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1625正文
明末1625正文。
兩里水面,以施大瑄船隊的航速,就算鼓滿了風帆也要好一會兒才能接近,但金竹水軍的線膛炮射速達到了恐怖的一分鐘兩發。()
四十八門線膛炮,每分鐘就是九十六發炮彈,白蓮教的艦隊要靠近到一里之內,少說也要挨上十五輪炮彈洗禮,那還不被打成馬蜂窩么?
線膛炮一出手,長江面上震驚百里,懂炮的行家們立即臉上變色。
鄭芝龍的船隊中起了一陣輕微的波動,各位久經海戰的海盜們都感覺到這種炮的威力十分不凡,不由得都摸出從洋人那里買來的千里望仔細觀看金竹水軍的四艘新船。
官兵隊伍中懂海戰和懂炮的人很少,只有江陰典史閻應元才知道這種炮的戰略性,忍不住雙眼放光,一邊大喜,一邊又是大憂。喜的是如有此炮,何愁海盜不平,何愁遼東建虜作亂。憂的是此炮捏在閻王軍手里,閻王軍是賊寇,朝廷要撲滅這股賊軍就更加困難了。
鄭曉路身邊的孫文宇顯然也被這種新式線膛炮震驚了,他的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的表情,大叫道:“這種炮……這種炮是什么炮啊?比洋人的炮還要打得遠,打得準。果然,閻王大人果然會讓我做一場好夢……”
余楠此時正在爽,去年他帶領著江南水師,在巫峽與閻王軍的威震天號戰艦相遇,被線膛炮打得很慘,那種被人遠遠用炮轟,自己卻還不了手的感覺實在是非常糟糕。此時他負責指揮的“大黃蜂”號戰艦,其性能比威震天還要優秀,他親手拿著火把,一門一門地點炮,高興得手舞足蹈。
,欺負人果然比被人欺負要爽啊,余楠一邊點炮,一邊陰陰地想。幾個被放在他身邊學習指揮海戰的小將,都被他弄了個哭笑不得,不停地提醒他道:“將軍,您別當炮手了,還是回來當指揮官吧。”
余楠很懂事地道:“你們才是金竹軍未來的棟梁,你們指揮就行,我在旁邊給你們看著,若是你們指揮錯了,我再提醒你們。”他一生在明廷的官場里打滾,自然懂得擺正自己的立場,作為一個降將,和人家根紅苗正的閻王軍小將最好客氣點說話。與其全部都由自己去指揮得罪人,還不如交出指揮權,當個幕僚兼炮手,這樣還比較好玩。
所以余楠左右手各提一把火把,東點一門炮,西點一門炮,全情投入了當炮手的娛樂中:“哈哈哈哈,當年老子挨了無數線膛炮彈,白蓮教的土鱉們,你們也來嘗嘗。”
炮彈像下雨一樣密集地落向施大瑄的白蓮教艦隊,大船的甲板頓時出現一個又一個的破洞,軟木塞子都不夠用了。小船如果中上一炮,頓時就要沉沒。
施大瑄沉著臉,恭敬地向船上的李浮屠道:“教主,請指示一下孩兒們戰術吧。”
李浮屠揮了揮拂塵,道:“施將軍,貧道對水戰一竅不通,你放心指揮,貧道不會對你的指揮胡亂插嘴的。”
施大瑄謝過了李浮屠,轉過頭,大聲吩咐道:“全艦散開,相并橫列,以本艦為中心,橫向展開,兩翼前突,采用半月陣型”
隨著施大瑄的旗語打出,白蓮教艦隊不再擠成一團,而是一下了分散開來,數十艘大型的戰艦布成厚實的中央炮陣,中型船和小型船散開到了兩翼,橫列開來。
施大瑄的兩位好兄弟洪旭、甘輝,將他們的座艦大福船也移動到了兩翼,一左一右,作為兩邊的鋒刃,向前沖來。
