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害,真是厲害,不愧是鄭家大小姐!”劉峻崎被火銃指著腦袋,但他也不是太慌亂,畢竟多年來跟著朱燮元辦事,他也不是省油的燈,哈哈笑道:“你們鄭家真是人才輩出,有個鄭小路這樣的商界奇才也就罷了,想不到大小姐也是個厲害人物。”
“放人!”劉峻崎揮了揮手,火銃被腦袋指著,還是放人的好,他是五省總督的表侄,將來前途無量,犯不著拿自己的腦袋去和賊人拼。
“現在還要多放兩個。”鄭佳忻緊緊地握著火銃,用眼角的余光掃了掃旁邊站著的鄭佳怡和向蘭索,認真道:“把她們兩人也放了。”
“行,放就放!”劉峻崎哈哈笑道:“你這樣拿火銃指著我叫我放人,你自己最后怎么走得了?我放了他們又何妨,就沖著你這氣勢,就知道你在鄭小路的心中份量一定不輕,只要抓住你一個人,就足夠找鄭小路談了。”
鄭佳忻心中一柔,她是被人休掉的老姑娘,原本沒指望能嫁個好人家了,但入了鄭小路的門之后,他對她卻百般憐愛,愛如至寶,使得她天天都快活無比。她心中暗想,等弟妹都脫了險,我就用短銃自盡,不可以成為別人的人質,給相公添麻煩。
小辣椒鄭佳怡聽說要放她走,在旁邊急道:“大姐,不行,我要陪你!”
“胡鬧,聽我的話,快走。”鄭佳忻眉頭一皺。
鄭佳怡從小就聽姐姐的話,此時辯了一句,不敢再辯,牽著向蘭索就向外走,皂鶯趕緊上前,接過她二人。
劉峻崎的手下將包圍圈撤開了一個口子,讓鄭家的家丁護著家眷從那口子慢慢撤了出去。鄭家人一離開包圍圈,立即迅速撤離,鄭佳怡見姐姐還在敵人堆里,死賴著不走,皂鶯只好將她一掌打暈,扔在車里。
眼見鄭家人越走越遠,劉峻崎笑道:“可以把短銃放下了吧!”
“還不行,他們走得不夠遠。”鄭佳忻道:“再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劉峻崎道:“你有力氣把短銃舉一個時辰嗎?”
鄭佳忻不想多說,只是舉著短銃。
就在這時,成都府的方向突然人喊馬嘶,又竄出一彪人馬來,這隊人馬衣甲鮮明,都是正宗的明軍打扮,為首一員大將,年近七旬,老當益壯,背上背著一把五石大弓,正是神弩將張令。原來川中精兵大將雖然大多去了北京勤王,連帶著四川第一名將秦良玉也去了北京,但四川總還是得有人鎮守,張令就沒有去北京,一直在成都留守。
張令帶著他的一千親兵還有一千衛所兵,共計兩千人,這些兵馬一出現,就將八百名“歹人”圍了起來,張令在馬上大叫道:“哪里來的歹人,光天化日之下,蒙面劫道,不怕殺頭么?”
原來劉峻崎和他的手下都是黑衣黑巾,夜行人的打扮,看起來就不像好人,張令因此一問。
鄭佳忻心中一喜,雖然鄭家也是造反份子,但從明面上來看,鄭家是正經人,官兵應該是幫著自己這邊的,她扯著柔弱的嗓聲叫道:“將軍救我,歹人把我劫持在此,我x著徐知府送我的短銃才能自保……”
張令哈哈一笑,大聲道:“夫人莫急,我來救你。歹人!吃我一箭!”
他突然伸手向背上一抄,五石大弓已經抄在手中,就在馬上雙臂開弓,瞄也不瞄,刷地就是一箭射出,那箭就如風雷,呼喚而出,帶著嗚嗚地破空之聲,直射向劉峻崎!
