刀連連揮出一片刀影,才將李浮屠這一招檔開。
“哈哈,好厲害的一把刀,難怪你殺得了神弩將張令。”李浮屠早已將閻王軍身邊的將領調查得一清二楚,當然知道張逸塵的厲害,他又道:“再來,三化現真身”
人能念道,道亦念人,若在云化之上,身如金色,面放五光,自然化出神王力士、青龍白獸、獅子麒麟……李浮屠的三化現真身有如夢幻,攻得張逸塵手忙腳亂。
張逸塵被迫向后一退,暫避其鋒
李浮屠又向前一步,拂塵揮出,大喝道:“四化秉教法”夫道不可無師資,教不可無宗主……元始天尊以教法授受,弟子必受。
張逸塵輕嘆一聲,連退數十步,他忍不住問道:“你這是什么路數?”
李浮屠寶相莊嚴,沉聲道:“八十一化神通,我才用到第四化而已,你急個什么?”
這妖道才出到第四化就這么厲害了,八十一化全用出來,我能打得過么?張逸塵的手心里浸出了一片汗漬……看來救孩子的事得交給別的人將領了,我得把這妖道纏住,若是讓他出手攻擊別人,沒人能擋得住他。
張逸塵雙腳一蹬,運起絕世輕功,有如秋風吹著落葉,打著旋兒向李浮屠攻了過去
兩船相撞的一瞬間,除了張逸塵之外,還有一個人也幾乎同一時間躍上了敵船,不過她并不是從船舷上跳過去的,而是貼在船帆上,抓著一根繩子,像蕩秋千一樣蕩了過去。
此人正是皂鶯,皂鶯雖然并不懂得水手跳幫作戰的繩蕩技巧,但是她走江湖賣藝多年,蕩個繩子實在小菜一碟。她剛剛蕩到半空,就發現敵船的船帆上也有水兵蕩了過來。
皂鶯左手一揚,兩把飛刀從袖了出去,兩個蕩向擎天柱號的白蓮教水兵立即哇哇慘叫著落入了水中,然后皂鶯輕輕巧巧地落到了對面的船帆上。
跳幫作戰必制船帆,因為控制了船帆就可以保證對手的船只無法逃離。皂鶯飛劍出手,立即將幾個爬上來想和她搶奪船帆控制權的白蓮教眾擊落下去。
這時船艙里人影閃動,青色勁裝的李貞麗,手持一把軟劍鉆了出來,一看船帆被皂鶯控制,她立即輕叱一聲,順著桅桿爬了上來。
皂鶯剛剛在帆上貼穩,一只腳踩在桅桿上,左手挽著帆索,見李貞麗爬上來,她右手一揮,寒光閃閃的飛劍直向李貞麗襲去。
李貞麗揮劍一架,飛劍彈了開去,但皂鶯的劍圓轉如意,立即換了個方向又襲了過來。
李貞麗哈哈一笑道:“小女孩,我走江湖時,你還不知道在哪里混呢劍器渾脫又能如何?”她身子一卷,身子柔軟如蛇,貼著桅桿卷動著爬上了來,飛劍從左襲向她,她就轉到桅桿的右邊。飛劍轉到右邊,她又轉到左邊。
居然你也會軟骨功?皂鶯心里一驚,這才想起,李貞麗出道多年,又是練過舞的,會軟骨的功夫實在不出奇。
見飛劍奈何她不得,皂鶯收回飛劍,順著帆索滑了過去,順勢就是一劍,李貞麗以軟劍相迎,兩人都練過走鋼絲,居然在一根細細的帆索上站直了身子,驚險無比地攻守了起來。
大風吹得船帆獵獵作響,帆索在空中不停地搖晃,但兩個女人就似在平地上一般,不但進退有法度,而且還可以翻筋斗,鐵板橋……高難度動作層出不窮。
第三個跳上敵船的是馬祥云,她的上船法比較正常,是從船舷跳過去的。她比張逸塵和皂鶯晚了很大一步,船艙里的白蓮教眾已經紛紛迎了出來。
一見紅衣如血的馬祥云和她手里兩把威風凜凜的白桿短槍,白蓮教眾就知道這家伙不好惹,乃是對方的將領。那無為教的掌教刑旭立即迎了上來,手上一把三尺青鋒劍,直刺馬祥云肩頭。
他本來習慣刺人胸腹,但馬祥云是女人,刺胸腹似乎有點不妥當,大失道家風范,于是劍尖斜揚,對著馬祥云的肩膀挑去。
然而劍勢未到,馬祥云的身后突然跳出一個巨漢,正是彭巴沖。他大吼道:“我來也。”雙手抱起一物向刑旭砸來,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東西,只覺得重若千斤,來勢可怖。
刑旭向旁邊一讓,只聽到碰地一聲巨響,甲板被彭巴沖手上抱的東西砸出一個巨坑,仔細一看,居然是已經彈藥用盡的管風琴炮。
兩百只銃管綁在一起,那該有多重?彭巴沖居然抱起來當兵器砸人。刑旭倒抽了一口涼氣,心想:這是個蠻子,不可硬拼,得和他玩柔的。他拖劍回守,身子一轉,圍著彭巴沖連出數劍,劍劍都選些奇奇怪怪的地方下手。
彭巴沖雖然個頭大,動作卻不慢,他抱起管風琴炮,又當盾用,又當武器,橫揮豎砸,甲板上頓時被他打出數多大坑。
刑旭心想,你用這么沉重的兵器,不用一小會兒力氣就要用盡,我和你慢慢纏著就是,于是他也不急,有一劍沒一劍地和彭巴沖墨跡了起來。
見彭巴沖纏住了敵方的高手,馬祥云掄起雙槍,連挑開數個白蓮教眾,直向船艙殺去,救出鄭成功才是最重要的事。
此時船舷邊喊殺聲一片,金竹軍的水兵在向白蓮教的船上跳,白蓮教的水兵也在向著金竹軍的船上跳。兩軍交雜如織,混亂不堪。
施大瑄身為主將,自然不能胡亂沖鋒,他站在船樓頂上,連發旗語,招呼就在附近的大福船過來援助。
白蓮教中軍的戰艦不停地匯集過來,又有數艘大福船撞了過來,與兩艘旗艦接了舷,金竹軍的護衛艦也紛紛靠了過來,擠在了一起。
甲板連著甲板,船舷連著船舷,數十艘巨大戰艦的甲板連在一起,足有三四個中學操場那么寬大。各船上的水兵抄起鋼刀、長矛、火磚……結成整齊的陣形,開始攻守起來。
閻王軍放在最后面盯著官兵的小船也閑不住了,前面的友軍打得火熱,他們哪有心情在后面和官兵對持,對著官兵胡亂放了幾炮之后,這些船只一起向前沖了過來,加入了與白蓮教船隊的激戰之中。
“就是現在”一直苦等著機會的江陰典史閻應元沉著臉道:“所有船只一起前進,目標是敵人的旗艦。誰救回總督大人,賞金千兩”
懦弱的衛所官兵全都嚇得渾身發抖,但勇悍的藤牌兵一聽說賞金千兩,人人雙眼放光。
“殺啊”滿載著藤牌兵的小船,立即像脫弦的箭一般沖向了混亂不堪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