不愧是常年累月打海戰的海盜兵,半月陣型一用,白蓮教的艦隊群就鋪散開了,相鄰的船只變少,被亂炮擊中的可能性也就大大降低,金竹軍的炮手頓時發現自己的射擊角度必須大大拉開,不太可能集中向著一個地方打了。
江百濤愣了一愣,顯然沒想到敵軍的應變如此之快。
數十艘大中小型戰艦和上百艘輕型船排成大橫列半月推進的打法,他也從來沒有碰上過……
其實這也很正常,江百濤從來都是指揮內江水戰,水面狹窄,敵軍往往只能堆在河中心,擠著向前進,因此在內江作戰時,船隊往往是不講究陣形的,不外乎一大堆船向前沖。
但這里是長江入海口,水面寬廣,與大海沒有太大的差別。可以說在這種地方打水戰,就必須要考慮全方位360度隊形變幻的情況。
江百濤有點緊張,他對這種橫鋪半月陣缺乏足夠的應對手段,正打算下令集中轟擊敵軍中央旗艦,突然聽到留在后面的水軍也叫嚷了起來,原來江陰典史閻應元正指揮著一百五十余艘小型船和舢板級的輕型船亂七八遭地壓了過來。
官兵不足為俱,但他們在屁股后面也很煩人,前面的半月陣……大炮遠程轟擊的效果已經大打折扣了,如果被施大瑄貼近,對手兩翼可以切為合圍,很麻煩。
江百濤還在猶豫,任由炮手們自由開火,鄭曉路知道他缺乏海戰經驗,也不催促,這時突然旁邊湊過來一個人道:“江兄,何不使用三角突梯陣。”
“三角突梯陣?”江百濤滿腦子問號,回頭一看,居然是鄭芝龍的軍師孫文宇。
孫文宇笑道:“咱們可以以四艘新型戰艦為三角形之銳角,以十艘福船和十五艘中型海滄船為第二梯兩翼,組成三角形的雙邊,以小型船和輕型船為三角形的底邊。”
他頓了頓,又道:“以四艘新戰艦為三角形的銳角迎敵中軍,兩翼以三角形的兩條邊迎擊敵方的兩翼包抄艦隊,三角形的底邊則用來對付趁火打劫的官兵垃圾船隊。進時有如利錐,可直穿敵陣,展時雙邊加速,就可以變為橫列……”
孫文宇只說了個開頭,江百濤就聽得頭暈腦漲,什么三角形的銳角雙邊底邊的,完全聽不明白,雖然他在水匪中有書生幫主之稱,算得上學問豐富的,但他的學問都是來自四書五經。孫文宇說的卻是來自西方的幾何知識。
見江百濤發呆,孫文宇總算是明白了過來,趕緊重說了一遍,將什么銳角雙邊底邊一類的名詞換成江百濤聽得懂的先鋒、兩翼、殿軍。這么一說,江百濤頓時聽得如癡如醉,大叫一聲:“先生不愧為飛虹將軍的軍師,這海戰陣形,我不如你。”
當下兩人聯合揮起旗語,向著艦隊發出指示,在孫文宇的調度下,金竹水軍雖然沒有事先練習過三角突梯陣,但還是很快將所有的艦船都調到了合適的位置上。
當三角突梯陣擺好時,白蓮教的半月陣也已經壓了過來。
“銳角突擊”
隨著一聲令下,四艘新型戰艦乘風破浪,當先向著白蓮教的艦隊迎上去,余下的戰艦排成銳三角形,一起向前進。
眼見快要接敵了,鄭曉路對著船舷邊的李香君道:“香君姑娘,嘿,我該稱你為白蓮圣女才對。一會兒兩軍接上火,咱們的船就不可能這么平穩地行駛了,若是船身抖震一下,你手上的毒刃傷到我的馬祥云,你準備好了接受那后果嗎?”
李香君抿了抿嘴道:“你要怎地?”
“你截了我的人,但并沒有任何作用。”鄭曉路沉聲道:“要挾不了我不說,熊文燦你們也沒奪回,你自己還陷在這里。若是你傷了馬祥云,還會造成我與白蓮教不死不休的結局,你就沒想過換一種方式來解決?”