好快的一箭,好大的聲勢,這箭若是射入人體,別說箭傷,光是箭上附帶的巨大力道,也能將人震得七竅流血而死,鄭佳忻大喜,得官兵相救,就不會給相公添麻煩了,大不了先回成都,再來一次出城踏青溜走。
但她突然一呆,想道:“咦,張令為什么要射這個匪首,他不是被我用銃指著嗎?要射也應該是射他的手下啊。”
當她想到這里時,已經晚了,張令的箭眼看就要射中劉峻崎,居然在半空中突然一彎,原來箭上還帶著旋勁,那箭一偏一折,突然變了方向,直射向鄭佳忻手上拿著的翼虎銃……
原來他們是一伙的,鄭佳忻心中大悔,我還是太笨了,這個匪首的部下裝備精良,分明就是官兵化裝的歹人,我怎么能相信官兵呢。她力氣柔弱,動作又慢,這時候哪里來得及移開自己的火銃。別說移開火銃,就連摳下扳機都來不及了。
這時,一條藍色的身影突然從旁邊的樹上飛下,人未到,一抹新月般的刀光就從半空中劃落,這一刀來得好蹊蹺,它就似完全猜得到箭要轉彎一樣,剛剛好等待在鄭佳忻的短銃旁邊,就在箭要射中短銃的一瞬間。
這一刀橫切在箭尾上,將那只神奇的箭又一次改變了方向,嗖地一聲,射向旁邊的小樹林里,消失無影蹤。
刀光散去,藍色的身影現出原形,正是張逸塵。
張逸塵左手一把抓住鄭佳忻握銃的雙手,緊跟著手臂上一使力,將她高高拋起,鄭佳忻感覺自己像騰云駕霧一般,從“歹人”的包圍圈里飛了出去,眼看要落地重重摔一跤,路邊又閃出一條身影,將鄭佳忻接入懷中,正是皂鶯。
鄭氏兩大頭領一起出手,瞬間就將鄭佳忻送出險地。
張逸塵哈哈一笑,足尖點地,輕飄飄地飛了起來,就要脫身。
這時候劉峻崎和他的護衛盾牌兵才反應過來,刀槍齊出,直取張逸塵足底,但見繡春刀的刀光一閃,劃出一個完美的半圓,百煉精鋼打造的新繡春刀,無堅而不催,一瞬間,十幾把鋼刀一起折斷,連鐵盾牌上都被張逸塵劃出了一道深深的印痕。
張逸塵的身影騰空而起,上了一顆小樹,然后從一顆樹頂直飄向另一顆樹,向著包圍圈的外圍縱去。
“咦,居然能預算到我的箭路?”遠處的神弩將張令微微吃了一驚,其實他是奉了朱燮元的密令來接應劉峻崎的,如果劉峻崎抓人成功,他就不出現,如果發生變數,他就現身救場,此時正該他發揮作用了。
張令在馬上不便放箭,他跳下戰馬,腳落實地,雙臂開弓,箭如流星,“刷刷刷刷刷”,一連五箭,一箭快似一箭,向著半空中的張逸塵射去。這五箭與剛才在馬背上射的一箭不一樣,因為腳踏著實地,箭矢非常有力,準頭奇高,不再那么容易應付。
張令年齡也大了,九年前成都城下與秦良玉雙戰奢崇明,他開弓連射四十五箭,現在精力已經大不如前,對付不知名的敵人,他并不想出全力,因此隨手五箭,就停手休息。
那五箭襲到張逸塵背后,只見張逸塵頭也沒回,繡春刀向后揮出,啪啪,擊落兩箭,他身子一飄,又閃開兩箭,最后一箭眼看要中,張逸塵身子突然向下一沉,那箭貼著他頭皮過去了,原來他已經飄出了包圍圈,就落下了實地。
“好一把繡春刀,好俊的功夫!”張令不由得心中一嘆,他翻身上馬,大手一揮,手下兩千士兵一起前壓,此時再掩飾身份也沒什么意思了,劉峻崎的手下和官兵合流,一起向著鄭氏的家眷隊伍追來。
鄭氏的家丁們知道情況緊急,跑得飛快,裹著裝女眷的大車向前猛沖,官兵一時半會居然追不上,但官兵的速度終究是要快些,眼看著越追越近。張逸塵和皂鶯落在隊伍最后面,不停地用刀劍撥開射過來的零零散散的箭只。
還沒追出半里地,道路兩邊不再是樹林,而是兩座小小的山崖,官兵剛剛咬上鄭家家眷的尾巴,只聽路邊一聲呼哨,無數藍衫士兵從山崖邊鉆了出來,這些藍衫士兵顯然是鄭氏的家丁兵,以鄭氏的財力,有許多的家丁也不讓張令感到意外,他仔細一看,這些家丁兵估計有千人以上,全都手持黑桿長矛,矛尖閃著冷冷的寒光。矛兵中還夾雜著一些盾牌兵,顯然是用來對抗弓箭手的。
官兵見有伏兵,趕緊全軍一停,不敢再猛打猛沖,眼睜睜地看著鄭氏的家眷隊伍跑遠。
鄭曉路從伏兵中慢吞吞地走了出來,嘆道:“我說張將軍,你追我的家眷做什么?”他面色鎮定非常,其實手心后背全是汗水,幸虧他趕到得及時,若是當時在山寨里反應慢了半拍,家眷就要被朱燮元抓去了,到時候可就要哭了。
張令勒了勒馬,他戰場經驗豐富,只在一瞬間就看清了現在的形勢,敵方人數不少,看得見的有一千,看不見的不知道有多少,前面跑掉的三百鄭氏家丁雖然只有木棍,但既然已經被對方接應上了,很可能立即帶著武器回轉,也就是明面上的實力是一千三百人。
裝備方面,長矛兵,結著戰陣,張令與秦良玉曾經數次并肩作戰,只一看就知道鄭氏的家丁是白桿兵的一脈相承,這可是不好惹的東東。
編者按:最近有朋友在書評區對我說,這本書千萬不要TJ。呃,那就特別說明一下吧,本書是絕對不可能太監的,因為……呃……咋說好呢?在下準備將來以寫書為專職,所以斷斷不可能將自己的第一本書就太監掉,如果這樣干,以后還有什么臉吃這碗飯呢?
寫到這里,順便說一下這本書的成績吧,目前訂閱情況算不上很理想,但是……每個月讓我喝兩碗稀飯的稿費是有的,如果我TJ了,那樣會害得我連稀飯都沒喝的,哈哈,大家放心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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