李香君搖了搖頭,她臉上俏皮的微笑早已蕩然無存,現在有的只是一抹赴死的決絕,她低聲問道:“當你剿滅川中浣花教時,可有想過換一種方式來解決?”
“有”鄭曉路認認真真地道:“當初我給過王鎮宇機會,我曾問他‘占了成都城之后呢?你有什么治國之策?有什么富民之方?有什么御敵之道?’,若是當時他答得好,我不會殺他,甚至還會幫他”
李香君抬起純美的俏臉,迷茫地問道:“他怎么答你?”
鄭曉路一聲冷笑,滿臉不屑地道:“他回答我‘到時無生老母和觀音大士會降下神旨,我等只需要遵照執行,自然天下太平’。”
說完這句,鄭曉路對著李香君冷然一笑,問道:“既然你是白蓮總教的白蓮圣女,那么我現在也問你一句,若你們白蓮教有機會得了江南,你們什么治國之策?有什么富民之方?有什么御敵之道?答得好,我幫你,答得不好,不要怪我是敵非友。”
李香君一聽此話,頓時啞然。她與王鎮宇不同,雖然她也是忠實的白蓮信徒,但她數年來一直在秦淮河畔與南京的清流和官員們虛予委蛇,無意思之中接觸到許多關于治政方面的實務,她明白國家不能只靠一腔熱血來治理,人民的生活也不是拜拜神佛就可以得到改善。
有什么治國之策?有什么富民之方?有什么御敵之道?這三個問題像一把尖刀一樣撕開她的思緒,讓她感覺到自己內心深處升起一股無力感。
李香君咬了咬下唇,硬起聲音反問道:“你別光問別人,你自己又懂嗎?”
“我?”鄭曉路突然哈哈笑了:“我懂不懂,你那位祖師爺教主大人最明白不過了,他不是才從四川回來嗎?讓她告訴你四川現在是什么樣子,你就知道我懂不懂了。”
李香君臉色一暗,她不用問李浮屠也知道四川現在必定是雞犬相聞的好世道,否則李浮屠哪會從四川鎩羽而歸。
“香君姑娘,我知道你也是被人蠱惑,我給你一條生路。”鄭曉路認認真真地道:“你放開馬祥云,我保證不傷你,戰斗結束后,我派小船送你上陸。否則一會兒真的大戰起來,炮彈震動大船,你的匕首還能貼著她?到時你拿近了怕割傷她,拿遠了怕她掙脫,倒把你自己弄得難受。”
“這……”李香君微感猶豫,此時船上大炮齊發,已經震得很厲害,她拿著短匕卡著馬祥云的脖子,好幾次船只震動時都差點割到馬祥云,這短匕上有見血封喉的劇毒,要真是在震動中割傷了馬祥云,那真是平白無故害人。但若是拿得遠點,以馬祥云的功夫,隨時可能掙脫她的掌握。
李香君眨了眨美目,道:“我可以信你么?”
“我雖然不是九指皂鶯那樣名揚天下的一諾千金,但你什么時候聽說過閻王言而無信?”鄭曉路認真地道:“放開馬祥云,我保你平安”
李香君想了一想,狠狠地一咬牙,將毒匕放了下去。
馬祥云失了禁制,輕輕一掙,走到了鄭曉路的身邊,長嘆一聲道:“又給你惹麻煩了。”
“傻瓜。”鄭曉路輕輕拂了拂馬祥云身上那些叮叮當當的銀飾吊墜,輕笑道:“我給你添的麻煩比起這點事來算得了什么。”
這時李香君已無人質在手,一群水兵圍上來想要拿下她,鄭曉路揮了揮道:“由得她在甲板上看戲吧,我讓她親眼看看金竹水軍的厲害。”
此時炮聲越響越烈,白蓮教的船隊以半月陣型散開圍了過來,金竹水軍則擺成孫文宇所述的三角突梯陣相迎。閻王軍靠著火炮射程優勢,一直不停地在射擊。
白蓮教的船只已有數艘被擊傷,小型戰艦只沉了兩艘,舢板級的輕型小船則沉沒了十幾艘之多,大福船靠著皮厚塊頭大,雖然挨的炮彈最多,反倒是一艘都沒沉,不過有好幾艘都塞上了軟木塞,戰斗結束后必須進行大修。
“閻王軍擺出的是三角突梯陣”在白蓮教的旗艦上,施大瑄沉聲道:“是孫文宇這家伙在幫著閻王軍指揮船隊。”
“施將軍怕了?”風韻猶存的李貞麗在旁邊笑問道。
“哼”施大瑄道:“有什么好怕的,早想和他一較高下了。”
此時白蓮教的船沖終于沖進了一里之地,大福船上的紅衣大炮和弗郎機炮都已經進可以用實心彈迎敵了。
“雙翼平展,炮艦以實心彈轟敵。”施大瑄下令道:“注意雙翼橫飛,組織炮艦戰列線。”
旗語連出,白蓮教雙翼的洪旭、甘輝奮力向前,將船隊的整體形狀拉成了長長的殘月形,這一抹殘月的兩翼有如張開了懷抱,將鄭曉路的金竹水軍圍在了中間。
然而金竹水軍并不混亂,三角形的左邊和右邊繼續保持著船首向前的角度,左邊以左舷奮力發炮,右邊以右舷拼命攻敵。
此時江陰典使閻應元帶著江軍,船上乘著五千藤牌兵,也越過了寬廣的江面,靠近了閻王軍的三角形底邊。
張逸塵和皂鶯乘著小船,手上提著熊文燦,正在慢慢歸隊,見官兵壓近,張逸塵大叫道:“你們若敢異動,我殺了熊文燦。”
那江陰典史閻應元確實是個不要命的好漢,他大叫道:“你殺吧,若是總督大人死了,我自給他賠命。士兵們,暫時不要向前,咱們就在這里隔江耗著”
,渾人一個。張逸塵和皂鶯退入陣中,回到了旗艦擎天柱上。
三角形的底邊立即與官兵的舢板船隊對持了起來,不過雙方都沒有動手。
與此同時,洪旭和甘輝組成的雙翼也與金竹軍的兩邊展開了激烈的炮戰。
“開花彈”江百濤見到雙方距離漸近,金竹軍的線膛炮已經可以使用開花彈了,他立即發出了命令,金竹水軍的炮彈全部從實心彈變成了開花彈。
“轟轟轟”一陣轟鳴,開花彈射入白蓮教的船隊當中,炸出一片死亡的彈片。
白蓮教的左右翼頓時一陣動搖,開花彈的殺傷力比起實心彈來大了許多,雖然開花彈不能打破甲板,但四散的彈片是水兵的死神,一顆實心彈射中人群,頂多打傷一兩個士兵,但一顆開花彈射入人群,傾刻間就會帶走十幾條生命。
尤其是沒有船艙和戰格女墻的輕型小船,這種小船的近處如果引爆一顆開花彈,往往全船人都會被彈片掃落水中。
,邪了,怎么開花彈能打這么遠?施大瑄的死黨洪旭大感不爽,他也是風云十八芝之一,當年他逞威風時,江百濤還不知道在哪里玩兒呢。他揮了揮令旗,用旗語向旗艦上的施大瑄詢問道:“大哥,這樣對轟炮彈可不成啊,對手的大炮射程遠,射速快,拼大炮我們占不了便宜。”
“轉動陣形,變幻為一字長蛇陣”施大瑄大聲令道:“以右翼洪旭為蛇頭,全艦右橫轉,以左舷炮火擊敵。”
白蓮教的船隊齊齊一轉,以右翼的洪旭為領隊,全艦橫轉,將左舷對著金竹軍。
“轉”施大瑄命令道:“以金竹軍的三角形為中心,咱們的船隊旋轉起來,組成左側全艦戰列線,使炮火威力發揮到最大。”
“哈哈,我就知道施大瑄要變陣。”看著前方的水面上白蓮教的船隊打橫向旋轉了起來,孫文宇哈哈大笑道:“他想用最傳統的戰法,讓所有船只的左舷炮火都能被利用上。而我軍因為排成三角形,不論用哪一面迎敵,都只能發揮出三成的炮火。”
江百濤虛心地請教道:“如此陣形,我軍要怎么破法?”
“他要一字長蛇,我們就要化身為雙頭蛇”孫文宇哈哈大笑道:“變陣,將三角形的兩條邊化為雙頭蛇出擊,一蛇頭擊對方的蛇頭,一蛇頭擊對方的七寸”
孫文宇拿起令旗,揮出旗語,趙水鬼的坐船“通天曉”立即化身為一只巨蛇的蛇頭,帶著三角形的左邊艦隊直迎向洪旭擔任的白蓮教蛇頭。
余楠的坐船“大黃蜂”化身為第二只巨蛇,帶著三角形的右邊直沖向白蓮教長蛇陣的七寸。
“施大瑄犯一個大錯。”孫文宇笑道:“他在用海戰的戰列線打法對付我們。”
“這樣有什么不對嗎?”江百濤奇道:“我這內河提督碰到海上打法,還真有點聳。”
孫文宇哈哈笑道:“可是這里并不是真的大海啊,這里畢竟是長江入海口。咱們在長江里,他們在海口……水流的方向對我們是很有利的。”
江百濤心中一醒,頓時明白過來,施大瑄乃是風云十八芝中的大海盜,他從小就在海上討活兒,對于江河戰并不擅長,因此他不明白在江河水戰中,水流的方向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順流直下的一方占有絕大的優勢。
但大海上沒有這么多講究,洋流雖然也有方向問題,但洋流的速度比起江流來差得很多,施大瑄忽略了金竹軍占著上游的優勢,排成長蛇陣橫轉。
此時的金竹軍化雙蛇出擊,借著水流,可以達到更快的船速,截斷對手的陣形。
果然,金竹軍雙蛇一出擊,急湍的長江水就將他們的船只推動得飛快地穿插了過去。
一條蛇的蛇頭正是趙水鬼的“通天曉號”新式戰艦,這艘戰艦裝有水輪,本來就跑得飛快,又加上水流幫忙,有如一把尖刀一般,刷地一下就截住了洪旭。
洪旭的坐船是一只大福船,船型比通天曉略大,兩船一邊接近,一邊以大炮瘋狂互轟。
“金竹好漢,準備好了嗎?”趙水鬼大笑道:“這樣貼近過去,馬上就要接舷了。”
“準備好了,打他的”士兵們一邊揚了揚手上的來復槍,一邊齊聲應道。
“無生老母,真空家鄉”洪旭的大福船上也吼起一陣激勵士氣的大喊聲,宗教狂熱使每一個海盜兵都變成視死如歸的狂人。
“擲彈兵,來復槍兵。”趙水鬼吼道:“接舷前,我要你們保證對方的甲板上沒有一個站著的人,所有的敵人都得給我趴著接舷。”
“是是”
兩船繼續貼近,炮彈在兩艘大船中互飛,幾息之后,嶄新的通天曉號就被轟出了幾十個巨大的破洞,但洪旭的坐船更慘,上面布滿了實心彈打出的圓洞,數都數不清楚,其中有幾個洞還在吃水線之下,白蓮教水兵趕緊用軟木塞子塞住。
開花彈在洪旭的甲板上肆虐了一番,逼得洪旭都躲進船艙里待了一柱香的時間才敢出來。大福船上的三百海盜兵被開花彈轟得只剩下兩百人。
距離越來越近,來復槍和擲彈兵又給洪旭的大船進行了一番洗禮,但有開花彈在先,白蓮教的水兵都趴在船上,所以來復槍和擲彈兵并沒有傷到多少敵人。
白蓮教水兵也以三眼神銃和鳥銃進行回擊,金竹軍的士兵紛紛躲在女墻戰格的后面。
距離越來越近,兩船就要相靠。
“準備跳幫”雙方的船上都發出了同樣的命令。
巨大的帆影重疊到了一起,兩只船上的水手冒著對面的槍彈將巨大的鐵勾扔到對方的船上,勾住船身,然后將兩只船拉近到一起。
藏在桅桿、帆影、女墻后面的水手們,呼嘯一聲,縱身向對面的甲板上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